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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第 44 章

作者:企鹅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按照规则,结果并不会当场决定,下班时间到,评选过程也随之结束。


    两人并肩在会场外走廊上行走,怀里抱着礼盒样品的钟云飞问付灵瑶:“等会儿你去哪里?”


    付灵瑶把快要掉下去的包带重新挂好,随意地回答:“出去骑个共享单车到地铁站,坐地铁回家。”


    “刚才一直没说,我的公文包不见了,车上找过没有,估计忘在了办公室,正准备回去找找。”钟云飞提议,“跟我一起走,我记得酒店边上不就有地铁站。”


    付灵瑶本意也是坐地铁到办公室那边开车,便从善如流地点头:“好啊,麻烦你了。”


    两人一起离开会场,上了车,钟云飞启动。


    “不得不说,你比我第一次坐你车开得好多了。”


    钟云飞抓紧空隙,转头凝望她一眼:“熟能生巧嘛,你要是喜欢,只管叫我接送。”


    付灵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那么忙哪里有空。”


    “跟你有关的,我什么时候都有空。”钟云飞停顿了下,终于鼓起勇气,继续说,“只要你男朋友不介意。”


    啊?付灵瑶没多想,顺嘴否认:“我没男朋友啊。”


    钟云飞的脸从惊讶转到惊喜:“你没男朋友?”


    付灵瑶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数:“我要忙学业,忙项目,还要打工,哪里有时间谈恋爱。”


    “太好了。”钟云飞开心得加了一脚油门,车速骤起。


    “什么?你居然觉得我忙到没时间是好事?”付灵瑶撇嘴。


    “我错了我错了,童言无忌,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车停在了酒店停车场,两人下车。


    “谢谢你送我过来,我回去了。”付灵瑶告别,准备等钟云飞离开,自己再去停车场开车。


    “不够意思,也不陪我去找找,我的证件银行卡和家里钥匙都在里面,万一真丢了怎么办。”钟云飞牵住她的胳膊,不容置疑地往大门走去,“最起码也得帮我开个门吧。”


    “好,陪你。”


    走廊的感应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钟云飞再次偷偷确认裤子口袋里的天鹅绒项链盒子依旧完好,每走过一间房门,门上的金属饰面都映出他正在反复练习的微笑弧度。


    付灵瑶从包里掏出办公室房卡,将卡片贴上感应器,刷开门,把大门推到门吸上,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浑身软得快要站不住。


    浓烈的牡丹胭红麂绒气息扑面而来,她踉跄地扶住门框,瞳孔里倒映着满室跳动的暖黄光点。


    无数香薰蜡烛沿着墙角蜿蜒成星河,弯曲处用红色玫瑰装饰。


    原本堆满杂物的办公桌收拾得干干净净,放上了一个小蛋糕,围绕着蛋糕,桌子上用金粉写了钟云飞爱心付灵瑶字样。


    钟云飞慢慢把她扶到了办公桌前,捧起被爱心圈住的红色蛋糕,点燃上面的520数字蜡烛,端到她面前。


    他红着脸说:“我从来没想过,这辈子还能跟你再相逢,又觉得自己特别幸运,能跟你做到这么多交集。灵瑶,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做你的男朋友?”


    付灵瑶浑身冰冷,好像整个人卡在刺骨的冰川裂缝中,五感冻结,听不到他的话语,也看不清他的脸。


    办公桌上用金粉勾勒的爱心突然扭曲变形。那些闪烁的光点化作九岁生日夜的火苗,记忆中妈妈的笑容和言语在脑海深处炸开。


    那天,妈妈也像这样,在屋里摆满了鲜花,点满了蜡烛。


    “爸爸今天肯定会来给灵瑶过生日,我们布置了好多东西,妈妈和灵瑶都很漂亮。”


    “没关系,过了12点才到你的生日,爸爸肯定是准备了惊喜,要生日当天才送。”


    “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真没用,连你亲生爸爸都不想看你一眼。”


    “你说,如果我们俩都死了,连带这栋房子和回忆也化为灰烬,他会不会后悔……”


    "灵瑶?"钟云飞的声音仿佛隔着水幕传来。


    他捧着的蛋糕在视线中分裂重组,红色的奶油玫瑰幻化成妈妈涂着丹蔻色指甲油的手指。


    满屋的蜡烛在付灵瑶眼里燃烧得越来越旺,如同当年妈妈试图点燃两人身上纱裙时,手里的名贵防风打火机,火舌不断向她袭来,甚至燎上了她的衣领,她怎么吹也吹不灭。


    我不想死!


    付灵瑶尖叫着抢过钟云飞手里的蛋糕,狠狠倒扣在离自己最近的蜡烛上,飞溅的奶油在他竹绿长衫上炸开斑点,融化的蜡油溅上她裸露的皮肤,像团滚烫的蜘蛛网。


    她逃窜到卫生间内,锁上门,把花洒开到最大,躲进水流铸成的防护网里,蹲在浴室地上,抱头哭泣。


    花洒喷出的冷水浸透纯棉连衣裙,瓷砖缝隙里蠕动的黑色细线顺着水流爬上她的小腿,就像当初她提出把妈妈送进疗养院时,那些试图缠住她脚步的非议。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锁被砸的声音,木门轰然洞开的瞬间,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


    “别过来!”


    她飞快地跳起来,拔下墙上的花洒,开到最大,对准来人。强烈的水柱喷射到来人头上,脸上,身上,再顺着他的衣物流到地面。


    那人并没有因此退缩,而是抹了把脸上的水渍,一步一步坚定地朝她走来。


    付灵瑶触电般蜷进墙角,指甲在防滑垫上抓出五道白痕。


    钟云飞把浑身颤抖的她抱进怀里:“别怕,是我。”


    他不断地重复,再重复。付灵瑶终于听清了他的声音,认出了他的脸。


    她再也握不住手中的花洒,任由它“啪嗒”落到地面。


    “对不起。”付灵瑶虚弱到极致,还是把手按在他胸前,想把他推开。


    “原来……你怕火。”钟云飞没有松开怀抱,“所以你才说自己从来不进厨房,坚决反对礼盒里加香薰蜡烛的方案,更不愿意跟我一起去放篝火。”


    他把下巴放付灵瑶肩膀上,水珠从他的发梢滴落在她的肩胛骨。


    他着迷地盯着水珠的轨迹,看它融入她湿透的连衣裙,欣慰地说:“原来如此,你不是想跟我保持距离,你只是怕火。”


    “你浑身都是水,先放开我,去换身衣服。”付灵瑶依旧浑身无力,眼泪不断地夺眶而出,说话的声音细如蚊吟。


    “不放。”他搂得更紧,“不进厨房有什么大不了,我来做,我不在家,找大师傅们上门,一个月不带重复的。不喜欢蜡烛和篝火,那就不用嘛,咱俩又不靠这两样过日子。”


    两人在浴室待得太久,残留的水汽带走了身上的热度,付灵瑶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喷嚏。


    钟云飞慌了神,从架子上拽下浴巾,把她从头到尾裹了个严实:“我先出去,你把湿衣服脱了,我让客房服务拿去洗,烘干完再送回来。”


    付灵瑶摇头,一点都不想再留在这个唤起自己负面记忆的地方,撑起最后一口气,坚决朝屋外走,没忘了拿纸擦掉脸上泪痕:“我要回家了,再不回去,家里人会着急的。”


    “家里人?你爸妈吗?我来跟他们解释……”钟云飞赶到她面前,想拦住她。


    付灵瑶猛地躲开:“别碰我,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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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控制不住脾气,不想迁怒你。”


    她动作太大,裹着的浴巾脱开,露出她湿透的连衣裙,布料紧紧贴在身上,勾画玲珑的身体线条。


    钟云飞浑身一紧,赶快跑回房间,从柜子里抽出两件浴衣,摊开一件披在付灵瑶肩膀上,急匆匆地穿上另一件,耳尖红透:“我送你去停车场。”


    付灵瑶没有再回复,一言不发地进楼梯间往楼下走,钟云飞默默跟在她身后,给她指引了一条会遇到最少旁人的路线。


    走到了车门边,付灵瑶停下脚步,整理好语言和心情,靠在门框上,满怀歉意对钟云飞说:“非常对不起,我……我把你精心准备的办公室搞得一团糟。”


    “没关系。”钟云飞抢先,“是我没调查清楚。”


    “我刚才反应失常,你说的话我也没听太清楚。但是我有常识,我知道你的意思。”付灵瑶低头,强迫自己狠心,咬着牙开口,“抱歉。”


    钟云飞大手捂住她的嘴:“别说,求你了,就当给我点念想。”


    付灵瑶掰开他的手:“不行,我不是那种人,请不要在我身上多费心思了。”


    钟云飞无奈地垂下胳膊:“是我不够好吗?”


    “跟你没关系,你很好。热情,开朗,有活力,一定有很多女生喜欢你。”付灵瑶裹紧身上的浴袍,“是我的问题。我父母婚姻不幸福,看了太多他们之间的争吵,不想再碰爱情了。”


    “我们也可以回到普通朋友,我带你去见见我爸妈。”钟云飞攥住口袋中还未送出的项链盒,“我爸妈两人一起合作,从夫妻店开始干出家业,到现在,我爸都说我妈是他的贵人。”


    付灵瑶摇头,后退着躲开他:“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你的心思,我绝对不会给你联系方式。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她已经结婚了。”夏炎渊的声音骤然插入。


    付灵瑶呼吸漏了一拍,猛然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惊讶地看向夏炎渊:“你不是在外地?”


    “偷偷回来给你个惊喜。”


    夏炎渊走到付灵瑶身边,把她搂进怀里,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味道。


    他朝钟云飞伸手:“你好,我是夏炎渊,付灵瑶的丈夫。”


    停车场的水泥地面泛着冷光,如同钟云飞的脸色。


    他认识夏炎渊,在他的集团代言人预想名单里,他因知名度和价位,位列第一行。


    钟云飞松开紧握着的双拳,极具风度地回握他的手:“久仰,我是钟云飞,闲云堂集团是我爸的产业。”


    “达令和我今年夏天领证,因为我工作性质的原因,她为了我着想,并没有昭告天下,让钟先生误会了,是我的失误。”夏炎渊笑容得体,“婚礼定在明年夏天,届时会给钟先生寄请柬。”


    他说话时,修长的食指摩挲着付灵瑶锁骨处的浴袍边缘,毛巾面料在指尖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钟云飞注意到他暗含的隔绝意味,喉结无意识地收紧。


    付灵瑶不习惯夏炎渊当众做这样的动作,握住他不安分的手指,把他的手挪到了身侧。


    钟云飞心中浮起一丝希望,问付灵瑶:“他是你老板,还是你爱的人?”


    “此时此刻,他是我老板,也是我爱人。”付灵瑶选了最不可能被误解的说法。


    这句话像把精巧的钥匙,把夏炎渊眼底暗藏的阴鸷瞬间扭转成春水。


    他脱下风衣将付灵瑶裹住,把她依旧潮湿的秀发仔细整理好,低头时,鼻尖擦过她耳后:“钟先生,我们要回家了,需要顺路送你一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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