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让他魂牵梦绕的红唇,近在眼前。
他只要稍微低头,就能碰到。
而不再像梦里,他越追逐,消失的就越快。
周绪光却有种近乡情怯的激动。
他的唇蠢蠢欲动,却丝毫不敢上前。
许春明哪能看不出他眼中的情欲,她含唇浅笑,脸庞上扬,唇边擦过他的鼻尖,简短蹭了一下之后,又快速离开。
让他的唇扑了个空。
看着他失落的样子,许春明得意低笑出声。
周绪光脸颊爬上渐红,他紧紧地箍着她的腰身,不让她再能移动分毫,而后强硬地压下。
哪怕他的位置和姿势都不是最佳的使力点,反而是许春明更好使力,但男女力量上的差距,还是让许春明无法再反抗。
她笑着,左右摇头,撒着娇躲他追过来的唇。
周绪光紧追不舍。
两人你来我往,闹得正欢庆,窗外却传来飞羽大声说话的声音,“见过大夫人。”
许春明立刻噤声,同时还捂住周绪光的嘴巴,示意他不要说话。
没听到许春明的声音,飞羽立刻就明白了,现在她不想见到大陶氏。飞羽伸手拦下大陶氏,“大夫人稍等片刻,婢子这就让人把少夫人为您备下的礼送来。”
一窗之隔,窗内的榻上,许春明衣衫散乱,整个人窝在周绪光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右手抱着他的脖子,左手捂着他的嘴巴。
透过地上的人影,她几乎可以看到窗外大陶氏和飞羽的站位。
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周绪光起了坏心思,他伸手同样捂住许春明的嘴,确保她不会因某种情绪而发出声音后,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她的手心。
许春明的身子朝前躬了一下,待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之后,恶狠狠地瞪了周绪光一眼。
可惜这一眼,除了春情之外,再无其它。
周绪光挑衅似的,抱着她的腰身得意地晃来晃去。
窗外,大陶氏并没有发现窗里的动作,没有丝毫耐心,“飞羽,弟妹呢?该不会是偷偷躲在房间里哭吧?”
听到她如此说,周绪光脸上的笑意停住,晃动的身体也停下来,不解地看着许春明。
他不知大陶氏为何会如此说。
许春明这时想阻止也拦不住。
她总不能这时候,以这幅样子跑出去,不让大陶氏说话吧。
看飞羽不言语,大陶氏以为自己说中了,许春明真的躲在屋子里哭。她想进去看许春明的笑话,又有些忌惮她的身份,怕传出去不好听,便站在原地,用屋里也能听到的声音,洋洋得意地说:
“不就是几句流言嘛,等二弟回来了,不和她和离,流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嘛,至于让她躲在屋子里不敢出去?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心虚呢,咱们光明磊落的,是吧。”
这话虽是在劝解,但处处透着幸灾乐祸。
飞羽不满,想着平日里许春明对她和静音的叮嘱,也不好直接和大陶氏翻脸,“大夫人。”
“哎呀,飞羽,你让弟妹放宽心,二弟不会嫌弃她的。他这次去祭州城,就是为了公事,绝对不是受不了她的脾气才走的,二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他的性情嘛,他最是喜欢处理政事了,当时洞房花烛夜,他不就为了淮州水灾,连洞房都没进就去公衙了。”
周绪光越听,心就觉得越凉。
他从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给她带来这么多的流言蜚语和伤害。
不,他知道,他只是觉得这是小事,小到比不过公衙里的任何一件事。
许春明的头越垂越低,到最后低到他的胸口,藏在他的怀里,只留给他一个乌色的发髻头顶。
周绪光环抱住她的肩膀,下巴搭在她的头上,静默不言。
外面大陶氏得意于许春明送来的织锦,爱不释手,也忘了要‘劝解’许春明了,忙催促随身的婢女抱着织锦离开。
等到她们的脚步声走远,就连飞羽也离开,周绪光才出声,“是我不好,夫人,是我不好。”
他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盘旋,环绕,带着诚挚十足的歉意,穿透她头上的每一寸皮肤,迫不及待地钻进她的脑海里。
许春明仰头看着他,双手捧着他的脸庞,“和世子无关,都是外人胡编乱造,妾身还想和世子白头到老呢,怎么会和离。”
周绪光摇头,他在意的并不止这些。
“我欺你贤惠懂事,自以为你能站在我的角度去行事,从未考虑过你的立场和处境。淮州之事如此,这次的祭州之事,又是如此。夫人,我一连犯错,你不但没有生气,还如此为我着想。”他看着她,言语诚恳,“都是我不好,是我思虑不全。”
他想加官进爵,但更想和她并肩,一路荣耀地走下去。
而不是用她的委曲求全,来换取自己的仕途平坦。
“世子没错,错的是那些有心之人。”许春明道,“世子为国为民,忠心耿耿,妾身以世子为荣。”
周绪光自责的情绪,并没有因她的话有好转。
许春明道:“这世间之事万万千,就算是当今圣上,也不可能事事都能处理得当,落个两全其美。凡事发生,必有舍有得,重要在于这‘得’,是否能盖过‘舍’。两者之间,是舍是得,取得平衡,皆能让人无悔。世子,妾身无悔。至今,无悔。”
周绪光的唇角小弧度地扬了扬,他看着许春明,突然道:“夫人,我能叫你的名字吗?”
“自然可以。”
周绪光的嘴唇张了张,双唇相触,缓慢叫了她的名字:“春明。”
这是他第一次称呼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密密麻麻的颤意,像是细如绣线的情丝,把相视的两人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有了第一次之后,再次开口,容易了很多,他低声呢喃,“春明,春明,我的妻。”
声音低沉,带着情欲的暗哑,却像是一根轻柔的羽毛,在不停地扰着她的心。
许春明轻眨眼睛,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流下,顺着她的脸颊,落在他的口中。
唇舌交融间,引燃激情的,不再是浮于表面的欲-望。
而是藏在灵魂深处,两颗孤单跳动的心。
.....
许春明再次醒来时,屋内一片暗色。
两人通了心意,又是在自己院中,行事难免疯狂了些。瞧着夜色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许春明喉中干裂,发出的声音嘶哑,似是带着浅淡的血腥气,“飞羽,静音。”
她发出的声音很低,幸好飞羽守在门口,听到动静立刻进来燃了灯,“少夫人醒了,先喝杯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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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春明就着她的手喝了两杯温热的茶水,才缓过来。
身边无人,也不知周绪光是何时醒来,又何时离开的。
虽说知道他的为人,两人又是刚表过心意,但如此亲热之后,醒来不见他,许春明的心里仍有些失望。
喝了水,胃里也被滋润过,许春明的嗓子也润了起来:“世子他.....”
她想问世子何时起身的,何时离开的,又是去了何处。
她的话没说完,看着飞羽通红的眼睛,许春明也顾不得问周绪光的事了,急道:“飞羽,你的眼睛怎么了,你哭了?”
飞羽抽噎了一声,噗通一声朝许春明跪下,哭着说:“少夫人,世子他,他去告御状了!”
许春明的手蓦地抓紧身下的锦被。
“告御状?好好的他告什么御状?”
朝中有规定,但凡想要鸣冤鼓告御状,无论身份地位,必须先受鞭笞之刑五十,之后宫中才会进行受理。经三堂会审之后,案情呈报圣上,由其圣裁。
飞羽道:“告辱您名声之人。”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私下议论过许春明名声之人,数不胜数,牵扯众多。周绪光这么做,几乎是以一人之力,去对抗全城的百姓。
许春明来不及感动,只剩心慌,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世子现在何处?”
她白日和周绪光缠绵许久,此时刚醒来,哪还有力气走路。双腿刚接触到地,许春明身子软的就要向地上倒。
飞羽忙起身扶着她,“世子受了鞭笞,已经送回来了,现在就在偏厅里躺着。大夫也过来,为世子敷了药。”
“快,扶我过去看看。”
偏厅就在他们卧房的隔壁厢房内,无人守门,两人跨过门槛进了里面,除了趴在床上昏睡的周绪光外,再无二人。
还未靠近床铺,许春明就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两人的脚步声重,等她们走到床边时,周绪光正睁开眼。
见他就连睁眼的动作都做的很困难,许春明也不让飞羽扶了,忙走过去,“世子,你怎么样?”
周绪光被祭州城的太阳晒的脸色粗糙发黑,现在被鞭笞五十,失血过多,双唇发白,脸色很是难看。他朝飞羽道:“何俊去办事了,静音在厨房熬药,你去看看。”
飞羽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应声退出了房间。
等她离开,许春明想也不想,要去揭周绪光身上盖着的薄被。
周绪光伸手想拉住她,只是胳膊刚抬起,就扯到身上的伤口,疼的他低呼一声。
鞭笞之刑,原本是施加在受刑之人的背部。自从前朝有人被打断了脊骨之后,先帝为防止有人借此加害原告之人,就把受刑部位由背部改到了臀部。所以此时周绪光的后腰,以及下面两瓣肉上,红裂的伤口横七竖八。
他脸上虽被晒黑了,但身上的皮肤,还是一如既往的白嫩。眼下这般白的白,粉的粉,红的红,再加上草药的绿和灰,几乎算是五颜六色,深深刺着许春明的双眼。
周绪光已经缓了过来,从她手中抢过被角,小心地盖住自己的下半身。
“我没事,虽是走的百姓告御状之路,但他们始终念着我的身份,行刑的时候注意着力道呢。你别看这伤口可怖,其实也就流点血,应付一下大家,里面一点都没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