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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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的纠缠。
宋若尔不知道盛知洲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把她翻来覆去地揉捏。
以往有过很多次，但不是一晚上这么多次。
难不成他俩还真能小别胜新婚？
他们上次见面是十个月前的农历新年，两个人不得不凑在一块儿去给双方家长拜年。
宋若尔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骨头都快散架了，她意识模糊之间，感觉到一道力，又把她拽了过去。
再一次被人压在身下的时候，她还没睡醒，也忘了自己温婉的人设。
宋若尔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哪儿那么多使不完的牛劲儿，不是说你们打电竞的都早早地阳.痿了吗？”
话一出口。
她被自己吓醒。
但盛知洲似乎对她这句话没什么太大反应，宋若尔觉得这也是男人精.虫上脑的时候不在乎这些细节。
他只是攥紧了她的下巴，反问了一句：“是吗？”
他们在言语上总是进行着如此短暂的交流，不会深入，看不清对方的意图，也没必要。
所以谁也没有在乎这个插曲。
只剩下悱恻的缠绵和轻声的呢咛。
晨起就是一阵折腾，宋若尔觉得身上黏糊没有再睡，打算起床洗澡。
她将手机拿起后才发现赵岚给她发来了很多条信息。
【昨晚情况怎么样？我打听的小道消息说，阮清净想合作被拒了，你在现场也不说给我汇报一下！】
【不过她们团队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虽然盛知洲那边没谈拢，但安导那边准备做的新综艺她肯定是要上的。】
【盛知洲本人真的那么难说话？阮清净和她的团队可都是拉下了脸啊，又是去现场加油又是发通稿的说自己是他粉丝的。】
【那我们岂不是也很难搞定他？你昨天见了他本人，感觉怎么样？】
赵岚发过来一个坏笑的玩笑表情包，顺着接了句：【要不你用美人计勾引一下？说不定是不喜欢小白花，喜欢你这种明艳型大美女呢！】
宋若尔：…………
他应该也不喜欢。
她对盛知洲虽然算不上了解，但至少还是知道的，他对她没什么感情。
要不是他俩睡过不止一次，且盛知洲在性.事上极为主动，宋若尔都快觉得他是骗婚gay了。
宋若尔回复了一下信息，表示“嗯，他的确非常难搞”，随后将手机一扔，洗澡去了。
…
这个澡洗得略久。
她的感冒还没好，在浴室里多待了会儿，昨晚体力消耗过度，宋若尔最后是因为饿得头晕才不得不出来。
她随手拿了瓶电解质水，下楼去厨房找吃的。
刚走过楼梯拐角，宋若尔的余光扫到翘着个二郎腿在沙发上悠闲坐着的男人。
“不回基地了吗？”宋若尔出声问。
盛知洲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基地过的，即便偶尔他们有短暂的同住春宵时刻，第二天他也会早早地回去。
宋若尔也是看得开，不在乎他在不在，也不在乎两人做过后是否要有温情时刻。
反正，就当点了个免费男模。
很划算。
只是有时候睡醒身边的位置都已经冷了，她会有种做.爱对象在急着赶早八的感觉。
这总让宋若尔有种自己是不是睡了大学生的恍惚。
——在身体素质这方面，他也确实可以跟十八岁小男生拼一拼刀。
宋若尔一问完，盛知洲回头睨了她一眼，“很急着希望我早点走？”
“没有。”宋若尔客气地说，“这里也是你家，如果你喜欢这套房子，我们离婚后记你名下。”
这是她能想到最善解人意的方式。
盛知洲没拒绝，但也没认可，只是翻动手上的书，顺口换了个话题。
“厨房有热粥，感冒药也放在餐桌上了。”
宋若尔习惯了他的疏离，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怔愣片刻，半晌后回应了一句。
“好，谢谢。”
厨房里的锅气还未散去，宋若尔给自己舀了一碗热粥，看着眼前翻滚的热气。
她的心脏忽然像是被温暖的水汽充盈，柔软了几分。
已经很久没有有过这样充满生活感的日子了。
跟家里近乎撕破脸后，她常年独自一个人，刚开始那几年，宋若尔拼了命地工作，冰箱里甚至连份预制菜都没备，饿到胃痛是常态。
伤到胃犹如伤到关键筋骨，不是一餐两餐就能解决好的，需要长时间的细心呵护。
胃被暖粥填满。
宋若尔想，盛知洲做饭还挺好吃的。
吃完饭后她又顺势吃了药，有些意外，那些药不单单只是他拿出来而已。
盛知洲是搭配好了剂量，给她摆得整整齐齐。
她在这边小口吞服着药剂，盛知洲从客厅沙发上起身也过来厨房接水。
他拿了她旁边的另外一只杯子。
这两只是情侣款，刚搬家的时候家里给添置的，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段婚姻是假的。
但也正是因为是假的，才会把方方面面都做得这么细。
盛知洲往杯子里添了冰块。
宋若尔见状，顺口说：“冬天了还喝凉水，对胃不好，伤到胃很麻烦。”
这句关心半真半假。
“我这人火旺。”盛知洲嗤了一声，随后挑眉，“要不你给我灭灭？”
宋若尔：“……”
“得了。”她拒绝道，“再做我就要额外收费了。”
盛知洲微微颔首，一副对她在床上的表现很满意的认真语气：“怎么收费？”
宋若尔挑眉：“你来真的？”
男人的手微顿，将水杯放下，两只杯子紧紧地贴在一起，看起来亲密无间。
他侧目睨了她一眼。
“我不白睡。”
宋若尔其实没觉得自己吃了什么亏，毕竟这事你情我愿，她自己也挺享受其中的。
但盛知洲既然这么说，这便宜她不占白不占。
她也往旁边一倚，问盛知洲：“昨晚问你的事，你好好说一说。”
在床上跟他说点什么，他都不往心上放的，甚至还有心思跟她调情。
宋若尔对盛知洲心知肚明。
他说出那句“我已婚”绝对不会有别的含义，无非就是在床上哄她的情趣或者为自己省事。
仅此而已。
“什么事？”盛知洲的语气很淡，让人听不出太多情绪。
宋若尔也不指望他有什么额外的关心，盛知洲要是突然关心她，她反而会觉得浑身难受。
很好，公事公办。
宋若尔伸手要报酬：“昨晚你跟阮清净聊了那么久，应该很清楚她昨天到底跟哪些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她想知道阮清净的团队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就这个？”盛知洲似乎觉得她提的要求太简单。
宋若尔稍微抬了一下下巴，高傲地说道：“你这语气有种捡了大便宜的意思！”
他没否认。
“看来你对我昨晚的表现很满意。”宋若尔自夸道，“我也很满意。”
她的满意分为两个方面。
一方面是她的确对自己满意，宋若尔的骨子里是自恋的，她觉得盛知洲会喜欢跟她上床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另一方面，是对盛知洲满意，他在这件事上很有取悦她的手段。
虽然是一段虚假的婚姻，但也不是那么无聊，她也没有像别的联姻婚姻里的人一样，那么抗拒跟自己的丈夫见面。
因为每次跟盛知洲见面，他们都能在床上有非常愉快的交流。
宋若尔一般私下跟朋友称他为自己那“有名无分但持证上岗的正规炮.友”。
盛知洲看了看她那高傲得像个小孔雀的表情，有些想笑，宋若尔总是这样。
喜欢在他面前端着一个通情达理的温婉人设，但又总会在这些小细节中暴露出自己的本性边缘。
他对宋若尔没有太多探究欲，她表现什么他收什么，其实对于盛知洲来说。
宋若尔是什么样的都一样。
但最后也只是淡淡地开口。
“她来跟我做交易。”
宋若尔还没从他俩的这种交易中反应过来，震惊地看着盛知洲，脱口而出：“难道她也——”
也要跟他睡觉？！
宋若尔这话虽然没说完，但盛知洲也猜到了她的后半句话，但她很快收住了。
话锋一转。
宋若尔低头说：“…等等，我不应该这么说。”
“怎么了？”盛知洲问。
“虽然我跟阮清净不对付，有工作上的利益冲突，但她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宋若尔的声音变小了些。
盛知洲垂下眼看她，观察着宋若尔的表情。
他们的接触不多，并且大部分时候都是灯下黑，但他这个人十分敏锐。
英雄联盟是一个很考验人的细节观察能力和反应力的游戏。
多年的游戏经验养成的习惯，让他在这些细节上总是下意识观察。
宋若尔分明刚才还在孔雀开屏，这会儿却已经耷拉下来翘着的尾巴。
她的声音变小的同时，情绪似乎也变得低落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安静了好一阵子，盛知洲只是看着她，也很长时间没出声。
过了会儿，宋若尔的肩膀往下落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盛知洲单手捏住她的肩膀窝，另一只手撑了撑她的后背。
他叫她挺直后背。
“犯不上。”盛知洲说，“话没有落地，不算说了。”
虽然就两句话，甚至算不上认真安慰，但宋若尔也觉得舒展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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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调整好心情，继续问他：“所以是什么交易？”
“炒CP。”盛知洲没隐瞒，“只需要陪她演一出戏，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享受她的团队带来的红利。”
娱乐圈最爱用的一套就是炒CP，毕竟吃CP红利的效果有多惊人，大家都是见识过的。
炒作完再洗一波粉丝，CP粉变成个人粉以后，这部分个人粉的黏性会特别强。
因为都是在提纯的时候被虐的死忠粉。
“所以你为了拒绝她，就告诉她你已婚？”宋若尔果然没猜错。
他说自己已婚的目的是为了自己。
说着话，盛知洲的微信忽然来了消息，他低眼去看，顺口回答她：“差不多。”
他既然答应她要告诉她这些情况，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星台要做一档娱乐圈真人秀电竞综艺，已经在选人，昨天她给导演和PD提交了自己的资料，不出意外的话她会参加。”他说。
阮清净的来意过于明确，她在这一点上确实也没隐瞒。
其实阮清净的经纪人特地提醒过她好几次，盛知洲不会毫无察觉，在他面前不要装柔弱的傻白甜。
根据对盛知洲这个人的调查和分析，他完全不吃这套，他平等地冷漠对待所有人。
想让他心疼？让他产生同理心？
这是不可能的。
阮清净的经纪人是个聪明人，她告诉阮清净，跟盛知洲谈事的时候，需要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因为盛知洲的行事风格，不是大慈善家，而是冰冷的商人。
要跟他交易，而不是跟他打感情牌。
这些事情也在宋若尔的意料之内，她没有继续追问，只需要确定阮清净的团队确实在进行这个计划就行。
“好。”宋若尔应着，“没什么事啦，你去忙吧。”
刚才盛知洲的微信响的时候，她的余光扫到了他的信息，是俱乐部经理发来的，叫他回俱乐部一趟。
盛知洲收起消息，忽然问她：“所以呢？”
“什么？”宋若尔疑惑。
“所以你问了我这些以后，打算做什么？”他用不慌不忙的懒散姿态跟她说话。
昨天那个情况，所有出现在那里的艺人都是一个目的。
不仅是阮清净，其他人也都一样。
而昨天，宋若尔也在那里。
盛知洲很肯定，她去庆功宴，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
她打算做什么呢，跟阮清净一样，找他炒CP？
宋若尔迟迟没说话，盛知洲默认她在准备搞个大的，大概是语句正在筹备中。
他没什么耐心拉扯和等待，于是在她开口之前，他率先开了口。
“如果你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来的，很抱歉，我的态度和昨天一样。”
宋若尔继续疑惑，微微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盛知洲的态度非常明朗：“意思是，炒CP对我来说太麻烦，利益绑定太多，我不会跟任何人绑定这种关系，你也不行。”
就算她是他名义上的老婆，也不行。
宋若尔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有点僵硬，想到十分钟前盛知洲那大方的语气——
嘴上说着不白睡，实际上这点事是不愿意做的。
“刚才我要是找你要这个作为报酬呢？”宋若尔还是问了句。
盛知洲本人完全没觉得有什么。
“我会拒绝。”他说，“叫你换一个。”
宋若尔：“……”
果然。
她沉默了两秒，顺手把手边的垃圾扔进垃圾桶，随后对盛知洲说。
“你想得没错，我也去那个节目，并且也要炒CP的。”
宋若尔看到盛知洲皱了眉。
他的表情十分冷嫌。
宋若尔冲他微笑，娓娓说道。
“但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跟我搭档，只是麻烦你这个名义上的老公，家里那边就麻烦你去解释一下啦~”
她这儿已婚呢，出去跟别人炒CP，家里追责问起来可麻烦了，但家里喜欢盛知洲，会听他解释。
盛知洲听闻，也意识到自己对她来说就是个挡箭牌、工具人。
他没由来地笑了一声，手机放进口袋中，转身打算离开。
只是走了几步，他又忽然回头，用调侃的笑意说。
“哦，祝你好运，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信得过的选手做搭档。”
宋若尔看着他潇洒轻松离开的背影，摆了摆手，故作理解姿态道：“没事，不用麻烦你了，炒CP的对象我自有人选。”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她的半边。
半明半暗之间。
宋若尔故意表演出的柔和眼神也被阳光照亮。
那瞬间，她眼瞳里的光点，锋芒尖锐地刺向了这个只给她留了个后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