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抽奖奖励关 进行完宋余又交接……
进行完宋余又交接仪式, 好朋友徐这才终于走了。
黑色车辆消失在视野范围内,灿姐两个人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拎着行李箱站旁边的人。
被瞅了好几眼, 宋叙没明白她们在看什么,低头多看了两眼自己身上, 视线落在放行李箱上的甜点盒子上, 以为她们是在看这个,于是发出分享的声音:“今天中午做的,要吃吗?”
灿姐和女主角要吃。
他回来得卡点,回住处B放下东西后刚好到准备去酒店集合的时间。
其他嘉宾也被分享到了今天中午新鲜出炉的点心。
一众嘉宾很给面地竖起大拇指, 询问这是在哪家店购入的, 同时多瞅了几眼满面红光的灿姐二人组,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这是余又朋友给的,买不到。”
灿姐神秘地竖起手指, 回答之后的问题, 和旁边的女主角对视了一眼, 说:“我们今天看到余又朋友了。”
其他人听着听着又冒出新的问题:“余又?”
宋叙往嘴里啃着点心,适时解释说:“宋叙变胖一点就变成宋余又了, 我一些朋友平时喜欢这么叫。”
灿姐两个人今天第一次听到, 十分喜欢,于是跟着一起这么叫了, 改口改得非常之快。
很好的一个新名字, 普通宋叙瞬间被胖宋叙取代,从宋老师变成余又老师。
朋友大家都有,就一个普通朋友,其他人原本不怎么好奇, 结果看灿姐这俩满面红光的,突然有了那么点意思,问:“朋友很特别吗?”
灿姐言简意赅:“帅哥。”
绯闻女主角竖起拇指进行补充:“超级大帅哥。”
没有技巧,就硬帅。俩人凑一起,只站那就已经对眼睛十分友好。她转头看了眼宋余又,再次补充说:“人也挺好,很适合余又老师,难怪能当那么多年的朋友。”
看这么多年,已经把人的脸给看习惯了,分不出来好看还是其他,宋叙只挠了下头:“帅吗。”
——适合这个词就很有意思。
拿着水杯慢慢喝口水,夏阳放下水杯的间隙侧眼看过来,又很快移开视线。
闲聊到这里结果,导演戴着自己小破安全帽递来新一轮的抽签盒,放下抽签盒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吸入一个点心,之后边吃边说明道:
“又到了大家最爱的抽奖环节,现在我手上……好吃,手上有一个抽签盒,里面有四张写着歌名的纸签,请每组各派一个代表上前抽签。”
上次是张明浩抽的,这次该自己了,宋叙上前摸了支签。
所有签都到了各自的小组手上,导演于是继续说:“大家所抽到的都是经典曲目。我们的编曲老师已经对每首歌进行了改编,改编后的版本之后会发送到各位手上。”
“改编后的曲子没有人声,基本等于纯音乐。大家需要做的就是两两合作,根据自己的理解和喜好,在曲子的基础上进行填词,最后演唱。”
提到填词,张明浩听着听着转头看向坐身边的人。
边上的人意外的看着挺平静,听到导演说的话后只换了个姿势坐着,居然没有原地融化。和之前相比,称得上有飞跃性的进步。
“……”
有飞跃性的进步,指动作僵硬,放嘴里的点心半天没咽下。
最讨厌的环节成了任务的一环,宋叙思考半天后一张嘴终于重新动起来,机械地嚼着点心,压住抽抽的嘴角。
导演还在进行他那冗长的说明,面对着嘉宾投来的视线强调说:“这次的任务是有奖励的!”
奖励是抽奖大礼包一份。奖池包括但不限于住处升级机会,拥有一次和喜欢的嘉宾合作一次舞台的机会,朴实无华的现金奖大小各一份,以及谢谢参与若干。
听到里面还混杂得有参与奖,已经猜到自己的结果,抽奖从来都是谢谢惠顾的宋余又刚坐直的身体又往后靠回去了。
秉持着能享受就不放过的精神,一群又接下大活的嘉宾硬生生在酒店蹭了节目组一顿下午茶之后才离开。
这次时间倒是不急,之前拍的内容已经够剪两期,节目组目前忙着捣鼓出第一期,这次任务挑战有两天的时间准备,只要没有拖延症大爆发的话,应该能按时完成。
时间够,宋叙转头回住处B的时候就拖延症大爆发了。
听节目组发的音源,商量歌大概的方向的时候他还挺有活力,完事后涉及到正式填词的时候,他抱着沙发上的抱枕,缓慢陷进沙发里,当自己是个死人。
死人也得被扒拉起来填词,张明浩把纸笔塞他手里,没给他躺尸的机会。
一支笔在手上跟电风扇一样转啊转,他趴沙发上转了半天,终于低头艰难地憋出几个字,然后又歇菜。
一手支沙发上撑着脸侧,他虚虚盯着拿手上的笔,大脑放空了半天,突然想起什么事,一抬头,说:“我能问你个事吗?”
张明浩:“概不接受任何填词代劳。”
回答得好快好不犹豫!
宋叙谴责他说疑心病太重。
这个人一开始想词就有各种事,动来动去没个安定。张明浩于是转过头,说:“说吧,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下……”话说一半,视线从在场的摄影机扫过,他薅了把头发,声音一转,说,“没什么事,我就想问你之前为什么挑那首歌?”
他指的是互选代表作的时候挑歌的那事。
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张明浩略微抬眼,动作稍稍一停后暂时放下手里的笔,说:“我第一次认真听你歌的时候就听的这首。”
和宋叙在同一个时代是一件很让人绝望的事。他从第一次发专辑就撞上这个业内公认的天才的时候就切身体会到了这件事。
专辑热度和销量都被碾压,之后接连好几次都和大奖失之交臂,他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在台下看着人在台上领奖,不断领奖。
在撞上这个人之前,他是有天赋的歌手,各种奖项得了不少,有超出同时间其他歌手一大截的粉丝基础,大唱片公司主动邀请合作。在遇到人之后,之前的各种优越的条件变成经纪人拍肩说的一句“宋叙要出新歌了,这次避着点他,时间延后”。
所有人都默认他比不过宋叙。
出于那么一点从小就经常当第一的优等生的自尊,漫天都是宋叙的消息,宋叙的歌,他却一次都没去听过,天然地抗拒。
“然后有一次我们出歌又给撞上了,奖项也撞了,那个奖只有一个获得者,你得奖了,我没有。”
手里的笔转了一圈,张明浩笑说:“得奖的那歌就是这次挑的那个,当时我很不服来着。”
那是相当认真准备的一首歌,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拿奖去的,因为不服,不知道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那次之后一上头,他去听了压自己一头的歌。
然后听了就冷静了。无论是调子还是立意还是叙事角度全都很新奇,风格鲜明到一时间很难想到任何能替代其的曲目。
他认真准备,对方也有在仔细打磨,同样用心的同时对方天赋高他一头。自己输得并不冤,没什么好纠结不服。
从那个时候起,比较就变成了追赶。做不到比肩,他想至少有一天能够同时站在什么领奖台上,和人平等又敞亮地认识一下,让对方注意到背后还有他这么个人。
后来还真让他等到了这个机会,只是当晚他到场,被主办方告知,对方因故只能遗憾缺席。
然后“宋叙”就消失了,账号永远地停留在暂时暂停一切活动的动态。
这一停就是几年,直到对方和夏阳的舞台突然霸占热搜好几天。这次节目里突然从陌生人快进为临时搭档也在意料之外。
“……”
没想到随口的一个问题居然扯出这么个辛酸过往,疑似在关键时候缺席的宋叙本人从沙发上坐起了。
坐正坐直得还有模有样,他挠挠头,伸出手进行了一场迟来的相互认识,说:“你好,我是宋叙。”
张明浩原本只是因为他这么问了,于是顺口回答了,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对上投来的视线的时候一愣,之后同样从椅子上站起,三两步走过来握住伸出的手:“你好,我是张明浩。”
面前伸出的手微凉,并不是完全养尊处优的手,带着些薄茧,像是经常握笔或者做其他什么事造成的,真实感十足。
几年前独自站在领奖台上的自己应该很难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天。
身体紧绷的肌肉缓缓放松,迎着透光的浅灰瞳孔,张明浩也跟着笑了下。
“所以,”看着人心情似乎还不错的样子,宋叙诚恳地握着手,小声问,“真的不能帮我写两段吗?”
“……”
额角当即狠狠一跳,张明浩咬牙笑着言简意赅道:“做梦。”
期待落空,只能和填词硬耗的宋一下子就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啪叽一下倒沙发上,又拿着纸和笔翻滚着,和毯子一起翻到地上地毯上。
像一坨阴暗翻滚的烂泥。
张明浩看着额角和眉眼一起抽抽,一拍额头,迅速推翻之前的所有话,说:“我怎么会输给你这种人。”
烂泥短暂抬起头说声没礼貌,之后又瘫了回去。
实在看不过,经纪人总觉得自己脑子有些疼,不忍地别过头,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两天的准备时间,其中一天半都在填词,两辈子都最痛恨填词的宋某在细化完所有歌词后吐出一口快要不行的气,集合当天完全是拼着最后一点老命去和其他人会和的。
因为这几天还有再次下雨的概率,为了昂贵的设备着想,节目组临时把现场改到了度假村的专属音乐厅里。
音乐厅本身的装潢已经很雅致,不需要废功夫再仔细去布置,对道具组的工作人员来说还挺友好。
知名度在经过前几次的舞台后已经打开了,提前透露太多内容反倒会影响后续的正式节目的收视,这次现场没有直播。
没有直播,容错率一下子就高了不少,好几个嘉宾松了口气,明显放松了不少。
上次上台抽个第一,这次上台抽了个倒一,从某个方面来说也算是守恒了。音乐厅自带座位,连椅子都省了,宋叙坐在第一排,和自己好搭档一起边听台上声音边悄悄低头看两眼前几个小时刚新鲜出炉的词,一直到上台的前一刻还在瞅。
短时间内他们出了两三版词,改来改去到最后已经很难分清最终版本和之前敲定的版本,脑子每时每刻都在不断打架。
好在虽然在台下的时候各种不靠谱,一唱一个口糊,甚至把自己给唱笑了,但上台后两个人还像是那么个样子,越正经的场合越镇定。
从不知情的人的角度来看,两个人的发挥一如既往的稳定,控场能力持续在线。
只有两个人自己知道在不小心对上视线的时候憋住笑的痛苦以及差点记错词的刺激。
他们最后一个上台,下来后就无缝衔接作为奖励关的抽奖环节。
抽奖顺序为上台顺序的反序,他俩下去的时候其他人围着抽奖盒站着,还没抽,等着他们一起开奖。
把手里话筒转交给旁边的工作人员并小声道声谢,宋叙伸手摸了张签。
“各位现在可以拆开纸条了。”
张明浩也摸了张,所有人选好后抽奖盒撤下,导演抓紧了自己小破安全帽,宣布完后迅速进行一个后退的动作。
安静空间里一时间都是纸张摩擦的声音。纸条拆开,所有人的表情各有各的精彩。
“……”
两边的人的表情都说不上好,夏阳却略微扬起眼尾,视线从纸条上移开,看向站不远处的人。
站不远处的宋余又表情也还好,疑似中奖,揉了下下巴后抬起头向全世界进行庄严宣布:“噫,好,我中了。”
第一个宣布自己中奖的出现了。其他人看过来,好奇地问:“中的什么?”
脸上挂着淡笑,随手把碎发拨到耳后,宋叙把手上的签进行翻转,木着一把嗓子进行专业棒读:“太好了,中了谢谢参与。”
第32章 吞下所有心跳声 面对他的遗憾……
面对他的遗憾结果, 其他人表示同情,并感谢他增加了他们的中奖几率。
“它至少还谢了你一下不是。”
张明浩拍肩,拍完肩后顺带瞅了眼自己的纸条, 表情微变,接着说:“嗯好的, 它也谢了我一下。”
拍肩的手收回, 他选择再拍拍自己肩。
两个手气很差的人凑一起,双双被谢谢参与。好消息是至少还有个参与奖,每人一瓶健康又营养的果汁。
另外还有两个人被谢谢了,灿姐获得了现金大奖, 绯闻男主角现金小奖, 他的同伴获得了住房升级机会。
以及夏阳获得了和喜欢的嘉宾合作一场舞台的机会。其他人都展示了自己的签,就他没吱声, 旁边的人探头看过去,看了一眼后又集体把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宋余又。
余又已经开始享用自己的参与奖, 顺带和旁边好搭档碰了下杯, 注意到莫名投来的视线, 叼着果汁吸管一转头:“嗯?”
夏阳把手里的纸条反过来给他看了,低头说:“余又老师, 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
意识到这是在说什么事, 咽下嘴里的果汁,余又凑过去多看了两眼纸条, 挠了下头, 说,“但是你不再考虑一下吗?说不定和其他老师合作也挺好玩的。”
一个运气爆好的人,之前成功住上住处A,现在又抽中奖, 一群嘉宾随便挑,站这就像个人生赢家。
人生赢家之前已经和他合作过一次,在有机会的时候试试其他人说不定更好,刚好现在这还有灿姐这种老牌歌手在,是个挺好的机会。
但人生赢家还怪坚定,依旧是之前的那句话。
行。再吸了口果汁,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夏阳于是笑了下,把作为凭证的纸条放进衣服口袋。
人的悲欢并不相同,他这边是开心了,另外边从头到尾都没同台过一次的绯闻男女主只能搁一边安静站着,对视一眼后又移开视线,看向戴着安全帽的导演。
这次结束后节目安排还剩下最后一轮,节目组一反常态的没有说接下来的安排或者下次的会合时间,只让他们回去早点休息。
说回去休息,他们就真离开了,出音乐厅的动作十分迅速,像生怕下一秒就被甩个加班通知。
在岔路口和其他人分开,宋叙和张明浩独自溜达着往住处B走,后面跟着依旧兢兢业业工作的摄影小团队。
今早刚下过一段时间的雨,地面和两边草丛到现在都还湿着,空气里都是雨后的草木味。
脚从石板路上踩过,张明浩说:“下次再过一轮,节目就差不多结束了。”
算算时间确实已经差不多了,解放将近,宋叙点头,吸着果汁说声是。
张明浩没说话了,找机会把手里空了的果汁盒扔进路边垃圾桶。
宋叙瞅了眼他,略微抬起帽子帽檐,说;“到时候结束后再找机会一起玩。”
迎着好搭档投来的视线,他真诚地道:“我那有一堆demo没填词,你来玩的时候能顺带帮我写一二三四五首词那就更好了。”
甚至是首不是段,大量的工作里塞了少少的微不可见的玩乐时间。
张明浩眉头一抖:“你当我是许愿池的王八还是生产队的驴?”
语出惊人的人侧过眼,表情相当之正经,完全没觉得自己在发出周扒皮的声音:“这不是因为觉得你很有能力。”
“那以后我开演唱会也找你来玩,”张明浩表情复杂到最终笑了下,用魔法打败魔法,“只需要唱一二三四五首歌就好。”
吸果汁吸得脸颊略微鼓起,宋叙咽下后应声:“行,你请我肯定去,到时候出场费记得结一下。”
原本应该是感慨分别略带悲伤气息的一个晚上,结果两个人完全没那氛围,话题一路往意想不到的方向狂奔,最后开始激情讨论作词费和出场费哪个应该收更高,跟在后面的摄影组一片沉默,抬起的手又无力放下。
都行,都好,这两个人乐意就好。
略带悲伤气息的晚上在激情讨论中度过,第二天两个人起床,打个照面后打算又延续昨天的话题,最终被摄影师及时打住,委婉提醒说早上的时候门口似乎有什么人来过。
来过的意思是人已经走了,现在再开门去看没有任何意义,两个人听到话后先是短暂停下,简单应声之后又继续昨天的话题。
“……”
在话题跑偏到彻底拉不回来前,独自背负下所有的摄影师再次出声提醒:“来过之后门口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近乎明示的话,听不懂暗示的两个人这下懂了。
往卫衣外再加了件天蓝色外套,宋叙边穿衣服边下楼了。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从白色窗框透进,窗外隐隐绿影映进室内,楼下一片亮堂。
穿好衣服,他伸手拧开大门把手。
大片的光泄进,落在白色卫衣衣角,眼睛被光刺得微眯,他抬眼看出去,看了半天没看到半个人影,东西也是。
没指望他能找到东西,最终是张明浩弯下腰,从门前地板上捡起放上面的东西。
是两个信封,白色,还煞有介事地在上面别了两朵小花,怪好看。
信封上写着名字,一封是给他们两个的,一封是给宋叙的,他于是随手把信封递给身边叫宋叙的人。
宋叙接过信封,两个人一人一封同时拆开,算是好心地避开了信封上的花,掏出里面信纸。
是节目组给他们的信,给他们两个人的那封上面附上了两首歌名以及时间地点。
节目拍摄的最后一天,这周六,他们在音乐厅进行最后一个环节的演出,没有直播,节目组随机邀请了部分观众到现场,原文写的是他们会在节目组和观众的陪伴下结束这一段时间的生活。这上面的两首歌一首是他们两个人唱的,一首是最后所有人一起唱的。
后面一段煽情的话略,宋叙把另一张信纸放到面上。
上面同样是一首歌名,是他和夏阳要一起唱的歌,下面内容大多重复,只是更简洁了些,以及末尾同样标注得有不要将歌名告诉其他人。
“……”
很好,重要的备注放后面,其他人已经看完了。
宋叙转头看向旁边跟着一起看的张明浩,短暂安静后抬手拍了下人后脑勺,收回手的时候说:“你大脑受到严重撞击,造成了失忆。”
张明浩配合地点头:“我失忆了。”
十分好,宋叙和失忆了的张明浩一起重新上楼,开始规划之后这段时间的安排。
短短时间里练三首歌,好在只唱不编,需要技术含量不像之前那么高,合理安排下时间还算是比较轻松。
周六前的周五晚,前期准备和彩排都已经完毕,所有嘉宾在住处A最后一起吃了顿晚饭。
周六当天从早上就忙起来了。
宋叙是重点关注对象,一大早就从被窝里被挖出,换上衣服后去到楼下坐好,任由造型师开始捣鼓。
他一张脸条件过硬,不需要怎么倒腾,被列为重要关注对象是因为头上那头乱毛。
好朋友徐之前的嘱咐果然无效,他依旧头发大致吹干就倒头睡觉,第二天的浅浅头痛暂时不提,头发也睡得十分有自己的想法,翘起好几撮,和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十分之搭。
他们在室内折腾,室外也有工作人员不断走来走去,身影摇摇晃晃,依稀可以看到外面似乎拉起了礼宾柱充当什么警戒线。
“这是我犯事了,要把我们隔离起来吗?”
一直睁不开的眼睛终于稍稍睁开了些,宋叙看着窗外来往的人影,思考着说:“但我最近也没做什么天理难容的事,也就昨天抢了张明浩最后一杯果汁。”
旁边的受害者瞥眼看过来,最终闭眼道:“那已经很天理难容了。我已经上报联合国了,你等着被抓吧。”
“……”
这两个人张口就是二人转,造型师得亏脸上戴着口罩,呲着的大牙这才没暴露在镜头下。
最后是现场的导助结束了这场需要上报到联合国的对话,解释说:“抽中的观众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路两边放礼宾柱是避免到时候他们走错路,在这么大个地方迷路就麻烦了。”
这是比较官方和礼貌的说法。事实是大巴车直接把几车观众拉到音乐厅门口,全程有工作人员和志愿者陪同,拉起礼宾柱更多是为了告知到场的观众哪些地方不能去,让嘉宾和观众都保持一个对双方都友好的距离。
大巴驶进度假村的同时,一众嘉宾也前往音乐厅。
一个音乐厅装满满当当的人,还要连唱三首歌,宋叙已经能够猜到现场自己会有多温暖,衣服穿得比平时少些,浅蓝衬衫底下加件白色内搭就是全部。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后台人来人往,他们站台后往观众席上一望,一眼看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
“第一组的老师们麻烦过来一下这边,要开始准备了。”
一群人搁那凑一堆站着,灿姐两个人被叫走了,其他人看着她们离开。
上台的顺序也是之前抽签决定的,灿姐两个人手气一如既往的好,又抽中第一个,从台上下来后就能接连休息四首歌,一直到最后的合唱才用再上台。
宋余又和自己的好搭档毫无疑问抽中了四组中最后一个上台,之后连着的就是和夏阳的舞台,再往后是合唱,惊喜三连唱,是个人都说好。
看着灿姐两个人离开,他默默拧开手里保温杯喝了口润喉茶,旁边张明浩浅浅拍肩,一群人移动去休息室。
整点到,安静台前开始传来声音,主持人上台,台下尖叫声混合着音响的声音响起,地面都略微震颤。
对这种场面已经习惯,喜获三连唱的宋和其他人一起坐后台休息室里低头转着自己保温杯,隐约能听到主持人好像介绍唱的歌的声音。
绯闻男主角坐边上,有些惊讶地说:“导演这次居然舍得请主持。”
他还以为按照导演那尿性,十分有可能自己顶着那小破安全帽上台,不让别人多赚到一分钱。
其他人懂他是什么意思,没憋住,都给笑出了声。
宋叙也笑,眼尾弯起的时候听到什么熟悉前奏,转保温杯的手一顿,眉梢略微扬起。
熟悉是真熟悉,毕竟他前一段时间还在反复唱。
经过了之前的改编经典,唱各自代表作,老歌赋新词,这次最后一个环节是嘉宾互相唱其他小组成员的歌。灿姐两个人唱的是他的歌,前不久刚出的《入梦江天》,前奏熟到不能再熟,只是可惜在后面听得不怎么清楚。
继灿姐两个人后,其他两组也相继上了。
在第三组上台的时候,最后一个出场的手气差二人组去后台做准备。
说是做准备,但实际上因为不是大型演出现场,不是过大的场地,舞台的乐声基本没多少回声和延迟,这次不需要佩戴耳返,只需要领个话筒再听导播嘱咐两句就好。
台下响起掌声代表上一组退场,主持人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表示要准备上台了。
站在舞台一侧,还有十几秒不到的时间就要上台,张明浩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问:“你和夏阳那练得怎么样了?”
这次节目组选的歌不是这个体验派平时习惯唱和写的歌,主题更是不沾边,挺有风险。
他记得人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唱这种类型的歌还是在非正式场合,唱着唱着还把自己给唱笑了。
宋叙在这种时候也有心思回答,说:“练得差不多了。”
从不会把半成品搬上舞台,他说差不多了就代表没问题。张明浩点头,同时前奏响起。
到他们了。
聚光灯明亮,台下荧光棒闪闪,两个人走出的时候,台下尖叫声骤起。
两个实力歌手合作,观感和体验度直线上升,视听体验拉满,情绪持续在线。
持续在线,以至于立场的时候全是听不够的声音。
但安排就是安排,无论再怎么挽留,舞台还是照常暗下。
灯光暗下后没有再亮起,最后甚至连整个音乐厅现场都暗下。一片黑暗,音响没有声音,每首歌结束后都会上台的主持人也没出现。
短时间的安静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是有什么故障,原本安静的观众席逐渐有了点声音,都在疑惑发生了什么。
在声音扩大之前,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一道偏低的男声,声音不是从舞台上传来的,从声音的方位看,像是从观众席最后方传来的。
完全的清唱,安静地讲述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
声音挺有辨识度,在座的部分观众听出来了,惊讶的喧嚣声隐隐开始出现。
不断有人向后转头的同时,舞台前同样有声音响起,清冽干净,辨识度十足,刚才还听过。
不断有人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组合,刚才的惊讶迅速转变为惊喜,隐隐的尖叫声开始冒头。
“哗——”
前后两道声音重合又消失的时候,混杂着风声和海涛声的前奏的鼓点和弦乐响起,霎时充斥耳道,衔接得刚刚好。
灯光亮起,照亮从后面不断向前走的人,以及闲闲坐在舞台边缘的浅蓝身影。
两道人影出现的瞬间,尖叫声几乎淹没伴奏声。
难怪刚才会黑灯,难怪上场舞台在嘉宾还没完全退场的时候灯光就啪的一下熄灭了。
原来宋叙压根没离场,一直在台上,只是从站变成坐着,坐在舞台边缘,距离第一排就两米不到的距离。
所以前几排的观众的叫声格外的大,伴随着的还有齐刷刷举起的手机,拍照和摄像的动作不断。
夏阳边唱边从观众席一侧向着台下走去,手里握着话筒,视线同样看向坐在台上的人。
坐台上的人背着光,发丝带上一圈浅色光晕,宽松浅蓝衬衫单薄,在强光照射下隐隐透光,依稀可以看清清瘦身形,浅灰瞳孔带出一道淡色的光。
没到自己的部分,人一手握着话筒支舞台边沿上,另一只手随意打着节拍,顺手和台下打招呼的观众笑着挥了下手。
距离逐渐拉进,他在台下站定的时候,对方终于低头看向他。
居高临下的姿态,但并不显得倨傲,只淡淡地看过来,眼里带着刚才还没消褪的笑意,随意撩起的衬衫衣袖在强光下连折痕都清清楚楚。
他得上去。
副歌部分换人,夏阳想从舞台一侧同样上到舞台,在抬脚前眼尾却瞥见人手里的话筒在利落地转了圈后被稳稳握住,眼睛被带起的金属光弧晃了下,一时间没继续往前,动作不自觉顿住。
鼓点声震得地面微微颤动,磅礴声响掩盖包括心跳在内的一切声音。
第33章 在意 像风撞上海,遇见时就是……
像风撞上海, 遇见时就是惊涛骇浪,在波涛汹涌后最终都难免归于平静。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两个人相爱却分开, 能够见面却形同路人。
曾经拥有过最近的距离,到最后即使面对面, 也永远隔着一层无法越过的分割线。
他们在朋友的祝福声中在一起, 在浪涛声中一起见过从海面跃出的第一道光,互相陪伴太多年,见证了对方人生中的太多第一次。
然后分开。清冽的声音慢慢讲述着过往的故事,偏低的男声希望继续往前走。
风还带着海水的味道, 却不断往前, 海想要往前走,却永远都停留在那。
坐在舞台边沿上, 宋叙视线从全场扫过,唱着过往故事, 碎发下的眼睛却一点不带感伤情绪, 映着星星点点连成海的挥动的荧光棒的光, 眉眼淡淡。
舞台的高度差像一个天然的分割线,一侧聚光灯的光从中间穿过, 像把画面一分为二。
自己这部分的最后一句唱完, 他放下手里话筒,低头看向站在台下的人, 刚好对上对方投来的视线。
一首歌已经过半, 人还没有上来的意思,就这么一直抬头盯着他,像是想表达什么。
一双眼垂下,一只手不自觉轻叩着舞台边沿, 他用视线丈量了下舞台和下面的距离,思考着距离下一部分还有多少时间,默默挽起下滑的衣袖。
他放下话筒,伴奏声也渐消,所有的声音都消失的时候,只剩下聚光灯还在不断运转。
完全的安静里,夏阳拿起话筒,声音低沉轻缓:
希望有一天,
你能像风一样再降临。
和声音一起响起的是从身后两侧传来的惊呼声。是观众在叫,他侧头看向他们,又顺着他们的视线转回头,抬眼看去。
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心脏都几乎停跳了一拍。
原本坐在舞台上的人跳下来了,手支着边沿一撑一翻,衬衫衣领向后飞去间就已经到了半空,落下的时候衣摆被吹得鼓起,发出一阵猎猎声响,凌乱碎发迅速从眉眼间掠过。
像风一样从天而降,手里话筒差点没能拿稳,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动作比脑子快,他上前两步快速伸手去接,呼吸都暂时停止。
宋叙轻巧落地了,擦着他身边而过,一点没借力,落地的同时象征性地碰了下他伸出的手,让他没白伸。
落地的时候带起的风从耳边刮过,从手心传来的温热感一触即离,夏阳转头看向身边利落站直身体的人。
人身上原本整洁的宽松衬衫微乱,反倒有种自然的呼吸感,刚才从高处跃下也没乱气息,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注意到他的视线后转头看来,略微一点手上话筒。
下一瞬间,像心跳一样的剧烈鼓点声响起,两个人同时拿起话筒。
下来了就没再上去,有舞台不用,两个人硬生生在台下唱完了后半场,结束时同时略微弯腰。
这次夏阳终于没像上次一样木,不用旁边人按着弯腰。
一场现场,观众席上的观众嗓子叫得比演唱的两个人本人还累。临走的时候宋叙习惯性地挥挥手说声再见,结果收获了齐刷刷的跟排山倒海一样的“再见”,惊得脚步都给顿了下,一时间忘记该迈左脚还是右脚。
旁边的临时搭档原本还沉浸在刚才的歌里没完全走出,注意到他这点动静后没忍住笑了下。
这首歌之后是所有嘉宾合唱,他们两个连场都不用退,只需要从台下走到台上。所有任务结束,已经在舞台一侧的特殊观影位完整地看完了他们整个现场的其他嘉宾也同时上台。
他们要一起唱的是节目组的同名主题曲《时光与你》,以前都是在节目刚开拍的时候唱,这次放到了最后,宋叙站回了自己的真正好搭档身边。
已经排练过很多次,这首歌没出任何问题,完整地唱到了最后,最后所有人一起弯腰致意。
演出到这里正式结束,一群人在掌声中退场。
退场的时候十分正常且得体,一到后台一群人就瞬间变了个样,最先遭到袭击的是宋叙,有人一下子够住他肩膀,说:“你们怎么整得这么卷?”
之前两个人合作的出圈的《秋天里》他们都看过,那次因为意外加持,造就了难复刻的经典现场,原本以为很难再有类似的现场,结果这次不算复杂的歌和简单的现场也能玩出花来,意料之外的发展一阵接一阵。
彩排的时候都是分开彩排,他们这是第一次看到现场,感受和在场观众基本保持一致,就差跟着一起叫。
比起这个,边上的灿姐更在意其他,问:“你们怎么唱着唱着就下去了?”
她们这舞台边边原本是个绝佳的观赏位,结果看着看着,人咔嚓一下下去了,然后再也没上来过,她们就只能听见声音看不到人影。
另外舞台那么高,她也很难想象人是怎么跳下去的,说:“节目组怎么让做这么危险的事?”
事实是节目组也没想到人会突然跳下去,之前彩排的时候没这环节,在场的工作人员都给愣了下,并且因为动作过快,摄影师差点没追上人影。
“当时我看夏阳一直没动,又一直往这边看,以为他喜欢待下面,在给我使眼色让也下去,所以就下去了。”
从舞台边缘跳下去的本人挠挠头,说:“还好,我觉得那点距离不算高,我应该能行。”
其他人包括边上摄影师全都顺着他的话探头去看舞台和地面间的落差,又慢慢把头收回来,总觉得那高度无论怎么看都说不上“不算高”。
夏阳往这边看了眼,回想起了什么画面,又很快移开视线。
嘉宾里不少人今天之后已经安排了行程,一会儿就得回住处收拾东西离开,趁着现在大家都在,一群人一起拍了个合照。
拍完照宋叙就和张明浩一起回住处B了。
他们回去收拾行李的。他东西原本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能装下,但是好朋友徐来看过之后东西多出一半,最终塞了两个行李箱以及一个口袋,以及外加一束节目组送的花,通通塞进了车里。
车从度假村驶出,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忙碌到现在的宋师傅沾车就睡,一张脸就差直接埋花里。
坐在旁边的已经人至中年的经纪人比他有活力,同样差不多忙活了半天但没睡,低头翻着手里手机,时不时扶两把下滑的眼镜。
这边演出刚结束,现场的视频就已经出现在网上了。几个嘉宾的tag基本都在热搜上挂着,最顶上的是宋叙和夏阳这次唱的《等风》,第二个是尝试新风格的歌且十分成功的灿姐。
抽中现场观看资格的观众持续活跃,生动形象地讲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及几场现场有多震撼,没抽中的人越伤心他们越开心。
宋叙那一跳就跳出了个热度断层第一。
今天所有现场都有视频流出,每个嘉宾都有直拍视频,宋叙和夏阳那一场格外多。到现在为止,各个机位各个角度的视频都有,传来传去不知道已经传了几手,总之已经到处都是。
顺带宋某几年前在别人的怂恿下试图唱点小情歌的视频也被挖了出来,因为时间过了太久,又转了太多次,水印层层叠加,视频模糊得像是刚从赛博古遗迹里挖出来的。
【没有去现场的朋友我真为你们感到可惜,可惜你们没去现场,没看到宋叙就在我边唱歌,没看到宋叙和夏阳在我面前握手[遗憾猫猫头.jpg]】
【救命这些视频的退出键到底在哪里!宋老师已经在我手机里不同视角不同机位跳了一个小时了,脑子明明知道点开会是什么内容了,手还是点进去了(倒地)(继续看)(浅磕一下)】
【夏阳和宋老师唱的词和唱的时候各自的情绪处理很有意思,夏阳一直在表达往前走,但情绪里面全是舍不得,宋老师一直在回忆过去,但是唱出来全是放手,超级淡然,完全就是已经放下了所以可以坦然地回望过去但绝不沉湎也不回头的感觉】
【不对吧!宋叙唱的时候这状态不对吧!这肯定是谈过吧!上次他唱情歌的时候明明全是技术没有感情,直接把自己唱笑了啊!这几年是经历了什么,不会真有过男朋友吧!不要啊!】
【刚唱到希望像风一样再降临,宋老师就这么翻下来了,夏阳眼睛都睁得老大,时光你小子要这么安排,那我可要开磕了】
这边各种视频和各种话题还在不断传,另外在这集中的热度里,《时光与你》在这个结束拍摄的当天放出了终于剪好的第一期。看到工作群里的消息,经纪人于是暂停继续浏览这边的消息,转而戴上耳机,点开链接跳转到首发平台。
这才刚放出来,已经有不少人在同时观看,经纪人低头看着,越往后越把手机拿近,期间扶了好几把眼镜框,反复确认。
“……”
一觉睡到自然醒,宋叙醒来的时候还在车上,外面天已经渐黑,窗外路灯的光亮起。
手麻脚麻腰痛脖子酸,艰难地抬起一只胳膊,再缓慢地活动了一下脖颈,他在身体终于能动弹的时候他伸了个懒腰,拳打脚踢。
“砰——”
一阵拳打脚踢的结果是差点一拳把放在旁边的花干翻掉,他紧急扶正,扶正后一抬头,刚好对上旁边黑暗里独一份的亮的经纪人。
经纪人在看手机,镜片被手机的光映亮,扶着镜框看得认真,眉梢不自觉扬起。
他这表情还怪好玩,宋叙于是探过头问:“你在看什么?”
注意到他醒了,经纪人于是摘下耳机,顺着话把手机递过,说:“节目第一期放出来了,我刚看了一遍。”
宋叙接过手机,回想了下最开始的前两天的拍摄内容,没回忆起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位海哥露出这种表情。
“你的镜头经常和夏阳放在一起……算了,我说不清楚,你自己看。”
经纪人靠过来往回拉进度条,考虑到拿着手机的是个感情废物,看了也不一定看得明白,于是顺手帮忙开了弹幕。
宋叙没懂他什么意思,总之低头看了。
“……”
看了两分钟不到,他成功获得经纪人同款表情。眉梢扬起,一只手不断摩挲着下巴,一双眼里全是不可思议的震惊,他按下暂停后转头问:“他们眼里我和夏阳怎么关系那么怪?”
“怎么说,”经纪人问,“你介意吗?介意的话我让公司去和制作组商量一下,尽量别这个方向靠。”
实话实说制作组剪得算是正常,没有奇怪的后期特效也没有什么粉红泡泡,只是偶尔单纯把两个人的镜头前后放在一起,没有断章取义的胡编乱造,基本基于事实,没什么好诟病,商量也顶多是之后尽量把镜头分开。
“我介意倒是不介意,毕竟又没恋人以后也没想谈恋爱。”
看了两分钟就没打算再看,宋叙把手机递回,说:“主要是夏阳那边,要是他有女朋友或者以后还想谈个恋爱,这样好像影响不太好。”
想起了什么,他又说:“话说他以前是男团的,那些粉丝应该也不会喜欢这样。”
他没了解过这些,但以前听老五说过,这种粉丝群体经常有好像叫女友粉或者其他之类的,通常不太喜欢这种莫须有的配对。
经纪人抽抽着眼尾推了下眼镜。
他觉得夏阳应该是没女朋友的,并且事实是对方并不是卖单身人设的明星,且粉丝对这人的接受程度十分之好,好感度高得离奇,#夏阳宋叙#这个tag能登顶热搜第一少不了她们的汗马功劳,一口一个小宋老师,希望能多跟夏阳玩。
组织了下语言,经纪人最终说:“那边应该是不太在意的。”
要真在意,对方应该已经让公司和制作组以及他接洽了。
不在意那就没事。往后一躺,宋叙说:“那边没事就行,我这边也没什么人在意,那就这样。”
对方不在意,他也没意见,观众玩得开心,节目制作组剪辑不用受限,挺好。
经纪人客观觉得这边应该不是没人在意,尤其是在刷到温方然疑似近期回国的消息的时候,瞥了眼他,安静地叹口气。
这人虽然是根木头难开花,但一旦确认关系就相当负责,明确拒绝明示对自己有好感的人,也不传任何绯闻,和任何人的合作都止于合作关系,有任何绯闻兴起都会让公司在第一时间进行官方回应,掐灭所有可能的苗头。
温方然不在意网上的舆论和绯闻,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不在意和自己或者其他人相关的舆论和绯闻,唯一在意的是这个人,人又0绯闻,给足了安全感和信心,所以才有底气敢说不在意网上的舆论和绯闻。
他曾经是幸运又有底气的,但现在和以后不一定了。
大概是铁木头最吸引不信邪的花,这个人又气质百搭,跟谁都能配一下,几年前公司做得最频繁的公关就是绯闻公关,现在放手开摆,猜也能猜到一个夏阳之后还有千千万万个夏阳出现。
百搭本搭睡够了觉,到晚上反倒精神了,掏出手机对着花拍了张,发在充当自己朋友圈的微博小号,告诉朋友们下班的消息,并抓人出来聊天。
他在这边聊天聊得欢快,旁边经纪人的手机也跟着响了两下。
以为是工作上的消息,经纪人低头看了眼。结果发现不是工作上的消息,消息来自之前加的徐姓好友。
对方发了张花束的照片,之后询问花是不是叫夏阳的人送的。
经纪人:“?”
经纪人:“……”
哈,原来这事果然不止一个人在意。
第34章 抱抱 累毙版
车在路上从天亮跑到天黑, 宋叙终于在晚上的时候回到家。
这附近连片的地方都黑着,看到光亮的时候就知道基本离家不远。
行李是从屋子里出来的好朋友徐帮忙搬的,他下车的时候依旧只需要把自己那束花抱好就好。
半个月没回来, 像半辈子那么漫长,换上拖鞋进室内的时候他直接把花往桌上一放, 整个人往沙发上一倒, 深深埋进沙发里。
埋到自己快要窒息前听见行李箱从地面上滚过的声音响起,他终于舍得抬起头换口气,换气的时候突然对上对面沙发上整齐排列的六只猪,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没忍住干咳了两声。
“咔——”
行李都已经搬完, 把最后一个行李箱带进室内,徐言述反手带上门, 转头就看到他跟沙发上的猪大眼瞪豆豆眼。
自己被自己买的猪吓了一跳。
徐言述拿着水杯走近,顺手弯腰拍拍背, 说:“这些是昨天到的。”
顺带昨天阿姨来打扫过, 虽然不理解年轻人的审美但选择尊重, 认为一次性买这么多一定是因为十分喜欢,于是好心地帮忙摆在这里, 保证每次进门都能看到。
咳了半天, 终于平息后接过水杯,宋叙仰头灌了一大口, 终于舒坦了。放下水杯拍拍自己胸口, 他起身说:“这些是送给你的猪作伴的,整整齐齐六兄弟,你的猪再也不会孤单了。”
“名字我都给起好了,他们叫徐大徐二三四五六。”两三步站到沙发边, 他随机抓取一只粉猪兄弟薅了两把后抛出,说,“这是徐大。”
丑丑的猪,坚决不能跟自己姓。
徐言述接住了徐大,顺手夹在臂弯里。
“很配你,”宋叙竖起大拇指,同时打了个呵欠,挥手说,“我上去洗洗睡了,你也早点睡。记得好好对徐大。”
是真的很困,他行李箱也没带,跟丧尸一样缓慢移动着上楼了。
第二天已经约好了和老五在舞室见面,他第二天早上难得早起。早起早不过爱岗敬业的徐老板,他醒的时候徐老板已经去工作,早饭在锅里保温,昨天放客厅桌上的花也已经移到了花瓶里,在晨光里开得灿烂。
靠柜边拿着水杯喝了口水,垂下的视线从花上点过,他呼出口气,放下水杯后拿过钥匙出门。
去舞室的路上毫不意外地堵车了,车辆在高架桥上连成一串,一眼望不到头,他给老五发了条消息,说会晚点到。
老五就猜他会堵在路上,说不用急,这边刚好还有点事。
还有点事,指和学生一起搁练舞室看综艺。
今天学生来得早,练了半天后进入中场休息阶段,原本是有个学生拿出平板戴上耳机安静地看综艺,结果看着看着其他人也凑了过来。最后演变成了学生摘下耳机,所有人跟着一起看。
老五原本对这些节目不感兴趣,只是路过,结果看到什么熟悉的脸后瞬间加入其中。
他主要是看老熟人在节目里能装人模人样装多久,结果很好,半期都没撑住。看到人在商量给Bridge填词的时候本性暴露原地融化成烂泥的时候没忍住“哈”了声。
弹幕到处弥漫着震惊,在场学生也十分震撼,他拍腿笑说:“特别好笑是……”吧。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紧接着弹幕和他的好学生们就发出好可爱的声音,并十分实诚且一致地决定把进度条往回拉,再看一遍刚才的画面。
老五:“……”
老五拍腿上的手缓缓放下,扬起的嘴角一抽。幸好被夸的本人不在这,要听见了估计得惊得原地起跳,半天缓不过来。
越往后看,他终于发现他的这些学生真正在看什么了。每次宋叙和夏阳的镜头同时出现,他的这些学生腰杆都要坐直不少,眼睛跟打了光一样亮。
这俩人,或者准确地说主要是夏阳,实在太好看穿脑子里在想什么了,连他都能看出一点不对劲,更别说像拿着放大镜在看的观众和他的这些学生。像第一次搞暗恋一样,漏洞百出,好像想遮掩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遮掩住。
学生似乎越看越起劲,在她们踏进这个注定没可能的深天巨坑前,老五提醒说:“他们这俩指定没可能。”
好像很笃定的语气,学生于是转头问:“小五老师怎么知道?”
老五即答:“想当年……”
想当年大学的时候,所有像夏阳这样搞暗恋走朋友路线的人没一个成功,最后真只成了朋友,看着人和突然冒出的温方然在一起,还要以朋友身份祝福。
好在脑子比嘴快,在吐出话前他自己先打住了,声音一转,说:“想当年不是也有人和宋叙这么传,最终不是不了了之。”
学生说:“宋叙以前好像没传过这些。”
“是吗,”老五打着哈哈跳过这个话题,说,“那应该是我记错人了,你们继续。”
继续也继续不到哪去,中场休息时间也就二十分钟,她们还反复往回拉进度条,一期没看完,下节课的老师已经带着水杯来了。
下节课的老师进来,玻璃门外还有一个人,穿着身宽松外套,头上帽檐压得老低,老五看过去,认出人是谁了,于是快速从地上站起。
迟到了十几分钟,宋叙被老五带着另一间练舞房,不是玻璃墙体,门一关,从外面很难看清里面的样子。
带上门后往里走,老五边走边问:“昨天刚下班,今天就来我这,你什么时候这么勤奋了?”
“这不是想锻炼一下。”
宋叙弯腰把手机和保温杯放地上,顺带摘下帽子露出头乱毛,说:“顺带想问你件事。”
听到他要问事,老五脑筋一下子就转起来,说:“在你问我前,我能问你件事吗?”
宋叙看过来。
老五苍蝇搓手,说:“之前我不是说要录段新编舞的正式版吗,哇,特别神奇的,到现在还没找到人一起录。然后哇,你猜怎么着,你之前刚好跟我一起练过。”
好拙劣的演技,好明显的暗示,宋叙言眼尾一抽。
他嘴一动老五就知道是想说什么,率先道:“你要驳回了,那你问我的事也驳回。”
小学生讨价还价一样的现场。
行。宋叙就地往地板上一坐,说:“那我问你的事你得认真回答。”
这是答应了。老五咔嚓一下就跟着坐地上了,正襟危坐,还十分装模作样地礼貌一摆手:“请问。”
盘腿坐地板上,宋叙转头看了两眼房间,之后移回视线,说:“这件事我之前一直没想通,最近又突然想起来了。”
伸手拿过保温杯,他拧开杯盖,说:“如果有个A,A积德行善,在死的时候获得了一个许愿机会,什么愿望都行。然后A有个好朋友B,他们互相是最在意对方的人,A就许愿说希望B能跟自己爱的人永远在一起。”
“然后结果A没死,又活了,一下子回到几年前。”
宋叙手指轻叩着地面,抬眼问:“你觉得这是为什么?他许的愿明明是B能够和爱的人在一起。”
老五思考。沉默了片刻,他之后伸出手问:“你这是想开拓什么小说新赛道吗?”
宋叙直接手起掌落拍了他一下:“认真点,别忘了我们是等价交换。”
想起了自己的请求,老五又坐正坐直了,然后又给弯了下,先提起其他,问:“话说什么愿望都能许了,A为什么不先让自己活一下,最好长命百岁?”
比起幸福这种很难有确切定义的事,从正常人的角度看,无论怎么想都是先让自己活下去更重要。
喝了口水后重新拧紧杯盖,宋叙说:“可能A不是那么想活。”
“那你这个A思想有点危险,建议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闲聊暂时放到一边,迎着人逐渐眯起的眼睛,老五终于扯回了正题,思考着说:“如果许的愿望真的能实现,那么B爱的人可能是A,毕竟如果A死了,在一起的这个条件就无法达成。”
“……”
宋叙嘴角狠狠一抽,把刚放下的保温杯又拿起了,拧开杯盖再灌了一大口,喝太快又把自己给呛到了,咳了一会儿终于缓过劲来,拍拍胸口说:“还有其他可能呢?”
“你看你这吓得,像A是你一样。”
小五被他这反应整得笑了下,继续说:“还有可能是这许愿机会根本就是骗人的,A就不该死,无论有没有这个机会都会活下来。”
他笑宋叙也跟着笑,只是笑容并不深,说:“还有其他可能吗?”
居然还要继续问其他可能,这就有点考验思考能力了。想到自己正式版的编舞,老五停止运转的大脑又飞速转动起来,想到什么的时候一拍手,说:
“还有一种可能是A对B来说太过重要,重要到如果失去A,B会一直沉浸在失去A的痛苦里,没有去寻找幸福的想法。意思是A活着是B幸福的必要不充分条件。”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说得合理,自己给自己点了下头,继续说:“要是A和B是纯朋友关系且对对方十分重要,这样解释最合理。”
宋叙这次没被水呛到了,思考着拧紧杯盖,最终一抬头,竖起大拇指笑着道了声谢。
虽然从头到尾没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总之这件事情看上去算是解决了。
一场几分钟不到的谈话换一个录视频,十分之划算。
“哦对了,我今天看了那个有你的节目,挺多观众喜欢你和夏阳。
“万般有因,观众会喜欢你和他一定有什么原因,原因可能在你身上,也可能在他身上。”
老五拿起手机翻找舞蹈配乐,低着头说:“那个弟弟我合作过,之前给他们编过一次舞。他其实不是一个特别主动的人,无论是对我们还是对他的队友。”
他话说到这里为止,剩下的没再多说。宋叙侧头思考着,又想拿保温杯喝水了。
他这才刚过来十分钟不到,保温杯的水消了近半,老五把他手按住:“我们这里今天没水,你水喝完了只能下楼买,下面的水五块一瓶,谁去谁挨宰。” “……”
宋叙松手了,今天经历的难言次数比过去半个月加起来还多。
答应下录视频,老五发挥一贯作风,逮着他使劲薅,上午来,中午吃顿饭后下午继续练,一直到傍晚隔壁练舞房的其他学生离开,他也跟着迅速提出了结束,往地上一瘫。
徐言述的公司在这附近,多走不了一步,他选择躺这等人下班来接。
日常高强度练习,练完一天跟没事人一样的老五说他没出息。
被说没出息也没关系,总之宋叙躺得平平的,顺带安详闭眼,身体酸胀得像是下一秒就能原地升天。
公司老板兼宋余又专属司机的朋友徐下班后很快过来接人了,把他扶进车里,顺带帮忙弯腰系上安全带。
老五在旁边观望着,发出惊叹的声音:“还能做到这地步。”
和宋叙当朋友后接下来的第二步就是认识徐言述,一个堪称朋友圈圈长的存在,老五在之前已经和他见过面,算是认识,只是不太清楚这两个人平时是个什么相处状态。
原来待遇这么好,难怪是朋友圈圈长,宋叙乐意一直处。
系好安全带后关上副驾车门,徐言述对着老五略微一点头,说:“这次时间紧,下次有机会再聊。”
老五挥手,目送着两个人离开。
车辆里,车窗打开,带着凉意的风吹进,宋叙眯着眼睛吹了会儿,终于感觉舒服了不少,说:“今天去你那吧,我明天还要来这里,来回近一些。”
没别的目的,去哪都好,他就想尽快有地方洗澡然后瘫床上。
徐言述从来不拒绝,说好。
时隔一段时间又回到熟悉的房子,宋叙进门后就用全身的毅力进了房间浴室,洗完澡又吃完饭后径直往沙发上一躺。
放平时这个时候他应该身残志坚,拖着这种身体也要去启动游戏,今天还一动不动,徐言述单手拿着笔记本在一边坐下,问:“今天不玩游戏吗?”
“不玩,”宋叙艰难地翻了个面,说,“我和夏阳说想看的剧情已经看到,游戏太难,不打算继续玩下去了。”
察觉到什么异常,敲键盘的手一顿,徐言述转头看向他。
想起小五今天说的什么话,宋叙把身体一边碍事的抱枕挤到一边,说:“有些事早在一开始就该发现的。”
更让人绝望的是他在说这段话的时候甚至想不出来“一开始”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哪哪都正常。难怪经纪人之前表情那么怪,欲语还休的。
一根绝望的木头。
他话说得没头没尾,徐言述却接上了,说:“现在发现也不晚。”
宋叙先是一顿,之后反应过来,从沙发上弹射起步,迅速瞄准并进行精准出击,说:“你怎么知道。”
再反应了一下,他一手锁喉一手薅住人头顶头发,说:“你早知道了但是不告诉我!”
头发薅起来像个小揪揪,有点好玩,他再薅了一把,再薅一把。
他力道有分寸,冲得有劲但薅的时候没使力,没什么痛感,察觉到人似乎已经在自己头上玩了起来,徐言述略微抬起眼。
“……”
迎着底下人的视线,玩得起劲的宋某收回手,手握成拳抵住嘴角咳了声,回到正题严正谴责说:“怎么不给我说?”
原来好朋友一直不谈恋爱不是因为和他一样木,原来脑子木的只有自己一个。绝望的木头又绝望了一下。
他一条腿半跪在沙发上,另一条腿悬空,随时有掉下去的风险,徐言述把笔记本放在旁边茶几上,一手虚扶住人的腰,说:“他们可能更想自己告诉,或者不想说。”
原因可以更简单,只是因为有着同样心思的人没资格说。
宋叙抓住了什么奇怪的重点,眼睛一睁:“们?”
徐言述没继续这个话题,略微垂下眼,视线从他活动自如的腿脚上掠过,问:“你身体不酸了?”
很好,不提还好,一提宋叙就觉得自己肌肉和骨头都痛了起来,身体像是直接泡在乳酸里,每一个地方都酸酸胀胀,完全没了刚才扑过来的劲。
动不了。感觉动一下就有什么肌肉在疯狂殴打自己的神经,好像还有什么地方抽到了,一瞬间有点发麻。
“……”
一动不动,宋叙沉默地低头,和自己的好朋友对上视线。
片刻的安静后,徐言述问:“需要带你回房间吗?”
宋叙:“感谢。”
随手关上一边亮着的笔记本,徐言述起身,就着现在这个姿势带着身上人站起。
不知道哪根筋抽到了,宋叙一动不敢动,只有眼睛还在转,享受了下比平时高了一截海拔后看到的风景,落在人头上没放下的手的手指还在不自觉悄悄薅着小揪。
走到一半的时候想起了什么,他努力动用大脑思考了一下,出声说:“话说这样是不是有点怪怪的,朋友间可以像这样吗?”
“朋友间不会这样,这次是例外。”
徐言述表情如常地支招说:“所以以后如果有其他人像这样,直接打过去然后打电话叫我来处理就好。”
第35章 怀民亦未寝 多弹幕预警
好简单直接又朴实无华的处理方法。宋叙眼睛一睁, 没忍住笑了下:“那万一揍出问题了怎么办?”
徐言述把他往上托了下,说:“有任何事我来处理。”
老板不愧是老板,说话就是有底气。
宋叙被运到了床上, 稳稳坐下。搁床上缓了会儿,那点隐隐的抽痛感终于消失, 他直接往后一倒, 把搬运工用完就扔,说:“谢谢,晚安,拜拜, 记得带一下门。”
搬运工就知道会是这个待遇, 帮忙关灯,带上房间门离开。
“咔——”
房间门带上的声响响起, 躺床上的人安详闭眼。
外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之后是房间门开关的声音, 住在对面的人也回了房间, 所有声音消失后, 夜里一片安静。
然后半夜三更,安详闭眼的人眼睛唰的一下睁开了。
果然睡不着, 还是想玩游戏。
与其说想玩游戏, 不如说是一点奇怪的强迫症犯了。他想要的剧情确实已经看完了,但主线没走完, 就差几个副本就能把主线走完。
已经推进了那么多副本, 突然停在这里,不上不下的,十分怪异。
大脑左右脑互搏的结果是弃之可惜,他爬起来准备打开电脑, 又想起来没有进副本的最低要求人数两个人,于是又重新倒了回去。
前一天练了一天,第二天上午没能爬起来,宋叙和老五约的下午见。
周一公休,舞室没有其他人,这么大一个地方只有他们以及老五请的摄影师朋友。
宋叙以前帮着录过几次,在之前已经和摄影师朋友认识,见面的时候简单打了声招呼。
身体酸酸胀胀但不影响发挥,主要失误了又得再跳几遍,排练半个下午,正式开始的时候他和老五争着一口气,零失误跳到最后的时候差点忍不住给自己鼓个掌。
摄影师朋友结束录制后浅浅给他们鼓了个掌,说:“片子今天晚上就能处理完,到时候会发过来。”
老五坐下喝口水,说声好。
宋叙也跟着坐下了,在第一时间摘下帽子和口罩,扯着衣领抖两下,试图人造一点风。
老五看了两眼他,问:“你怎么看着像八百年没睡觉了?”
宋叙摆手:“我昨天晚上没怎么睡着。”
他认真叙述了自己已经闯过的重重难关以及剩下的那么几个副本,以及昨天晚上在床上来回翻面的痛心经历。
简单来说就是跟游戏杠上了,但自己又菜得可以。
老五瞅了眼他,说:“我可以陪你把剩下的副本刷完。别看我这样,我以前玩这个还挺厉害。”
宋叙终于想起来了,这个人大学的时候好像确实除了上课和练舞就是玩游戏,最经常问的问题就是“网咖去不咯”。现在的平时也会犯瘾,偶尔三更半夜可以看到微博弹出消息说【你关注的@老五编五正在直播~】。
凭直觉觉得这个人还有没说完的话,他没立即应声,而是继续等着。
见他没出声,老五终于说出接下来的话:“然后到时候你也陪陪我。”
“我有个想玩的游戏至少要凑齐三个人才能玩,”他搓搓手,点兵点将一样点点自己,又点点摄影师朋友,再点点宋某,说,“哇,好巧,我们刚好三个人。”
不带一点惊讶感觉的干巴棒读,幸好他干的是编舞不是演员。
宋叙眼尾一抖,进行思考,最终点头,说:“我这两天进录音棚,之后有个MV和其他什么的,没记住,这周晚上的时间比较多。”
时机十分好,他刚说完放边上的手机就响起。老五精简道:“大明星好忙。”
然后老五头上就挨了一下。收回发动攻击的手,宋叙拿着手机起身,说:“我去接个电话,你们先聊。”
老五和摄影师朋友坐原地,他打开门去了走廊。大门关上的时候,老五和朋友只依稀听到声“电影节”。
电话是经纪人打来的,说新收到一个邀请。
是A市国际电影节开幕式的邀请,从时间安排上来说刚好在MV拍摄之后。上一届举办的时候也邀请过他,但是当时似乎是档期太紧,拒绝掉了,今年又邀请,十分之坚持不懈。
宋叙往走廊窗边一靠,低头听对面说着,边听边算着日期,问了具体的下班时间后眉眼松开,略微抬起头说:“可以。”
这个话题结束后经纪人又切到另一个话题,说:“另外关于MV,这边有个群我拉你进一下,他们会在里面说大概的安排和想法,到时候的时间安排这些也是,你有任何想法也可以在里面提出。”
宋叙说好。
经纪人那边好像很忙,说完后就挂断电话。
同时很有效率的一个经纪人,他刚把手机放下,屏幕上就已经弹出新加群聊消息。
上下滑动着屏幕,他边看发出的消息边推开门,回到室内。
老五和摄影师朋友已经在里边商量玩游戏的时间,排除掉各种工作和个人安排,能空出来的时间集中在晚上十点以及之后。
今晚摄影师朋友加班处理视频,他们两个把副本打完,明天就能一起快乐玩耍。
熬夜成习惯,宋叙觉得这个时间安排十分合理,没有任何异议,只订正了刚才说的工作时间,把时间又往后推了一天。
坐下后再仔细翻着群里的消息,他撑着脸侧低头思考,之后一抬头,薅了把自己头发,问:“你们说我要是换个白色,看着会像八十岁太爷吗?”
“?”
好突然的一个话题,老五和摄影师朋友一顿,双双抬头看过去。
换发色的事最终没说出个结果,当天晚上宋叙和老五快速过副本的时候,摄影师兼剪辑朋友把视频处理好,打包发到了老五手里。
游戏暂停,老五抽空发了个动态,然后继续玩。
当晚的游戏结束时间比预料中要晚一些,弹出主线探索结束的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究其原因,还是老五没想到菜鸡能菜到可以载入史册。
他不像带了个队友,像带了一个可以随时对他发起攻击的敌方小兵,一晚上最想做但最终没做的事就是把小兵干掉,好让自己专心打BOSS。
结束的时候莫名有种下班的舒畅感,老五手从键鼠上移开,长呼出一口气后顺带提醒说:“今天的视频已经发了,你可以去看看。”
虽然什么都没做但辛苦自己了,听着从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劳累的宋师傅往椅子上一躺,伸手拿过放在一边的手机。
甚至不用自己点进去,软件已经自动给他推了消息。他点进去看了眼。
【老五编五:《Mobious》正式版,出镜感谢@我@yuyo,摄影及后期感谢@丁丁当[视频]】
正式版像之前的练习版的豪华升级版,从扩张的感谢名单可以稍微看出,内容也和之前有点差别,至少有了专业运镜,看着有感觉了不少。
不枉老五专门找人拍摄,视频热度似乎比之前高了不少,从发布到现在也就几个小时,弹幕和评论区看着挺热闹,不少人在求跟练版。
看过一遍后就没再看,他说声恭喜后放下手机,开始折腾着下载明天要玩的新游戏。
他忙着下载新游戏,视频的弹幕和评论区规模还在不断扩张。
【博主腿好长跳得好有力量感,动作好干净,就是为什么不露脸啊,以及旁边那个陌生小哥也跳得挺好(狗头)(玫瑰)】
【看了三遍,确认了,yuyo手上的戒指真没了,之前发的戒指合照也没了,是真分手了吗[震惊猫猫头.jpg]】
【刚看了UZ的练习室大公开,我就说怎么感觉里面有个人长得好熟,原来是你啊小五!知道有实力,但没想到这么有实力啊你,居然当过UZ总编舞!】
【yuyo出镜了,但没完全出镜,帽子压那么低是防在谁!小五你不给力,中间差一点就打到帽子了,就差一点!】
评论区各忙各的,有人在试图扒舞,有人在深挖小五履历,还有人依旧在探讨yuyo分手的话题,各有各的事做。
yuyo本人心事了结,当天晚上关掉电脑后倒头就睡,第二天早上爬起赶往录音棚,顺带在下班后解决了一直在思考的发色问题。
好消息是染出来不像八十岁老大爷,坏消息是不增龄但莫名减龄了,走路上被过于年轻的小年轻群体问联系方式的次数直线上升,成功收获了老五的【哈哈哈哈】四字真言。
三个成年的社会人士各自有工作,休息时间分散开,所以成功凑在一起的时间格外珍贵且值得珍惜,在出发拍MV的前一天,宋叙依旧定时定点和自己的两位小伙伴打开电脑。
老五平时晚上玩游戏会开直播壮胆,但有他们后就不需要,已经差不多一周没开播,不少粉丝问他是不是已经变心,于是他这次打算浅浅开一下。
开直播对宋叙和丁丁当也就是老丁影响不大,因为游戏自带声音处理,他们只要会调,可以调出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
只能说贵有贵的道理,三个人第一次玩的时候玩调声音都能玩半天。
晚上十点开始的游戏,正常情况下习惯早睡的好朋友徐已经睡下,宋叙戴着耳机搁房间点开游戏,和老五和老丁连上线。
那边还能听到老五和直播间观众打招呼的声音,介绍他们为老余yuyo和老丁,丁丁当。
出于礼貌,虽然看不到,他们也和直播间的观众打了声招呼。
直播间的观众刚进直播间就被他们仨的声音给震撼了一下,好半天才缓过神。
……只能说各有各的特点,且在没一个像人这点上达成了一致。
他们玩的游戏简单概括来说就是一个捡垃圾游戏,但恐怖刺激版。
三人小队为奇怪的公司效命,前往各个地方搜集奇怪的东西,比如去古堡搜集骨头和带血十字架,诸如此类。游戏检测音量,玩家发出的分贝过大会吸引潜伏的怪物,身上带的东西过多也会吸引怪物,逃不掉就死掉。
这点对宋叙来说很好接受,因为隔壁朋友徐已经睡觉,他本来就在尽量控制音量。
结果游戏刚开始,老五就来了句:“老余今天又有几个弟弟妹妹来要联系方式?”
他当即眼尾一抖,没忍住出声,刚出场即被怪物逮到,然后回到重生点老家。
很惨的一个人,老丁没忍住嘲笑,然后也一起回了老家,两个人在重生点排排站。唯一的获利者是老五,率先拿下一个搜集物,积分排到第一。
游戏既有合作又有队内竞争,总积分和积分排名一直挂在游戏屏幕左上角,很容易勾起人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在一开始被老五拉慢进度,宋叙挽起睡衣衣袖,势要把失去的都拿回来。
很有气势,但他最终什么都没拿回来,各种意义上的。想要有积分得把东西带回重生点,带回的前置条件是得记得路。
老五往回搬东西,他在迷路;老丁往回搬东西,他在迷路;老五老丁从怪物手下死里逃生,因为迷路刚好路过的他被误伤送回老家。
三个人玩起来十分有喜剧效果,平平无奇直播间观看人数不仅没少,还在缓慢增加,连观众看着看着都忍不住对老余怜爱了一把。
【哈哈哈拉路痴来玩探索游戏,老五没把老余当路痴,也没把老余当人】
【救命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yuyo的茫然哈哈哈,找东西能力S+,认路能力F-,真的无数次带着东西和大门擦肩而过啊哈哈】
【只有我还在在意开头说的找老余要联系方式的事吗,好好奇】
【小五和老丁真的舍得啊!你俩都几十分了,可怜的老余至今得分1,还是误打误撞带回去的】
【你们男人间的胜负欲真可怕啊,合作游戏硬生生完成竞技类游戏了,还是第一次看这么玩的(睁眼)】
胜负欲的直接受害人宋某在迷路途中再一次无辜躺枪,看着电脑屏幕上突脸的怪物,已经被突得麻木,睫毛都不带抖。
间接导致事情发生的老五进行赛博拍肩,安慰说:“你至少不用找回去的路了,一步直达。”
老丁也发出遗憾的声音:“要是这里能有地图帮你认路就好了。”
“……”
两个人嘴上安慰着,捡垃圾的动作是一点没慢下。
盯着熟悉的重生点,宋叙短暂思考,之后说:“我离开一下。”
两个人问他干什么去。把耳机往下扒拉挂脖子上,他起身说:“去找地图。”
老五和老丁瞬间警觉,以为他是想不开去寻找开挂方式,进行苦口婆心劝说,甚至开始像个队友一样承诺会小小帮忙指路。
宋叙不是去找挂,他只是出房间去找自己好朋友徐去了。
好朋友门没关,他敲门敲到了团空气,于是浅浅继续往前走了段,小小声喊了声:“徐小述?”
没人回,他于是再浅浅往前移动,再用气音喊了声。
到最后他直接坐人床边,状似不经意地往被子上戳了下。
他戳得正是地方,被子底下是手,他戳完后还没反应过来,被子一翻,细微声响在空间里响起的同时他手腕就被握住,一握一扯间他人就这么猝不及防跟着倒下。
倒下去不疼,有手在半空接着,平稳落枕头上的时候身上一暖,疑似盖上了被子,躺床上的人闭着眼,一手垫在他头下,喊了声他名字,声音沙哑且轻:“睡吧。”
虽然人没醒但好流畅的动作,他这一下子好像就可以直接安详入睡了。
但是宋叙不是来睡觉的,睡觉他有自己的床可以睡。他超级不经意地向下压了下自己头底下的手,躺床上的人睁眼了。
眼睛对眼睛,宋叙惊讶睁眼,道:“原来你也没睡。”
“……”
一双刚睁开的眼睛很快清明,徐言述一手支着床,另一只伸出点亮床头夜灯,问:“怎么了?”
“我没事,就来看看你睡没。”
从床上坐起身,宋叙真挚地说:“你也没睡可就太好了。我在和老五他们玩游戏,我稍稍有点不认路,他们现在加起来快一百分了,我目前1分。”
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悲惨的事实,顺带对自己的认路能力做了美化性的修饰,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
“你明天刚好不用去公司吧,”他迅速又精准地戳了几下人的睡衣,说,“就玩一下,我下周下班回来请你吃大餐。”
徐怀民根本拒绝不了。起身从床头拿过针织外套弯腰给人披上,他低头笑了下,配合地道:“可以,刚好我睡不着。”
“睡不着那就没办法了。”
目的达成,趁着人弯腰的时候薅了把其头发,宋叙火速从床上跳下,把凌乱白发别至耳后,善解人意地说:“那我就勉为其难陪你打发一下时间。”
第36章 我来做大餐 宋叙领着自己睡不……
宋叙领着自己睡不着的好朋友一起回到房间, 还很贴心地从其他地方搬了椅子放到电脑面前。
把只能自己一个人听声音的头戴式耳机换成了普通的蓝牙耳机,他递给了自己的怀民一个。
戴上耳机,他主要给老丁介绍了一下好朋友徐, 说:“我找了个朋友,叫徐小述, 可以叫他老树, 他刚好睡不着,我陪他玩会儿。”
倒反天罡。
老五和老丁顺着话叫了声老树,同时委婉提醒道:“你刚去把睡不着的老树叫醒的时候,麦没关。”
是睡不着还是被强行薅起, 他们和直播间的观众自有判断。
总之宋叙坚持自己之前的说法, 并给自己的好朋友展示了自己的积分1。
“有一分也不错。”
徐言述很自觉的开始承担起地图的责任,说:“往前走走看, 我来记路。”
这次有了人形地图在身边,宋叙放开了, 迈着步子只管大步往前走, 顺带虚假抹泪, 棒读道:“徐小述,你真好。”
他平时都喊全名, 兴致好的时候会随机喊各种奇怪的称呼,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喊一声徐小述。
徐小述侧眼看过来,之后移回视线, 笑了下。
很好的交流氛围, 很好的声音调整器,无论再怎么样的对话,通过变声器都加上了一层难崩的色彩,直播间的观众只想手动帮忙把声音调整器扔掉。
【救命了!明明感觉这两个人的声音应该都很好听, 但是这个变声器实在难绷,有没有人想办法把这东西拆掉啊!】
【老树情绪好稳定,半夜被薅起来还这么平静,并且还真的陪着一起玩(睁眼)】
【yuyo情绪也挺稳定的,就得了那么可怜的1分,至今还没大吵大闹发脾气(所以老树是yuyo动态里面那个粉粉的经常做饭的徐总吗】
【yuyo在小五视频里那么帅一个酷哥,现实里居然是这样!性格反差怎么这么大哈哈哈】
酷哥本哥一路在废弃工厂的地图里狂奔撒欢,迅速捡垃圾。
老五挑选着帮忙问了弹幕在问的问题,说:“他们问老树是你之前发的那个徐总吗?”
“如果说的是粉色的抱猪的那个的话,”迅速瞅了眼旁边好朋友,宋叙自觉主动加了一众定语表强调,之后才点头说,“那就是的。”
粉色的抱过猪的徐总坐在一边帮忙指路,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扫过,说:“可以往右下角走。”
“右下角,右下角……”
视角左右晃动着思考两秒,大脑exe终于有了响应,宋yuyo滞后地反应过来,转身往右下角走。
“……”
徐言述看了眼他,最终身体略微前倾,放弃用方位词,直接用手指上电脑屏幕,说:“然后走这边。”
物理意义上的指方向,一款更适合路痴的指路方式,宋叙开心了,快乐狂奔。
虽然平时不碰游戏但莫名很有游戏敏感性的一个老树,不仅指方向还带听声音辨别怪物的方向,可以精准指出一条康庄大道。
不是开挂胜似开挂,身边有了个人形地图,左上角积分排名倒数第一的【yuyo】积分开始不断增加,然后排名上升,经过几局的累积后实现反超。
明天周末,四个人里就宋叙有工作,并且还得早起,在积分反超后,他顶多只能再玩一局,时间过得紧巴巴。
最后一局是大灾害后的废弃街道,灰蒙的天,很快暗下,空气里飘着像是燃烧后的余烬一样的黑色东西,就跟等会儿就得上床且明天还得早起的宋余又的心情一样。
徐言述顺带问他:“他们知道你现在住在这里吗?”
他们指的是经纪人和助理。这几天为了工作方便,他们两个一直住在他这里,暂时没有回平时住的别墅那边。
“我说过,”宋叙略微思考,又补充说,“在几天前。”
很好,说太早,那边估计已经忘了这回事。游戏暂停,他让好朋友徐暂时顶上,转头拿过手机给经纪人发个消息提醒一下地点问题。
经纪人晚上睡得沉,消息吵不醒,现在发过去,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能看见。
“拿东西是按哪个……”
虽然临时代替顶上,但从不玩游戏的徐总实际上只能做到移动视角和前进后退,转过头的时候想问什么,结果扫到了眼手机屏幕上的联系人界面。
联系人界面有两个置顶,一个是刚发消息的经纪人海哥,另一个在海哥之上,备注很难看懂,但是头像很熟悉。
“我好了,换我来吧。”
发完消息后放下手机,宋叙重新掌握键鼠,之后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一转头,看到了旁边人眼里还没完全收起的一点笑意。
随手捡起一个脚边的垃圾,他问:“你怎么心情看着挺好?”
徐言述笑了下,没多说。
脑瓜子一转的同时联系上下文,意识到什么,宋叙不可思议地转头,说:“因为我要去出差工作了,所以你很开心?”
垃圾也不捡了,他“哇”了声,向着旁边人发起攻击,定下结论:“你想我走。”
出现了比捡垃圾还要有意思的事。他不捡垃圾了,老五和老丁也停下敲键盘的手,悄悄竖起耳朵。
衣领和头发被薅乱,徐言述也不怎么还手,只把人后面被牵连得差点掉下的键盘往回推了下,说:“没有,我在想你下周回来请我吃什么大餐。”
很好,误伤了。
“大餐就是大餐。”
悄悄把人头发和衣领复原,宋叙往回坐回自己位置,说:“特别好的大餐。”
吵架没有了,竖起耳朵的老五和老丁又开始抓紧时间捡垃圾,顺带恭喜这位老树下周有大餐可以吃。
宋叙手重新放在键盘上,说:“万一回来得早,还能我来做大餐。”
自己做大餐。老五和老丁恭喜的声音停住,空气都像是安静了那么一下。
最后是老五更敢说一点,提醒说:“家里记得常备胃药。”
之后又补充说:“无恶意非针对纯建议,只是刚好想起了这事。”
宋叙没出声,只在视线范围里找到正在捡垃圾的他,迅速靠近,然后无恶意非针对地搁边上扩大音量喊两声,然后又迅速跑开。
在附近游荡的怪物听到动静快速过来,因为身上装太多东西所以移动缓慢的老五瞬间被扑倒在地。
在附近的老丁:“……”
老丁庆幸自己没多说话。
三个人凑一起,没有合作只有互坑,没有恐怖只有各种怪叫,一款合作类恐怖游戏硬生生在吱哇乱叫和互相谴责里变成了竞技向勾心斗角喜剧,最后一局下来只有三个人的嘴最累。
最后一把结束,三人小队或者说实质上的四人小队原地解散,等待下次再集合,老五下播,宋叙闭麦关电脑。
时间这下是真不早了,没再碰电脑或手机,他去厨房接了杯水喝下后往床上一倒,原地关机。
熬夜果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第二天早起出发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处在睡梦状态,像个没意识的僵尸一样被搬来搬去。
MV的拍摄周期是接近一周,更多的时间都花在了前往拍摄地以及搬运拍摄器材上,他这个被拍的本人要做的事反倒最少,真正的大头都在后期制作上。
时隔几年又感受到了下赶行程的感觉,MV拍摄结束,他坐当天能坐的最早的航班飞回了A市。
电影节在A市的会展中心举行,开幕式的前一天晚上有一个大致的彩排,他当晚出机场的时候见到专门负责接机的志愿者,一起去了会展中心。
彩排像是熟人开会。他一到现场,不仅见到了灿姐,还见到了今早上还在手机上聊天的张明浩。比起他本人,这两个人似乎更在意他的新发色,灿姐很喜欢,原本想说去整个同款颜色,又考虑到自己染这颜色,媒体说不准会真以为她头发白了,于是作罢。
这次电影节主题分成四个篇章,开幕式的时候一个篇章一首歌,总共请四个歌手,结果他们就直接占了仨。
彩排没他们事的时候,仨人凑一起往角落里一坐,拿着参加电影节的嘉宾名单就是唠。
灿姐在这个圈子混迹多年,知道的小道消息一箩筐,看到个名字就能说出几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来。
宋叙和张明浩两个埋头写歌的完全不知道这些,虽然部分人不认识,但不影响听得起劲。
果然现实更魔幻,这些人的故事比文学作品更超乎想象。
顺着名单下滑,视线停在其中一个名字上,灿姐摩挲了下脸颊,说:“温方然啊……”
温方然好像没什么不为人知的小道消息。虽然各种花边新闻经常有,但她们业内的人大多都知道是花边新闻的另一方一手炒的,无名无实。
从事实上来说,这人算是罕见的没什么八卦可说的人。
……嗯,除了那个确实比较关照的后辈演员。但具体实情她们也不知道,于是不评价,只说:“他们这个电影这次应该要拿不少奖。”
国外的奖都扫了一圈,国内的奖肯定也能拿不少,只是可怜了同期的电影。
宋叙在一边沉思着,突然转头出声说:“你们说要是在某个蛋糕夹层里加草莓块和草莓酱,切开的时候看着会很血腥吗?”
张明浩:“……”
灿姐:“?”
转换得好突然的话题,两个人齐齐愣了下,眉眼一抽,没想明白他是怎么从刚才的话题联想到蛋糕上去的。
在发现他似乎问得挺认真后两个人嘴角再跟着一抽。安静片刻,他们试探着回答说:“……不会?不是挺多蛋糕都会这样搞吗。”
宋叙摩挲了下下巴,继续说:“要是蛋糕的外形是某种小动物的头呢?”
“……?”
好刁钻的角度,张明浩和灿姐齐齐安静。
问题没能得到解答,工作人员来叫他们上台,结束了这个话题。
晚上的彩排结束后,灿姐回家,会展中心离住的地方太远,宋叙和张明浩就近在附近的酒店住下。
开幕式红毯进场环节下午四点开始,实际上宋叙一觉睡到自然醒起来后就开始忙活。
准确来说是其他人忙活,他尽量配合,在眼睛快重新闭上前终于能够出门,坐上前往会场的车。
会场附近道路封路,终于不像昨天晚上一样拥堵。在前往会场的车上,经纪人说:“这次红毯在官媒和电视频道都有直播,要是有人问你难回答的问题,别回答,装没听见。”
之后想起了什么,又提醒道:“别跟之前那什么颁奖典礼一样走太快,人摄影师还没对上焦你就走没了。”
当时的颁奖典礼的红毯也是同步直播,按照观众的说法,他们还什么都没看到,就有个什么东西嗖一下过去了,只留下一片残影。
虽然已经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但宋叙还是浅浅为自己辩解了一下,说:“当时那不是灯闪得眼睛痛。”
他再次确认了下今天的安排,说:“是嘉宾介绍环节结束后就能离开了?”
“是,只是你别溜得太明显。”
经纪人瞅了眼他,问:“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人从接下这个工作的时候就有些在意时间,毕竟是电影节,他原本就还忐忑人会出于温方然的缘故不接这个邀约,结果压根没问起这事,反倒很在意时间,问了确切的时间后直接答应下来。
伸手比了短短的一截距离,宋叙点头说:“算是有点。”
已经接近入口,车辆明显慢下来,开始贴着路沿慢慢往前滑。
经常穿衬衫,但很少打领带,在下车前,他没忍住伸手碰了下脖子上的领带,觉得怎么碰怎么不习惯,不死心地最后再问了句:“真不能扯下来吗?”
经纪人微笑着让他下去。
他于是麻溜地下去了,下去的同时觉得这种正式场合果然很麻烦。
车门还没完全打开,脚落在红毯上的瞬间,他人还没从车里出来,耳朵边已经能听到不断的快门声,眼尾已经依稀可以察觉到亮起的闪光灯。
第一眼看到白到过曝的白色碎发,在场的媒体记者和官方摄影师以及蹲守直播间的观众一时间没认出是谁,直到人下车后抬眼站直身体,他们猝不及防对上熟悉的淡然眉眼。
颜色浅淡的浅灰瞳孔被闪光灯的光映亮,抬眼间瞳孔微转,人略微抬手,算是和在场的媒体记者以及直播间观众打招呼。
——虽然眼睛被闪光灯闪花,根本看不到官方的镜头在哪。
【?宋叙?好家伙一下子没认出来,你小子怎么穿正装这么帅!】
【好像不是衣服的问题啊喂!怎么就一段时间没见,你悄悄变白毛了(睁眼)(截屏)】
【好消息!是白毛!更好的消息!是白毛宋叙!帅我一跳啊宋老师,身段也好好(吸溜)】
【灿姐,张明浩,宋叙,这次电影节是时光嘉宾团建来的吗[思考猫猫头.jpg]】
总之这样就算是打过招呼了,觉得应该已经有了不带残影的照片,宋叙放下手后火速开溜。
受邀的歌手的进场时间基本在一个区间,还挺巧,眼睛缓过来的同时他发现走前面的是张明浩。
于是很愉快地三两步小跑着上去了。他看上去原本是想试图勾肩搭背,结果被衬衫限制住了发挥,于是退而求次,选择朴素地拍了下肩。
“……”
甚至连走带跑。
在场的长枪短炮跟着他迅速移动,背后的媒体记者眉眼抽抽着,只想伸手把他按原地。后面的经纪人混进人堆,只当自己是个路人,跟这个人无关。
第37章 见面 有的人不愧能当朋友,红毯上……
有的人不愧能当朋友, 红毯上的两个人在某个方面上保持了同频,一起大步向前走,一下子从红毯这端跨到另一端。
两个人再停下的时候已经走到末端, 面对签名墙陷入短暂沉思。
宋叙浅浅靠近身边的朋友,小声说:“话说我们要签名吗?”
没接过电影节的工作, 他们虽然受邀但跟电影不相关, 没想明白要不要签。
张明浩也侧头看过来,同样小声地说:“不知道。”
“?”
宋叙眼睛一睁:“你没参加过吗?”
张明浩:“没啊。”每次都没时间,他这也是第一次。
“……”
两个人再在签名墙前站了会儿,站着站着就打算离开。最终是工作人员迅速拿着笔过来, 把他俩留下。
两个人于是签名了, 在角落签了俩,签完离开。
他们到的时候不算早, 会场里已经不少人,灿姐紧接着他们之后到的, 由工作人员引到相邻的位置坐下。
绯闻女主角也在, 只是和他们位置不相邻, 是电影节赞助商邀请来的,在其他位置, 跑来找他们玩了。
等待开幕式开始的时间十分漫长, 好在有灿姐在,偶尔挑选着介绍一下后来进入会场的人, 名字和脸对上, 昨天听了半天八卦的宋叙和张明浩心领神会,浅浅点头。
越大的剧组越后到,越往后越热闹,空置的座位逐渐坐满。
绯闻女主角三个人猜测到场的这次可能会拿奖的演员和剧组之类的时候, 因为对这些完全不了解,宋叙暂时退出群聊,低头和自己好朋友徐发消息,问今天下班的时间。
好朋友徐回得很快,说了大致时间。大概是不想让文字显得公事公办,完事后又在后面加了张不知道从哪搞来的表情包。
和之前的厨师小狗极其类似,这次变成了公文包小狗,居然看着莫名配套,黑色豆豆眼依旧睿智得很有风味。
“……”
宋叙深深低下头,伸手死死压住嘴角,回复说让这位狗同志上班别摸鱼聊天。
对面变成【正在输入中…】,输入了半天才终于弹出一句话来。
他这边发消息,耳朵边一直存在的隐隐约约的说话声音陡然热闹了不少,原本在和灿姐两个人聊天的绯闻女主角也止住话,短促地“呀”了声。
以为是终于要到开始的时间,忙碌的宋师傅百忙之中抽空抬头往下看了眼,结果并没如愿看到亮起的舞台,只看到一群人从入口处进来。
应该是个大剧组的主创团队,挺多的一群人,其他人上前打招呼的时候规模又扩大了一点。
很好,还在不断进人,远远没到开始的时间,他又把头低下去了。
旁边绯闻女主角明显精神昂扬了不少,像是犹豫着想往下面去,但看着重重人群又退缩了些。张明浩问:“怎么了?”
“温老师好像来了,”绯闻女主角注意着下面的情况,眼睛跟着人群移动,说,“想去拍个合照,但是好像没机会。”
那边座位全是电影人,打招呼的一个接一个,好像没她过去的份。
温老师显然指的温方然,张明浩这才想起来她好像是人粉丝来着,于是简单安慰说:“电影节这么几天,总会有机会的……他好像往这边看过来了。”
绯闻女主角火速抬头。
在这种场合,在国外已经横扫了一圈奖项的电影团队天然吸引视线,站人群中心的人更是显眼,高出人群一截,西装笔挺,黑色领带整洁,旁边有人在和其说话,一眼看过去基本能第一眼看到。
周围是不断响起的各种交谈声,礼貌性听着身边人说话,温方然视线一边从会场扫过。
很大的一个会场,前后分了三梯段,最前是电影从业者的位置,靠中间是主办方邀请的各嘉宾和赞助商的位置,最后是观众。靠后的座位的人影远到变成模糊的一团,他边听边侧眼看向中间梯段。
中段的人基本已经坐满,但没有他在找的人。外面签名墙上有签名,对方应该已经到场才对。
没有找到在找的人,但他看到了对方的几个熟人。
宋余又之前参加的节目的其他嘉宾,都在一起,但没有宋余又本人。靠里侧的位置空了一个,其他人在说话。
准备移开视线的时候,有人对着空置的位置说了句话。他记得那是对方合作对象,叫张明浩的那个。
然后下一瞬间,空置的位置上冒出个人来。
最先出现的是一头白发,人抬起头看向张明浩,像听到什么好玩的,没有表情的时候显得冷淡的眉眼弯起,一手支着脸侧,后脑的碎发在座椅靠背上蹭得微乱。
原来不是不在,只是低着头,被前面的位置挡住了。很高兴的样子,笑起来的时候空间都像是明亮了一些。
一段时间没见,对方和印象里的样子相比变化了不少。或许是特殊场合带来的错觉,对方给人的感觉也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
“……温先生?”
长久没有收回视线,旁边说话的人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在发现他还没有回神的意思的时候终于出声,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没明白是在看哪里。
“抱歉,”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温方然和说话的人道声歉,之后简单和另一边的制片人简单说了两声,低声道,“我先离开一下。”
在人群中穿梭,他穿过人堆包围圈,抬脚踏上会场一侧的台阶,连自己都没有察觉脚步比平时快了不少。
旁边是来往人群,一侧是阶梯座位,远处的人坐在位置上和朋友聊天,会场顶上打下的光像透窗的日光,恍惚间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景象重合。
不同的是这次先注意到他的不是对方,而是对方身边的那些朋友。
注意到温方然往这边过来的时候,绯闻女主角和灿姐原本以为他要去找什么人,要从她们身边路过,于是还礼貌地往里收了一下裙摆。
人主动走出了人群,一个打招呼的好机会。绯闻女主角原本还在思考着在他办完事后能找机会拍一张合照的可能性,结果眼睁睁看着向着这边靠近的人逐渐放慢脚步,最终停下,站在隔着一个台阶的地方,镜片后的深色瞳孔向着这里看来。
“?”
他就这么停下了,喜欢的演员站自己面前,绯闻女主角反应不及时,一时间没想起来该怎么反应,只想凭空变出签名版。
最终是灿姐习惯于这种社交,喊了声温老师,问:“温老师是有什么事吗?”
喊的同时并悄悄伸手,一手拍了一下旁边两个一直搁一起交头接耳的两个人。
聊天聊到一半莫名其妙挨了下,不轻不重,两个小伙条件反射坐直了,转头看向灿姐,又顺着灿姐的视线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一边的人。
“我来想打个招呼。”
视线扫向坐椅子上抬眼看过来的人,温方然垂下眼,笑了下说:“我在看你们的节目。”
没想到他这种大忙人休息的时候居然会看综艺,张明浩总觉得不太真实,总之先打招呼了。
还剩下最后一个人。
温方然看向坐在最里侧的人,在对上视线前眉眼已经舒缓下,弯下腰和人进行平视。
这是两个月来真正意义上的见面,也是两个月来离得最近的一次。
两个月,手机联系不上,连近况都询问不了。
之前回国去对方家里找,去了几次家里也没人,知情的朋友也不能透露多的一点消息。
问对方经纪人,经纪人能给出的回答只有最近很忙,在哪忙,忙什么,他一概不知。像个局外人一样,只能徒劳地寻找入局的大门。
好在有这次电影节,他绝对不能缺席,推掉国外影展也必须来的电影节。
很近,近到能看到熟悉的浅灰瞳孔,像很多时候一样,里面映着他的身影。没有怒意也没有厌烦,只像平时一样看着他,分手的事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他们依旧是之前的他们。
嘴角的笑意在反应过来前已经出现,情绪多到满溢,短暂忘记了这是在哪,看到人略微遮挡眉眼的白色碎发,他条件反射伸出手,道:“你这……”
这样也很好看。是他没见过的样子,和之前的模样同样好看。
伸出的手在途中被止住,话也没能说完。坐在椅子上的人略微侧头避开,转而略微抬手握住他伸来的手,把碰头发的动作转变为一场简单的握手,同时简单打声招呼:“你好,温老师。”
一触即分,温方然甚至没能感受到手心一触即离的温度,嘴角的弧度和被人推着放下的手一样落下,眼里的笑意止住。
陌生的称呼,陌生的态度。
他知道刚才为什么总觉得有种异样感了。
那双眼睛里没有怒意和厌烦,但也没有任何分隔久远再见面的喜悦和平时自带的笑意,什么都没有,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
这种陌生比满眼失望还要来得让人心慌。
隐约感受到了点异样的氛围,边上的灿姐问:“你们两位是认识吗?”
“不是很熟,”宋叙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撑着扶手起身说,“我差不多该去后面准备了,你们也注意点时间。”
他走得轻松,一手揣西装兜里,头上白色碎发跟着下楼梯的动作微动,另一只手还在捣鼓着那戴不习惯的领带,试图用神秘的力量将其弄松,迎面和正好来找他的工作人员遇上,一起离开。
剩下的几个人看着他离开,最后是灿姐一转头,看了眼站在原地的□□,夸说:“温老师这表好看。”
温方然终于回过神,抬手低头看了眼,视线略微垂下,浅淡地笑了下:“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的。”
他笑着,但表情并不轻松。
“?”
一个很重要的人。配合这个表情,总觉得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一时间没敢确认这个很重要指的是哪个方面的很重要,旁边几个人多看了两眼他,又直觉应该不能再继续问下去。
负责第一个篇章的宋叙已经去后台准备,开幕式快要开始,原本在各个地方聚集社交的人逐渐回到各自位置,会场的灯同时暗下。
今天的天气还挺给力,晚上有雨,但硬生生在红毯结束之后,开幕式开始的时候才落下,没有伤害到任何无辜的人和无辜的机器。
主持人上台,现场掌声响起,在介绍第一个登台献唱的特邀嘉宾的时候,掌声更加热烈。
业务能力从不掉线,越大的场合发挥越稳定,作为开场的一个嘉宾,宋叙稳定发挥,一首歌开启一个篇章,正式拉开电影节序幕。
第一个唱,只是可惜不能第一个走,工作完之后还得在会场多留一段时间,他从后台离开后又回到原本位置。
好伙伴们同样工作完回来,接下来是嘉宾介绍环节和冗长的各种发言致谢的环节。
没有社交需求,宋叙没打算参加完整个开幕式以及之后的交流晚宴,在嘉宾介绍环节开始就已经开始收拾着做好开溜的准备。
旁边张明浩看着他早早就开始松领带,一下子就猜到他要做什么,问:“你要提前溜?”
“外面下大雨了,”宋叙点头,一边跟领带作斗争一边说,“我朋友没我在睡不着,我得回去。”
“?”
知道人要开溜,但没想到是这么个鬼理由,张明浩当即眉头一抽,怀疑这个人在乱吹,结果人表情又一本正经,很难辨认真假。
总之宋叙开溜了,在嘉宾介绍环节之后,像普通地去洗手间一样离开,去上一个注定不会再回来的洗手间。
今天去洗手间的人似乎还挺多。张明浩刚送走了自己虚假地去洗手间的溜号朋友,后脚又有个人影从身边经过,只是人走得快,他没看清是谁。
今天这些人指定是有点什么尿频尿急,身边刚走两个人,他才转回头,坐在座位另一边的绯闻女主角也提着裙子从前面借过。
这次他学会了在人开口前进行抢答,说:“你也去上一个不会回来的洗手间?”
绯闻女主角离开的动作一顿,看了眼他,又看了眼自己手上怎么看都和洗手间不搭噶的签名版和手机,略微沉默,最终说:“可能是吧,我想去找洗手间合照顺带给我签个名。”
已读乱回,她也提着裙摆离开。
离开会场大厅,宋叙觉得世界都明亮了不少。
会场的设计是他喜欢的那种设计,只要沿着走廊大道一直走就一定能到出入口,十分方便。走廊的灯光明亮,不断落下的大雨被窗户隔绝在外,他单手松开领带,顺带解开两粒纽扣,边走边掏出手机看消息。
今天的好朋友徐发消息发得格外频繁,好像格外关心会场状况,经常问他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或者遇到什么人。这刚回复一句已经从大厅溜出,对面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已经出来了,在准备出去找个车。
“过来接?不用,现在开车过来来回一趟,我们俩得在车上过零点,我今天还想早睡。”
一手揣西装口袋,宋叙边听对面说话边抬脚走着,另一只耳朵听到细微脚步声,稍稍侧过眼,略微放低声音,说:“他?不会,今天就见过一面。”
脚步声并没有变小,反而越来越近,像是挺着急的样子。前面好像是洗手间,以为是有人急着上厕所,他略微侧身让开路,转身的时候同时看到了眼后面的人。
手上搭着脱下的西装外套,人像是跑得有些急,架在鼻梁上的镜框摘下,白衬衫不像惯常那样整洁,袖口挽起时带起几道明显折痕。
在看清对方样子的时候,拿手机的手略微一顿,他安静了一下,叹口气后订正说:“嗯好,现在是第二面了。”
第38章 生日 “我会尽量早回来,”宋……
“我会尽量早回来, ”宋叙挂断电话,说,“这边有点事, 先挂了。”
放下手机,他转头看向从后面走来的人, 觉得对方应该不是急着要去洗手间。
温方然确实不是去洗手间的。逐渐放慢脚步靠近, 他问:“是徐言述吗?”
他指的是刚才那通电话。
宋叙没回答,只把手揣进口袋,问:“有什么事吗?”
基本相当于一个陈述句的问句,人要是没事也不会这个时候跑这来。
“我猜你今天晚上应该会提前先走, ”温方然说, “这次走了我又该联系不上你了。”
走廊没人,往前走两步靠窗边, 宋叙低头看了眼时间,让他尽快说正事。
“可以先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吗?”温方然缓步靠近, 说, “里面有些冷。”
一手落在窗沿上, 宋叙笑说:“里面人多了就温暖了,我尽量之后多给你找几个人塞里面。”
玩笑的语气, 但同时一点不退步也不松口。
温方然看着面前的人, 对上抬起的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一段时间没见,人好像变了很多。会场里没来得及多看, 在这种明亮环境下变化更加明显。
好像气色好了不少, 唇瓣重新带上血色,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弧度很好看,衬衫衣领边因为过瘦而经常出现凹陷折痕的地方平整,身体似乎也好了不少。
好像又回到了事故发生之前的样子, 这人还是那个在满是爱的环境里的天才,天生的人群焦点,只是眉眼间少了之前的张扬,多了些平淡。
平淡的视线却看得心脏莫名发紧。
无论是刚认识的时候的好奇,还是之后的笑也好,生气也好,温方然从来没有被他这样看过。
有什么确实已经悄悄变了,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时候。
他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事坏,只能感受到脑子里的某一根神经不自觉慢慢绷紧,这段分开的时间里一直藏在角落的慌乱感开始扩散。
就分开了这么段时间,像是整个世界都变了一样。
两个月前他们还是在一起好几年,在计划周年纪念日的感情稳定的伴侣,他因为临时有事所以没能赶回,在纪念日当天接到分手的电话。
他以为那只是在气头上的气话,各自冷静下来后他道歉,他们又会重新和好。他会找时间补上漏掉的纪念日,休息天的时候像以前一样一起待在家里,或者出去玩。
他们关于未来的计划里应该都有对方,从来没有思考过关于分手的选项。
结果这次再见面,一切都和他以为的不一样。
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重新开始了工作,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交了新的朋友,他从对方唯一能依赖的人变成了一个一无所知,像是外人一样的局外人。
他不想要这种变化,他也不想当局外人。
宋叙之后还有事,没那么多时间,在短暂的安静后选择不继续等人一点一点慢慢说话,低头掏出手机开始打车,再抬起眼时说:“司机还有还有六分钟到,我过去大概要三分钟,你还有三分钟的时间说正事。”
“我们再一起回家好不好。”
话说完的下一时间,肩上一重,站面前的人就这么猝不及防环过来,头埋进肩颈里,说:“我们不要分手,今天晚上一起回家好不好。”
这么大个人埋下来的时候跟个熊一样,身上的手环得紧,宋叙尝试挣了下,未果,于是侧过头,尽量避免和人的脑袋接触。
有时候事情发生的时候真是一件接一件。
侧头的时候视野也跟着变化,像心有所感一样,他视线一转,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不远处的人投来的视线。
穿着纱裙的女生直愣愣站着,连表情管理都给忘了,手里的签名版“咔哒”一下掉地上,在过于安静的空间里甚至隐隐回荡着一点回声。
“……”
绯闻女主角也没想到会撞到这种场面。
她只是在会场坐到浑身不舒爽的时候刚好看到温方然从边上路过,于是跟着出来走走并碰运气看能不能在走廊遇上人来个签名合照。
运气碰是碰上了,但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隔着一段距离看到了在找的人的背影,她想着上去打个招呼,结果走近了才发现边上还有个人,只是之前被温方然挡住。
一个很熟的人,一对很神奇的搭配。
她第一反应是对方或许应该也是来要合照的,虽然之前见面的时候看着不咸不淡,但说不定挺喜欢温方然。
结果情况两极反转。
至少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低声下气的温方然。家底厚成名早,人在镜头面前永远谦和从容,从来没有说过半个求字。
——刚才在会场温方然进行到一半却被打断的动作,之前拍摄的时候这位宋姓朋友前脚刚打完电话,第二天刚得奖的影帝就莫名气压低。
一个大脑很难处理的场面,一个短时间内消化不了的信息,绯闻女主角大脑飞速运转,在对上被环住的朋友投来的视线的时候,她大脑更是直接宕机。
过了好半天终于想起来掉地上的签名板,绯闻女主角火速弯腰捡起,同时边往后退边尽量笑着挥手解释说:“这里的洗手间出名,我来找洗手间合照的,先走了哈。”
说完后她火速溜了,提起裙摆就是跑,一双高跟鞋硬生生跑出了专业运动鞋的感觉。
宋叙:“……”
宋叙闭眼,想要抹把脸。
即使听到响动了温方然也没撒手。虽然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但他觉得要是现在松开手,这个人马上就会离开。他低声说:“今天别走了,我们聊聊吧。”
关于为什么突然想要工作了,为什么突然不要他了,以及那个不知道怎么出现的夏阳。
“……”
三个人前后出会场大厅,最终回去的只有绯闻女主角,在走廊上的时候像个跑步健将,进到会场大厅的时候又像个僵硬的木头,僵硬地回座位。
张明浩有些惊讶地看向她,说:“你居然回来了。”
“是的我和洗手间合照回来了,”很难再继续往里走,绯闻女主角暂时坐空着的宋叙的椅子上,本着着不泄露隐私的基本素养强调说,“顺带一提我刚才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末了回想起什么,她没忍住又说:“他们居然在一起……过!”
张明浩:“……”
她坐下就是一顿输出,张明浩全程处在状况外:“啊?”
——
从电话挂断后开始,徐言述没能再联系上宋叙。
消息发出后没有得到回复,电话也没能接通。
窗外大雨洗刷窗户,顺着玻璃淌下,坐在安静客厅,他再给对方经纪人发了条消息。
经纪人还留在会场里,收到消息后回复得模糊,说对方已经离开大厅,在他明确提到“温方然”这个名字的时候终于说两个人确实前后离开大厅,以及温方然到现在也没回到位置。
客厅的灯从晚上亮到深夜。
已经过了平时睡觉的点,徐言述依旧没睡,坐在沙发上关掉笔记本,随手拿过放在一边的菜谱。
菜谱翻了几页,过于安静的空间里除了雨声就是纸张翻动的声音。
看不进去。翻了几页后就把菜谱放到一边,他重新拿过手机,在看了依旧没有新消息的聊天界面后搜索城内突发新闻,没有看到任何车祸相关的新闻后又放下手机。
时间将近十二点,窗外夜景都逐渐暗下,只剩下路灯和一点其他隐约光亮模糊在雨幕里。
从沙发上站起身,他弯腰拿起手机,再拨出一个电话。
“……”
电话拨出,依旧没有被接听,安静房间里电话的等待音一下一下响起,像死水一样没有波澜。
他低头,视线看向依旧还在拨出界面的手机,闭眼呼出一口气。
“铃铃——”
安静的空间里没有电话接通的声音,但门外隐约传来手机铃声。声音微弱得快要被雨声覆盖,但徐言述听到了。
握着手机的手一顿,略微侧过头,思考也就一瞬间,他迅速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咔——”
手机铃停下的同时,他握上门把手打开大门。
开门的瞬间,粉红花束在第一时间闯进视线。很大的一束,后面紧接着艰难地探出个白毛,喜道:“太好了你还没睡!”
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看人拿得很艰难的样子,他总之先习惯性地帮忙接过了花,单手抱花,另一只手带上大门,之后才看到人手上还拿着一个方形盒子。
花被拿走,手里轻松了不少,宋叙换了鞋后就往屋里窜,边跑边问:“现在是什么时间?这俩东西动不了,我在路上看不了手机。”
拿起手机看了眼,徐言述抱着花跟在后面说:“十一点四十八分。”
“很好,赶上了。”
三两下窜到唯一亮着灯的客厅,宋叙往地毯上一坐,开始拆方形盒子,边拆边转头招手说:“你快过来。”
他从进门开始就风风火火,一下子从玄关窜到客厅,瞬间打破原本死一样的安静。
徐言述跟着进客厅在沙发边坐下,顺手把花放桌上,再看了眼粉色花束,握着手机的手慢慢收紧,声音如常地问:“这花是温……别人送你的?”
“没礼貌,这是我送你的。”
大盒子里套小盒子,把小盒子四周的卡扣都打开,宋叙终于略微直起身捣鼓花。从上往下俯视,他思考着转动着花的方向和角度,说:“这样是不是像个你?边上深一点的花是脸的线条,这边是耳朵。”
像个你,指从徐言述本人的角度看过去,隐约看见了一个粉色猪头的轮廓。深粉偏红的花充当眼睛和边缘轮廓以及猪鼻,两朵暗红玫瑰充当两个鼻孔。
玫瑰应该到死也没想到自己会有当鼻孔的一天。
紧握着手机的手一松,他转头看向身边人:“这是做……”
“别看我,看这个。”
他话没能说完,被着急赶时间的宋暂时打断了。能上手就不废话,宋叙伸手一把捧过好朋友徐的脸,手动让其转移方向,对向放桌上的白色小方盒。
很好。满意地收回手,他转身拿起方盒盖子,拿起的同时还嘴动自己给配了一段临时乱造的BGM。
盖子拿开,里面是一个不大的粉色蛋糕,似乎是个猪头模样,眼睛一大一小,不需要借助外力,自己一个猪就可以做到大眼瞪小眼。
很显然是纯手工制作的,从各个方面来说。
BGM配得嘴有些累,宋叙揉了下脸颊,身体略微前倾随意搭桌上,抬起眼笑了下,说:
“徐小述,生日快乐。”
他身上还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西装外套,领带松松,持续工作了一段时间,眉眼带着点疲惫,但被更多的笑意掩埋。
徐言述低头看着他,垂在一侧的手微动,抬起又放回。
“被我感动到了吧——你最好被感动到了,没有也得装一下,”宋叙略微抬起手,说,“要抱就尽快,你还得在十二点前走流程吹一下蜡烛。”
很遵守抓紧时间的要求,好朋友徐一下子就抱过来了,快到刚信誓旦旦说可以抱的本人都没反应过来。
没反应过来,还没做好准备的身体被带着后仰,他靠上身后沙发,第一次发现这沙发这样靠还怪软。
身体有了支撑,他还有余力抬手拍拍自己好朋友,拍拍背又拍拍头,还挺好玩。
深埋在肩颈里深吸了口气,一颗跳动的心缓慢落到实处,徐言述说:“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宋叙:“嗯?”
徐言述简单提起打电话的时候说的第二面的事。
“啊是,他当时是有叫住我来着,”宋叙边拍头边思考着,简单带过说,“他好像没什么重要的事要说,所以我走了。”
徐言述:“他没留你?”
应该算留过,如果手跟焊死了一样不撒手算的话。只是当时车已经快到了,他没空再慢慢耗下去。
宋叙说:“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武吗。”
小时候他爸把他送去学过一段时间的武,后来发现再学下去对附近小孩的生存有极大威胁,于是临时又哄着他改成谐音的学舞,说两者从实质上差不多。
学的时间短,他只学了浅浅的几招,但几招已经够用,至少脱身没压力。
这段经历太过短暂又太过久远,他自己本人都差点忘了,更别说告诉温方然。不知道没关系,对方今天应该算是知道了。
只要他想走,没人能留得住他。
“我之前不是给你说过今天一定会回来吗。”
拍头的动作逐渐放缓,他笑了下,眼睛映着被水打湿的窗户玻璃映着的光,说:“我这次没食言,你也好好记一下自己生日吧。”
第39章 泪目 平常的语气,像在说再平……
平常的语气, 像在说再平常不过的话。鼻间依稀能闻到雨水的味道,徐言述略微抬起眼,在无声里收紧了抱紧人的手, 西装外套泛起褶皱。
简单的一个抱持续了过久,最后是宋叙一拍好朋友徐的头, 强行打断, 起身开始掏蜡烛。
蜡烛就是个装饰,意思一下走个流程就好,他插了两根在猪鼻孔上,一个鼻孔一根刚刚好。
边用附赠的打火机点蜡烛他边简单说今晚的经过, 他说:“下班的时间比预计晚一点, 我原本是想做个蛋糕就好,结果烘焙老板的店的隔壁是花店, 刚好材料齐全,所以顺带搞了把花。”
烘焙店是很久之前约好的, 老板原本下班时间早, 但只要加班费给到位, 也能偶尔上上夜班。
跟着烘焙店老板做蛋糕实际上用不了多少时间,不够做一束造型特殊的花, 但他以甩飞奶油, 一手不小心压塌蛋糕胚的良好战绩硬生生给花店老板争取到了足够的表现时间。
“……”
房间的灯关上,烛光慢慢摇晃, 徐言述透过昏黄光亮, 就这么认真看着他说话,锋锐眉眼低垂下,只剩下一派安静的温和。
蜡烛点上,因为时间不够, 他在二倍速的生日歌里吹熄蜡烛。
所有的光亮的消失的时候,只有从落地窗外照进的自然光照亮房间轮廓,在轻微一声响后房间灯光亮起。
赶在零点前吹蜡烛的任务完成,之后就是纯粹的玩乐时间了。宋叙拿起蛋糕刀,思考着该怎么处理桌上的这个猪头。
然后他蛋糕刀就被拿走了。坐一边的徐言述帮他解下领带,低头再碰了下头顶的头发,说:“你淋雨了,先去洗个澡,不然会感冒。”
宋叙确实淋了点雨,但只有一点。以为不会被发现来着,他薅了把头发,认命地站起了,离开的时候转头强调说:“不准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吃。”
好朋友徐配合地把蛋糕刀放到最远,举起手,他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用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在浴室进行了翻新,他换上舒服睡衣,迅速回到客厅往沙发上一翻,精准坐在地毯上。
在切蛋糕前,他拿起手机拍张照留作纪念,记录自己第一个做出的应该可以入口的东西。他不忍心破坏自己的作品,最后切蛋糕的刽子手是徐言述当的。
看着蛋糕变成几块,他说:“我原本是想把徐大它们六个接过来,但是这种场面对它们来说果然还是太血腥了。”
血腥,指像是同类的蛋糕切开后是草莓夹心,香香甜甜。
好朋友徐转头看了眼他,笑了下,感谢他为六个生命着想。
爱玩但菜,吃了一块蛋糕后菜鸡宋就宣布饱了,拿着手机往后一躺,开始挑选今天拍的照片打算和其他小伙伴分享,好朋友徐侧身过来一起看。
挑选半天的结果是没一张能看的,不是他拍得丑就是猪丑,最终选择直接发切蛋糕的视频,至少丑得生动。
【yuyo:第一只成功做出的猪,徐总主刀[视频]】
很简单的一个视频,只有十几秒不到,主要是主刀的徐总问他要怎么切然后下手的过程。他忍住了全程没说话,只在结尾猪被切掉的时候怪叫了一声。
他只是和朋友分享一下,没想到大晚上除了朋友还有其他不少人在,手机刚放下就有评论弹出。
主刀的徐总默默去解决剩下的蛋糕,他继续靠沙发上,看了几眼评论。
嘴欠如老五,时刻走在冲浪一线,试图送出一份赛博胃药,其他朋友委婉地夸这猪挺有猪样,至少从颜色上来说,选择性忽视了大小眼和不对称的大鼻头。
其他人也在礼貌性地夸,结果夸到后面关注点逐渐跑偏。
【我就说你俩正常说话的时候声音肯定好听!(虽然yuyo依然没在正常说话,总之yuyo你什么时候才舍得把那天杀的变声器关掉!】
【对不起不小心看到镜子反光了,怎么这么大的房子,徐总是真有实力啊[震惊猫猫头.jpg]】
【yuyo的怪叫好好玩啊哈哈哈,反复拉进度条听这点怪动静,怎么越听越可爱(?),你可是个酷哥啊!】
【明明只是看两个朋友的日常,怎么看着看着恋爱脑都要长出来了,这对吗(睁眼)】
到此为止,大晚上有点晕字,宋叙看了两眼评论区后迅速收起手机。
大雨夜,他照例陪自己睡不着的好朋友过夜,照例清醒不到几分钟后直接昏睡。
昏睡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将近十点半的时间,如果没有被闹钟吵醒,可能还会继续睡到天荒地老。
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被子,原本放在桌上的蛋糕盒之类的东西已经打扫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个透明玻璃瓶,装着开得灿烂的花。
这应该还是分装后的,原本的花老大一束,一个花瓶根本放不下。
他昏睡这段时间里好朋友好像已经做了不少事。
发出一阵僵尸复活一样的声音,他挣扎着从沙发上起来,这才发现不仅有被子,头底下还有个枕头。沙发华丽转身为大床,他半睁着眼睛往后一靠,胡乱薅了把头发。
在厨房的人听到了闹钟的动静,穿着围裙过来道:“醒了?”
“嗯。”往下缩回被窝里,宋叙努力睁开眼睛说,“今天下午有个杂志拍摄,海哥他们中午要来接我。”
能在家吃午饭就尽量吃完午饭再走,徐言述于是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了,让他回房间洗漱换衣服后出来吃饭。
已经逐渐开始热起来的天气,他慢悠悠回房间又慢悠悠出来,只简单穿了件衬衫。
花果然是分装了,他在饭厅桌上和玄关看到了客厅同款花束,闻起来还挺香。坐在饭桌边等饭的过程中掏出手机回了下经纪人发来的消息,他退出聊天界面的时候才发现列表上置顶的另一个联系人有什么变化。
万年不变的头像变成了没见过的样子,要不是备注还在,他还以为自己置顶错了人。
浅浅喝了口温水,他略微扬起眉梢,好奇地点进,仔细欣赏了一下新头像。
很好不用欣赏了。小图上看不出是个什么物种,他点开大图后才发现新头像是个什么眼熟的作品。大小眼,不对称的大鼻头,是他昨天吃进肚子的那个。
好朋友徐把饭菜端上桌的时候,他还在对着头像思考。扶额沉思了会儿,他最终抬起头转过手机,商量说:“能给这猪开个美颜吗,最好把眼睛改成一样大。”
他实在接受不了自己的作品居然长这样。
猪应该开不了美颜,尤其是这种无生命的卡通猪。徐言述在一边坐下,笑了下,说:“这样已经挺好。”
无恶意非针对,宋叙客观觉得自己这位朋友审美似乎有些问题。
中午吃过午饭,他从好朋友徐手上交接到了经纪人手上,坐上前往杂志摄影棚的车。
“这次是提前拍的九月刊,封面页,之后还有次访谈。”
经纪人坐在旁边座位翻着手里行程表,推了下眼镜,顺带说了个品牌名,说:“杂志是它手底下直属的杂志,年底的时候它刚好又跟现在的代言人合约到期,就是奔着代言来的,这次拍杂志铺一下路。”
杂志金九银十,九月刊算是一年里最重要的一期,想上封面不是给了杂志某种利益,就是能给杂志或者背后的品牌带来利益。
对这些弯弯绕不太感兴趣,宋叙更在意点实际的,边拿着手机回消息边朴实无华地问了工资。
经纪人翻了下备忘录,朴实无华地报了个数字。
“?”
听到什么神奇的数字,回消息的手暂停,宋叙终于侧过头,不可思议地问:“他们是钱太多了没地方花吗?”
“他们这是在赌,”果然还是不怎么习惯在车上看手机,经纪人放下手机浅浅揉了下眼睛,说,“你这次自己写的那首歌反响很好,GWA再过一两个月公布入围名单,年底之前给出正式获奖名单,你要是没入围,他们普普通通小赚,入围他们就大赚,得奖就血赚。”
GWA,一个国际音乐大奖,算是音乐方面含金量最高的奖项之一。略微抬起眼,宋叙客观道:“那他们还真敢赌。”
写歌就写歌,从写的时候到现在他一直没考虑过拿奖的事,从一开始就不是奔着拿奖去的,这些人似乎反倒比他还有拿奖的信心。
经纪人瞥了眼他,说:“毕竟赌你是成功率最高的。”
他所有歌里面自己写的有八首,其中五首GWA提名,两首获奖,一首还同时获得两个奖,比例已经算是逆天的高,基本在国内乐坛能横着走,保持这个水平多干几年,迟早刷新历史记录。
宋叙不打包票,只佩服品牌方胆量好。
摄影棚在距离市中心不远的地方,四周挨着景点,拍外景也方便,是层三层建的很有现代感的建筑,占地面积挺大,一眼能看到。
建筑大,里面人也多,今天好像是有不少拍摄任务,进到建筑后,走廊上来来去去的人走得飞快。
他们和同样在现场的主编见了个面,又和负责这次拍摄的团队简单打声招呼。
拍摄现场的布置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开始进行,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布置得差不多,造型师先领着他们去休息室简单做造型加换衣服。
五官条件过于优越,在大舞台上为了五官不被远景镜头吃掉,宋叙需要简单加深下五官轮廓,在这种几乎镜头抵脸的拍摄里不带任何妆反倒感官更好,一镜到底全是原生质感,越近越能打。
他头发搁车上蹭得有些凌乱,造型师和主编一致觉得这种自然的感觉最好,选择保留这头乱毛。
在休息室转半天,不用化妆也不用整理头发,宋叙就换了身衣服,觉得这应该是有史以来准备得最迅速又轻松的一次拍摄。
换上的衣服也神似自己刚才换下去的衬衫,只是变成了类似于西装面料的质感,多了更多小细节,更有点高级感,以及纽扣往下解开得多两粒。
摩挲着下巴多看了两眼镜子里的自己,他终于有了点身材管理意识,低头直接一个猛子扎进衣领子里,看了两眼完事后再钻出来,问旁边的经纪人:“这样真行吗?”
“……”
他是一点不把在场的人当外人。经纪人抹了把脸,觉得自己又老了一些。
造型师竖起拇指表示肯定,说:“刚好适合。”
比她们想的还要好不少。人清瘦但不瘦弱,骨架匀称,平时应该偶尔有在锻炼,皮肤底下薄薄一层薄肌看着感官正好。
她们说好就好,宋叙于是没重新再扎个猛子进衣领里再多看两眼。
这样就算准备好,把其他一点小道具拿过,一群人出休息室,穿过走廊去另一头的一号摄影棚。
一路碰到不少人,工作人员解释说:“最近刚好比较忙,拍摄任务挺多,所以人比较多。”
他们去的时候灯光和现场布置已经基本准备好。实话实说过往大部分时间都在闷头写歌和各种演出现场间来回,宋叙很少进行这种拍摄,之前的那么零星两点记忆全都忘光光,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安静搁一边看旁边几个专业人士交流。
几个专业人士交流完了,齐齐转头看向他。负责这次拍摄的负责人把他带到场地中心,说:“宋老师在这里坐一下,这边摄影老师调整白平衡。”
现场有一个类似油画画框的金属画框,周围是散落的玻璃碎片和碎渣,像被从画框上硬生生击碎飞溅。
在这上坐下,感觉可以无缝衔接到躺去医院的担架上。宋叙不懂,但宋叙照做,睁着一双茫然眼睛坐下。
不解,但照做,尤其还顶着一张冷淡酷哥脸乖乖照做。负责人被奇怪地戳了下,没忍住笑了两声,随手捡起地上的玻璃,说:“这是胶做的,边缘经过特殊处理,看起来很像玻璃,但是不扎人。”
已经坐下的宋老师感受到了。
坐下的下一步就是躺下,能躺着就不坐着,他还挺乐意,麻溜往下一倒。这上躺着还行,除了画框有些硌脑袋外一切都好。
他这一躺,除了躺下的本人,现场其他看着电脑上摄影机的画面的人瞬间知道主编和负责人想要的感觉了。
负责人看着电脑屏幕,没忍住摩挲下巴,思考之后探过头,跑到人身边问:“虽然有点冒昧,但想问宋老师能哭一下吗?”
“?”
确实有点冒昧。眼睛一睁,因为不是演员所以没一点演员的自我修养,做不到随地大小哭的宋老师用大大睁着一双惊疑的眼当做回答。
“不是真要哭,只是想要那种感觉。”
负责人蹲一边,面对着的依旧是目光炯炯的眼。挠挠头,她说:“想象一下你现在很难过试试呢?”
“……”目光炯炯。
“宋老师谈过恋爱吗?想象一下被一个很爱的人提出了分手试试呢。”
“……”目光炯炯,甚至有点想笑,像松了口气。
完全不管用,负责人倒吸一口凉气。最后是镜头后的摄影师试探着发言:“我记得余又老师玩游戏。”
并且很菜。一点记忆复苏,负责人略微眯起眼,酝酿了一下后用平实又快速的语气说:
“你和队友一起跑图跑到一半因为太菜被队友扔掉,你被小怪追被BOSS撵,还被坏心眼的玩家堵复活点不断杀,好不容易跨越千山万水误打误撞就差最后一段路就可以到终点的时候一个好心玩家出现说带你去终点,结果在就差最后一步到终点的时候玩家一刀把你砍回了起点复活点。”
“……”目光炯炯的眼睛的眼眶瞬间红了一圈。
第40章 黑心眼子从高中养起 “……”……
“……”意外的很有效。
原本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破碎感拉满, 负责人深藏功与名,快速退回到镜头之后。
很顺利的一次拍摄,所有人都开心, 除了被拍的本人还沉浸在走到终点却被一下拍回重生点的悲痛中。
最终是经纪人过来对着他头拍了下,他不悲痛了, 改为和经纪人互拍。
拍的照片不止一套, 这组拍完后还有另外一组。工作人员重新布景,他回休息室换衣服外加简单休息。
后一套衣服偏日常,和他平时穿的衣服差别不大,棒球帽往头上一戴, 再加件黑色宽松外套, 穿上去街上溜达一圈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离下次拍还有段时间,他换上衣服后从座位上站起, 说:“楼下好像有个饮料机,我下去转转。”
他手边就摆着工作人员之前送过来的水, 还自带了一个保温杯, 完全用不上饮料机这东西, 再不济旁边还有俩助理。经纪人看了眼他,看的时候没忍住捂了下刚才被拍了好几下的后脑勺, 最终一摆手, 让他快去快回。
这人不是真想去喝饮料的,单纯想下去转转换心情, 尽量尽快忘掉之前负责人恶魔低语一样的声音。
——不对。
等人走后他终于想起什么, 经纪人猛地从座位窜到门口,问:“话说你知道路吗!”
晚了一步,走廊已经没那个熟悉的白毛,只有路过的人诧异地看向他。
宋叙走得飞快, 也是在离开后才发现自己好像根本记不得路来着。
但是问题不大。
顺着人流往前走,他顺着人流坐上电梯,顺着人流出电梯,至少成功到了一楼。
他今天运气还行,四处乱转了半天,还真给转到了路过的时候看到过的饮料机边上。
上班正忙的时候没什么人跑来喝饮料,这一整条走廊都没什么人,他往饮料机前一站就承包了整个走廊。
目的不在喝饮料上,他随机选了款透明的苏打水,等待出饮料的时候拿出手机开始迅速打字,和废话垃圾桶徐述说今天的经历。
“今天人真的多,几个摄影棚全排满了,我差点记错了走错地方。”
“我们今天约的拍一个博主,网上看着人很好说话的样子,结果线下难搞得很,各种要求一堆,一上午什么事都没干完。”
他端着装着苏打水的纸杯站饮料机边的木桌边上输出废话,后边也有人来疏解上班的情绪了,两道声音混合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打字的手一顿,没想听这种比较隐私的抱怨现场,他试图浅浅出声表示这里还有个人在,结果还在酝酿出声的时候,两个工作人员已经开始以超快语速继续接下来的对话。
“我那也没多好,原本说是这次请的温方然,结果温方然有事没来,改行程了,所以变成拍李文泽。”
“李文泽是经常跟温方然闹绯闻的那个吧。那你这次不是很失望,之前不是一直在期待见温方然来着。话说李文泽有什么作品吗?好像没有吧,一直都是温方然在带着他拍电影。”
“……”
因为赶着聊完后回去上班,她们话跟连珠炮一样密,站角落的宋叙不断想伸出手表示存在,结果发现根本找不到能插话的时机,抬起的手漫无目的地停在半空中,又默默收回。
他消息编辑了半天也没有发出去,一直在输入中,对面于是发来一个问号。他低头继续打字。
“他平时存在感不怎么高,今天拍摄的时候差点没找到他,之前那些机会估计是搭着温方然炒名气炒出来的。要是没温方然,应该没什么人会注意他。”
角落打字的人动作顿住。
“这种看着老实安静的人说不定私底下为了机会挺放得开,之前我们不是拍过一个明星,当时……李文泽说不定就是那样。”
“他有机会是因为有天赋。”
聊天的声音里面加进了第三个人的声音,谈话的两个工作人员一转头,对上白色碎发下一双略微弯起的浅淡眉眼。
把手机揣进口袋,宋叙一手拿着纸杯,另一只手略微抬起帽檐,笑说:“他天赋好,顺带是带温方然入行的老师的独子,加上年纪小,所以温方然多照顾了一点。”
很平和的语气,单纯在陈述事实,笑起来的时候少了点冷淡劲,人显得温和不少。
他这头白毛和这张脸很有标志性,两个工作人员认出他来了,一愣之后迅速打招呼,这才发现原来这边一直有个人在。
背后议论被人听到难免有点尴尬,但他态度平和,还笑着,不咄咄逼人也不对她们之前的话表示任何看法,只是单纯聊天一样的态度,所以并不怎么让人觉得窘迫。工作人员不自觉挠了下头发,说:“原来余又老师认识李……温方然温老师?”
她们原本想说认识李文泽,但又觉得好像不太像的样子,于是临时改口。
“算是,”宋叙指了下手里水杯,顺带道声歉,“我想来找口水喝来着,抱歉听到了点你们说话。”
这空间就这么大,她们音量没有收敛,除了戴耳机,不然避免不了听见。两个工作人员连连摆手,说不用道歉。
“我好像差不多该走了,”宋叙低头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之后抬头笑着一挥手,“再见。”
他笑起来的时候确实很有杀伤力,尤其是近距离看到的时候,两个工作人员拍拍小心脏,跟着说再见。
宋叙拿着纸杯走了,边走边低头继续回之前发的消息,走过转角的时候视线范围里突然出现个人影。
紧急刹车后退半步再绕开,他一系列动作流畅,绕到一半的时候又意识到什么,转头多看了人两眼,眉梢一抬。
站转角的人带着类似于没经受过社会摧折的大学生一样的感觉,年龄也像,眉眼低垂着,手里拿着个空了的水瓶,来做什么的很明显。
很明显好像也听到了什么,不然不会站这里不过去。
“……”
看了眼他,又试图回头看一眼走廊,宋叙眼尾一抽,在沉默无声里选择递过手里的水杯,说:“你喜欢喝苏打水吗?我刚接的,还没喝过,刚好马上要去工作了来不及喝。”
苏打水最终推销出去了,站转角的人弯腰道谢。说话的声音有些不稳,语调高低不平的,像是在努力压抑什么情绪。
只是一杯水,倒也不用这么感谢,他吓了小跳,略微一压帽檐,摆手转身离开。
转身离开,然后在走出一段距离后迷路。
离开迅速得像知道路怎么走一样的宋老师在跟着人流在一楼转了一圈后选择致经纪人,在电话接通后挠了下脖子,发出热情邀请的声音,说:“话说海哥你想下来透透气吗?”
对面:“……”
经纪人下来捞人了。
根据手机上的共享位置在一楼找到白毛的时候,他麻木着一张脸,伸手对着还在背对自己的反方向张望的路痴的帽子就是一下。
又被拍了一下,但这次情况不同,宋叙这次没有反手拍回来,只揉揉自己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打招呼。
经纪人拎着他坐上上楼的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时候说:“你知道吗,很多商场都有走失儿童中心。”
宋叙知道,点头后问怎么。
经纪人瞥了眼他,平静地说:“我觉得不够,还应该全国推广走失成人中心。”
宋叙:“……”
宋叙忍。
电梯上行,出电梯的时候经纪人才注意到什么,边走边转头问:“你买的饮料呢?”
“送李……李文某了,就是温方然比较照顾的那个。”
虽然前不久才听工作人员说过,结果想半天还是没想起人全名,宋叙含糊略过了,说:“他今天也在这里工作,我和他在买饮料那边碰上了。”
回想了下,他顺带说了人疑似听到别人议论自己的事,揉了下下巴说:“希望他别这样留下阴影。”
站在聚光灯里,只要有光就一定有阴暗面,只要从事这一行就避免不了被议论乃至于恶意揣测,避免不了,只能自己适应调节,如果适应不了,应该多少会有点难受。
“李文泽。”经纪人下意识帮忙说出了全名,说完后才反应过来什么,多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地说,“他不是和温方然……”
知道经纪人是什么意思,宋叙低头回完消息后收起手机,说:“他们是正常的关系,只是媒体看图说话的能力比较出彩。”
他们其中要是有任何一个人心思走偏,他和温方然就不会拖到现在才分手。
对方只要有丁点这样的意思,温方然就不会这样像老师带学生一样带在身边教。温方然但凡有这方面的意思,他早八百年就已经分手了。
原来他是知道两个人关系很正常的。经纪人抬眉,扶了把眼镜说:“那怎么还……还分手了?”
话说一半看了两眼周围路过的人群,他说到后半段的时候自觉压低了声音。
“我跟他不合适,”宋叙没多说其他,只看向经纪人,简单道,“如果是我,或者说徐言述,永远不会给媒体看图说话的机会。”
提起徐言述,想起了什么,他两手揣口袋里,笑说:“我之前也被人议论过,大概在高中的时候。”
很久以前的事情,他以为他已经忘干净了,结果想起来的时候意外的还能记起不少细节。
高中的时候参加竞赛,他得了校内第一,获得参加市赛的机会,也是和这次李文泽差不多的情况,同样是隔着一个转角,三个个其他参赛学生信誓旦旦宣传他拿第一是因为和他爸是朋友的校董透的题。
不同的是他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个徐言述。
徐言述和他一样讲道理,只是是在揍了三个人一顿之后。忘了怎么整的,对方还是让三个人先动的手,最后整了个非过错方的身份。之后整个高中,他再没听说过有人议论自己和对方。
思索着摩挲了下下巴,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说:“原来他这小子心眼子挺黑的。”
还是从高中开始就挺黑,难怪能当老板。
到休息室门口,短暂的聊天结束。
接下来又是愉快的工作环节。在进行愉快的拍摄前,负责人顺带告知拍摄过程中同时有在录像当花絮,会在杂志发布前一个月左右发布。
宋叙试探着抬起帽檐,谨慎地问:“包括上一个拍摄?”
负责人点头:“包括上一个拍摄。”
回想了自己上一场拍摄里做的各种事,包括但不限于把头埋进衣领里,一位宋姓市民终于有了点公众人物的形象管理意识,说:“那样是不是不太好。”
经纪人瞅他,平淡道:“你之前拍节目的时候在地毯上乱滚的时候要是能想到形象管理,现在应该还有形象可以让你管理。”
意思是已经没形象可以拿来管理了。
宋叙:“也是。”
那没事了。
中午开始得早,两场拍摄又进行得顺利,结束的时候才下午五点左右。在工作人员的注视下上车,在司机设置目的地,车驶离摄影棚前,坐在后座的宋余又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消息,和难得坐前面的经纪人说:“时间还早,刚好好像离得近,我直接去徐言述那等他下班吧。”
“可以是可以,”经纪人问,“他那边行吗?”
没懂他是什么意思,宋叙抬头:“嗯?”
职场人士经纪人叹口气,比划着解释说:“他的公司同事和领导什么的行吗?”
宋叙这下懂他的意思了,于是说:“他说行,我应该谁都不会打扰到。”
毕竟是在办公室里等,门一关谁也不知道。
那边说可以就可以,经纪人于是顺手帮司机点开导航,问:“他在哪个公司上班?”
“……”
问题一出,刚才还答得顺溜的人不吱声了,开始低头火速打字,显然在现场提问。
经纪人不可思议地睁眼:“你跟他认识这么久了,不知道他在哪里工作?”
“我其实之前还记得,上次就自己打车过去的。”宋叙为自己辩解说,“是他们公司名字太没记忆点了。”
已经习惯了他这种遗忘,手机对面的人很快发消息回复了一个名字,他于是把手机转了个向,倾身递给经纪人看。
经纪人看了眼,眉梢略微扬起,边在导航上输入边说了声:“还是个大公司。”
宋叙对公司大小这些不太关注,只拿回手机,边打字边回了声:“应该吧。”
目的地输入好,车辆驶出停车场,慢慢上了道路路面。
公司和摄影棚都在市中心的圈子里,距离确实近,也就二十分钟不到的车程。
上次来公司附近的时候还是在晚上,部分公司还有人在加班,大半建筑的人都已经走空,在晚上看不出个所以然,这次白天来的时候他才发现附近全是高楼大厦,路边的人来来往往,隔着车窗都能感受到相当热闹。
原本把他直接丢路边就好,但经纪人总觉得直接把人这么扔路边指不定会出大问题,最终还是下车,陪着一起去找公司。
宋叙虽然对方向不太敏感,但脑子还是记事,看到了上次来的时候看到过的喷泉,努力回想当时走的方向,闭眼再睁开后自信迈步,向着一个方向大步前进。
“……”
经纪人直接拉住了他的衣领子,硬生生让他转个方向,扶着眼镜说:“反了。”
站喷泉边左右多看两眼,宋叙皱眉:“他公司怎么又换地方了。”
经纪人:“……”
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充当向导,说不出来其他话,经纪人只希望走失成人中心尽快在全国推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