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要说没很大变化，但听起来又像是有点不冷不热，沈恋心脏莫名跳了跳，她语气如常，移开视线很快又接了句：“我是怕你又病了。”
方璟看着她躲开的目光，很轻的笑了下，说：“放心，我一定撑到项目结束，不会耽误进度。”
他笑着说的，沈恋心口却莫名刺了下，她不是这个意思，不等她再开口，方璟拿着东西转身，“我先走了。”
门开了又关，沈恋还站在原地，心口的异样感逐渐加重，她蹙了蹙眉，有点烦躁，是她多嘴了。
可他明知道她不是那个意思的......
沈恋再出来时，方璟侧身站在不远处，低着头，正在打电话，沈恋扫了一眼，清楚看到他脸上的笑，收回视线，她直接回了自己办公室。
方璟侧头看过去，脸上本就清淡的笑意又淡了淡，他迈步往另一边走了点，站在了沈恋出来也看不到的地方。
听着电话里江鱼的声音，方璟应声：“好，知道了。”
没多久，冯坚拿着文件过来，两人一起上了电梯离开。
于肖也抱着文件敲门进了沈恋的办公室，沈恋接过文件，低头看着，随口问了句，“他们走了？”
于肖应声。
沈恋没抬头，只道：“没事了，你先去忙。”
于肖点头出去。
门开了又关，沈恋拿着笔的手停下，她坐在办公椅上，皱了皱眉。
要说方璟说的话不深究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沈恋越想越觉得不对，刚刚方璟就是带了情绪，他还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昨天好像还不是这样，她记得昨天他也跟她说过类似不舒服就休息一下的话，怎么今天......
她好像...没惹他吧。
他订婚她还给他送礼物了。
沈恋想想，觉得自己简直是无妄之灾，她摇摇头，以后她再也不多嘴了还不行？
只是低头时沈恋心里还是有点好笑，就这乔知荞还说他喜欢她，什么他看她的眼神不一样......真是太会脑补了。
沈恋低头投入工作，不让自己再分神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而方璟和冯坚下午回公司后，方璟一直工作到七点多，游戏项目需要他参与的部分解决的差不多后，他交给了冯坚，开始处理手上其他项目。
期间冯坚提了外卖进来，方璟道谢，十分钟出头吃完，他继续工作，一直到晚上九点多。
冯坚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出来时准备下班了，又去看了方璟一眼，方璟连姿势都没变过。
冯坚说让他早点结束，方璟点头，但是等到冯坚等人第二天来上班，方璟已经又坐在那，要不是看到方璟换了衣服，冯坚还以为他一晚上没睡。
今天还要去沈氏一趟，之前约的九点，方璟几乎八点多都到沈氏了，今天冯坚看时间临近，方璟还没动，刚要去叫他，方璟这时卡着时间从里面出来，“走吧。”
冯坚愣了下，点头。
今天还是只有两人，两人到的时候，沈恋已经坐在会议室里，两人推门进去时，沈恋头都没抬。
方璟也没说话，在她对面的位置落座，只有于肖跟后来进来的冯坚点了下头。
会议中间，方璟和沈恋依旧会说话，但是方璟知道，她一直没抬头看过他一眼，视线一直都是只落在文件上。
她在生气。
方璟得出结论。
他知道自己昨天说的话过分了，他知道她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没有控制住情绪，方璟看着沈恋微低着头看文件的样子，手指微微蜷缩，收回视线。
沈恋觉得自己没有在生气。
她只是不想再自讨没趣，所以刻意跟方璟保持了距离，刻意到不想跟他对视。
她昨天又想了，方璟都是订过婚的人了，她是该比之前更加注意保持距离的，也不该再说关心他的话，是她越界了。
两人都觉得自己跟往常一样，但其实冯坚因为知道方璟喜欢沈恋，多少看出了点不对劲，而于肖，能做到总经理助理的人也不是简单的人，他甚至早就看出方璟对沈恋不太一样，至于沈恋......自家老板的心思，他不敢随意揣测。
但不管气氛怎么样，大家开会的时候都很认真。
快十点半的时候，还不到平时中场休息的时间，沈恋抬手看了眼手表，拿着东西站起身。
方璟抬头。
沈恋今天第一次跟他对视，但两秒后他移开看向冯坚，她道：“不好意思，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后面于助会负责。”
说完她点头示意，转身离开。
方璟看着她的背影，脑海里还是沈恋刚刚的眼神，公式化的，甚至有点冷淡的眼神，他捏着文件的手紧了紧。
于肖这时道：“我们也休息一会吧。”
冯坚点点头。
方璟坐了两分钟，起身出了会议室，刚好碰到乔知荞从电梯方向转弯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乔知荞愣了下，随后礼貌对他点点头。
方璟点头回应，但是第一反应是，她跟上次打招呼的态度也不太一样。
乔知荞敲门进了沈恋办公室，方璟还站在走廊里，低头看手机，手机上财务说博岳的已经在汇了，泽宇的也又到了一部分。
方璟看了眼，消息在脑海里过了一圈，但是也只是过了一圈。
远处响起开门声，方璟抬头，
伴随着乔知荞的声音，方璟看到沈恋穿着长至脚踝的银色礼服裙走出来，裙子是很简单的款式，沈恋也没有专门花时间做发型，只是随意把头发盘起来。
方璟一眼不眨看着。
沈恋回身穿上乔知荞拿的外套，再一抬头看到方璟，她微顿，很轻的点头，收回视线，她稍稍提着裙摆说：“走吧。”
乔知荞其实也穿了礼服裙，但是方璟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乔知荞跟沈恋说着话，两人走向电梯，方璟看着两人的身影，觉得此刻道歉应该不合适，但是什么时候合适......下一秒他听到乔知荞道：“然哥，你怎么也上来了？”
方璟脑海里立刻有了一个人的身影，果然他很快听到熟悉的声音，“我来接你俩。”
好像是三人一起进了电梯，声音逐渐远去，方璟微微垂眸站着。
良久。
“方先生。”
方璟抬头，于肖微笑，礼貌道：“该开会了。”
方璟点点头，跟他一起进了会议室。
一直到下午快四点，方璟跟冯坚离开沈氏，沈恋也没回来，他不知道她去哪了，也不知道她去干什么。
她没告诉他，也不会告诉他。
而他不仅没有资格，甚至没有理由去问。
方璟其实知道沈恋一直离他很远，就算周屿鼓励他追，帮他想办法，他也一直清楚。只是这突如其来能靠近的机会，也曾让他有过幻觉，幻觉他可以待在她身边，但其实，大概，项目结束，他们就会再次擦肩而过。
而现在，此刻的每一天，就像是他做的一场梦一样。
不过这场梦在前几天就碎了，碎在他看到沈恋上了陆然的车的那天晚上。
但其实不是陆然的出现打破了他的梦，而是梦一直就是破碎的，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而已。
......
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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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文家大小姐文琳的生日宴，沈恋换了礼服裙跟乔知荞还有陆然一起卡点出现在南城最有名的宴会厅。沈恋跟文家大小姐不熟，事实上沈恋跟圈里的大多数人都不熟，因为她一直在上学，国内，国外，毕业后就是在上班，但沈家跟文家一直有生意往来，沈父没时间，只好让沈恋来参加一下。
好在乔知荞也在，她也不会太无聊，三人送了礼物后，就找了个角落躲清净。
但是想躲个清净也很难，沈恋拒绝了第三个邀请她跳舞的人后，陆然笑道：“看看，我说了你不如跟我去跳舞吧。”
沈恋给了他一个闭嘴的眼神。
陆然笑笑，后来被人叫走了。
乔知荞也没去跳舞，邱词不在，但是打了电话，沈恋见识了邱词的黏人，甚至想坐的离乔知荞远一点，
乔知荞过了会终于挂了电话，看沈恋有点蔫，她问：“例假来了？”
沈恋点头。
乔知荞就要问服务生要杯热水，沈恋抬手拦住，说：“不用，我还好。”
乔知荞又跟她确认，沈恋笑笑，“你别在我旁边秀恩爱我能更好。”
乔知荞闻言立刻道：“哎呀，人家也不想......”
沈恋转头，“收。”
乔知荞一秒收声，不过没几秒，她又道：“哎好好奇你会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肯定得很听话。”
沈恋敷衍笑笑，没理她。
庆生仪式结束后，沈恋跟乔知荞拿了点宴会上的吃的，垫了下肚子。
吃的味道倒是不错，但是都不是很热了，沈恋没怎么吃，陆然不知道从哪弄来两杯热牛奶，给了两人一人一杯。
两人道谢喝了，沈恋肚子里终于暖了点。
但没一会，沈恋突然觉得肚子有点痛，她转身说要去卫生间，乔知荞要跟她一起，她正在跟别人聊天，沈恋拒绝说不用，拿着包自己去了卫生间，进了离门口最近的一间。
沈恋听着外面人来人走，在卫生间多待了一会，等外面逐渐安静下来，沈恋刚起身，外面又有人进来。
“哎，今天怎么没见许大小姐来啊？”
文琳跟一个女人一起走进来，她洗了手，规整了一下自己齐肩短发，随口道：“不知道，估计还忙着订婚吧。”
“啊？跟谁啊？我怎么没听说。”
“方璟。”
沈恋推门的动作一顿。
另一个女人声音拔高了点，“谁？方家那个私生子？”
文琳侧头，皱眉，“你小声点。”
女人立刻点点头，压低声音又问：“许婉仪心气那么高，怎么会选他？”
“你说的什么话，人很帅的好吗？”文琳抽纸擦了手，拿出口红，嘴角勾了勾，“许婉仪喜欢，闹着非要订。”
沈恋垂眸，不想偷听，可是又抬不起手去推门，文琳补好口红，话里多少有点嘲讽，她说：“不过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女人侧头看她，眼底是八卦的光，文琳转头，红唇微张，看似压低声音，实则声音在厕所里听的清清楚楚，她道：“好好地非要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这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啧啧，要我，我反正不嫁，而且...她知道方璟有喜欢的人。”
“啊？”
“偷偷告诉你，许婉仪喝多了亲口说的，方璟喜欢沈家大小姐。”
“沈恋？”
“不过我刚刚看了，也确实漂亮，就是...看着有点不好接触。”
“清冷型美人嘛......”
两人说着话离开，靠近门口的卫生间门在十几秒后才被人推开，沈恋迈步出来，洗了手，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