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有很多血,顾篱纠结了一下该往哪个方向靠近,最后选在猪背这一侧,他蹲下来和白虎面对面,刚才只觉得猪很大,蹲下来一比就更大了,体长快赶上他了,獠牙都差不多有一指长。
它刚刚带着小猪一起跑的,显然是雌性,即便顾篱不参与捕猎,也知道雌性野猪这么长的獠牙很少见。
野猪已经没有气息,但身上还在冒热气,脖子上的伤口不断往外流血,估计是伤到动脉了。
北阳还没喘匀气,猫科动物都是爆发力强,一般捕猎很少长距离奔跑,追这么久,累坏了。
顾篱伸手摸摸他热乎乎的耳朵,眼神亮晶晶的,小声说:“北阳,你好厉害呀。”
白虎动了动耳朵:“还有一只小猪。”
“抓这么多呀?”顾篱又说了一次,“你太厉害了。”
他夸一句,白虎的耳朵就要向后抿一下,顾篱更是不遗余力地使劲夸夸,怎么还会飞机耳呢,实在太可爱了。
还是北阳喘匀了气先站起来:“我去把小猪捡来。”
“去吧去吧,我在这看着。”
北阳犹豫地看向顾篱,不是很放心放他一个人在这里了,刚刚那群猪里除了幼崽还有亚成年的雌性,可能会有危险。
顾篱看他还不去,玩笑道:“怎么啦,要我陪你吗?”
北阳居然应了。
顾篱眨眨眼,指指地上小山一样的猪:“那这个怎么办?”
北阳把猪拖进顾篱刚刚藏身的灌木丛,白虎大,猪也大,他这么一拖,灌木丛都塌了大半,顾篱走过去把断下来的残枝往猪身上盖,也就聊胜于无吧,这血腥味,他都能闻到,何况是嗅觉灵敏的捕食者。
“会不会被偷走?”
“短时间不会。”
顾篱一想也是,刚刚又是虎啸又是猪叫的,猪还叫得那么惨烈,能跑的应该都跑远了。
小猪离得还挺远的,现场有个大洞,洞口原本应该是遮掩在草木中的,现在完全敞露,还有好多刨出来的泥土,看得出来混战过。
顾篱弯腰往洞里看,黑漆漆的,看不清:“你是从洞里把它们赶出来的吗?”
北阳解释:“本来只想抓小猪,它们跑到你那边去了。”
怪不得这么大老远追过来,顾篱看看地上的小猪,这只倒是不大,他应该也能背动,但是加上那只成年大猪,他有些苦恼地说:“我们两个怎么带回去?”
“叫人来拿。”
他们往回走,北阳叼着小猪跟没负重一样,时不时还在树上蹭爪子,留下一道道爪印。
“怎么了,爪子不舒服吗?”
“没有,标记领地。”
顾篱看他好几眼小声嘀咕:“原来标记领地是磨爪子,我还以为……”
“……是给别的部落和流浪兽人看的。”
走到盆地边缘,太阳已经偏西,早上出来得急,也没带吃的,半天就喝了几口热水,顾篱饿得肚子咕咕叫,看了眼小猪:“要不我在这等,你回去喊人?”
北阳没领会他的意思,站到高处长啸三声,顾篱捂着耳朵都被震得头皮发麻,就算知道北阳不会伤害他,这种来自顶级掠食者的震慑还是让他心脏砰砰跳。
忘记他们有远程通话方式了。
顾篱揉揉耳朵:“这样就好了?”
“南风会过来。”
“他回应你了?我怎么没听见。”
“太远了。”
顾篱不依不饶地追问:“那你怎么听见了。”
这次北阳倒没说是兽人听力敏锐了,他抬抬爪子:“感觉到的。”
顾篱想起大象好像就是用爪垫感受同伴的声波,老虎也行吗?他那么喜欢大猫猫都没听说,还是兽人不一样?
“真的假的?”
“假的。”北阳似乎有些无奈,“他离得不远。”
顾篱又想揪他的脸了,但是还有血迹,就去搓他耳朵。
南风确实离得不远,他们在路上就遇到了。
顾篱跟北阳说话呢,北阳忽然放下猎物看向枯草丛,短促地吼了一声,几乎是同时,一个橘色的身影就从草丛里飞跃而出,隔了至少有两个身位,凌空扑向北阳。
顾篱吓一跳,北阳丝毫不退,迎头而上。
顾篱这才认出来是南风。
老虎打架和捕猎差别挺大的,跟猫猫打架差不多,都会前爪离地互扇喵喵拳,吼叫声很吓人,动静也非常大,尘土飞扬的,但不妨碍动作很可爱。
顾篱站在原地观战,被南风的尾巴扫了一下,尾巴不是老虎的攻击武器,但随意一扫还是跟钢鞭似的,顾篱嘶声捂胳膊后退,北阳一看爪子都伸出来了,南风往地上一卷,然后退开算认输,兄弟玩闹没必要你死我活。
北阳走过来,顾篱从毛茸茸的脸上看到点关切:“没事没事。”
他对南风说:“北阳还抓了一头大猪,我们拿不下,放在上面。我们回去喊别人来帮忙,麻烦你守一下,免得被偷走。”
南风走的时候还招了一下北阳,从他身上跳过去的,顾篱感觉他们好像兽形都比人形贪玩一点。
他俩回到部落,通知了几个兽人去帮忙,兽人们第二天才回来,带回来的不止一头大猪,还有好几只小猪,和一头亚成年猪,这一窝猪差不多连窝端了。
用南风的话来说:“反正大猪都死了,小猪活不了多久,直接带回来吧。”
顾篱解释:“北阳本来只想抓一只小猪,大猪跑到我这边来了他才抓的。”
“我说呢,带崽母猪很凶的,去偷小猪也就算了,怎么连母猪都杀,原来是为了保护你啊。”他笑着问北阳,“这是不是你单独捕到的最大的猎物?”
北阳没回答,看了眼猪问他:“内脏呢,你吃了?”
昨天一起去的墨青解释:“我们一起吃了点补充体力,正好这头猪太大了,减轻一点重量。”
南风直接问顾篱:“你喜欢什么内脏?”
顾篱奇怪怎么问到他这来了,不太确定地说:“肝脏?”
南风就去把那头亚成年的猪剖了,取出肝脏扔给北阳:“你的,拿去。”
肝脏转了一圈果然到顾篱手上,不过这次不能做盐焗猪肝,部落里的盐存量不是很够,山君一回来就叫南风去换盐了。
南风不知道为什么不太乐意去,叹了口气,对北阳说:“你至少得给我抓头鹿,然后让篱做成丸子给我吃。”
北阳说:“鹿我抓,丸子你自己做。”
顾篱倒不是不愿意做丸子,就是奇怪:“本来是我和北阳去吗?”
南风怎么一副他俩欠他的样子,连北阳都默认了。
寒十笑着解释:“东山部落想要生下虎形兽人幼崽。”
顾篱:“……”
所以南风是去卖身的?
东山部落的族长是被山君打败之后痛定思痛,意识到人口质量同样重要,想方设法来获取优质基因了?
那确实不能让北阳去,顾篱誓死捍卫兄弟清白,别说搓鹿肉丸子,就是鹿鞭汤也得炖啊,顿时肃容道:“南风哥辛苦了,我做好丸子等你回来。”
寒十和南风一走,北阳巡山的频率就变高了,几乎每天都要出去,难怪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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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君和南风经常看不见人。
他天天巡山,自然就没什么时间休整山洞,顾篱想帮忙的,但兽人和亚兽人的力气真的不在一个水平上,他凿得胳膊发酸也就凿下来几块小碎石,想用火烧水浇又没水,只好放弃。
最近天气明显有点回暖,但实在非常干,顾篱都记不清上次降水是什么时候了,山洞口的蓄水坑填不满,崖下的小溪只有手掌宽,流着流着就断了。
兽人们已经开始恢复狩猎,亚兽人们结伴去湖边打水,陶罐本身厚,再装上水,一路要歇好几次,后面顾篱就叫松原砍了半根竹子回来,他取下长长的两段,在每一节上钻孔。
松原说:“你要打孔不早说,我找虫子啃过的给你带回来。”
顾篱咽口水:“那你把竹虫一起带回来,我油炸一锅。”
竹虫成虫比较好找,天热会掉到地上,抓来可以烤着吃,和知了一样,撒点盐就行,幼虫是不一样的味道,微甜,还有点奶油味,顾篱长这么大没吃过几次。
松原也给他勾起馋虫,烤竹虫还挺好吃的,就是找起来费力:“我下次去竹林的时候找找。”
他俩光想着吃去了,红叶倒是一下就猜到竹筒的用途:“你要用竹筒取水?”
顾篱点头:“陶罐太重了,还不好拿。”
他给竹筒两端系好绳子,背在身上试了试,没几天,山君带兽人们去砍了一次竹子,大家都用竹筒取水了。
虽然竹筒孔小,取水都时候不方便,但只要堵上基本不会漏,免得打湿兽皮衣。
湖泊又小了一圈,之前北阳叉鱼的那块石头已经在岸边,脚一抬就能跨过去,有一个亚兽人会叉鱼,是竹鸣和竹咚的阿母,叫竹泉,叉了几条鱼回去,让顾篱跟上次一样炖汤,她把炖过汤的鱼头拿去给竹鸣。
最近吃的那个储粮坑已经迟的差不多,挑不出很多稻,最后一个坑一般是留着慢慢吃的,也算是最后的储备粮,不能轻易开。
存下来的蘑菇干和菜干没剩多少,照这么干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采集呢,得省着点吃。
顾篱只好煮了一锅杂粮粥,没控制好火候,中途加了一次水,尽管是用鱼汤做底,还是吃得直皱眉。
红叶安慰他:“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开始采集了。”
红叶预料得很准,没几天春雷一响春雨落下,干旱结束万物萌发,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生机盎然的绿意。
顾篱看看自制日历,这才刚到三月:“也没有冷很久嘛,那些部落的巫说得不准。”
早春的采集效率没有夏天那么高,亚兽人们要每天都出去,最暖和的一天顾篱爬到树上摘香椿树的嫩芽出一身汗,他解开兽皮衣在树上坐了一会儿,带他们出来采集的青霜在下面喊:“篱,采完就下来,这种树脆,容易断。”
顾篱应了声好,抱着树干慢慢落地。
“摘了多少?”
顾篱伸手,这么大棵树,也就小小两把,他都没放进筐,就捏在手里,青霜失笑:“你拿回去自己吃吧。”
东西确实不多,现在食物也不那么缺了,野菜很多见,顾篱就放进自己的小筐里,正好昨天松崖捡回来两个蛋,不知道是什么好心鸟下蛋这么早,成全了他的香椿炒蛋。
早春的这一口,顾篱吃得心满意足,然后乐极生悲,半夜惊醒嗓子干疼,偏偏睡前忘记煨水,只好喝了几口凉的,第二天就起不来了。
头昏脑胀,骨头缝里都在疼,顾篱知道自己大概是感冒了,头脑昏昏地想,冬天最冷的时候没生病,天气转暖反而感冒了,这算什么?
换季流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