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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第 49 章

作者:小小熙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金凤见蒋嫂子小心思虽然多,但干活还是挺勤快的,她手上的活儿也没有落下,她也就没说什么。


    但到底还是留了个心思。


    等元香再来金凤这边的时候,她就把元香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


    “师父,你说咱们招人来干活,这手艺被其他人看去了可怎么办?”


    说话间又往后头瞧了一眼,语气略有些不满,“我瞧这蒋嫂子这几天就一直盯着我怎么干活呢。”


    蒋嫂子?


    听金凤说起,元香也朝后看了一眼,她口里的蒋嫂子是这次招工过来的四人之一。


    元香对她好像有点印象,她男人宋进粮跟宋良贵关系不错,两个人私下还结拜成了义兄义弟。


    元香瞧金凤一幅有点气呼呼的,便问她:“她问你怎么是怎么烧陶的了?”


    金凤摇头,“那倒是没有,问了我也不可能跟她讲啊。”


    元香便笑,“那就没什么要紧的。”


    金凤见元香把这事不是很放在心上,真有些急了,“可是她......”


    元香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别着急,你仔细想想啊,你觉得这烧陶最重要的环节是什么?”


    金凤被问得一愣,心里竟泛起些被师父考校的紧张感,垂眸想了一会儿才道:


    “嗯......是把泥坯放进窑炉然后成功烧出来吗?”


    用手捏出陶坯本来就不难,就像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时候也能用湿泥捏出一两个小物件来。


    难的是怎么给泥坯子定型,让它呈现出一种既坚硬又稳固的状态,以便日常使用。


    对于元香的手上功夫金凤是很佩服的。


    那陶泥在元香手上,手腕翻动上下翻转没两下,动作自然又流畅,没一会儿就能成为想要的东西了。


    什么陶碗、杯子、盘子......简直是信手拈来。


    但她目前还做不到。


    所以元香才把烧瓦的任务交给了自己,毕竟这东西有模具的辅助,比起纯手捏的话还是要简单一点。


    尽管这样,金凤在起初烧制的时候还是时常出现成功一炉,失败一炉的问题。


    可喜的是,每次问题出现的时候,元香都会先让自己找出失败的原因,然后她再补充提醒,最后一点点地汇总成烧陶的经验。


    所以自己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进步,烧陶的成功率也有在明显提升。


    对于金凤的回答,元香没说对,也没说是错。


    在目前来说的话,烧制这一步确实是最大的问题,几乎所有的失败都出在这儿。


    但是如果在现代,陶艺的每一步都应该是环环相扣的,配泥、拉坯、调釉、烧制......


    只不过目前因为没法进行精确的温度调节,所以烧制成功才会那么难。


    元香点点头,温声道:“既然你也知道这最难的一步是烧制,那应该就不怕其他人看去。”


    见金凤还是有点不明白,又道:


    “放心好了,你的经验难道不是你一炉炉烧出来的?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东西,你不想说的话,也没那么容易被学到手。”


    金凤被元香这么一说,心里的确是安定了不少,她想想也是,光看的能看出啥来,真能烧出东西来才是真本事呢。


    这边蒋嫂子见元香来了,还在一边跟金凤嘀嘀咕咕地讲话,虽然听不清,但还是边干活边注意着她们那边,心里斟酌着待会儿要怎么开口。


    元香见金凤这边没什么问题,便准备回自己家去了,她那还有不少活儿等着自己。


    提步准备走,就听蒋嫂子突然起身喊她,笑得热络,“元香,元香!”


    元香转身看向她,点点头,“蒋嫂子。”


    蒋氏大声地应了一声,“哎。”


    又赶紧往她身边走近了两步,接着又用在场的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着:


    “其实啊,我家关系跟你家可近呢,我家进粮跟良贵,也就是你大伯,是喊他一声义兄的,良贵他做事是不太地道,但到底是你大伯,以后你把进粮当伯伯,叫我声伯娘也是可以的。”


    元香听了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


    奈何这蒋嫂子嗓门不小,金凤不想听也全听进去了。


    她心里嗤笑,这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宋良贵不是个好东西,跟元香关系也差,还在这用宋良贵套近乎呢,这不是给人添堵么?


    她摇摇头,手上的活儿没停,心思却像被一根线牵着溜到她们那边了。


    “蒋嫂子是有什么事儿么?不妨直说。”元香直言道,没接她什么伯父伯娘的话。


    蒋氏是想跟元香提收徒弟的事儿。


    但不知道怎么的,如今跟元香讲话,倒是有点怵她,难道是因为她是发工钱的,自己领她的薪水,自动把她代入了东家的位置?


    但又一想,元香就是个十来岁的女娃,自己怎么说都是她的长辈,这长辈的面子多少得给点吧。


    又想着其实她也不是非要元香收她这个徒弟,这不是刚被金凤一句话给架在这儿了么?


    金凤让她自己跟元香说,那她就自己说呗,有什么好怕的。


    蒋氏轻咳了一声,脸上又堆起笑,说道:


    “我就是想啊,这你不是收金凤当徒弟了么?我呢,年纪虽然比金凤大一点点,其实大得也不多,但是手脚可利索了,也肯学,所以想问问你,我要是来跟这儿学学手艺行不行?不求其他的,就是为了混口饭吃。”


    金凤听到蒋嫂子那句“收金凤当徒弟”,正在拍泥条的手猛得一用力,陶泥都被完全拍扁了。


    她心头一跳,身形一僵。


    她那声“师父”,是自己喊出来的,元香从没真正应承过。


    不知道怎的,蒋嫂子来问的时候,她内心很抗拒让她知道这事儿。


    要是现在被戳破......


    她都能想象蒋嫂子到时候笑话自己时候的样子。


    元香慢慢听着,又想起金凤刚说的话,琢磨出这两人大概是有点不对付。


    两人别苗头别到她跟前来......怎么着自己都会替金凤姐说话的。


    而且原本她就不收徒弟。


    她微微一笑,说道:“嫂子你要是想做点活儿混口饭吃,我这儿洗泥、晒泥、这些活儿你都能干,都是现结的工钱,不学也能干,不比做徒弟差。至于金凤姐嘛......”


    金凤低着头,她都能感受到元香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金凤姐做事确实很勤快,跟着我做活儿也有一阵子了,我很满意,至于再带其他人吧,确实是带不过来了,我也不敢马虎教人,就怕误了人家。”


    元香语气温婉,眼底带着几分不动声色的沉稳,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金凤听得心头一热,师父......这是承认自己这个徒弟了?


    她又羞又感激,低头使劲把模具上的陶泥给拧下来,指尖都红了。


    蒋氏听她这么不软不硬地拒绝,也只好勉强笑了笑,“你说得也对,我就是问一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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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嘴。”


    回去的路上,元香一路都在想事儿。


    其实如果是前段日子,如果有人真的想来学手艺,她一点儿都不介意教他们的。


    当时自己的想法是,这陶艺活儿也不是自己发明的,她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顶多算个传承人。


    但是现在嘛,蒋嫂子那贪婪又讨好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想到了人性,这个根本无法控制的问题。


    人性都是贪婪的,不外如是。


    哪怕是自己,在面对极大的利益诱惑的时候,真能稳住自己,保持本心么?


    她自己都不敢确定。


    最近,尤其是在这段时间,因为要的货量大,这两个土窑除了晚上人去歇息的时间,几乎都没灭过。


    紧急赶工下,一摊摊的河泥被挖出来,这个河段挖空了就换个位置,甚至有时候烧制失败了的废品,不仅仅是浪费了时间人力,更是浪费了泥土。


    所以难以想象,要是人人都会这项手艺,人人想赚这份钱,而没有一定的监管的话,这些人会把许家村的这条河给挖成什么样,河泥挖完了肯定会去山上挖,到时候自己都控制不了。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就看到过用柴烧制陶,烧了许多柴,毁了大片山的新闻。


    慢慢走着,她心里确实做了个决定,许家村里有一家烧窑的就够了,额外的窑炉也不会再建了。


    她不放心将这个没法控制的火种交到其他人身上。


    ......


    而宋良贵这边,他的日子过得可不算好。


    钱老爷自从招来了宋良贵这个“便宜货”,私底下在他现在的佃农面前也毫不经意地漏了口风。


    他说明年赁田的租子还要涨,至少是一成。


    要是不愿意的话就走人,反正像宋良贵这样的还有不少,等那些人开荒失败走投无路了自然会回过头来找他。


    在场的佃农们面面相觑。


    五成的租子在方圆十里已经算高的了,要不是看在这里地皮稍厚的情况下谁愿意来?明年竟然还要涨一成?


    他们面对钱文寿这个地主老爷自然是敢怒不敢言,但宋良贵这人,他们这些做佃农的自然是恨上了。


    这人自降身价害得他们也要跟着遭罪,损人不利己,无异于他们佃农中的叛徒。


    如果从现代世界的语言环境来说的话,“工贼”一词正适合他。


    这不,宋良贵来钱文寿这儿种地,还没干上几天就遇到了下马威。


    “谁啊?这么缺德?把我这边的沟渠给开了?我这刚播下的种全被水给冲了!”


    宋良贵气得满脸涨红,在地里扬声喊着。


    他喊得再大声,自然也是没人理他的。


    他扭头去看自家田地,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儿,在田垄上开沟放水,那水顺着地势直往他这边涌,把他撒下没多久的种子冲到一边去了,根本无从拾回。


    “呦,这是被水淹了?这里地势是低点,要不你跟东家说说,再换个地儿呗。”


    “哎?对啊,交了这么高的租子,得了这么块地儿,这不是傻缺么哈哈哈哈......”


    边上的几个佃农听到动静,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儿,溜达过来看热闹。


    看热闹还不满足,还要幸灾乐祸地刺上几句。


    宋良贵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冷嘲热讽,气得目眦欲裂,恨恨瞪着对方,但也是拿这些人没办法。


    他一个新来的,根本不敢真吵起来,怕日后还要被他们联合起来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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