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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第六十五章

作者:皮皮虾YY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六十五章


    我盯着沐清浅指尖翻转的玄铁令牌,那枚令牌在烛火下泛着幽光,沐清浅垂眸轻笑,指腹摩挲它的模样,却像在抚弄一枚绝世珍宝。


    “惊讶么?”他忽然抬眼,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狡黠,“绝命的刀刃若想不生锈,总得见些血。”


    我望着他眼底跳动的烛火,原来真正的“绝命”旧部,早已在他默许下蛰伏多年。


    第二日清晨,江湖震动。


    传闻比春风更疾。青城派掌门被发现横尸于自家书房,心口插着的玄铁匕首上,“绝命”二字猩红刺目。更骇人的是尸身旁以血书就的警告:肃清!


    字迹凌厉如刀,与当年“绝命”的手笔分毫不差。


    江湖哗然。那些曾叫嚣着讨伐沐清浅的门派齐齐噤声。


    消息传到多情山庄时,沐清浅正倚在美人靠上逗弄金丝雀,听到下人的禀报,他漫不经心拨弄鸟笼流苏:“杀人诛心。看来,真正的绝命已经开始清场了。”


    不出三日,汴梁城的茶肆酒楼上,忽然跪满了哭嚎请罪的“假绝命”。


    那些曾叫嚷着“听命于多情山庄”的毛头小子们,此刻抱着脑袋发抖,额角磕出血痕:“我们是被雇的!收了钱才说的那些浑话!”


    有人抖着手摸出怀里的仿冒令牌,“这、这是假的,求真正的绝命大人饶命......”


    酒阁的最新密报摊开在案头,我望着上面“人心惶惶”“自相残杀”的字迹,忽然感到指尖发冷。


    沐清浅却将密报折成纸船,放进临窗的流水中:“冒牌货最怕见真佛,当他们发现真正的绝命刀刃随时会割开喉咙,自然会抢着撕去伪装。”


    他转身时,阳光穿过他指间的令牌,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深夜忽起的山风卷着落叶掠过屋檐,我听见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那是绝命刺客在执行清剿。


    我望着沐清浅手边那枚染血的绝命令牌,忽然开口:“青城派掌门......当真非杀不可?”


    “青城派掌门必须死。”


    沐清浅指尖轻叩茶案,茶盏里的君山银针随之一颤,衬得他嗓音愈发冷漠:“之前圣教溃败时,这位''正道楷模''正在后山闭关,闭的是圣教秘传的血蝉关。”


    我怔住,血蝉关需以童男童女心头血为引,是圣教最阴毒的功法之一。


    “他倒是聪明。”沐清浅忽然冷笑,“借着青城派,连我当初都没察觉。”


    沐清浅替我披上狐裘,指腹轻轻擦过我眉心:“怕么?我杀他,既是立威,也是灭口。圣教在中原的根系太深,若不借着‘绝命肃清’的由头动手,怕是要惊动更多蛰伏的毒蛇。”


    我望着他眼中倒映的万家灯火,有些黑暗,必须用更锋利的黑暗来终结;有些血污,只能用更深的血污来洗净。


    窗外,流水中的纸船正漂向朦胧的夜色。沐清浅揽着我望向星空,语气轻得像在说情话:“待这场戏落幕,我便带你去看雪山的朝阳。那里的雪很干净,不会有半滴血痕。”


    可我知道,在他掌心里翻涌的江湖波澜,从来不会轻易止息——就像此刻他袖中藏着的令牌,正等着下一个要碾碎的棋局。


    “有些真相太脏,你只需知道,”他低头在我额间落下一吻,“这江湖的光与暗,我总会替你分得清楚。”


    夜风扑在窗纸上,我忽然明白他为何执意要在这时候动手。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绝命真假”吸引时,真正的刀刃早已刺入敌人的咽喉。


    而那些,不过是他布下的棋局里,最不起眼却最锋利的一枚棋子。


    青城派的松涛声里,白幡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新立的墓碑前,林羽身着素白丧服立在灵堂中央,腰间系着的麻绳被山风吹得轻晃。


    他接过弟子递来的拂尘时,袖口露出当年的疤痕。那道蜿蜒的伤痕如今已淡成浅粉,却在素衣映衬下格外清晰。


    他执香的手很稳,唯有在目光掠过天山派队列时,才会泄露一丝波动。天山派小师妹苏瑶正站在最前排,雪白的斗篷下露出一截青玉簪,正是当年林羽送她的定情信物。


    “多谢沐少庄主与云二小姐亲临。”他躬身行礼时,发冠上的相同青玉簪随动作轻颤。


    我望着灵堂后墙上悬挂的“清正”匾额,忽然想起师姐衣青罗曾经的感慨:青城派还是要寻个不偏不倚的人执掌。


    原来早在圣教余孽暴露前,这枚棋子便已在棋盘上落定。


    葬礼次日,天空飘起细雪,天山派的车驾正候在山脚。


    苏瑶掀开车帘,发间落着未化的雪粒:“云二小姐若不嫌弃,可与我们同行。”


    她耳尖微红,显然早知我们会去天山,“正好……让林师兄,不,是林掌门送送我们。”


    沐清浅假装没看见林羽瞬间亮起来的眼睛,一本正经地拱手:“那便有劳苏姑娘了。”


    马车内暖意融融,苏瑶给我裹上银狐裘,又递来手炉。


    她指尖有常年练剑的薄茧,斟茶的动作却极轻柔,茶香四溢中,她开口:“当年若非姑娘相救,我早死在天狼秘藏里了。”


    炉火噼啪作响,苏瑶将茶递给我,氤氲白汽模糊了她清丽的眉眼。


    我没有接她的茶,只是问苏瑶:“你恨衣青罗吗?”


    她声音轻柔:“恨过!当年在天狼秘藏中,满洞的机关弩箭,林师兄为了护我,手臂被划开三道血口,我恨不能那个伤在我的身上。还有最后我抱着同门的尸体时,我都恨不能生啖其肉。”


    “可后来......”苏瑶声音渐低,将茶盏塞进我掌心,“你说,她对着镜子束发时,会不会也想过做回寻常女子?”


    窗外风雪呼啸,仿佛又回到天狼秘藏崩塌那日。


    我仍记得衣师姐最后长发散落的瞬间,叶回风红着眼眶将她拥入怀中的画面犹在眼前。她最后那句“痛快!”混着血沫,到底是说布局成功,还是庆幸终于能做回女子?


    我不由得喃喃自语:“天狼秘藏里的每个财宝,都是用江湖人的贪心砌成的。”


    “那云二小姐觉得衣青罗悲哀吗?”苏瑶突然问。


    炉火噼啪作响,火星溅在空气中发出轻微的“滋”声。我想起衣青罗最爱的那把折扇,上面雁音书的大作:“富贵不知乐业,古今纨绔无双。”


    至于悲哀与否,或许当她在叶回风怀里笑出来时,心里想的是终于能以“衣青罗”之名赴死,而不是江湖人口中前朝余孽。


    “她不悲哀。”我一口将茶饮尽,“衣青罗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车外忽然传来马蹄声,林羽不知何时策马并行,正隔着车窗与苏瑶对视,日光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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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发间一模一样的青玉色,恍若连理枝上并蒂的花。


    “在聊什么?”林羽问苏瑶。


    苏瑶与我相视一笑,异口同声:“故人往事。”


    队伍行至雪山脚下时,暮色已染蓝天际。苏瑶忽然指着远处冰川裂缝,眼里泛起兴奋的光:“快看!那是天山派的星坠崖,若在崖顶摆酒......”


    她忽然意识到说错话,吐了吐舌头看向林羽。少年掌门正望着漫天星斗出神,耳尖却微微发红,分明是想起了苏瑶去年在崖顶替他摆酒的事。


    雪山脚下的天山派隐在银辉与白雾之间,雪松成行立在石阶两侧,枝头积雪被山风拂落,扑簌簌砸在青石板上。


    两扇雪松木门半掩,雪松木门嵌着拳头大的冰蚕玉雕,门环轻叩便有细碎冰花簌簌坠落,在石阶上溅起细小的虹光。


    晨雾未散时,女弟子们踩着鹿皮靴在雪地上晾晒衣服,银铃般的笑声惊起几只雪鹞,翅膀掠过挂满冰棱的屋檐,将日光割裂成万点光影。


    绕过三重拱门,每重檐角都挂着冰凌,落下时与地面青砖相撞发出清越声响,混着远处冰川融水的潺潺声,像是雪山在低吟。


    天山派的冰墙上嵌满夜明珠,光映着墙下墨绿的雪参叶,中间卧着未化的积雪,几株开着淡紫花的冰蝉草从石缝里探出头,花瓣上凝着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晕。


    暖阁外的长廊下,几位天山派弟子正坐在羊毛毡上,再往深处走,可见火塘升腾的青烟里,年长的天山派长老正背着药篓穿过月洞门,篓中雪莲的清香混着松木焦香,在雪地里漫开一片温暖的雾。


    暮色降临时,雪山被染成黑色,那位长老的衣袂间,不知何时落了只白色蝴蝶。山脚下的溪流裹着碎冰向前奔涌,月光碎在水面上,像撒了满河的碎钻。


    细雪飘落,一位弟子抱着陶罐从后厨出来,罐口飘出的酥油茶香气里,混着隐约的龙井味。她走过长廊时,惊起几只停在冰墙上的蓝雀,扑棱着翅膀掠过雪地,在身后留下一串小巧的足印。


    这雪山脚下的江湖一隅,终是在严寒与温情的交织里,酿出了独属于自己的春秋。


    子夜时分,雪忽然停了。我站在观景台俯瞰,天山派的建筑群宛如嵌入雪山的明珠,暖阁的灯火星星点点,倒映在山脚下的镜湖里。


    湖面结着薄冰,却有几尾红鳞鱼破冰而出,溅起的水花瞬间冻成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虹光。


    远处传来悠长的牛角号声,那是守夜弟子在换岗。雪山脚下的夜,冷冽而温柔,每一粒雪都藏着江湖的故事,每一盏灯火都守着岁月的秘密。


    夜宿天山派时,我在走廊撞见沐清浅与林羽密谈。前者负手而立,后者垂首聆听,月光将两人影子叠成修长的剑形。


    “苏瑶姑娘性子直爽,天山派的冰蚕......”沐清浅的声音轻得像风,却让林羽猛地抬头,眼里闪过惊诧与了然。


    沐清浅语气寻常,却让我想起他书房里的江湖舆图。在那张图上,青城与天山的位置被朱砂连成一线,宛如一柄横在地图咽喉的利剑。


    而我们,不过是执剑的人。


    当晨雾再次漫过冰峰时,新的日头会从雪线上升起,将昨天留下的痕迹晒成通往明天的路。


    小剧场:


    阿洛:雪山之巅的美景,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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