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高帮防雨胶鞋,再穿上厚重的围裙,江辞雪拿着防咬袖套,走出工具间。
“这边的小动物非常凶猛吗?”她有些好奇,来人间界那么久,还是头一回有机会见到这么多灵智未开的小家伙。
摄影师一愣,见危时臣还没出来,才意识到是在问自己,他摇头,“不会的,约会内容里没有接触猛兽的环节。”
“猛兽?”江辞雪捏着袖套,小声推测,“猛兽就算被救助,应该也不会在私人基地吧?”
“不一定,如果情况非常紧急,有可能就近调动资源,先保住它的性命,等情况稳定了再转移的。”危时臣拎着两个工具箱,从另一个单间走出来。
江辞雪伸手,准备接过一个手提箱,却被避开。
危时臣侧身,“不沉,我拎就行。我不招动物喜欢,一会儿可能要麻烦你。”
江辞雪偏头,“不招动物喜欢?”
危时臣抬眼,漆黑的眼瞳里浸了几分委屈,“嗯。”
在镜头前演都不演了?这人放弃霸总人设了?
她略一瞪眼,拿过一旁的清洁工具,朝凌姐刚才讲的方向走去。
心动约会单组直播间内,弹幕这才渐渐活跃——
[打什么眉眼官司呢?有什么是我尊贵的VIP会员不能知道的?]
[这叫眉来眼去,暗送秋波,波上寒烟翠!翠嘴,打烂她的果!]
[我赌一毛,这绝对不是相处三天的熟悉程度!]
[卧槽,这流浪狗?是狼吧!这么高?!]
江辞雪看着圈舍里将近半人高的波索尔猎狼犬,疑惑地眼睛都瞪大一圈,“这狗很名贵吧?这都成了流浪狗?”
这只猎狼犬状态很糟糕,耳朵缺了一角,身上毛发缺了几块,腿上架着固定器,可能断了。虽然经过处理,伤口也包扎过,乍一看还是有些吓人。
凌姐给狗打完针,拿出本子划掉一项,也在手机上打勾,“因为它生病了,奄奄一息,它的主人抛弃了它。”
江辞雪看着不停朝危时臣龇牙却爬不起来咬人的狗,叹息,“没有责任心的人,不应该养任何生物。”
凌姐拎着药箱,走向下一个略显简陋的单间,“我始终认为,做恶是一种消耗,迟早要付出比这惨痛数十倍的代价。”
江辞雪垂眸,天道确实这样衡量,但一直是个动态平衡的过程,祖上有余德,则后辈行恶先损余德,消耗殆尽后灾厄才降临个人。
并且也不一定是此人这辈子的事,有一点滞后。
凡人寿数短短百年,看起来,就是不公平。
但其实罪会刻印在每个魂体上,无法消除,行善虽可抵消灾厄,罪痕永在,直至湮灭。
可这件事,她没有办法跟人解释,“它们是开放领养的吗?”
这只猎狼犬很虚弱,她都听不到它说的话。
“嗯,等病好了,会开放领养,基地会选一些靠谱的人成为它们的新主人。不过这只有点困难,城区不能饲养大型犬,普通的公寓和住宅楼对它来说也太窄,条件太苛刻了。”凌姐照例将打过针的狗记录好,仔细备份。
“那我养不了,我住的出租屋。”江辞雪遗憾退场,“凌姐,我们需要做什么呢?我俩都没有兽医证。”
[不是,姐们?你住出租屋??]
[正常吧,我记得雪雪说,她已经很久没有戏拍了。演员要护肤要医美,没戏拍没热度,可不坐吃山空嘛?]
[刚大学毕业,医美干什么?这个年纪就是最漂亮的年纪啊!]
[刚刚那只狗挺好看的,可惜我也没地方养。]
“你们……”凌姐指了指不远处的棚子,“去分猫粮狗粮吧,隔壁棚子,小林在那边。”
“好的!”江辞雪拎着工具箱,快步离开。
危时臣跟在后边,“你想养狗吗?”
江辞雪放缓脚步,“我还处于……连自己都养不起的阶段,还是不要让另一个生命跟我一起过不稳定的生活了。”
危时臣回望一眼医疗棚,走向“大食堂”。
青绿色的棚子里,一群眼神亮晶晶的小狗在嬉闹,还有几只趴在正投食的瘦削青年的背上。
但危时臣一靠近,所有狗都安静下来,它们慢慢后退,不停地发出低吼声,试图威慑眼前的男人。
江辞雪见状,把人往后拉了一段距离,“好了好了,你在这儿它们都没法吃饭了。”
危时臣看着角落的清洁工具,有些无辜,“那我走远一点吧?”
“猫猫那边已经吃过粮了,你可以去把它们的食盆拿出来吗?为了防止抓伤,用那个钳子吧。”青年手忙脚乱地按住意图攻击危时臣的狗,指向旁边的厂房。
危时臣点点头,拿上工具,转身就走。
江辞雪这才看了小林一眼,对方大概二十五六,眼窝青黑,肤色一股青白死气,如果不是额外妆造的话,这个状态跟末日电影里的丧尸很像。
“你好,我是江辞雪,叫我小江就行了。”江辞雪蹲下,有几只狗慢慢走到铁门边,朝她摇尾巴。
“我姓林。”小林站起身,捶了捶腰,“把那边的狗粮放到食槽里,每个隔间两勺就行,袋子有点沉,你可以直接……”
小林话还没说完,就见江辞雪拎着大袋的狗粮快步走过来了。
空气有一瞬的凝滞。
江辞雪放下大麻袋,“怎么了?我拿错了吗?这其实是猫粮?”
“没有,这样也挺好,你力气挺大的。”小林看了眼镜头,起身悄悄拎了一下袋子。
嚯,不是空袋子。
[哈哈哈哈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回锅肉哥是不是也拎过箱子?]
[这么大袋?得有一两百斤吧?单手能拎?立人设也不要太夸张了!]
[不是实心的吧?]
[工作人员这么憔悴,是不是基地人招太少了?]
[招不起吧,这些猫猫狗狗很能吃的,光是维持基本生存需要都要花很多钱了。]
[确实,据我所知,很多救助基地都是亏钱的,付不出很高的工资,自然也没人去。]
江辞雪按照要求分了狗粮,走到最里边的隔间时,看到一只毛发发白的田园犬。
它很瘦,骨架的轮廓非常明显。不过眼神很明亮,发现陌生人的时候,它还趔趄着挪过来看个究竟。
“老年犬?”江辞雪舀狗粮的动作一顿。
小林从隔间走出来,快步靠近,“等一下,它的粮是额外准备的。它有点看不清了,可能会咬人,你别伸……”
他看着老狗顺从地趴下,让女孩摸头的时候,把后半句咽下去了。
小林蹲下,轻捏田园犬发白的耳朵,“我每天喂你,用温水给你擦脸,你怎么不让我摸头呢?”
说着,小林慢慢伸手,试图摸一下狗脑袋。
老年犬一撇头,避过了小林的手。
小林收回手,冷哼一声,“真是区别对待。好了,这边暂时可以了,得去看一下刚才那位。”
江辞雪揉揉老年犬的耳朵,柔声说:“那我先走啦。”
狗缓慢地眨眼,晃了晃尾巴。
两人还没靠近,就听厂房传来尖利的猫叫声,还有威慑的低吼。
江辞雪加快脚步,就见猫都缩在角落里,朝危时臣低吼。四五只黑白分明的奶牛猫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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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圈,它们瑟瑟发抖,还在大声驱赶危时臣,建成了一堵防御猫墙。
而危时臣只是拿着扫帚,清理一些被带出盆的猫粮和猫砂。
见到人,危时臣停下动作,“我就说动物不太喜欢我。”
自然界的普通动物,见到猛兽,都会吓得四处飞窜,这是保命的本能反应。
龙的威压太强,即便有意收敛,常人无感,但始终会被小动物察觉。
“嗯……”小林也没料到这么大的人还会被猫厌狗嫌,“那,那我们就不接触它们,做点无风险的清洁工作吧?”
小林一转身,看到刚才被吓得炸毛的小猫都围在江辞雪旁边,有几只胆大的,还一路爬到她的肩膀趴着。
江辞雪笑笑,“它们好像挺自来熟的。”
“是吗?”危时臣刚要靠近,江辞雪身边的大猫小猫齐齐龇牙弓背。
江辞雪抬手阻拦,“你就别过来了,先搁那边站会儿。”
“哦。”危时臣拿着扫帚,像拿着一根拐杖。
小林左看右看,感觉很割裂,一边是猫厌狗嫌,一边是人形猫薄荷。
如果两边匀一下,都不会这么难办。
江辞雪摸着暖乎乎软绵绵的猫咪,有点不想动弹。不过她看了一眼乌漆墨黑的手,立刻清醒过来,把身上身边的猫都哄开,嘟哝:“真是不爱干净的猫咪。”
奶牛猫不服,在她脚边喵来喵去,转了半天,小发雷霆,踩了她一脚。
江辞雪:……
还挺有脾气。
“好啦,那我们去打扫卫生吧。”江辞雪艰难脱身后,拿上拖把和水桶,提议道。
旁边有几个空着的打算翻新的圈舍,正好还没清理。
两人戴上厚重的手套和口罩,开始搬离杂物。
圈舍被冰雹砸坏了,屋顶需要重修,光从破损的地方照进来,虫子在光束中飞舞。
“它们挺喜欢你的,其实你可以在那边和它们玩。”危时臣搬开破损的门板,提议。
江辞雪把食槽搬到离水管近的地方冲洗,“不了,我不能常来,和它们建立友谊不好。频繁地来又去,小动物可能应激。不是每只猫猫狗狗都聪明的,它们的脑袋瓜想不明白很多事。”
“你是不是想养那只狗?”危时臣把冲洗完的食盆食槽都放到太阳底下晾晒,顺便问了一句。
“想与不想都没条件,所以是不能。”江辞雪说罢,愣住,她抬眸,正与危时臣的眼神对上。
“我能。”他说。
江辞雪看向水池,“不,我希望你决定领养,是因为它,而不是我。人和人的牵绊是很脆弱的,但人和狗不是。如果是因为我,那哪天闹掰了,它岂不是又没有家了?”
“不闹掰就行了。”危时臣摘下手套,将袖子往上卷,露出精壮的小臂,“你不用这么悲观。”
江辞雪依旧躲避对视,“也不算悲观吧……只是试错成本太高了,高到人和狗都无法承受,所以要仔细考虑。”
弹幕慢慢多起来:
[她说的是自己,还是刚才的猎狼犬?]
[说了人和狗啊,你阅读理解不过关吧?]
[感觉女鹅有点认真,但是认真的人都很容易被戏耍的,谁去劝劝,这只是个恋综!]
[危时臣也不一定是大恶人吧?前面干嘛要这么揣测?]
“没关系,狗这种生物寿命不长,既然决定养,我自然会养到寿终正寝。”危时臣没再继续讨论,只是暗暗做了决定。
“好。”
相比之下,游乐场约会组要清闲得多。
只是……
“啊啊啊啊!!!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