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曼没在电话里聊两句，梁欢欢就见她挂断电话满面笑容走回来。
“我刚跟导演说是你，导演立马就拍板，约今晚吃个饭这件事就基本能定下。”
这么容易就得到角色让梁欢欢有些奇怪，“不是还要试镜吗？”
“我们好歹是资方之一，塞个人导演也不敢说什么，况且你最近热度高，导演也想借你的热度给剧造势，你的电视首秀到时候不知道能引来多少话题。
“不过这部剧的导演挺严格的，定下来之后就要开始进组训练了，按照他以往的习惯，一部剧至少也要拍摄四个月，而且不喜欢人请假，你要做好接下来四个月都住在剧组酒店的准备。”
江曼的话正合梁欢欢心意，她刚好需要离开裴舟一阵子，确定自己是不是脑子一热。
“裴总那边说要给你配齐团队，就算他不说我也会这么做，你看你那边有没有合适的人，还是说都交给我把人找齐？”江曼问。
梁欢欢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哪里有合适的人，便让江曼看着办。
之后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晚上还有和导演的饭局，干脆窝在江曼的办公室里研读剧本，提前将剧本背下。
江曼办事利落，给她凑团队去了，一下午的时间就给她凑齐化妆师、司机、助理。
至于其他的像是财务、法务、宣传一时间也找不到专门的人，况且梁欢欢刚进圈在这方面还没有太大的问题要解决，江曼暂时让她用公司的人，等到后期发展起来工作变多，再慢慢完善团队。
梁欢欢就在江曼办公室待了一下午，快到下班时间特意给裴舟发了信息，告诉他自己要和导演吃饭的事，让他不用等自己先回家。
裴舟大概在忙迟迟没有回信息，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说一声，想想还是算了，她的信息裴舟总是回的，等忙完自然会看到。
还没等来裴舟的回信，倒是先等来江曼催她出门赴跟导演的晚宴。
公司所处的位置是市中心，离跟导演约好的餐厅不远，过去的路上江曼一直给梁欢欢传授经验。
告诉她圈内很多项目大多是在酒桌上谈成，所以在饭桌上最好不要得罪人，嘴甜一些能办成很多事。
也给梁欢欢打了预防针，告诉她这一行恶臭的人很多，在酒桌上故意为难人的行为很常见，有时候需要她忍一忍。
想到梁欢欢背后有裴舟撑腰，又补充也不用她事事都忍，对一些很过分的要求可以不理会，说他们是正规公司，不会放任旗下艺人被人欺负。
还嘱咐梁欢欢不能一个人去赴宴，需要喝酒的时候身边一定要有个清醒的人，别人递给的东西不要吃，就怕遇上不怀好意的人在上面动手脚。
听得梁欢欢心惊胆战，发现先前录直播综艺的时候自己接触的只是娱乐圈的冰山一角，艺人耍大牌行为不端算什么，真正黑暗的事还有太多太多。
跟导演吃饭的过程很顺利，导演是个四十多岁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江曼让梁欢欢叫他张导。
张导在圈内实力和名气并存，否则也担任不了S+评级项目的导演。
可能是江曼在，麒麟又是资方的缘故，张导谈吐文雅也只是和梁欢欢聊些日常以及对剧本的理解，梁欢欢并没有遇到江曼说的可能会在酒桌上遭遇为难的事，便放下戒备心跟张导谈自己的理解。
张导对她的悟性很满意，当场拍板决定签合同，商量片酬等事宜。
这方面梁欢欢没经验，全程由江曼跟张导谈，一顿饭相谈甚欢，结束时片酬也定下，只等第二天拟好合同双方签字就可以进组做开拍前的准备。
送走导演梁欢欢和江曼并肩离开餐厅，还是忍不住咋舌，主要是被片酬给惊到了，她第一次演戏还是配角，江曼给她谈下的片酬一集就有十五万，四十几集的电视就是六百多万，按拍摄周期四个月来算她已经能月入百万。
江曼却说这还少了，因为她是新人没有成绩，因为有粉丝基础和热度最高只能谈到十五万一集，等她将来出了成绩咖位变高当上主角，一部剧千万片酬都是常态。
梁欢欢开始看不起以前的自己，不知道那时候在清高什么，竟然不肯进圈发展。
走出餐厅初秋的晚风一吹，风中所带的寒意才让梁欢欢被金钱捂热的脑子清醒了些。
“你住在哪，要不要我送你？”江曼的车就停在路边，问梁欢欢道。
梁欢欢刚拿出手机要说自己打车回去，身后忽然传来喇叭声，以及车轮辗过路面缓缓靠近的声响。
她还以为自己挡路，连忙让到一边，没想到一辆车缓缓停在她跟前。
车窗降下，看到驾驶室中人的脸，她的心跳顷刻变得慌乱。
江曼了然一笑钻到自己车中，“看来用不着我，明天别忘了到公司签合同。”
看到梁欢欢还站在原地，驾驶室上的裴舟目光径直落在她身上，语气是久等后的倦懒，“发什么呆？上车。”
“哦。”梁欢欢闷闷应了声，绕过车头慢吞吞打开车门坐在副驾上，乖乖系好安全带，看了眼手机才发现在吃饭的时候裴舟回消息了，问在哪吃。
估计是没等到她回信就问了江曼，所以才知道她在这。
车子启动，裴舟开车也不骄不躁，车子匀速驶在城市道路上，车外霓虹的灯影在车窗上流逝，车里的轻音乐舒缓让人放松。
开出一段距离裴舟仍没有等来梁欢欢开口，更加确认她的反常。
“平常总有说不完的话，今天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还是说，还在生我的气？”
裴舟的声音在轻音乐的映衬下，有刻意放缓的柔软。
可梁欢欢怎么敢将心底的秘密告诉他，便找了个借口，“没有，可能是累了，不想说话。”
“可你今天说我是大笨蛋。”裴舟语气幽幽，小鬼分明不像没什么事的样子。
他活得久，比梁欢欢更明白把话说开才有助于解开误会的道理，有时只是看他想不想说罢了。
而他更喜欢小鬼欢欢喜喜的样子，愿意哄生气的小鬼。
“……”
梁欢欢又发现裴舟一个特点，真的很记仇，“那不过是找不到话随口说的，先生怎么还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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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眼神闪躲，连看我都不敢，难道不是因为昨晚的事还生着气？我今天应该表现得很明显，你还是不满意，是因为我表现得还不够？”
既然已经开始这个话题，裴舟就不会没头没尾结束，干脆将车停在路边打破砂锅问到底，彻底将矛盾解开。
车子突然停下也让梁欢欢更加窘迫，她的心啊，一见到裴舟就跳得很欢，恨不得粘到裴舟身上去，却不得不克制着，那种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感觉煎熬得很。
事已至此面对裴舟的逼问是逃不掉了，便起了试探裴舟的想法。
“不是先生的问题啦，是突然有些事情挺困扰的，我还是想谈恋爱呢，怎么办？”
裴舟扬了扬眉，所以不是自己惹小鬼生气，而是小鬼为情所困？
“是有喜欢的人了么？”问出口裴舟才觉得心里泛起酸涩，又觉得不可能，小鬼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哪来喜欢的人，除了天天抱着手机傻笑。
手机……？
他眉头紧皱，语气忽的变得严肃，“你在跟人网恋？”
“什么跟什么啊！”梁欢欢被他的荒唐想法惊到，坐直身子声音也大了几分。
“没有的话，跟我说这些是想征得许可，让我同意你可以找人恋爱？”裴舟想到上次说过她想谈恋爱的话，晚些时候再说，便想当然的以为她贼心不死。
梁欢欢干脆顺着他的话往下问：“所以，可以么？”
听在裴舟耳中便成了她真的想谈恋爱，想到小鬼会被人拐走，他看谁都像黄毛，心头压抑不住的烦闷，动作也粗暴了些扯了扯领带想喘口气压下莫名的躁意。
他没说话梁欢欢却还想套话，“先生，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喜欢上一个嗯……事业有成、成熟稳重、对我谆谆善诱的人，我能继续喜欢他吗，该不该表白？”
“事业有成、成熟稳重、谆谆善诱。”裴舟重复着这些话，每说一个脸色就变得更冷，“你是说有钱年纪大还油嘴滑舌的渣男？”
梁欢欢嘴角抽了抽，倒也不用这样说自己。
裴舟却是接连输出，“是你在网上认识的人？他说事业有成就真的事业有成？成熟稳重可以是装出来的，谆谆善诱也是为了诱你上钩。”
“不是不是。”梁欢欢连忙摇头，“他没有诱我上钩的意思，一直都是以人生导师的身份和我相处，从来没有说过暧昧的话，是我自己被他吸引……”
“人生导师？”裴舟冷笑一声，带着嘲意，“他导得明白么，要是导得明白也不会把你导到喜欢上他。一个老男人在网上跟二十岁的小姑娘聊天，能怀着什么好心思？现在就把他删了。”
梁欢欢：……
好像又发现先生的另一面，骂起人来嘴还挺毒的。
可完全没套到有用信息，她只能换种套法，“我都说是如果啦，没有这个人的，先生不气不气。”
裴舟怎么能不气，只当梁欢欢这么说是在为那个老男人掩护，只觉得更气。
两人各怀鬼胎，梁欢欢眼珠子骨碌碌转，又问道：“先生谈过恋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