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月蛮听话的再朝梁昱走近一步,近到咫尺的距离,一个呼吸的间隙。
梁昱弯腰,伸手将人捞进臂弯里,药香味闯了满怀,梁昱眸光一滞,还是将人打横抱起。
将人稳当的放在马上,他就听见郑月蛮口中念念有词。
“腿夹紧,身子直,握紧缰绳,然后……”
梁昱好笑的抬头看她。
“在做什么?念经?”
郑月蛮脸色停滞了一瞬,莫名觉得好像有种被人戏谑的感觉,于是她不大高兴的扭扭身子坐直身体回道:“这不是在牢记马术的要领吗!”
梁昱嘲讽似的勾了勾唇:“果然是书呆子教出来的,骑个马还会背诗呢!”
郑月蛮有些生气的低头看他,脸颊处微微泛红。
她咬着牙:“那我就看看梁大人教的有多好了!”
梁昱眯了眯眼,他今日下了值就匆匆赶来,身上还穿着那身蟒袍锦服,腰间的双刀也还未来得及解下。
一向他做事都是条理清晰,不急不缓的,陛下都曾多次称赞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以至于他自己都不知道,今日这异与寻常的着急是为了什么。
看着小姑娘坐在马上瘦弱的身姿,他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大约是这姑娘身子太弱了,他不想拖到太晚,毕竟还是春日,夜深了,风也凉些。
怎么说也是个亲封的县主,他不好如此苛待别人的。
想到这儿,他又问了一句:“果真要学?”
郑月蛮被他问的莫名,这人都已经在马上了,现在才问要不要学,是不是晚了一些?
“梁大人尽管放开手教吧。”
梁昱点点头,如玉的面容在月色下朦胧一瞬。
“那别后悔!”
郑月蛮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后悔什么,就听他沉声一句:“手握紧!”
梁昱猛拍了一下马背,战马高高扬起前蹄,接着就速度极快的冲了出去。
“啊!梁昱!你是不是个疯子!啊啊!”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月光透过密林的缝隙,一块一块的落在郑月蛮的身上,光斑如雪,称的她肤色更加白皙透明。
郑月蛮心跳急促,下意识的闭紧双目。
身后有马蹄声疾驰追上来,梁昱尾音上扬,明显带着诡计得逞后的笑意。
“你刚刚的经呢?继续念啊!”
郑月蛮现在哪有心思想什么经。
“啊啊啊!梁昱你说的什么啊?”
梁昱扬唇,一字一句带着坏似的替她重复。
“腿夹紧,背挺直,握紧缰绳!”
郑月蛮完全失去思考,机械似的跟着他的话动作。
战马大约是受过训练,虽然速度快,但一路跑的稳当,遇到障碍物也会自己避开,渐渐的,郑月蛮胆子大了起来,缓缓的睁开一只眼。
身旁的景物快速倒退,飞沙走石砸的脸生疼,郑月蛮再次吓得闭上眼。
梁昱显然马术更甚,不费吹灰之力的就与她并行,看着她这幅胆小的模样,情不自禁的扬唇。
“把眼睛睁开,好好记住在马背上的感觉!”
“啊啊啊我不要!”
梁昱放缓了语气,似是轻哄。
“乖,睁开眼,不用怕,我永远在你身后。”
像是被人下了咒,郑月蛮忽然就定了心,倏尔睁开双眼。
她看着地上的两匹马共同奔驰的影子,心脏狂跳,手心滚烫。
原来真正的策马,是这种感觉。
这是梁昱教会她的第二件事。
……
一连学了几个晚上的马,导致郑月蛮白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能起身。
偏偏沈长琴这个先生做的格外负责,果然履约来了指挥使府,要替她和梁祁讲学。
所以郑月蛮就变成了白日听他讲学,晚间跟着梁昱学骑马,一时忙的不可开交。
“这讲学,我是非听不可吗?”
再次被喜珠从床上拖起来的时候,郑月蛮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酸痛的厉害,筋骨都像被拆开了一样酸胀。
喜珠看着自家主子乌云密布的小脸,忍不住偷笑。
“县主也该好好读些书了,那沈大郎是出了名的才子,多少王公贵族要请他做先生都碰了壁,如今亲自来教县主,不多时,县主定不会比京中那些贵女差的。”
郑月蛮被喜珠念的脑袋疼,还好镜月进来送药请脉,这才逃过一劫。
“盐渍梅子呢?镜月这药是越熬越苦了。”
郑月蛮这一问,喜珠倒是罕见的愣了一瞬,接着又恢复神色继续去给她梳妆。
“县主总指望着这盐渍梅子入药也不是个办法,这几日陪着县主学骑马,我倒是忘了叫人去采买新鲜的梅果,今日县主就暂且忍忍,先喝了这药。”
郑月蛮奇怪的回头看她一眼,也没太在意,这些日子确实如她所说,忙个不停。
喜珠忘了备梅子也是正常的。
“这事儿不急,王氏那边可有继续的动作?”
喜珠摇摇头:“倒是没有,自从县主进了指挥使府,她倒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了?郑月蛮觉得更奇怪了。
喜珠又道:“不过,今天一早她倒是差人送了嫁妆来,正碰上宫里的公公来送御赐的嫁妆,本是要叫您起身的,陛下却说免了,我和花信就将东西都搬去库房了。”
“王氏给我送嫁妆?王慧清?”
“是她,送的正是那日县主留在国公府的夫人的另一半嫁妆。”
“她吃错药了?”郑月蛮越发觉得这事儿匪夷所思。
难道说重生了一世,王氏改性了?
既不想着下毒害她,还要将到手的钱还给她,她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实在搞不懂王慧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郑月蛮摇摇脑袋决定先按下不表。
“那江洲的泼皮呢?可进京了?”
喜珠终于将她最后一根发丝都梳顺,搁下梳子回她的话。
“已经进京了,现下安置在烟月坊里,云娘找人看着,想着他怕是真的知道什么,不敢得罪,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云娘每日被他气的不轻。”
郑月蛮一口喝下药,难以言语的苦味搅的她舌尖都在发麻,她忍了又忍才没呕出来。
“下次还是要多备些盐渍梅子,时候不早了,先去听学,等放了学,我们再去一趟烟月坊,我亲自会会这泼皮。”
“是。”
讲学安排在指挥使府上的花园里,下人将亭子围了帐幔,又在亭子里支了屏风,沈长琴和梁祁在外侧,郑月蛮端坐屏风里侧。
梁祁倒是隔着屏风都能和郑月蛮小声的闲侃,沈长琴为人温和,从不与他们计较。
不过也有少有的几次,他们两闲侃着忽然就吵起来了。
郑月蛮钻过屏风就要去抓梁祁的头发,梁祁一边躲,一边嘴上还在激怒她。
“你那狗爬字,还听的什么学?居然还真一本正经的请先生来教,真是浪费我阿兄的俸银!”
郑月蛮大口喘气,一手叉腰一手拿着书册砸过去。
“你就去打听打听,满汴京谁不知道你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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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内的名声!我的字难看?你那几笔鬼画符似的玩意儿又比我强到哪儿去?”
梁祁朝她做鬼脸,灵活的躲开她的动作。
沈长琴跟在后面:“哎哎,县主!梁二郎!不可胡闹,池边不安全!”
话刚说完,郑月蛮身子一歪就要往荷花池里倒,梁祁最先反应过来,立刻上前去拉她,没想到正中郑月蛮下怀。
郑月蛮见他扑过来,一个闪身避开,梁祁直直的就栽进了池子里。
“扑通!”
“二郎君!”
“快!二郎君落水啦!”
一堆人吵吵嚷嚷,梁祁怒不可遏的从并不多深的荷花池里抹了一把脸,落汤鸡似的站起来。
“郑!月!蛮!”
见他狼狈的站在池子里,浑身还湿漉漉的滴着水,郑月蛮坐在屏风边笑的东倒西歪。
为此,梁祁气的有几日都没来听学,今日就算来了也是拉远了与屏风的距离,一副要和郑月蛮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今日沈长琴讲的是孟子,那一堆人性本善,仁政当行的长篇大论听的郑月蛮只打盹儿。
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她侧头去看屏风那边的人,却瞧见梁祁并不比他好到哪里,他装模作样的举着本书,小鸡啄米似的快要栽进桌案里。
沈长琴从书中抽身出来,轻轻敲了敲桌案,忽然柔声问道:“敢问二郎君,何为仁政?而朝廷的仁政又该施行在什么地方?”
梁祁睡的半醒不醒,乍然听见自己的名字,猛的起身,撞的桌案往前移了一步。
“什么地方?烟月坊!”
“噗嗤”一声,郑月蛮被梁祁这句回答彻底逗清醒了。
梁祁听见她的笑声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说了什么荒唐话,面色青了又红。
沈长琴一贯温和的面上也有了裂痕,他抿唇。
“二郎君不可胡言乱语,孔孟之道乃是君子之道,怎可与这烟花之地混为一谈!”
梁祁立刻道了不是,坐下的时候他还不忘侧眸过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郑月蛮,郑月蛮一脸无辜。
不远处花园入口,梁昱背着手长身而立静静盯着这幅景象,身旁的秦总管出声。
“大人不过去看看?”
梁昱紧视线锁住前方还在互作鬼脸的二人,忽然觉得胸口处有些闷闷的,他面色沉住,一双眸中墨色翻涌,就连眼角的小痣也沾了几分冷意。
“不用,让冯妈妈来我书房,我有话要问她。”
秦总管明显感觉到面前人隐忍的不悦,没敢多话,只应了声是,就立刻离开去传话。
梁昱临走前再看了一眼亭子里,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做的转了身。
回到书房的时候,冯妈妈已经在屋内候着了。
见梁昱大步进来,她忙去作揖,梁昱单手抬起示意她免礼。
“近日县主可有什么可疑之处?”
冯妈妈自梁昱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低气压,不觉心中胆寒一阵,她斟酌着回话。
“倒没有别的,就是县主身边的花信常盯着郑国公府那位姨娘,而喜珠……”
梁昱抬眼,眼神迫人:“喜珠怎么?”
冯妈妈只敢与他对视一眼就慌忙把头低下。
她不敢隐瞒:“喜珠近日常去烟月坊寻一位叫云娘的掌柜。”
话音落下,头顶迟迟没有动静,四月的天,冯妈妈却感觉背后都快汗湿。
心脏擂鼓似的跳个不停,昭示着她的不安,不知过了有多久,她才听见头顶似乎传来一声极具嘲讽的笑。
“她倒是胆子从来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