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听完,很是惊讶。
不是惊讶于方丈大师的“判命”。
而是司慎行跟夏灼灼两个从不惧鬼神的人,居然会信这些。
司慎行便对季恒提起,年初的时候,向葵也就是甄凝出事的那一天。
“那天你告诉我,除了向葵不回你信息,你心里还觉得非常不安。你说你的第六感告诉你,她可能出事了。这事儿,你还记得吗?”
季恒点头。
“当然,那一天,我这辈子都记得……”
说到这,他猛地抬起头,明白过来司慎行的意思。
“你也有这种预感?”
司慎行点头:“我做了一个噩梦……”
他把噩梦的内容告诉季恒。
“很真实,就像是真正发生的事情一样。阿恒,你应该懂我,我从没有像这段时间这样紧张过。不止因为方丈大师的话,也是我自己心里不安。”
又说:“不只是我,灼灼也是。”
季恒郑重了起来。
有些事情不得不信。
且不说大师说的话,还有人的第六感。
第六感有时是非常准确的。
他不由得问:“那为什么还要办这场婚礼?以你们的感情来说,办不办婚礼,你们都是夫妻。你们经历了那么多事,谁都拆不散你们。”
司慎行道:“还是因为方丈大师。”
他将大师说的,又更仔细告诉季恒。
“这个劫难,无法躲过,只是或早或晚而已。我们想的是,我们无法确定劫难是怎么发生的,但现在如果继续举办婚礼,至少能确定劫难发生的事情。”
“只是在变量里,有一个定量。”
“正是这样。”
季恒点头,说:“我明白了,你们放心吧,我没别的优点,就是人机灵一些,会帮你们时刻盯着的。”
“多谢。”
季恒抬手锤了下司慎行的肩膀。
“才三个月没见,怎么跟我生分了?兄弟之间,不说这些!”
“好。如果一切顺利,那么……你们下半年旅游的经费,我包了。”
“那我真得给你卖命了。”
司慎行笑了。
季恒的确是个很机灵的人。
看起来似乎不着调,其实非常靠谱。
事情越大,他越靠谱。
季恒来了,司慎行心里就多了一点安心。
……
婚礼在上午十点举行。
此刻距离婚礼还有一小时。
婚礼在沙滩边举办。
司慎行跟季恒一起去看了眼场地。
场地全都布置妥当。
场地附近沙滩上的沙子被换成粉色人工沙子,中间用白色珊瑚和鲜花编织成了一道很漂亮的拱门。
周围用鲜花围出一条道。
白玫瑰、马蹄莲与蓝绣球交织。
白蓝色为主的花丛间点缀着白色气球。
两边是宾客的席位。
纯白亚麻座椅上系着浅蓝丝带,每张椅子上都挂着一只小海螺。
每一只海螺都贴了漂亮的水晶,在晨曦微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星芒的颜色。
座椅靠背都贴了名字,确保被邀请的人不会乱坐,也不会有多余的人进来。
再后面一些的椰树下,香槟与甜点摆成漂亮的形状。
白色长桌的水晶杯里盛着薄荷蓝的海洋特调,餐盘边缘缀着可食用的金箔。
而每隔十米,都站着穿着白西装的保镖。
每个人身上都有对讲机,确保能时刻听从霍刚等人的安排。
一切看似十分周全,毫无差池。
司慎行问季恒:“还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吗?”
季恒道:“入场的时候,能否对每个人都进行安检?”
司慎行略微沉思片刻,点头说:“可以,我去安排。”
“你是新郎官,你就别管这些了,交给我来办。听说你昨天就没见过新娘子,不想去见见?”
司慎行一拍季恒的肩。
“这边交给你了,我去找灼灼。”
“放一万个心吧。”
司慎行便去了。
夏灼灼这边倒是睡得很好。
因为昨晚是跟宁穗香一起睡的。
这边当地的习俗便是如此。
夏灼灼很喜欢这种习俗。
因为夏云海太“粘人”,她跟宁穗香鲜有这样的机会母女俩躺在一张床上聊天。
宁穗香说了很多她小时候的事情。
虽然她很小就被拐卖了,但宁穗香记得她小时候的一切。
还说她小时候一次她突然失踪。
夏家甚至报了警。
结果找了一圈,原来她是偷吃了家里酿的杨梅酒里的杨梅,喝醉了,便爬到床底下,跟家里当时养的一只小比熊一起睡着了。
宁穗香又好气又好笑,打了她的屁股。
那之后,小灼灼就不敢再碰杨梅了。
哪怕是没有泡过酒的,她也不碰。
想来,那次应该真是被打怕了。
夏灼灼就听着这些趣事,慢慢睡着的。
当然,此刻她已经醒了,几个妆造师围着她,正在为她做造型。
婚纱此刻已经穿上。
她身材很好。
不是那种过于骨感的瘦,而是一种健康的、匀称的瘦。
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也不少。
她身上的婚纱是设计师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手工制作而成的一条专为沙滩婚礼设计的婚纱。
婚纱拖尾做的是鱼尾的裙摆。
上半身的锁骨全部露出来,锁骨处扫了一层带细散的粉,一步一行间绽放出碎芒的微光。
裙子很是贴合身形。
从膝盖处开始,裙摆便如海浪般层层铺展。
拖尾一共长两米,头上的头纱绣着细小的珍珠与亮片。
美极了。
司慎行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夏灼灼后,几乎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她太美了。
像是海底的精灵,又如天上的仙女。
不知是谁说了声“新郎官来了”,众人便自动为司慎行让开一条路。
夏灼灼也恰好转身看他。
她平时额前留有一些碎发,今天所有的头发都被盘了起来,露出饱满的额头,比平时少一分艳丽,多一分端庄。
这样的她,似乎比平时还要更美一些。
甚至,带了一丝圣洁。
果然,都说女人最漂亮的时候就是婚礼的时候,果然不假。
司慎行步步走过去。
旁人彼此对视一眼,都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夫妻两个。
夏灼灼莫名有些紧张,不敢与司慎行对视,只盯着他的鞋面,问:“怎么样?这条婚纱。”
没了外人,司慎行仔仔细细端详她。
最后托起她一只珍珠耳坠。
“很漂亮。”
又说:“婚纱漂亮,人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