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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生病的粘人精

作者:年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接下来好久郁之遂都处在半梦半醒间,头脑昏沉,睡也睡不踏实。


    迷迷糊糊间听到了交谈的声音,他探头一看,清味斋的工作人员正在他桌子上摆菜,菜品都比较清淡,上面还冒着热气。


    或许是有过交代,工作人员没作停留。


    虽然还是没胃口,但胃里空荡荡的感觉也很难受。


    楚安云在一旁看着,担忧中还有点艳羡,“知道你家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有钱人不应该很看重身体健康吗,你真不用去医院?”


    郁之遂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索性只回答后半句。


    “没事,靠我顽强的意志力和出众的身体素质能扛过去。”


    楚安云啧啧称奇,围着他看,“你别说,这么看还真有点病美人的意思。”


    郁之遂没力气跟他闹,只是挑了两道菜,示意楚安云把剩下的拿走。


    “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别啊,我又不嫌弃你,不用特意给我留。”


    “真吃不下。”


    楚安云笑得像朵花,咔咔拍了几张照,传到了‘发际线保护协会’群聊里,瞬间炸出来剩下两人。


    —狗贼,你在吃什么


    —等我,速回


    楚安云:你们不是在认真学习吗


    —跑程序呢,不然怎么能看到你吃独食


    楚安云:失策了,这可是遂少爷的馈赠


    —遂少大气


    —遂少大气


    郁之遂不用想也能知道群里在说什么无意义的废话。


    他勉强吃到七分饱就不吃了,扭头去了卫生间。


    看着他头重脚轻的样子,楚安云全程跟随,嘴也没闲着,“要不说我们宿舍就你一个讲究人啊,都烧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干净呢。”


    郁之遂充耳不闻,挣扎着洗漱完就又上床了。


    他睡的不实,能隐约听到交谈的声音,一开始声音还很小,然后渐渐变大,最后吵得让人无法忽视。


    郁之遂疲倦地睁开眼,是楚安云。


    “别睡了,先量个体温。”


    事实证明,他顽强的意志力和出众(存疑)的身体素质完全没用。


    40度。


    不仅没退,还烧的更厉害了。


    “真得去医院了,还能行吗,我们架着你去?要不给你叫个救护车?”


    楚安云急得团团转,佟志广和邬艺博看向他的目光还带着跃跃欲试。


    郁之遂不想麻烦他们,毕竟明天还有课,这么折腾一通实在第二天肯定精力不济。


    “不用,我给我……哥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


    郁之遂的哥说的有点含混,但楚安云还是听清了。


    “你原来还有哥啊,我以为你只有一个姐姐呢。”


    郁之遂不好解释,赶紧打电话,好在铃声刚响对面就接起来了。


    陶衡语调温柔,“现在好点了吗?”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三人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郁之遂骑虎难下,艰难开口道:“……哥。”


    既然开了这个口,之后就顺畅多了。


    “哥,你能不能来接我。”


    陶衡语气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很不舒服吗?我马上来,别在外面等。”


    郁之遂低声哼唧,“也没那么不舒服。”


    对面的人叹了好大一口气,“等我。”


    挂了电话后,郁之遂一抬头,吓了一跳。


    三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为什么这么看我?”


    三个人都不说话,脸上的神色难以言喻。


    “郁哥在家人面前还挺……活泼的哈。”邬艺博憋了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


    “……”


    郁之遂在等待途中百无聊赖地刷视频,但又觉得心烦,好几个软件切来切去。


    终于接到了陶衡的消息:“下来。”


    楚安云作为他们宿舍选出的代表,肩负重任,负责将郁之遂护送下去。


    一开始他们三人都要去,但郁之遂认为没有必要,他是发烧了又不是腿断了,两方争执,最后各退一步,选一个人送他下去。


    陶衡站在门口,他来的很匆忙,西装外套了件长款棕风衣,面容俊美气质凌冽,吸引了不少目光。


    郁之遂的身影刚出现在大厅门口,他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楚安云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来找麻烦的,强撑着把郁之遂护在身后。


    陶衡的表情更难看了,越过他伸手探郁之遂额头的温度。


    楚安云傻眼地看着郁之遂乖乖让摸的样子,亦步亦趋的跟到了迈巴赫前,看着陶衡把郁之遂团吧团吧塞进车里,隔绝了他的目光,这才回过神来。


    陶衡礼貌的颔首,“谢谢你送他下来,我们先走了。”


    随即打开驾驶座的门,扬长而去。


    楚安云愣愣地点头,事情发生的太快,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他挠了挠头,一无所知地上楼了。


    ……


    车后座很宽敞,郁之遂被毛茸茸的毯子围起来,懵懵的问:“我们去哪儿?”


    陶衡车开的很快,抽空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去和颐。”


    和颐是海市最有名的私立医院,郁之遂从小到大的医疗档案都在那里,更重要的是,和颐的主任王泰林是郁家的家庭医生,熟悉郁之遂的身体状况。


    “这么晚了,王叔还没下班吗?”


    陶衡转了一下方向盘,在路口处右转,漫不经心地道:“我提前通知了。”


    说罢,看了眼郁之遂的状态,把车内温度调高,安慰道:“不舒服就躺着,马上就到了。”


    郁之遂摇摇头,他白天睡的太多,现在不困。


    陶衡比他这个病人看起来更紧张,下车的时候恨不得抱着他下去,郁之遂第一时间就拒绝了。


    笑话,他还要脸。


    做了一系列检查,最后后发现是细菌感染,挂了抗生素。


    郁之遂整个人都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


    “要睡一会儿吗?”


    陶衡握住郁之遂输液的手,避免药液太凉刺激到他。


    郁之遂这才想起来什么,往旁边挪出一个位置,示意陶衡跟他一起。


    他在这里有专属病房,一切都是按照个人习惯的方式布置的,病床自然也不例外。


    陶衡摸摸他的头发,发丝偏软,软耷耷地垂在眼睛上方,显得整个人可怜巴巴的。


    “我先去洗漱。”


    郁之遂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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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眼巴巴地瞅他。


    陶衡心软成了一滩水,这人每次生病都很粘人,就算陶衡从小到大见过无数次,但还是忍不住心软。


    他动作生硬地合上郁之遂的眼睛,“很快。”


    郁之遂不吭声,但也没睁眼。


    陶衡加紧了洗漱的节奏,等再回到病床前,郁之遂呼吸清浅,已经睡着了。


    他没忍住笑了一下,轻手轻脚地上床。


    郁之遂自然地蹭到他怀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窝住不动了。


    期间陶衡强制地把郁之遂输液的手按住,避免回血。


    他睡眠很浅,半夜醒了几次,看针有没有歪,温度还高不高。


    第二天掐着郁之遂醒来的时间下床打理自己,于是,郁之遂一觉醒来,看到的又是一个相当光彩照人的陶总。


    “……好早啊,哥哥。”


    陶衡心猛地一跳,郁之遂常常在无意识间做出很亲密的举动,比如喜欢蹭到他怀里,比如‘哥哥’这个称谓。


    他表面不动声色,“现在还难受吗?”


    郁之遂毫无察觉的回答他的问题,“比昨天好多了。”


    早上例行量过体温。


    虽然情况比前一天要好,但还没有完全退烧,保守起见,郁之遂向辅导员请了假,留院观察一天,果不其然,半夜又烧起来了。


    郁之遂在医院呆了多久,陶衡就陪了多久。


    他白天在病房线上办公,晚上要时不时注意郁之遂的情况。


    就是苦了公司的员工,郁之遂一天不好,他就一天心情欠佳,找他汇报的人每次都战战兢兢的。


    这场高热比预想中长很多,足足折腾了大半个月,郁之遂嫌医院憋得慌,心情不好,后期就转到了陶衡家里,王泰林每天定时定点来看望他。


    郁之遂不想让家人担心,陶衡担下了所有借口,包括且不限于带着他到处玩以至于乐不思蜀完全不记得给家人打电话。


    陶衡也尝试抗争过,完全没用,谁能抗拒一个恳求眼的郁之遂呢?


    于是就这样,陶衡眼看着自己在郁明雅那里的罪行记了一笔又一笔。


    等到郁之遂大好时,迟东琴的订婚宴也要开始了,他因为这场病清减了不少,原本合身的礼服也有些宽松了。


    礼服小了是小事,加急也能做出来,就是身上凭空少的肉,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迟东琴的订婚对象是于家的小儿子于家川。


    在海市,陶、华、迟、谢是最顶层,近年隐隐以陶家为首,华、迟两家稍逊,谢家又是陶衡母亲的本家;曾、郁、于、陈没那么一手遮天,但也说得上话。


    而且于家发家正,背靠大树好乘凉,倒也不输迟家。


    这两家订婚声势不可谓不大,订婚宴整个海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去,郁之遂肯定瞒不过姐姐。


    怎么办呢?


    郁之遂眼睛不自觉得转向陶衡,眼神一亮。


    “……”


    “衡哥。”


    陶衡缄默良久,缓缓地道:“你知道我现在在你姐心里是什么形象吗?”


    郁之遂假情假意地安慰他,“没关系,我跟你关系好又不用我姐同意,没人能越过我们的深厚情谊。”


    陶衡不吭声,只是看上去更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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