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退后几步,面露惊恐,没想到严瑾如今,竟然已经被迷惑到了这个程度。
她近乎歇斯底里的嘶吼,“严瑾!你是不是疯了,你要为了这个不知廉耻是人是鬼都弄不清的东西,把我装进棺材里?!”
肖氏浑身瘫软,整个人几乎要被湮灭。
为什么会这样!
她无法喘息。
肖氏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自己的夫君,怎么会被一个狐媚子迷惑到了要杀妻的地步。
严瑾满脸烦躁。
若是放在以前,他理智尚存,就算再怎么喜欢庄蕙,也断然不会鬼迷心窍到这个地步。
可是现在,也不知道是因为有了对比,还是肖氏顶着一张无功无过的脸还要涕泗横流,实在是显得过于难看了些,令他心中厌恶更甚。
总之,这会儿严瑾只恨不得肖氏死了才好。
他眼眸猩红,越看肖氏,就越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令他作呕。
他伸出手,竟然死死掐住了肖氏的脖子,“你去死!”
“谁叫你欺负我表妹的,你实在是该死,你这样的贱.人究竟有什么资格占着正妻之位不放!”
这正妻之位,本来就是他表妹的。
肖氏抢了过去,还要在表妹面前洋洋得意,甚至还对着他摆出什么他辜负她就是该死的姿态,严瑾心中暴虐烦躁,死死掐着她的脖子,力道愈发收紧。
看着严瑾眼眸之中逐渐浓郁的杀意和厌恶,肖氏无法喘息,心脏几乎被什么东西狠狠扭曲成一团。
为何如此啊!
严瑾他为何如此!
肖氏落下眼泪,瞳孔逐渐涣散,她费力的盯着严瑾那张脸。
想要找出一点后悔难过的表情,来证实他是爱她的,只是他被庄蕙控制了,没办法只能伤害她。
可惜,一无所获。
肖氏喃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严瑾,你会后悔的……”
“你不该……你不该负我!”
亏妻者百财不入。
严瑾一定会为今日所做作为付出代价。
他终有一日,会因为愧对于她而痛苦万分,甚至孤独终老。
可惜,此刻严瑾眼中,只有满满的厌恶,连听到她的声音都反胃。
身上的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着让她去死。
所以,严瑾毫不留情。
不由分说,就将她推入了棺材中。
他乃文弱书生,此刻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还深深推动棺材板,将棺材盖合上,遮蔽了属于肖氏的最后一丝微光。
他讨好的看着庄蕙,像是看着高贵圣洁的九天玄女,他是她最忠诚的信徒。
“表妹,肖氏这个贱妇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能够横在我们之间了。”
“表妹,我明日就会和姑父提亲,以最快的速度迎你入府,此后,我们生生世世,都永不分开。”
严瑾望向庄蕙的目光满是痴迷。
真好啊。
他马上就能跟表妹永永远远在一起,生生世世都不分开了。
庄蕙言笑晏晏。
她朝着他勾了勾手指,“表哥,你过来。”
严瑾听话的上前,就像最忠心的奴才总是听命于主子的话那样。
“呵呵……”
空灵而瘆人的笑声响起。
变故陡然就在一瞬之间。
那个方才还和严谨肌肤相亲的粉面佳人,此刻突然成了白骨骷髅,咔吧咔吧转动着头骨,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那双黑洞洞的,没有眼珠子的眼眶骨,就像毒蛇盯上了猎物,此刻缓缓地盯着他。
严瑾毛骨悚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身子骤然发软。
严瑾想要逃离,可是他的腿,却被那只骷髅手骨狠狠攥住。
庄蕙晃动骨架,发出咔吧咔吧,类似于沉重的木门卡住的声音,“表哥,你不是说生生世世都要和我在一起吗?”
“怎么现在你就害怕了?”
“你想要逃到哪里去啊?表哥。”
庄蕙的声音仍旧甜的令人发腻。
可严瑾再也没有任何旖旎的想法。
他身子骨发抖,喉咙里几乎发不出半个声响。
庄蕙缓缓的咧开嘴。
“表哥,你看看你的手。”
严瑾呼吸骤停,明明不想理会对方,可是眼睛却不受控制的往手上看过去。
这不看还好,这一看,严瑾猛地发现自己的手白的近乎透明。
他倒吸了好几口冷气,恐惧的看着庄蕙,“你对我做了什么!”
庄蕙仍旧是咯咯的笑着,嗓子人就甜腻到让人骨头都酥了。
“我没对表哥做什么。”
“刚才不是表哥,要拉着我云雨吗?”
“怎么表哥自己做过的事情,竟然自己也给忘了?”
严瑾泪流满面。
“你不是人!”
“你是女鬼!”
“肖氏说的竟然是真的!你鬼话连篇,你害了我!”
听到他的指责,庄蕙险些要笑出声来。
“表哥,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色胆包天,人总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可不是她非要拉着严瑾和她在一起。
也不是她把严瑾拐到灵堂里来的。
严瑾的脚,也开始慢慢变得透明起来。
他甚至都已经要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的存在了。
严瑾泪流满面。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的谦谦君子的姿态。
只不过涕泗横流,狼狈到令人生厌罢了。
“庄蕙,我求求你了,放过我!”
“看着我们两个青梅竹马,往日里的感情不错的份上,放过我!”
他艰难的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给庄蕙磕头。
他磕头的姿态真是丑态毕出啊。
也真是胆小如鼠。
“表哥,你说什么?”
一道满是疑惑的声音响起。
却不是面前的这副白骨发出来的。
严瑾猛的抬起头,往声音的来源看去,却见庄蕙身后站着庄家的一大批亲戚朋好友。
她此刻被大夫人牵着,一副茫然的模样。
严瑾顿时傻了眼。
他死死的盯着庄蕙。
又盯着面前的白骨。
饶是他从前是个读书的奇才,面对如此场面也是脑子发懵,全然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严瑾声音发抖,看着被大夫人牵着的那个姑娘,“你到底是人是鬼?!”
他缓缓往地上看去。
庄蕙的脚下有影子。
她是人。
可严瑾断然不敢掉以轻心。
庄蕙的眼神愈发迷茫了,“表哥,我自然是人啊!”
“你为何如此?”
“这里不是灵堂吗?”
“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棺材里的又是谁?”
她似乎全然看不见严瑾眼前的白骨。
只满脸疑惑的看着这位光风霁月的表哥,不知对方今日是唱的哪出。
严谨瞳孔紧缩。
“不!”
“你少在这里装傻!”
他死死地瞪着庄蕙,“你自己投河自尽,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棺材里躺的是谁,这灵堂就是为你准备的!”
“方才正是你撺掇我我把你表嫂推了进去!”
庄蕙眼中的震惊之色愈发鲜明。
“表哥,你编故事也要有个度!”
“好端端的我为何要寻死?莫不是我突然之间活腻歪了不成!”
“再说了,我跟表嫂无冤无仇的,为何要指使你,将表嫂推入棺材中?!”
庄蕙似乎是完全不理解竟然还有人会这样颠倒黑白。
她甚至都气笑了,“表哥,说句难听的,你又不是我的奴才,怎么会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我让你把表嫂推入棺材里,你就真的做了?你自己听听这话岂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