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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空中的绞杀

作者:微微一笑很倾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黑云寨机场的跑道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像一条被冻硬的铅灰色河流,延伸向远处模糊的山峦。


    五架P-51野马战斗机如蓄势的银鹰,肃立在跑道尽头。


    机身编号“YL-01”至“YL-05”在探照灯中闪烁着幽蓝冷光。


    机翼下的**呈流线型排列,弹体上的黄色警示条纹被月光割裂成明暗相间的斑马线。


    仿佛随时会跃出枪膛的毒牙。


    螺旋桨开始转动的瞬间,空气被撕裂的尖啸声骤然响起。


    三叶螺旋桨搅起的气流如同无形的巨手。


    将跑道两侧丛生的蒿草压成贴地的波浪,草根被扯断时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拳头大的碎石被卷起,如暴雨般击打在机身上。


    铝合金蒙皮上顿时迸溅出无数细小的白点,像是被撒上了一把碎钻。


    赵天雄坐在01号机座舱内,皮革飞行手套与操纵杆摩擦出沙沙声响。


    他的目光扫过仪表盘上跳动的油压表——130PSI,正常。


    玻璃罩下的指针像只不安分的甲虫,在刻度盘上微微震颤,映着他瞳孔里跳动的冷光。


    “全体注意,襟翼十五度,准备起飞。”


    赵天雄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来,尾音被发动机的轰鸣撕扯得支离破碎,像是一块被嚼烂的破布。


    地勤连长王华最后一次检查挂弹舱。


    “赵队,穿甲**全装好了,油箱满油,这帮小鬼子该尝尝咱们的铁蒺藜了。”


    他的话里带着狠劲,每个字都带着钢针般的锋利。


    螺旋桨转速突破2400转,飓风般的气流在跑道上空形成肉眼可见的气浪漩涡。


    当空速表指针划过180节,赵天雄猛地拉杆,机身昂起的瞬间,地面的灯光如同坠落的星子,迅速缩小成绿豆大小。


    五架战机以菱形编队切入夜空!


    机翼下的航行灯在黑暗中划出五道冷冽的光痕,像是天神用指尖在夜幕上划出的伤口。


    4200米高空,稀薄的空气让座舱玻璃结上一层薄霜,如同被撒上了一把细盐。


    赵天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舌尖触到嘴角的裂痕。


    咸腥的血味混着氧气面


    罩里橡胶的苦涩味,在口腔里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雷达屏上,十二架敌机如同十二只丑陋的甲虫,正以松散的护航阵型在野狼谷上空巡逻。


    六架九七式重型轰炸机(Ki-21)机身下挂着500公斤**。


    六架零式21型战斗机(A6M2)如恶犬般游弋四周。


    “海子,带三号、**缠住零战。


    赵天雄拉动节流阀,战机如饿鹰俯冲,高度表指针疯狂转动,仿佛在跳一支死亡的圆舞曲。


    “我和五号主攻轰炸机群,注意保持500米高度差!


    陈海的二号机在无线电里轻笑道。


    “明白,老赵你可别抢了我的人头。


    耳机里传来电流的沙沙声,却掩盖不住他语气中的兴奋。


    五架野马在月光中散开,如五只利爪,直扑轰炸机群的咽喉。


    机翼切割空气的尖啸声连成一片,像是死神在磨镰刀。


    800米距离,赵天雄清晰地看到敌机机身上的膏药旗。


    稳住瞄准环,当十字线套住领队轰炸机的发动机舱时,拇指重重按下发射钮。


    六挺12.7mm勃朗宁**同时喷吐火舌,曳光弹如红色标枪,每一发都拖着三寸长的火尾,精准刺入敌机右翼。


    铝合金蒙皮被撕裂的瞬间,气压差导致座舱玻璃**,他甚至能看见飞行员惊恐的侧脸。


    “左翼起火!


    赵天雄吼道,声音里带着金属般的冷硬。


    燃烧的九七式如断线风筝,汽油混合着机油从破裂的油箱中喷出。


    在空中划出一道橙红色的弧线,像一条正在燃烧的巨**。


    **的火光将夜空染成橘红色,冲击波传来时,赵天雄的座舱猛地颠簸了一下。


    仿佛有人在外面狠狠推了一把。


    此时,五号机飞行员李默的声音突然炸开。


    “零战咬尾!


    “三点钟方向!


    赵天雄本能地蹬舵左转,身体被离心力压在座椅上,G力让他的视网膜出现短暂的灰视。


    一架零式擦着他的垂尾掠过,机翼上的30mm机炮擦出的火花几乎照亮座舱。


    那是一种蓝白色的光芒,如同电焊时的弧


    光,灼得他眼睛生疼。


    他能看见鬼子飞行员头盔上的护目镜反光,那双眼睛里闪烁的不是凶狠,而是恐惧。


    在P-51野马战斗机的时速面前,零式引以为傲的机动性不过是橱窗里的摆设。


    如同拿着长剑挑战坦克的骑士。


    空战很快陷入混战,天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钢铁绞肉机。


    陈海的二号机与一架零战玩起了剪刀机动,两架战机在3000米高空划出交叉的死亡航线,如同两个跳贴面舞的死神。


    赵天雄抓住间隙,推杆压机头,利用俯冲速度咬住另一架轰炸机。


    瞄准镜里,敌机腹部的投弹舱门正在缓缓打开。


    金属齿轮转动的“咔咔声透过耳机传来,像是地狱之门开启的声音。


    它们企图对山谷内的新一旅阵地投弹。


    “去地狱投弹吧!


    赵天雄按下**发射钮,五枚高速**拖着尾焰扑向敌机。


    这种**每个重68公斤,弹头装着11公斤**,尾翼在空气中旋转发出蜂鸣。


    **的气浪将轰炸机掀得机身横滚,**尚未脱离挂架便提前引爆。


    2000枚破片如**横扫下方的零战编队,一架倒霉的敌机被削去半截机翼,螺旋桨变成了一团扭曲的金属麻花。


    此时,无线电里传来李默的声音。


    “我的飞机漏油了!


    赵天雄转头望去,五号机尾部正喷出青灰色的雾,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乳白,那是散热器被击穿的征兆。


    “保持冷静,向东南方向脱离!


    他怒吼着同时拉杆,规避一架从上方俯冲的零战,操纵杆在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我们掩护你!


    他的余光扫过座舱里的时钟,指针指向23:17。


    三架零战紧追李默的五号机,像三只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赵天雄果断切换战术,向陈海发出指令道。


    “海子,跟我玩交叉剪!


    两架野马同时急转,在天空中划出交叉的航线,六挺**编织成密集的火网,曳光弹在空中织出一张红色的蛛网。


    最前面的零战躲避不及,机翼被直接削断,铝合金碎片


    如流星雨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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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散飞溅。


    飞行员甚至没来得及跳伞,便随飞机化作流星,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短暂的光痕,如同划过天际的陨石。


    当最后一架轰炸机试图钻进云层逃逸时,赵天雄的**告警灯突然亮起。


    弹链即将耗尽,仪表盘上的红色警示灯像一只充血的眼睛。


    他扫了眼油量表,剩余燃油仅够维持20分钟空战,指针在“LOW”区域边缘微微颤抖,如同濒死者的脉搏。


    “全体注意,节约**,用机炮点射!”


    他切换至20mm机炮,这种机炮射速高达每分钟600发,此刻却要像狙击手般精准。


    瞄准敌机尾翼轻轻扣动**,**撕裂金属的脆响中,轰炸机的升降舵应声而断。


    液压油如鲜血般从断裂处喷出,飞机如巨石般垂直坠落。


    此时,陈海的声音带着杂音传来。


    “老赵,我的发动机中弹了!”


    赵天雄转头,看见二号机右侧发动机冒出浓烟,螺旋桨转速锐减,像一只折了翅膀的鸟。


    “保持滑翔姿态,我来护航!”


    他猛地压机头,用机身挡住追来的零战,**剩余的**如泼水般倾泻。


    弹壳从抛壳口跳出,在月光中划出银色的弧线,叮叮当当落在跑道上,像一串散落的项链。


    迫使敌机转向规避时,他看见其中一架零战的机翼上有三道黑色条纹。


    那是个鬼子的王牌飞行员,胸口的勋章大概和手上的人命一样多。


    就在此时,云层中突然窜出两架漏网的零战,显然是企图偷袭。


    赵天雄的拇指在发射钮上停顿0.3秒。


    这是无数次模拟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比普通人眨眼的速度慢0.1秒,却足够让大脑完成弹道计算。


    当敌机进入400米射程,他果断开火,曳光弹精准命中敌机座舱。


    其中一架零战的飞行员当场被爆头,头盔面罩爆裂的瞬间,脑浆混着鲜血喷在玻璃上,像一幅抽象派画作。


    飞机失控撞向另一架,两团火球在夜空中盛开,如同两朵巨大的虞美人,花瓣是燃烧的金属,花蕊是**的气浪。


    “全体返航!”


    赵天雄的命令带着沙哑的疲


    惫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碎玻璃。


    五架野马在暮色中重新编队03号机的右翼蒙皮被撕开三道口子露出里面的骨架像被野猫抓烂的床单。


    04号机的垂尾上嵌着半块敌机残骸锯齿状的边缘还在滴着机油如同插在战士背上的**。


    当他们掠过野狼谷上空时地面的枪炮声如密集的鼓点。


    阳泉县城的轮廓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护城河的水面被映成暗红色像是一条流淌的血河。


    五架P-51野马战斗机朝着黑云寨机场而去。


    黑云寨机场跑道的灯光刺破夜幕。


    赵天雄的座机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尖叫如同指甲刮过黑板。


    滑行过程中他看见地勤们举着加油灯狂奔而来油渍斑斑的工作服在风中翻飞。


    王华的白毛巾在风中挥舞像一面小小的白旗却比任何旗帜都更让人心安。


    座舱盖升起的瞬间冷风裹挟着硝烟味扑面而来。


    混合着燃烧的橡胶和机油味那是胜利的味道也是死亡的味道。


    他摘下头盔


    发丝间还夹着几块细小的弹片像是战争馈赠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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