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车上,艾沃尔掏出手机编辑着短信,想到今天见到的那两个颇有能力的公安,眸色暗了暗,在短信里多加了几句话,随后才发送过去。
完后就躺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叮铃——”
没过两分钟,手机就响了。
艾沃尔心道,好快啊。拿出手机一看,却不是山羊咲,而是今井。
艾沃尔眉头皱起,不过刚刚离开,他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接起了电话,“什么事?”
“卡斯特先生,您还在附近吗?”
听到这番话,艾沃尔的第一反应是挂断,一般会这么问的,后面都有麻烦事要来。但考虑到情报,他还是忍了,从鼻尖里哼出一声“嗯”算作回答。
“那太好了!事实上,刚刚研究室传来消息说有重大突破,想邀您一起去看看。”
研究室!
艾沃尔当即眼前一亮,这不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嘛!
他语气故作不耐烦道:“现在?”
“是的,请问您意下如何?”
“那我就让我见识看看吧。掉头回去。”
后半句话是对着司机说的。
“那真是太好了,我在这里恭迎您的到来,卡斯特先生。”
今井的声音放慢了些许,听起来阴恻恻的,让艾沃尔感到有些不舒服。
他挂掉了电话,看向车窗外,正巧,一阵风吹来了一朵残破的花朵到道路上,很快,花朵就被车流碾过,变得零碎不堪了。
运气真差啊。
他这么想到。
…………
司机带艾沃尔回到了警察/厅,他面色如常地下车走了进去。
只是,等到他走到会客室的时候,等待他的不是恭敬有加的三好,而是一群严阵以待、把他团团围住的部下。
艾沃尔心中大惊,面上却努力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困惑和恼怒,“干什么!你们这群野蛮人!敢这么对我!”
“省省吧。”
今井从人后走出,油腻腻的脸上满是讥讽,“还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呢,你个串通恐/怖/分/子的叛徒。”
艾沃尔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握紧,高抬着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竟敢诬蔑我!”
今井不怒反笑,”是不是诬蔑很快就知道了。来人啊,拿下他。”
围着艾沃尔的那群部下很快就押住了他,艾沃尔被押趴在地上,双手被反锁在身后,白色的西服沾上了灰尘,碧绿的眼底盛满愤怒瞪着今井。
今井走上前,抬脚狠狠踩在他脑袋上,头部和地面碰撞发出“砰”的声音,同时恶狠狠道:“还当自己是那个小少爷吗!你以为这一月老子都在玩吗!卡斯特家早就不管你了!老子还截获了你的短信内容,你就乖乖等死吧!”
…………
山羊咲知道艾沃尔出事是在一天后,由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送出的情报里说明了这件事。
为此,珮忒尼和蛇原莉娜专门来找了她,山羊咲是艾沃尔的联系人,平日里那个小少爷也跟她关系最好,此次更是因为想要及时传消息出来才被抓到了马脚,这使得二人很是担心山羊咲的情况。
三人在房间里密谈了一个晚上,出来后,山羊咲开始了行动。
她把自己的本源分出了一半,用以加固他们作为最后基地的海岛。庄园、海岛至今没有被人类发现,就是因为它们一直被结界笼罩在内,没有人能够进入。而所有的隐藏、保护用的结界都是出自山羊咲之手。
她又分出四分之一的本源,用来供给此前制作出的有思想的偶人。
最后,她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正在连载的小说写完,手稿都细心地分类叠放好后,她来到了警察/厅。
这里是艾沃尔被抓住的地方,也是他被关押、拷问的地方。
山羊咲看着这座号称公平正义的地方,叹了口气,便大步走了进去。
“站住!什么人?”
不出所料,刚到门口就被拦住了。
“我找平居总局,已经提前预约过了,鄙姓山羊。”她淡淡道。
门口的守卫闻言道:“等等,我看看名单。”
山羊咲在门口等了几分钟,那守卫就匆匆跑出来,放她进去了,“进吧。”
山羊咲颔首表达了感谢,抬步继续往里走。
进来后,她可没有去找平居的办公室,反而去了地下的监禁室,她的目标在这里。
用木质法杖敲晕了门口的守卫,山羊咲用摸来的钥匙打开了监禁室的大门,艾沃尔果然在里面。
他现在看起来可不怎么样,原本耀眼的金发耷拉在脸上,双眼和嘴都被黑布蒙着,四肢被禁锢在椅子上,衣物上带着血迹,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还带着点骚味。
这让爱洁的山羊咲一时有些嫌弃。
好吧,虽然猜到艾沃尔不会有好下场,但这也有些太脏了。
忍着心里的嫌弃,山羊咲先解开了他眼睛和嘴巴上的黑布。
艾沃尔没有睁开眼,而是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随后有气无力道:“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山羊咲轻抚他的发丝,“是我。”
艾沃尔身体一僵,半天没有回话。
直到山羊咲解开了禁锢住他四肢的锁链后,他才挣扎着睁开一只眼,看到背着光有些模糊的身影,他感觉眼眶一酸,眼泪流下来了。
看来他被关的有些久了,太久没见过光。山羊咲想到,伸出手按压揉捏着他的僵硬的四肢,连身体都僵了。
艾沃尔张嘴,“你来干什么,快走!他们的目标就是你。”
山羊咲手上动作没停,“我来救你。”
艾沃尔着急道:“你这是来送死!”
山羊咲平静地回道:“我知道。”
艾沃尔一顿,过了好半晌才颤抖着开口道:“你、是专门来……”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
山羊咲却很坦然,“来救你,也是来自投罗网。”
“……”
艾沃尔嘴巴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啪啪啪!”
“还真是让人感动的情意啊。”带着调笑意味的声音响起,深蓝西装头戴警帽的中年人边拍手边走了进来。
“啊、还没自我介绍,我是藤田,是平居老大的部下。”
山羊咲停下了揉捏,搀扶着艾沃尔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藤田道:“我是山羊咲,非人类,小说家。”
藤田摸着下巴,状似思索着,“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诶,你的小说写得很好哦。”
山羊咲不卑不亢,“谢谢,我也觉得我写得很好。”
藤田顿了一下,神情微妙地看着她,“你们的文化里没有谦虚、含蓄这类词吗?”
山羊咲道:“有。但不是我。”
藤田轻笑道:“你倒是有趣。若非对立状态,我还挺想和你做朋友的。”
“还是算了,我讨厌你。”山羊咲让艾沃尔环着自己的脖子,站起身。
“那还真是让人伤心。”藤田状似无奈地耸耸肩,“不过之后我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来相处,所以现在就不要说那么多了。射击。”
藤田后退两步到部下身后,公安们用着全自动的机关木仓扫射二人。
山羊咲放出早早准备好的结界,让艾沃尔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支撑起他的,“走吧。”
艾沃尔努力掌控着已经有些僵硬不听使唤的四肢,试探性走出一步,就因为无力险些摔倒,全凭山羊咲把他撑起来。
“慢慢来。”
山羊咲慢慢把他扶起来,神色没什么不耐烦。
艾沃尔的视线越过她看向那群公安,苦笑道:“有那个时间吗?”
他没等山羊咲回话,抽回自己的手臂,用不多的力气推了一把她,“你走吧,不用来救我。”
山羊咲被他推得后退一步,随后又走上前,再次把瘫在地上的他拉起来,“我说了,我来救你,是来自投罗网的。”
艾沃尔怔了怔,他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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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看向山羊咲,直接闯入了那双碧绿的眼,没有不耐,依旧如以往般平静。
现在,她看着他,一字一句说得认真,“我来带你回去,或者,我跟你一起死在这。”
艾沃尔瞪大眼睛,似乎是哪个字戳到了他的心脏,他看着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飞快地跳动,连带着被拷问的四肢都好像被注入了新的血液,变得有力起来。
藤田见半晌这些子弹都没有击破那个透明罩子到两人身上,眼底闪过凝重,他从身后拿出一个手榴弹,“都往后退。”
说完就拔下拴就往前面一扔,发出“嘭”的一声爆炸。
爆炸带起了一阵烟雾,但里面的结界仍然挺立着,发出淡淡的光芒。
藤田眉头紧皱,“都停下,扔手榴弹。”
一声令下,数十个手榴弹被扔了出去,爆炸的“嘭嘭”声不绝入耳。
等到几分钟后,烟雾渐渐散去,他才看清了那边的情况,原本光洁的结界上布满了裂痕,似乎下一秒就会破碎。
藤田眉头紧皱,这东西的防御似乎太强了,“射击。”
“砰砰砰”
机关木仓的声音再次响起,也驱散了余下的烟雾,他这才看到,虽然结界依然还在,但释放结界的山羊咲却瘫坐在地,金色的长发遮挡住了她的表情,但看起来也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艾沃尔在她身边,想要搀扶着她,但他自己也是遍体鳞伤,只能靠坐在地上,让山羊咲倒在他身上,不至于倒在地上。
两人看上去都到了强弩之末。
藤田心里才有了点底,看来那东西是仰仗她的力量支撑的,攻击它就代表攻击山羊咲,这倒是个好消息。
“手榴弹。”
再次抬手让他们停下射击,扔手榴弹。
“嘭嘭嘭!”
又一轮爆炸声过去。
这次藤田已经看不见那层透明的结界了,他嘴角上扬,勾起愉悦的弧度。
他让部下射击,把烟雾驱散后,自己缓步上前,看着瘫倒在地上相互支撑的两人,脸上带着戏谑的笑,“看来是我赢了。”
艾沃尔恶狠狠地瞪着他,手里把山羊咲抱得更紧了一些。
“别不服气嘛,毕竟你们看上去都要死了。”藤田笑嘻嘻道。
“但是……”山羊咲靠在艾沃尔身上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你、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命长、的……家伙哈……哈……”
藤田故意歪着头,“是吗?但肯定要比你活得久了。”
山羊咲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你……知道、我活了……多久吗,敢这……这么说……”
藤田脸上的笑消失了,一脚朝她踹去,被艾沃尔用手挡住,“唔!”
“闭嘴!怪物!”藤田嫌恶地看着她,“反正你也要死了,也不怕告诉你,之前抓到的那个已经被我们解剖了,接下来就是你,等我们发现了你们基因的不对,长生就该轮到我们了。”
山羊咲眼里闪过一丝悲痛,这样啊、未来已经……很疼吧,未来,对不起,没能去救你。
她嘴里吐出几个晦涩的音节,藤田听不懂,不过他下意识地感觉不妙,立刻招呼部下过来,“把他们俩抓住,分开关!”
很快就有部下过来了,藤田看了眼山羊咲,开始往回走。
“人类……”
山羊咲的声音让他下意识回头了,然后就发现了,这个怪物身上似乎蒙上了一层白光。
什么东西?藤田眉头紧皱。
见他回头,山羊咲继续道:“我要、死了……但是,你、也别想……活着……”
藤田心里的不安更大了,他看着山羊咲身上的白光更盛,懵懂间似乎明白了什么,瞳孔骤缩,抬脚就往外面跑去。
身后,白光骤亮,似乎还夹杂着一声轻轻的“对不起”。
“嘭!!!!!!”
警察/局地下发生了一场猛烈的爆炸,炸毁了大半个警察/局建筑,连比邻而居的警视/厅都受到了波及,发生了一场不小的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