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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雾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
最近一起“蝴蝶群”攻击案让她忙得焦头烂额。蝴蝶群本是爱意所化实体，很少见到伤人事件。但最近这群蝴蝶却有极强的攻击力。苏雾只见过这蝴蝶群一次，翅膀已经开始泛蓝，同以往的白蝶并不一样。
要尽快找到这情绪产生的主人。
苏雾暗暗地想着。但她一连忙了几天都没有头绪，决定先回家休息一晚上。
她去了新元市的唯一一家超市，队伍都已经排到了两条街外。苏雾才想起来，今天是1号，是超市补货的日子。她抬头看向前面的队伍，虹膜由黑转为渐变蓝色，立马每个人头上都显示出了他们当下的情绪值。
一片绿色，此时排队的人情绪值都在30%以下，暂时没有实体化的风险。
苏雾松了口气，准备关掉自己的情绪扫描仪，但在转头的一瞬间，瞄到了蜷缩在墙角处的那个人。
整个人被罩在了黑暗之下，身上穿着单薄，手边没有什么防身的武器。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脸上的面容看不真切，但是却可以感受到那双冷漠的眼睛。
不带一丝的情感，冷冰冰地看着这个世界。
苏雾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蹬大了眼睛，左胸前仪表盘上的情绪值已经开始增长，由18%涨到了20%。苏雾深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小瓶蓝色液体，喝了下去。
仪表盘上的数字又回到了18%。
她跟着队伍往前，但视线没有从那人身上挪走。确认了好多遍，才相信那人头顶上的情绪值为0这个事实。
自她成为研究员起，还没有见过情绪值为0的人。
由于人类文明的发展进程，情绪问题已经无法避免。她的工作就是研究如何抑制人的情绪，只可惜目前还没有找到合理的方法，现在研究所里收容的所有的情绪实体或者情绪异常的人类，都是通过她的血液处理的。
但这终究不是一个长久之计，也许面前的人会是个好的解决方案。
苏雾挠了挠自己左手手腕上的金属手圈，向角落的人影走去。
陆湮一早就注意到她了。
这是他到新元市的第三天，也是在这里蹲守的第三天，终于见到了他想见的人。
及腰的白色长发，面色苍白，左手带一金属手圈。
和教主描述的人相似度极高，现在只等她走过来确认最后两个信息。
如果是，那他会当场用机械臂掐住她的脖子，直至窒息。
苏雾根本不知道陆湮心中在想什么，她正穿梭在一群低空飞行器之间，想要尽快地到达那个墙角。
在两人距离只有半米的时候，苏雾的手心突然传来了一阵刺痛。拿起来一看，没有任何异样。便没再理会，继续往那边走去。
到了面前后，苏雾蹲下了身子。白色长发的发尾扫到了地面，那片黑色的土地立刻变得灰蒙蒙的了，甚至还微微显露出一丝土黄色。
看来这下面，应该也被埋了“蚀”。
“蚀”是怒意的结晶，会污染环境。以前人们没办法处理的时候，只能埋在地下，久而久之，这土地也被污染了。
此刻的苏雾没时间管这些，她望着对面的人，说道：“您好。”
一边说，一边注视着男人头顶上的情绪值，依旧是0。
男人没有答话，只是将脸抬起来了一点。下半张脸带了面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就像是一般利剑一般，没有焦点，却锋利无比。
寻常人见了定会被眼神所冻伤，但苏雾方才才喝了一瓶自制的情绪抑制剂，暂时无法感知到自己害怕的情绪，继续问道：
“您叫什么名字？”
“陆湮。”
还好，会说话，不是个哑巴。
“您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您家住在哪里呀，我可以送您回去。”
“我没家。”陆湮说道，“你叫什么？”
这四个字一字一顿，像是在运行某个代码程序一般。
苏雾始终看着陆湮的情绪值，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我叫苏雾。”
苏雾。
白色长发——匹配成功
左手手圈——匹配成功
性别名字——匹配成功
右眼复眼结构...陆湮抬起眼睛，盯着苏雾看着。瓜子脸，一点点笑容，但嘴角却始终保持着向下的弧度，眼尾上扬，眼睛虹膜呈渐变蓝色，但——右眼却是正常的眼睛。
复眼结构——匹配不成功。
陆湮收起了即将发动的机械臂，但他始终没有挪开盯着苏雾的眼睛。
陆湮来新元市，是北境净化教教主安排的。教主要他杀掉一个名叫苏雾的女人，此人有着白色长发，左右佩戴有金属环圈，面色苍白，右眼同蝴蝶复眼极为相似。
只可惜面前这人，最后一项不符合。
也许，自己的目标并不是她。
苏雾见陆湮许久没有说话，又问道：“陆先生，您是不是没有住的地方。”
“如果...方便的话，我有个地方可以让您住下。”
苏雾指的是收容所，为了方便她研究，所里给她配了一间很大的办公室，平时自己很少住在那里，刚好可以让陆湮去住。她并不是好意收留，只是觉得情绪值一直为0的人，可以拿来研究研究。
陆湮听到她说的话后，开始思考：
虽然她没有蝴蝶复眼，但其他特征基本吻合，可以先去她的地方住下，观察一段时间后，再做决定。
“好。”
说完，陆湮就从地上站起来。斗篷抖落，苏雾似乎听到了机械器件摩擦的声音。
她发现陆湮比她高了不止一头，这个身形给她带来了一丝压力。
她在前面带路：“陆先生，这边走。”
回研究所的路上，苏雾关掉了自己的情绪探测仪。刚刚为了查探陆湮的情绪值，已经超过了自己平时运作的时间了。现在眼睛有些酸涩，必须要强制休息一下。
关掉情绪探测仪后看到的世界，就和普通人看到的没什么区别了。
街道四周全都是由“钜”建造的房子，这种二十年前才出现的材料，具有超强防辐射能力，是为了十年后辐射爆发的预言专门发明的。房子没有任何的窗子，从外面看就像一块块巨大的铁块一般。
但家家户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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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都安置了一个报警器，如若世界体系完全崩盘，这个报警器会提前响起，人类将逃亡至正在建设的地下城中。至于能否平安度过，那只能交给命运决定了。
苏雾一直在默默观察陆湮的反应，发现他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兴趣，只是一味地跟着她走着。
她试探地问道：“陆先生，您是新元人吗？”
“不是。”
“那您是哪里的人？”
“你不需要知道。”
陆湮说的话虽然不算好听，但苏雾感受的到，他并没有带有任何的情绪，只是纯粹地认为：这个事情与她无关。
果然是个情绪怪物，最好是可以抽一管血出来研究一下。苏雾已经在心里开始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但介于对陆湮的了解甚少，尚且不知道他的战斗力，决定等过段时间再行动。
后面一段路两人都没有说话，拐过最后一个弯后，就到了苏雾工作的地方。
“到了。”
陆湮抬眼看了一眼，屋顶上用全息投影展示着几个大字：
情绪收容所
这是干什么的？情绪？
陆湮在北境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词。
“情绪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情绪？”
苏雾感到一阵惊讶。新元市人人都被情绪所困扰，他竟然连情绪是什么都不知道。除非，陆湮来自那个地方。
“您是北境人？”
“嗯。”苏雾竟然猜到了自己从哪来的。
原来如此。北境人全员做了情感神经的去除，植入了芯片。但因为去除情感神经后，对人体伤害极大，基本不能够正常的生活，所以大部分人都不会选择进行此种改造。
不过，面前的陆湮怎么没事？
他是苏雾见到的第一个北境人。那里基本上已经被世界遗忘了，怎么会有人在此时出来呢？
见苏雾还在打量自己，陆湮也直视着她。突然发现，原本苏雾渐变蓝的虹膜，竟然变为了黑色。这样一来，对的上的特征又少了一个。
难道，真的不是她？
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吧，如果确定不是了，就再去找另外的目标。
陆湮心中已有打算，向苏雾问道：“你说让我住下的地方，就是这街上吗？”
苏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他拦在门外已经有一会儿了。刚才知道他是北境人后，想要收留陆湮的欲望已经极小了。研究一个去除情绪神经的人，并没有什么用。但是自己之前话又说到那份上，再反悔好像也不好。
只能把自己的手附在门上，带着陆湮进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内。
苏雾的办公室泛着蓝光，屋子里摆着大大小小的玻璃箱，足足有上百个。
里面关着的，全是情绪实体化后的东西。蝴蝶和蛇最为常见。
“随便坐。”苏雾说，“我这里平时也没什么人打扰。”
她去倒了点水，递给了陆湮。
陆湮接过杯子的时候，碰到了苏雾的手指。
刹那间，他的脖子后面一阵电流闪过，沿着脊柱传了下去。
陆湮猛地伸出手，攥住了苏雾的手腕，冷声说道：“你对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