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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在虚构故事中寻找真实感的人——

作者:喵喵滚汤圆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夏章雾其实并不想再见到石坂洋次郎。


    事实上,在去见这个孩子前,他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手段,想把这份任务丢给别人,首要目标就是某位知名不具的俄罗斯乌鸦嘴。


    但他很快想起来,这家伙的道德只能说是初具人形,遂遗憾放弃,转头就把这份责任甩给了坂口安吾。可很快,他又想起来这孩子的情商实在难以评价,只能再次遗憾放弃。


    江户川蓝峰——还有别的事要忙,放弃。


    其他警员——理由同上,放弃。


    至于其余人……行,没有其余人了。


    夏章雾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得不接受了“在场的人只有自己最靠谱”的悲惨事实,有些疲惫地站起身,打开手机,瞅了眼上面的时间。


    九点四十九。


    作为教授,他确实和不少学生谈过话,但他们至少都成年了,心理承受能力一个比一个强,而且还没死过妹妹——就算死过,他们的妹妹也不是以怪物的姿态死在自己怀里的。


    最重要的是:谈话时间从来没这么晚过。


    从来没有。


    他再次叹了口气,以“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苦涩姿态朝问询室走去,脑海里全是由“学校”“下班时间”和“青少年心理咨询”这几个词组成的笑话。


    “你可以不用这么紧张。”


    画外音安慰道:“就算你的语言表达能力再差,也不会把那孩子说到心态崩溃、泪流满面、上吊自杀的。”


    “呵呵。”


    夏章雾毫无感情地回答,然后惆怅地望了望天花板,手掌放在门把手上,迟迟没有按下。


    “你觉得他哭一小时够吗?”


    他认真地说:“其实我一直有着十点半睡觉的好习惯,昨晚已经很让我精疲力尽了。自从来到青森,我就没睡过好觉:第一天在倒时差,第二天在勇闯研究所,第三天要安慰小孩……”


    “放心。明天你睡到早上十点半都没事。”


    作者咳嗽一声,对今晚几点才能回旅馆睡觉闭口不谈,转而给自家主角画起了饼:“我可以让青森的这个夜晚和平一点。相信读者们是能理解的。”


    夏章雾第三次叹了气。


    “你PUA员工的技术还不如我们校长呢。”他忧愁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最后选择从读者那里拿到一些安慰,伸手就拿出了笔记本。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大片情绪沮丧的读者,以及情绪激动的爱丽丝。爱丽丝大抵已经被悲剧给砸傻了,以至于这个前些时候还在讨论利用人间失格方案的读者突然一转画风。


    「桉莉斯:


    能把人间失格送上火刑架吗?」


    “火刑架烧不死它的。”


    夏章雾拍了拍书页,安慰道:“我到时候帮你多揍它一拳。放心,绝对不留手。”


    「飘然如烟:


    ……钦定了哥哥不会死去某种程度上让人更加悲哀:要从一直以来的自我欺骗中醒来,面对一个对待他和他所爱的,所仅有的家人都绝不宽容的世界,以及或许已经因为他的自我欺骗而失去的,与真正的妹妹亲近沟通的那些时光。


    他已经为自己的一时逃避付出了过于惨痛的代价;他也无法再成为怪物了,因为现在他无法成为“人”以外的生物,因为那个吸引着变成了怪物的妹妹俯冲的,一定是家人而非别的什么……」


    夏章雾捂住了胸口。


    不知为何,看完这些评论后的压力更大了,唯一的安慰或许就是接下来不会再出现死人。


    “读者们啊。”他虚弱地说,“要不你们还是拿我当主角讲点笑话吧?我能接受的。”


    “你可以看看前面的内容。”作者突然插嘴道,“爱丽丝之前还在讲你的笑话。主题是你怎么都记不住费奥多尔的名字。”


    夏章雾:“……”


    怎么又是你,爱丽丝!


    “竟然把前面还在说笑话的可爱读者刀得想要把人间失格丢上火刑架!”他立刻不再谈论有关笑话的话题,转而大声谴责,“太坏了,作者!怎么有人可以这么坏!”


    “还有读者在表示你有逃避人格。”


    作者翻到了评论区,开始大声朗诵,“感谢比心Q3Q的投稿:为什么要这么肯定呢?明明前面那位费列罗先生都和那条蛇说了你有过失忆……而且你还欠了情债……怎么看都不应该如此笃定的认为没有失忆吧……”


    “怎么你们信那条蛇都不信我!”


    夏章雾对此表示抗议:“我就是没有失忆啊,那条蛇是在纯粹的污蔑!而且逃避型人格怎么你们了!你们要是知道自己会和那个俄罗斯侦探扯上关系,逃避程度只会比我更夸张!”


    “唉。”


    作者装模作样的叹气声从虚空中传来:“好没用啊,主角。”


    夏章雾磨了磨牙。


    他这没理会作者的阴阳怪气,毅然决然地推开门,表情悲壮得像是要面对成建制的巨龙军队——当然,里面没有巨龙,只有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对夏章雾来讲,后者或许还要更可怕点。


    不,是可怕得多。


    “我们已经调查完你妹妹身上发生的事了。”


    他开门见山地说,目光微微挪开,几乎是本能地拒绝了对视。


    石坂洋次郎抬起头,看着这个走入房间的人。他的眼睛红肿,脸上满是泪痕,面色苍白又憔悴,嘴唇控制不住地打颤:估计就连平时霸凌他的人都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新子她……”


    他艰涩地开口,嗓音沙哑到让夏章雾想到了之前遇到的那些怪物:“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夏章雾的目光挪动了一下,从最左边一直移到了最右边,就是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他心里很绝望地想着这问题我要怎么回答啊,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出了实话:


    “她生前确实遭到了霸凌。”


    他说:“但并不是生理上的。具体的情况你应该也能想象到。至于这次最终让她选择变成怪物的霸凌事件……”


    夏章雾战术性停顿了一下。后面的半句话是需要足够的勇气才能说出口的,而他现在正在非常努力地积蓄勇气。


    “她的同学拽下了她的裤子,因为他们很好奇她是男孩还是女孩。在她挣扎的时候,她的项链被扯下来抢走了。”


    绝望的另一端是彻底的平静,就像是波光粼粼的大海内部,连水的流动都是无声无息。


    夏章雾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态。


    说出这句话后,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他终于挪动了目光,望向身前的孩子:同样看不到任何愤怒和悲伤,只有比纸张还要空洞的神情凝固在那张稚嫩的脸上,如同一比一地摹刻出了张与人脸极其相似的面具。


    你要不还是哭吧。


    他默默地想:这样我说不定还好受点。


    “她变成怪物时,想要达成的愿望是把属于自己的项链抢回来。”


    夏章雾说:“事情就是这样。”


    他看着面前的孩子,脑海里却在想着那只怪物所属的神话原型:鹰身女妖,即哈耳庇厄,很经典的神话怪物。


    它的词源来自希腊语αρπ?ζω,意味抓取、抢夺。在金羊毛的故事里,它们正如普罗米修斯故事中的那只秃鹫,负责给另一位先知菲纽斯带来无尽的折磨。


    啊,是的。就像希腊神话里的先知是倒霉的代名词一样,鹰身女妖也是偷盗与掠夺的代称。夏章雾想到那个被霸凌的女孩变成的竟然是这样的怪物,就忍不住地感到一阵阵的荒谬和讽刺。


    如果人间失格选择“鹰身女妖”是故意的,那它一定非常懂得什么叫黑色幽默——它甚至差点把夏章雾给逗笑了。


    真的,就差一点。


    “她三天前剪了头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石坂洋次郎才用沙哑的声音说。


    他的声音像是从沙砾中生长出来的,但语气却轻盈得可怕,似乎连地球的重力都抓不住它:


    “她听别人说头发可以卖钱,所以剪掉了自己的头发,好卖给别人。我回家才发现,她的头发已经没了,变得很短,和男生的头发一样。”


    夏章雾安静地听着。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听从深海中冒出的声音。


    这位平时都不怎么抽烟的人类学教授,此刻突然很想抽烟:有时人想要抽烟,只是因为它能给肺部带来痛苦。狄更斯这么和他说过,他当时没理解,但现在懂了。


    人类的共情能力是如此的差劲,足以毁灭一个人的悲剧顶多只能让另一个人的眼眶湿润。如果你要是想切身地感受别人的痛苦(一般来讲,这么做的原因永远是出自可笑的内疚心),就必须得借助点外来的东西。


    “我那个时候就应该发现的。虽然就算在那个时候发现也太晚了。”这个平静的、沙哑的、苍白又飘忽的声音继续说。


    “我一直没有了解过新子。我从来都只是在一切都发生后,才意识到她到底遭遇了什么。对于那个结果,我也总是在逃避。”


    是的,石坂洋次郎是活在天真的幻想里的人。


    是的,石坂洋次郎是过于相信自己想象的人。


    是的,石坂洋次郎只有十五岁,还是个初中生。他活在过度的精神紧张和美好想象里。他每天问自己的妹妹在学校开不开心,问她有没有被人欺负,要她好好地对待自己。他有定期带着自己的妹妹去体检,他也有认真地和妹妹的老师交流。


    他上午送妹妹上完学后,一路捡着瓶子去上学,中午吃着廉价便当,下午拒绝了学校所有的活动,直接跑到小学门口等送妹妹回家。


    他一攒够废品就去换钱,他周末去想方设法地恳求别人让他打零工。在这些之外,他剩下来的时间全部用来思考如何让妹妹开心,还有去努力地让妹妹开心。


    夏章雾想说“你没有错”,但他只是沉默。石坂洋次郎也只是沉默。


    作者想要说话,但只是发出“嗯”的一声,然后就有些尴尬地闭上了嘴。夏章雾知道它想说什么,大概是想要催促自己快点推进剧情,别卡在这个令人尴尬的地方。


    行吧,那就推进剧情。


    “你在遭到霸凌却没有人安慰时,会埋怨自己的妹妹吗?或者说是别的不知情的朋友?”


    夏章雾很直截了当地问。


    石坂洋次郎的眼珠有些呆滞和茫然地转动了一下,和人类学教授金棕色的眼睛对上:那对属于成年人的眼睛中有着股毫不掩饰的、刀锋般锐利的审视姿态。


    “不。”他说,“可她是我的妹妹……”


    “别‘可是’了。”


    夏章雾的眼睛微微眯起,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的话,在心里却稍稍松了口气——能够对别人的话产生反应就好,他就担心这孩子一直保持着这副呆呆愣愣的样子,拒绝与外界沟通。


    “她是你的妹妹又怎么了?”


    想了想接下来的安慰方式,夏教授直截了当地说:“是这样就能让你的一天进化成四十八小时,还是能让你违背物理规律觉醒心灵感应?得了吧,这位小崽子,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在这个冰冷的物理宇宙里,人类是没法喊着亲情啊羁绊啊,然后就制造奇迹的。”


    如果有这方面的异能倒是可以。


    他悄悄地在内心补充了一句:异能力这种东西就是能把物理学给按在地上强[哔]。


    “因此,我的原则很简单:与其埋怨自己,不如指责他人。放下助人情节,嘲笑他人命运……咳咳,后面半句不用学,重点是前面。”


    夏章雾咳嗽两声,表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尽管他说的内容和严肃没有半点关系,甚至还透着十成十的轻佻和散漫:


    “所以说,这位沉浸在无与伦比的痛苦中的少年哟——比起在这里自怨自艾,你有去为自己的妹妹再做点什么的打算吗?”


    再做,什么?


    少年似乎想到了某些东西。他的牙齿开始咬紧,拳头放在胸口,用力地呼吸起来。


    夏章雾满意地看着这一幕。


    很好,有情绪波动就是好事。


    “为复仇而活并不是个很好的活法,但总比自我折磨要强。虽然理想主义者总指望每个人都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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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仇恨,用爱来代替报复,但……好吧,这就是他们为什么被称作‘理想主义者’。”


    夏章雾两只手插在口袋里,看着面前这个眼睛中重新燃烧起火焰的孩子,声音平静:


    “感谢残酷命运留给你的最后一丝怜悯吧:造成你妹妹死亡的家伙之一并不受到人类道德与法律的保护。你在报复时并不需要考虑什么狗屎道德顾虑,也不用去诘问自己的内心。”


    一个活着的全部意义就是伤害人类的怪物,本身就是人人得而杀之的目标。不管有没有亲人被伤害都是一样。


    沉默。


    “不止有它。”


    短暂的安静后,石坂洋次郎缓慢但是坚定地开了口,他的眼睛依旧是红肿且湿润,但在泪水模糊的折射中,闪烁着更为坚硬的东西:“还有别的,人类。”


    啊,他就知道。


    夏章雾想:麻烦的地方就在于这里。


    复仇的火焰一旦燃烧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被熄灭和终止的。指望在杀死人间失格后,这孩子就能放下仇恨根本不可能。


    “对人类的复仇要麻烦很多。”


    成年人发自内心地说:“他们没做出任何物理上的伤害行为,而且年龄太小,无法判刑。不过真要说的话,你也是未成年——嗯。”


    说到这里时,夏章雾轻微地反思了一下:感觉自己的道德水平好像不小心突然暴露了。不过也没事,他本来就没指望自己能成一个好人。


    “别死人就行。”他说,“我支持你。”


    复仇的人或许最想要得到的就是这个回答。


    男孩睁大眼睛看他。


    “谢谢你。”吸了几下鼻涕,他用手背擦了擦脸,以沙哑的声音说。


    “呃,没事,反正我本来就不算是什么好东西——咳咳咳!”


    夏章雾耸耸肩,差点把自己的真心话给说出去,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重新摆出大义凛然的姿态,用力拍了拍石坂洋次郎的肩膀:


    “呃,我的意思是,这都是作为主角和先知的我应做的。放心吧,小崽子,以后想做什么事就去放心大胆地做!不管是去当超级大善人给孤儿送温暖,还是去做黑暗里的复仇英雄。先知都在此表示:你做的对!”


    “——所以,别担心。”


    他认真地说:“千万别担心。”


    石坂洋次郎张了张嘴,注视着对方那对认真的、甚至有点担忧的眼睛。


    漫长的沉默。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男孩的喉咙里突然涌出了短促的呜咽,他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到底为什么呢?为什么啊?”


    石坂洋次郎蜷缩着抱紧自己,他的声音断断续续,连带着话里面的意思也支离破碎得不成样子:“如果我们身边的大人和您一样就好了……如果新子的老师和您一样就好了……为什么,非得新子死掉后,才能遇到您这样的人……”


    夏章雾没有说话。


    他只是叹了口气,然后抱紧这个小家伙。


    他很害怕小孩子哭。而小孩子哭起来也有无数种的情况。


    而这,刚好就是他最接受不了的那种。


    “慢慢去想你接下来的日子吧。”


    他说:“人生还很长呢,用整整十年来想明白该怎么活也不算太晚,小家伙。”


    他再次拍拍这个孩子的肩膀,耐心地等到他哭到累了,才缓缓起身,在轻声的告别后离开了房间。


    当走出那个暗沉沉房间的瞬间,夏章雾看着警察局走廊上的白炽灯,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瘫倒在墙上。


    终于,结束了。


    “比和怪物打架还累。”他说。


    “我也好累。”画外音有气无力地说,“我码了好多好多字……”


    夏章雾虽然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但还是翻了个白眼。


    “那孩子未来会怎么样?”


    他问,同时看向那间询问室。


    “没想好——不过只是个路人耶,感觉他的未来稍微提一下就行了。其实不提也没什么,说不定读者很快就会忘掉这家伙。”


    作者打了个十分明显的哈欠,它看上去真的累得要命:“啊呜……真的好困,写完这个结尾就去睡觉好了。”


    “喂,作者。”


    夏章雾喘了两口气,调整了一会儿呼吸,然后突然开口。


    “怎么了?”


    作者困困地问:“每次你这么正经地喊我总没好事。”


    “从我目前的经历来看,你应该是那种很喜欢描写人性混沌一面的、不喜欢写纯粹的好人,但也不喜欢写纯粹的恶人的家伙。”


    夏章雾突然一本正经地说:“而且很习惯于描写人类的两面性和荒谬……”


    作者大惊失色。


    “你怎么知道我最初是打算把你当时在街道上救下来的那个小女孩设置成霸凌者的?”它快速地翻了遍评论,“也没读者透露给你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章雾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我指的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啥?”


    “如果那孩子真走上了复仇的道路,你能不能别惦记你那个破烂人的两面性了。”


    “欸?”


    “你就让死在他手里的全是真正的恶人,恶劣到每个人见到都想吐两口吐沫再走的混球吧。就当是我这个主角对你的请求:反正他也不过是一个路人,未来怎样都无所谓,对吗?”


    作者似乎认真地想了想。


    “你是在应用飘然如烟教你的技巧吗?”它说,“但要是这样的话,故事就不是很真实了哦。”


    然而夏章雾只是用看弱智的眼神看了眼它。


    他用手指了指地板。


    “这里,是二次元世界。”


    他再指指自己。


    “而我们,是二次元人物。”


    作者没说话,只有夏章雾一个人在说。


    只有夏章雾一个人在笑。


    他满不在乎地微笑着,开口道:“这里可是二次元啊,要什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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