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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第 26 章

作者:九识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似乎被困在梦魇中。


    “战纾!醒醒!”盛归大喊了一声,双手用力的摇晃着她。


    战纾猛地睁开眼,一个胳膊支着身体坐起来,有些惊魂未定。


    枕头上是一大片未干的潮湿。


    她转过脸,缓了好一会儿,脑海中那些追着她、质问她、责怪她的活着的、死去的人脸才逐渐消散,盛归关切的眼神从迷雾中透过来。


    眼泪又毫无征兆的涌出来,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砸在床单上,止也止不住。她想说话,却发现声音嘶哑得可怕,几乎发不了声。


    战纾捏了捏喉咙,还想继续尝试说话,手却被盛归抓住。


    “先别说话了,赶紧喝点水。”盛归端着杯子,递到她嘴边喂她喝了几口。


    盛归将战纾扶起来,让她能舒服的靠在床头,又伸手帮她简单梳了梳头发。


    战纾出了很多汗,脸色是不健康的红,抱着水杯的手却很凉,几处头发打了结缠在一起。


    “做噩梦了?”


    战纾错开眼神,轻轻摇了摇头。


    盛归见战纾不愿提起,只能不断的替她擦掉涌出的泪,“梦是反的。”


    安慰着安慰着,他的眼眶就红了。


    他想世界上要是有能与人共感的功法就好了,这样他就能体会她所感受的,承担她要承受的了,她就不用那么流那么多眼泪,也不用那么痛苦。


    随之而来的还有无边的懊悔。他觉得自己太可恶了,从前的自己竟然让她伤心过,明明那时候她已经很难熬了,自己为什么要和她争吵。


    将战纾的手紧紧握在手中,盛归岔开话题,“饭做好了,现在吃吗?”


    战纾点了点头,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她看着镜子里瘦弱的自己,短短几天,连眼窝都显现出来。


    怎么活了快二十年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在洗手间用细致的打理了自己一遍,战纾才坐到餐桌旁。盛归早已重新热了菜,碗筷摆放整齐的等着战纾。


    战纾喝了一口粥,其实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大米粥,没什么味道,可偏偏粥的暖意熏得眼睛湿润润的。


    “别光喝粥。尝尝菜的味道怎么样?这是我第一次给除了父母以外的人做。”


    战纾看着碗里堆起的小山包,夹起一块鸡蛋,刚放到嘴里,还没咽下就用双手比了个100给盛归看。


    “那你多吃点,病才能好得快。”盛归笑眼弯弯的加快了夹菜的动作。


    看着碗里即将堆成的第二座小山,战纾用勺子小心翼翼的在小山周围舀了一勺粥,频繁的眨了眨眼,咽下上涌的情绪,说:“盛归。”


    “怎么了?”盛归停下筷子问道。


    战纾吹了吹勺里的粥,看着勺里浅浅的粥被吹出一段弧形,又等到那段弧线慢慢消失,才开口道:“盛归。我其实不好,比从外面看起来不好得多。”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爸就总是忙于工作。我妈生我那阵,他马上三十,正是升职的时候,家里和单位两头跑,听我妈说他很长一段时间没在床上睡过,回家趴在桌子上或者在我妈身边说着话呢就睡过去了。但哪怕他尽力去陪着我妈了,我妈在生我那段日子还是陷入了产前抑郁。”


    这是战纾生病后第一次说那么多话,说到一半就被咳嗽打断,咳得声嘶力竭,恨不得把肺跟着呕出来,眼泪也再次控制不住的簌簌地落下来。


    她也再次不合时宜的想偏,觉得一个人竟然真的能流出那么多水,生物书说得不错,人体70%都是水。


    咳了好一阵儿,她捏起喉部的一块肉,她的嗓子很痛,像卡进了一根鱼刺,但她要说,疯狂的想倾述,本能的,不知为何的。


    她吞下一口粥堵住咳嗽的欲望,挂着泪珠继续说:“但是我妈是很坚强执着的人,她自己挺过来了不说。还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哪怕她在怀孕期间还被公司恶意辞退了工作。”


    战纾说得有些急,一只手捏得喉部的肉都发红,一只手用力抓住桌边,好像这样就能阻止她咳嗽,为她多挤出些时间,“当时我家里条件还不算很好,家里长辈又住院,我妈干脆就没找工作,一边照顾老人一边养胎。可我却...”


    盛归看着战纾因为忍着咳嗽脸憋得发红,手上用力,骨节泛白,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明显的突起,一直延伸没入袖口,有些心疼。


    他用自己的手裹住战纾的手,趁着战纾咳嗽的间隙,捏了捏她的手指:“不着急说这些。”


    盛归知道战纾如此着急说出来有年前那次吵架的原因在。


    “未来还很长。”盛归温柔的说。


    “你现在还在生病,嗓子也不舒服,先别说那么多。”


    “有的是时间,我慢慢听。”


    战纾的手在盛归掌中卸下力气,呆了呆,松懈下来。


    她点点头,缓了口气,再次拿起勺子喝起粥,没再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


    战纾乖乖喝完一碗粥,最后一勺粥在嘴里含了一会儿才咽下。


    她拿起盛归提早放好的温水润了润嗓子,刚要站起身,却被盛归按回椅子上。


    “来,微微张开嘴。”盛归从厨房取了瓶香油又单拿出一根干净的筷子,朝战纾说道。


    盛归用筷子头蘸了蘸香油,再把筷子上的香油点在战纾的唇上。筷子轻划过战纾的嘴唇,香油覆在上面,将战纾的唇染上了些许光泽。


    “不准舔,也不准咬,更不准扣。”盛归把香油在战纾唇上抹匀了,“你的嘴唇总是起皮裂口,你还总是撕、咬,你总这样会得唇炎的。”


    盛归说到一半,两道眼泪划过嘴角,他止了话头。


    “眼睛疼不疼?”他抽了两张纸,将战纾的泪一点点擦干。


    战纾喉咙发紧,仰起头,泪水顺着太阳穴,划过耳廓,最后从耳垂滴到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声。


    “之前家里人也会给我抹香油,很久之前。”战纾用手指抹掉眼角蓄积的泪水。


    “那以后我来接班,行吗?”盛归问。


    战纾没有回答,隔了不知道多久,墙上的时钟似乎过了一个整点报时。


    盛归才听到战纾说:


    “那就别离开我。”


    “好。”盛归一口答应下来,收拾干净碗筷,“你明天再休息一天吧,我晚上会再来的。”盛归说。


    战纾转身看了眼时钟,已经七点多了。她知道高考在即,每日要做的题有多繁重,她没理由留下盛归,也不想耽误他学习。


    “嗯。好好学习。”她告别。


    盛归收拾好垃圾,拎起书包,向楼下跑去。


    还有九十多天就高考了,而现在他和战纾还有很大差距,就算考不到一个学校,他也想尽他所能考一个好的医学院,这样他和战纾的未来才会近一点。


    刚跑出楼道,盛归来不及止住带着惯性的身体,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是那天在校门口喊着说想战纾的青年。


    盛归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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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了沉,侧过身,想要略过去。


    “哎呦~撞得我好疼啊~有些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撞到人不知道要说对不起呀~”那青年抬起一条腿挡住盛归去路,阴阳怪气的说。


    “对不起。”


    盛归不想和他纠缠,说完抬脚想要跨过那条腿,那青年却整个身体都移到盛归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在楼上待了两个小时,年轻身体就是好啊。”那青年挫着手指甲,漫不经心的说。


    盛归后退一步,与青年拉开距离,皱着眉问:“什么意思?你尾随我?”


    “尾随?哈哈哈哈哈哈哈。”那青年爆笑出声,“你真有意思。我不过是在接王芷诺的时候,看见你进去了这栋楼。我呢,正好也住这个小区,还很闲,就在楼下转悠。诶,转了一圈正好又遇见你了。真是巧。”


    “王芷诺?”盛归皱眉。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是王芷诺她哥,听说她喜欢你。我作为哥哥总要把把关吧。”


    王瑞伦假意上下扫视着盛归,不等盛归开口,接着说道:“但是你喜欢战纾吧。唉,这悲惨的恋爱故事。”


    “关你屁事。”盛归受不了王瑞伦那恶心的眼神,不想与他多费口舌,朝楼道空出来的缝隙钻过去。


    王瑞伦见状立刻用身体堵住那条缝隙,还伸手拦住了另一侧的空隙,“别着急走啊。你喜欢战纾,但你了解她吗?我跟你说,别看她现在一副乖巧模样,她初中可还会打架呢...”


    盛归被缠得烦躁,还有一堆作业等着写呢,出口打断王瑞伦,“我知道,你被她打了。”


    王瑞伦一愣,又笑起来,“她和你说过我啊。那次确实,我俩打得都闹到警局了,可惜她爹是警局的,她有爹护着没啥事,倒是给我害惨了。”


    王瑞伦吹了吹指尖,继续道:“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什么吗?她敢把所有事全部告诉你?你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孤僻吗?为什么她爸不回家吗?”


    “我告诉你。”王瑞伦逼近盛归,“因为她就是个扫把星!她害的她亲叔叔死在异乡!还克死了她外婆外公。哥们劝你一句,玩玩就好...”


    哗啦!


    汤汤水水从身上不断滴到地上,王瑞伦低头看向粘在衣服上的菜叶和鸡蛋壳,狠狠咬了咬后槽牙,骂道:“你他妈的!我好心提醒你!”


    盛归将垃圾袋甩在王瑞伦身上,后退一步,佛了佛手,眼皮也不抬一下,“你这张臭嘴正配这身垃圾。少见不得别人好就造谣。”


    “造谣?看来战纾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耻辱!”王瑞伦再也装不下去,额角青筋暴起,挥着拳朝盛归冲过来,“你也少在这装什么纯情。你还不是只是看她家境好。”


    盛归偏头躲过王瑞伦的拳头,反手照着王瑞伦胸腔部位一个肘击砸过去。王瑞伦向后踉跄两步,再次向盛归挥拳冲去。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在楼道扭打起来。


    一阵电话铃声恰时响起,盛归趁机一拳朝王瑞伦脸上砸去。王瑞伦像一侧躲开,鼻梁却刚好撞在拳头上。


    盛归趁此机会翻身站起,拎起书包边拍掉身上的灰和脏污边朝小区外跑去。


    王瑞伦抹了一把鼻血捂着鼻子,抄起手机,接通后吼道:“谁!有病啊!”


    “哥?”王芷诺被吓了一跳,胆怯的喊了一声,“妈妈问你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


    “告诉她我今晚有事,不回去了。”王瑞伦瞥了眼盛归跑走的方向阴恻恻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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