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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心有明月迢迢

作者:云度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岁晚昨夜本就睡得不好,今日一大早前院的嘈杂让她更加难以入睡。


    在榻上抱着被子挣扎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起床。


    怀着怒气来到前院,誓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大早上地扰她清净。


    打开后门进去,入眼的便是一个个红箱子,上面绑了红绸,岁晚狐疑地绕过,便看到一堆人围了一圈吵吵嚷嚷。


    她扒开人群来到前面,结果便看到裴叙淡定地拨着算盘,他面前的中年女人叽叽喳喳地对着他言说。


    “我跟你说哦,这个可是章家小姐,家里从商的,那有钱的不得了。”


    “什么章家小姐,我记得那章家小姐不是个两百斤的胖子吗?小郎君如此容貌怎能堪配?还是看看我的,我家的这个呀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人也长得可人,可小郎君那真是绝配!”


    “我家的我家的!”


    “郎君看看我家的,这是画像。”


    “……”


    那些人举着画像往前挤,就连一旁不明所以的岁晚都被撞得踉跄。


    胳膊上出现了一双手臂牢牢地将她扶稳,他温声问道,“没事吧?”


    岁晚摇头,随后便被裴叙带到了身后。


    “我这只卖酒,若各位不买,就请自行离去吧。”


    裴叙淡声道。


    因着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威压和隐约的怒意,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那郎君好歹看看画像,若是有喜欢的,我可为你说媒。”


    裴叙微微抿了抿唇,“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以后也不必前来。”


    “……”


    岁晚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听着他的声音传遍酒肆的每一个角落,混着酒香,直到沁入心田。


    岁晚的心没有预兆地漏了一拍,她不知道自己是何缘由,若是因为裴叙的话……想到这她低眼笑了笑。


    怎么可能。


    她是一直拿裴叙当弟弟的。


    许是觉得有些荒谬,也许是因为难以平复的心跳,她鬼使神差地打开方才裴叙一直在算的账本,顺着他的余温,缓缓拨动算珠。


    那群人走后,酒肆中瞬间清净了许多,耳边只有他缓缓向她走来的脚步声。


    眼前的数目已经有些看不清了,她强装镇定,胡乱着动作,让自己表面看起来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岁晚。”


    岁晚听见他在喊她。


    她暗暗深呼吸,让自己的声音稳住,“没大没小,叫阿姐。”


    自从裴叙恢复记忆之后,他就再也没叫过自己师姐,而是直呼大名。


    有时岁晚会纠正,有时她也懒得理他。


    “阿姐。”


    裴叙的声音是清润而有磁性的,身上凛冽的雪松香气一点点钻进她的鼻间。


    “嗯。”


    岁晚应声。


    “方才……”


    “方才的画像你可有看上的?”岁晚打断他。


    裴叙的身子一僵。


    “若是有看上的我可以上门提亲,毕竟你也及冠了,是该考虑考虑婚姻之事,若是裴叔叔在……”


    岁晚的话还未说完,面前就出现了一双手直接合住了账本,没了可避的理由,她就不得不抬眼去看他。


    “你就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他往常说话都淡淡的,不只是说话,可以说自从恢复记忆之后,他整个人都寡淡,对任何事情都没有过多的态度,话也少,除了在她和师兄的面前话多一点。


    可此刻她竟能感觉到他声音的颤抖,薄唇微抿,他的手撑在她的两侧,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近到岁晚只要微微踮脚,就能吻上他的唇。


    “感觉到什么?”岁晚咽了咽口水,努力地和他拉开距离,后腰抵在柜台的边上,手撑在身后,身子微微向后仰。


    裴叙就这般静静地看着她动作,目光丝毫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像是感觉到了女孩对他的疏远,泄气似地直起了腰,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远。


    岁晚一顿,她听到裴叙淡定非常的语气,再重新看他时他已没了方才的慌乱,情绪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退,那双黑曜般的眸子再次变得让人捉摸不透,周围的气场像是被浇了一桶冷水,又恢复了那副寡淡的模样。


    “师姐”,裴叙垂眼不去看她,像是在逃避什么,“你还是更喜欢那个小傻子吧。”


    *


    “喝!今天不许走!”


    岁晚拿着酒碗大声嚎叫,脸颊的两坨红昭示着战况的惨烈。


    柳折酒托着腮笑着看她,云髻斜绾一根银簪,银簪上挂着艳红色的流苏,朱唇似火,风情万种。


    “这是我家,要走也是你走”,柳折酒夺过她手中的酒坛放到一边,八卦似地看向她,“怎么了这是,我还从未见过你喝酒这般不知轻重。”


    往日岁晚虽然爱喝酒,但绝不会让自己喝醉。


    毕竟她喝得烂醉的模样柳折酒见的次数屈指可数,上一次还是一年前。


    岁晚趴在桌子上,头埋进臂弯里,语气带着郁闷,“你说什么是喜欢啊。”


    柳折酒更觉得有趣了,她素手点了点岁晚的手臂,“真是稀奇,你这个剑痴对什么都不曾上心,如今竟然问我什么是喜欢?是哪家公子快与我说说,我也为你参谋参谋,还是……你之前带来的你那个师弟?”


    岁晚鼓了鼓腮,“他才不是我师弟,他是我弟弟。”


    “弟弟?我还从未听说你有个胞弟?”


    “不是不是”,岁晚摇头摆手,“我无父无母,幼时被裴叔叔带到家中,我比他年长,他应当喊我一句阿姐。”


    “那就没有血缘关系……”,柳折酒突然明白了过来,“你喜欢他?”


    岁晚又趴了下去没了气势,“不知道……但是他……”


    “哦……”,柳折酒点点头,“喜欢一个人和不喜欢一个人,自己不是应该最清楚?”


    岁晚突然起身看她,眼中含着认真,“如何清楚?”


    “你会在意他说的话吗?”


    “你会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吗?”


    “你会想和他一起看遍整个世界吗?”


    “你希望自己身边的人是他吗?”


    “……”


    柳折酒的问句滔滔不绝,岁晚的酒意也因着她的话而醒了不少。


    看着岁晚呆呆的样子,柳折酒又托着下巴含笑去看她,“其实你早就有答案了,为什么不愿意去面对呢。”


    岁晚张了张唇,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


    记忆中的少年稚气未脱,那时的他便喜欢在她的后面追着跑


    岁晚初到裴家时与她同龄的人很少,又怕生,对于裴家的一切既陌生又恐惧。


    后面也是因为裴叙总是会和她一起玩,会陪着她,她的性子才开朗了些。


    二人坐在槐树的枝干上,仰望着被那些树木遮掩下的一小片天空。


    这里是摇光仙门种植灵草的地方,二人经常夜晚时来此看星星。


    “阿姐,你以后想做什么?”


    裴叙的眼睛亮亮地盯着她看。


    “想当天下第一。”


    岁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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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漫天的星星,眼睛中满是期望。


    “为何?”


    “因为……我想保护所有我想保护的人,也想让我爹娘看到我,说不定哪日我名扬天下,我爹娘听见我的名字就能来寻我了。”


    “我陪你。”


    裴叙伸出拳头,对着她说。


    岁晚看了他一眼,含笑将拳头碰上他的。


    少年的声音沿着风传到她的耳边,语气中满是坚定,“你一定会名扬天下,成为最厉害的剑修。”


    两拳相抵,那是属于他们的誓言和梦想。


    “你呢。”岁晚看向他,温声问道。


    秋风卷着桂花香撞进他弯成月牙的眼尾,那对虎牙跃出唇线,“我的愿望就是,永远陪在阿姐身边。”


    “……”


    “阿姐,你之前跟我说的那是什么星星?”


    裴叙指着天中形似勺柄中最亮的一颗问她。


    “那是天枢星,是北斗七星中最亮的一颗星。”


    “最亮的一颗星?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阿姐以后一定会是这万古长夜的天枢星,命中注定的剑道魁首。”


    少年突然站起身来,将腰间的剑横在她面前,身后星辰为他添色,红色的发带随着风荡起弧度,眉眼间狂妄不羁。


    “你若第一,我便第二,你若出剑,我便为鞘。”


    *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柳折酒的声音把岁晚拉到现实。


    她条件反射地想去拿酒,却被柳折酒打掉了手,“你今日喝得太多了,不能再喝了,而且……我方才已经传信给你家的小师弟,算算时间他也快到了。”


    岁晚听到这话一下子弹了起来,“什么?你喊他来了?”


    柳折酒狐疑地缩了缩下巴,“是啊,怎么了?”她突然觉得好笑,“你该不会今晚打算宿在我这的吧?拜托,我很忙的,才没时间照顾你这个酒鬼。”


    岁晚匆忙地穿着外衣,方才喝酒觉得热全都脱了,如今却要手忙脚乱地全部穿上。


    “你这么慌做什么?就这般出去见他,看看他是何反应。”


    柳折酒的话里带着打趣。


    岁晚的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裙,窈窕的身段包裹其中若隐若现,面上酡红未褪,一双杏眼水润而又无辜,整个人既清纯又妖媚。


    是个男人看到这场面都会我见犹怜,把持不住。


    岁晚白了她一眼,继续穿着外衣。


    “你的玉佩。”


    柳折酒拿起她落在桌子上的玉佩,素手提着给她看。


    岁晚直接拿过,两只手作势戳了戳她的眼睛,“钱记账上。”


    柳折酒闻声勾了勾唇,“这句话我可听了不止一次了,你倒是付出点行动啊。”


    岁晚一只手开门,回头跟她笑道,“我就是随便说说,又不是真让你记,柳掌柜可不差我这点酒钱。”


    还未抬步走出去就撞上了一堵墙,岁晚捂着额头向后退,抬头看他。


    “阿叙?”


    岁晚脱口而出,没想到他会来得这般快,外面的冷风吹得她瑟缩,猛地打了个喷嚏。


    裴叙听到这称呼难得地有了笑意,他将拿来的披风披在了她身上,“穿上,夜里冷。”


    岁晚没拒绝,双手拉了拉衣服,看见裴叙伸手将她颈间的带子系好。


    “走吧。”


    “嗯。”


    岁晚回头看向柳折酒,对上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走吧走吧,只有我是孤寡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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