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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前尘二·她没有异食癖

作者:顾远道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兔笼放置的地方可以晒到太阳,金灿灿的阳光照在身上,干燥温暖。


    腿部被空间撕裂的伤口也好了许多,痛感不再那么强烈。


    她稍稍挪动后腿,长舒一口气。


    这个人的药还不错,效果很好,在骨骼修复方面尤其好。


    痛感减弱,江辞雪总算能腾出一点力气思考眼下的情况——她运气好,被人类捡到,还有疗伤的可能,那其余兔子呢?还活着吗?


    传送阵为什么会出问题?分明前几次都是正常运转的,这回是内鬼发力了?


    可在场的全都是兔族核心,如果内鬼已经渗透到这种程度,兔族岂不是完蛋了?


    她尽量克制着不去设想最坏的结果,反正眼下她也没有任何力量去干预。


    “Wer——”


    什么东西的叫声?怎么穿透力这样强?像是直接在脑袋上开了个洞,把声音灌进去颅腔共鸣一样。


    “Werwerwerwerwer——”


    一个褐白相间的大冬瓜边嚎叫边冲进房间,它甩着脑袋,两片大耳朵跟风车一样。


    江辞雪吸吸鼻子,确定这玩意儿是只狗。


    犬吠如同魔音贯耳,她还听不懂这只狗说的话,似乎只是无意义的大吼,它还边吼边在房间里乱跑。


    砰!


    狗脑袋一下子撞在笼门上!


    笼子侧翻,江辞雪赶紧蹦到相对安全的角落,但下一秒,比格犬就咬住笼子的一角,把整个笼子都往空中一抛!


    “哎哟!”她不知道这只狗发什么癫,又或者它只是精力旺盛找东西玩,但这一刻她真是见到故去多年的兔族前辈们了。


    兔笼在空中跟大风车似的转悠,水壶被扎带固定,倒也没漏水,但吃剩的食物和破损的兔碗在笼子里乱撞,像摇摆的大锤。


    江辞雪狼狈地避让,庆幸笼门没开。


    她冷汗涔涔,下一刻,笼子终于被接住。


    “Wer!werwerrrr——”


    边牧冲进房间,咬住比格犬的牵引绳,连拖带拽地把它拉出房间。


    人类焦急地打开笼门,将兔子拿在手里,仔细检查,“又受伤了吗?这狗真是疯了,我肯定要送它去精神科看看!我说呢,这好端端一只狗,那老东西为什么硬要送我,果然没安好心!”


    “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危时臣自言自语,小心翼翼地把快蔫吧成饼的兔子放进外带笼,又备了水壶和苜蓿草,急匆匆地出门。


    世界又变成一片粉色,她趴在软垫上,暗暗感叹:这个人类还挺喜欢粉色的,刚才那只比格犬的项圈好像也是粉的。


    一小时后,江辞雪感觉外带笼被提起来,下一刻,她被一只大手抓了出去。


    “老东西,你快看看,它有没有事啊!”耳畔是危时臣焦急的问询声。


    江辞雪很想回答——她没什么事,这点颠簸和兔族的日常训练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就是刚才的比格犬口臭有点严重,那种仿佛能摧毁心灵的臭味在鼻腔久久不散。


    人间界真危险。


    除了流血流泪,竟还有这等折磨!


    “危时臣,还要我说几次?我根本不是兽医!”花白头发的老者一推眼镜,气愤地拿圆珠笔戳眼前人。


    危时臣左躲右避,理直气壮,“众生平等,治什么不是治?这可是我的救命恩兔,当然要找个好医生了!”


    “是吗?如果真有这样感激,怎么会让它伤上加伤呢?”医生边怼边小心地检查白兔的伤势。


    腿部伤及骨骼,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其余的……


    “精神不太好,可能是受了点惊吓。这样的小兔子,灵智未开,很容易被吓死的。你再这么大意,要不了多久,你的救命恩兔,就挂了。”


    危时臣紧张地盯着兔子,“你轻一点!这都怪你!还不把那只狗接走?!”


    “送出去的礼物哪有还回来的道理?肯定是你没有好好教它,它才到处撒泼。”医生开了一些外用的伤药,“记得盯着它,别在理毛的时候吃进去了。”


    “哦。”危时臣把药仔细收好,又把兔子放回外带笼里,“糟老头子自己管不住,就把狗丢给我,真是不负责任!”


    “臭小子,滚滚滚滚!!!”


    江辞雪只觉得她和外带笼一起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又被接住。


    她打了个哈欠,沉沉地睡过去。


    只是睡不安稳,她总觉得有一道黏腻阴冷的目光盯着自己,像是被捕食者盯上。


    江辞雪睁开眼睛,就见危时臣把脸怼在笼子前,直勾勾地盯着她。


    嘶……


    这人发什么癫?


    她往另一边挪动,试图离这个明显不太正常的人类远一些。


    “醒啦?”危时臣两眼放光,把一个大的透明收纳盒拿到近前,“你吃不吃面包虫?我看商品介绍说营养价值很高的!”


    说着,他拿起镊子夹了一条,打开笼门就要递到她嘴边!


    江辞雪看着那挣扎扭动的一长条,鸡皮疙瘩掉一地,她在笼子里跳过来跳过去,无声抗议。


    但危时臣的镊子似乎开了自动导航,不管她避到哪里,面包虫都会跟过来。


    既然婉拒不行,就只能直拒了!


    江辞雪略一蓄力,跳出笼子,朝危时臣的脸就是一脚!


    危时臣整个后仰,一时松手。面包虫落地,被比格犬快速吞下。她稳稳地落回笼中,一甩头,把大耳朵挥到脑后。


    “嚯,力气这么大,看来恢复得不错。”危时臣摸摸脸上的兔爪印,“那应该是不想吃,虫也不吃,胡萝卜也不吃,还挺挑食。”


    危时臣走远了些,口中还念念有词:“兔子居然这么凶残?一丁点大的兔子有这么大力气吗?”


    江辞雪听罢,有点心虚,她也不知道宠物兔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但既然已经展露了这份力量,再故作柔弱也没有意义。


    她实在不想吃什么面包虫——看得出来,这个人类是完全没有养过兔子。


    她也可以自由发挥一点,便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松得太早,往后的每一天,这个人类都会拿奇奇怪怪的东西给她。


    “球,你吃不吃桑叶?”


    “球,你吃不吃甘蔗?”


    “球,你吃不吃蚯蚓?”


    ……


    每次,危时臣非要把兔逼急了,挨上一脚才满意离开。


    江辞雪怀疑这人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但实在不想吃那些东西,只能踹上一脚,终止这种离谱的投喂。


    还好人类要上学或是上班,每天只出现一小会儿,并不会耽误她养伤。


    借住的第十天,她的腿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倒也怪事,伤筋动骨,妖是好得比人类快,不过她先前也要起码一个月才能康复。


    这药是不是太有效了?


    江辞雪趁着危时臣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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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笼子,变回人形,找了清净处休养疗伤。


    在危时臣回来前,她又小心地变回兔形,回到笼子里,将门关好。


    “球,我今天考试考了七场,又有三个随堂小测,还有默写和背书。今天的作业是八张试卷,写写写,不知道有什么好写的!”


    “球,我好像得留学去了,好烦,国外没吃的,我要不去考个厨师证吧……”


    危时臣把兔笼拎到书房,喋喋不休,卷子倒是一个字没写。


    江辞雪一个头两个大,对未来自己的学习生活也有些担忧。


    日子混乱又安稳,腿伤一日日地好起来,江辞雪望着窗外的蓝天,在危时臣外出的时间里,不停地记忆兔族给她安排的人类身份和一些生活常识。


    ——人类江辞雪,父母长年外出务工,独自居住。性格孤僻,沉默寡言。


    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人设,看起来是少说话就行。


    某日夜晚,江辞雪隐约听到电话交谈声:


    “我的伴侣有没有可能是一只灵智未开的普通宠物兔呢?”


    对面传来一声咆哮:“滚!脑子不要就捐了!!”


    什么玩意儿?


    江辞雪后背发凉,危时臣说的那只“宠物兔”,不会是指她吧?


    不行不行不行,她得立刻想办法逃走!


    门被推开,危时臣与一个跟他穿同样校服的少年走进来。


    “这就是你一直念叨的救命恩兔?”少年蹲下,伸手抓兔,浑身散发着浓郁的妖气。


    狐妖?


    江辞雪蹦到笼子的角落里,试图避开对方的手指。


    砰!


    危时臣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段青竹,打在少年的手上,“看就看了,摸什么摸?它是你能摸的吗?”


    狐妖笑眯眯地拍拍被打的地方,“兔子闻起来总是香甜可口,也难为你能养这么久。”


    “废话少说,我问你的事——”


    “没什么问题,应该就是普通的兔子吧?”狐妖朝她一眨眼,妖媚无边。


    真是乱来,居然对兔子施展狐媚术?


    江辞雪蹲在角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像一只普通兔子。


    试探到此终止,危时臣看起来像是霜打的茄子,闷闷不乐,“怎么会这样呢?”


    “突然有了什么图案,可能是皮肤病吧,你还是早点看医生,免得延误病情。”狐妖摆摆手,在危时臣手中的竹子砸到他之前,翻窗离开。


    江辞雪盯着窗户,有些迷茫——狐妖?危时臣知道他是狐妖吗?如果知道,那危时臣又是什么?如果不知道,那狐妖接近危时臣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房子很大,危时臣家中应该有点实力,认识一些方士或者妖物,或许……不奇怪。


    危时臣走到兔笼前,拄着青竹愣了许久。


    不久,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江辞雪看着被打开的笼门和笑盈盈的狐妖,感到危险。


    她眼见狐妖的利爪逐渐显露,立刻跳出笼子,从窗台往外蹦。


    兔球没入草地,很快消失不见。


    江辞雪一路狂奔,直到彻底把狐妖的气息甩在身后。


    她没时间往后看,只在心里可惜,在危时臣那儿住了那么久,却终究是不告而别。


    或许在这个人类短暂的一生里,她和他都不会再见了。


    ……


    那一天,危时臣总是心神不宁,回家途中,他一直催促司机再开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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