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2宿舍。
凌一霜全妆打扮，一身红色鱼尾裙，美艳动人。
她挎着名牌包包准备出门，双手合十作揖：“求求你了依依，今天的选修课拜托你帮我答到。我从国外飞回来的朋友临时组了局，接风宴实在是推脱不开。”
周所周知，大学期末周抓考勤很严。而考勤关乎到平时分，会影响到考试成绩。
白依依不懂拒绝人，有些犹豫：“可是我今天答应了店主要过去帮忙……”
凌一霜立马垮脸：“这临时也找不到代课的同学啊，期末周大家都很忙。就连乔鹤都不帮我，非要忙学生会的事情。我这三天都不想理他了！”
紧接着凌一霜把目光投向了宿舍里其他两位室友：“你们谁有空啊？”
习思嘉推了推眼镜：“我要去图书馆复习，要不然奖学金会泡汤。”
刘黛连眼皮都没抬：“我早就约好了家教，人小孩特意给我留了时间，反悔不太好。”
凌一霜在美丽的脸上做了个哭脸：“我这个学期已经被那个灭绝师太记了两次名字，要是再记一次很可能会挂课……”
看着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白依依实在不忍心：“要不我和店主商量一下提前走？前几分钟的点名可能赶不上还会迟到，但总比缺勤好。我在课间的时候去和老师解释一下就可以。”
凌一霜鼓着脸：“也只能这样了。”
凌一霜转念一想，挤出笑容：“幸好那么多人，老师也不记得我的脸。”
白依依宽慰：“我会尽量赶上前几分钟的点名。”
凌一霜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并且习惯性脸贴脸：“谢谢你依依，你最好了。”
白依依微笑摇头：“没关系。”
两个人你拉我扯的时候，刘黛似乎看了过来，可等白依依望过去的时候，她又恢复如常敲击着面前的键盘。
白依依还以为是自己出错觉了。
*
社会语言学课堂。
白依依气喘吁吁地从后门溜了进来。前面的位置都坐满了，只剩下最后一排。
凌一霜和她吐槽过，这个老师只会点坐在最后一排的同学回答问题，所以入座的位置和其他老师完全是反过来的。
别的课都是抢后排方便玩手机，而这个老师的课都是抢前排以防被点起来回答问题。
后排中间零星坐着两三个人，白依依坐在了最左边的位置。
还没等气喘匀，讲台上的老师就开始拿着花名册清嗓：“我说过期末周考勤会查得严，要是有的人缺了三次就后果自负，来找我哭也没用。”
说完后，她便开始点名。一个萝卜一个坑，答“到”的声音此起彼伏。
白依依很社恐，每次答到都要做很久的心理准备，在心里排练好几遍。更何况现在心里有鬼，她心跳越来越快。
“凌一霜。”耳边响起老师的声音。
白依依急忙应答：“到！”
“到。”角落的另一侧传来冷冽又突兀的男声。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引得老师疑惑抬头：“怎么回事？都给我站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白依依战战兢兢地起身。与此同时，后排最右侧的男生也缓缓起身。
白依依忍不住侧目打量那人。
他戴着黑色口罩，头上顶着某品牌的鸭舌帽，站起身时旁边的女同学被他的身高吓了一大跳。
老师皱眉，看了看花名册上面的性别：“凌一霜是个女的啊。”
“还有。”她又补充：“上课的时候把帽子和口罩摘了，一点都不尊重我。你又不是明星，捂那么严实干嘛？”
那人一身黑，上半身穿着黑色的冲锋衣，皮肤衬得雪白如霜。
“抱歉，老师。”他倒是不磨叽，立马摘下口罩和帽子，还顺手撩了撩凌乱的头发。
口罩下是一张比明星还要帅气的脸庞。
“哇……”教室里忽然一阵欢呼骚动，旁边的女生更是幸福得差点要晕厥过去。
老师有些不可思议，显然认识他：“乔鹤？”
“老师好。”乔鹤尴尬一笑。
本想着神不知鬼不觉帮凌一霜答个到，为此他还全副武装，掐着上课铃的点过来，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老师站在台上，眼神里都是疑惑：“你不是大三金融学的吗？来我们汉语言这里瞎答什么到？”
乔鹤轻笑：“当然是想过来听您的课，好好学习学习啊。”
那老师被哄得心花怒放：“少来了。”
她又转头看向白依依，问：“你是凌一霜？”
白依依心虚点头：“嗯。”
老师：“我记起来了，你应该是乔鹤的女朋友吧？军训的时候听别人说，乔鹤找了一个汉语言文学的大一新生。”
“嗯……”白依依只觉得难以启齿，她现在真的是骑虎难下，想着得赶紧糊弄过去。
老师看他们俩位置隔得那么远，妄下断论：“你们两个闹别扭也不能耽误其他同学的时间啊。”
她又故作姿态批评乔鹤：“哄女朋友不是这样哄的，故意在点名的时候引起她的注意只会让人觉得尴尬，得主动出击啊。”
乔鹤十分受教：“嗯，谢谢老师的指点。”
还没等白依依松口气，乔鹤忽然当着众人的面，从右后方的位置绕了过来。
当他站在身边时，白依依整个人都懵了，抬头茫然地看着他。
乔鹤表情倒是淡定，朝她眨了眨眼睛，一副做戏的模样：“一霜，往里面挪挪。”
白依依后知后觉：“哦……”
两个人顺势落座，乔鹤坐在了最左边的位置，比她高出一个头。
“这就对了。”老师对自己调解的结果颇为满意：“一霜，你作为乔鹤的女朋友得跟紧他的步伐。他那么优秀，你总不能老是缺到。花名册上面显示你缺勤了两次，实在是很危险。”
白依依心烦意乱：“嗯，谢谢老师提醒。”
老师：“乔鹤你得监督监督女朋友，让她变得和你一样优秀。”
乔鹤温和回应：“知道了。”
这场闹剧在众人八卦的目光中总算落下帷幕。
点名结束，老师开始上课。大家都有意无意地频频回头看，白依依目视前方，眼神呆滞。鼻息隐约环绕着那股驱散不掉的薄荷香气，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乔鹤压低声音：“演个戏而已，不用有心理压力。”
白依依轻声应答：“嗯。”
乔鹤转了转手上的笔：“一霜生气把我拉黑了，你可不可以发个消息告诉她我最后还是来代课了。”
白依依就像一个扫地机器人：“好。”
她打开锁屏，正好跳转到微信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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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开聊天对话框，迅速敲下字发送后，她侧目：“告诉她了。”
明明是朋友之间的相处交流，白依依一板一眼地回答，搞得和上下级交流一样。
乔鹤：“谢谢。”
白依依：“不用谢。”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客气又微妙，就像是清晰的玻璃被蒙上了一层薄雾。
白依依为了缓解尴尬，摊开笔记本认真听课，目不斜视，还坐直了身体，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状态。
乔鹤：“一霜有你这样的朋友很幸运。”
对外维护她的形象不准任何人诋毁，对内有求必应，连代个课都帮她认真记笔记。
白依依记笔记的手一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白依依丝毫不吝啬夸奖：“再说了，一霜对我也很好，我们两个是双向奔赴。”
乔鹤被她的话逗笑：“双向奔赴？这四个字怎么搞得好像跟谈恋爱似的。”
白依依一本正经地回答：“夸张的说法而已。”
白依依准备继续动笔。
乔鹤撑着侧脸从上面盯着她：“你那么喜欢她，却很讨厌我。”
白依依：“？”
她嘴硬：“乔会长说笑了，我不敢。而且我一直很敬重你，把你当朋友，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哦？”乔鹤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那朋友圈为什么屏蔽我？”
拿笔的手猛地打滑，画出一条突兀的斜线。
白依依瞪大眼睛，刚刚应该不小心让他看见了自己朋友圈的界面。她原本打算编辑一条咖啡店优惠的小广告，因为要赶来上课才暂时搁置。
白依依哑口无言，颇有一种被扯开遮羞布的无措。
乔鹤：“难道在你眼里我们不算朋友吗？还是说你觉得我们是学生会里面的上下级关系？”
白依依故作镇定：“其实一般来说，女生对朋友的伴侣产生厌恶的情绪很正常。”
“我很好奇。”乔鹤听到这个回答忍不住挑眉：“你对我的厌恶情绪是来自之前的爱而不得？还是出于对一霜的喜欢？”
白依依：“？”
他怎么能够问出那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白依依轻声叹息：“其实都不是。”
乔鹤：“那是什么？”
白依依垂眸：“我并没有讨厌你，只是不知道现在该以什么方式和你相处。”
乔鹤眉头舒展开：“其实要是你愿意我们可以当朋友。”
白依依瞳孔微缩：“朋友？”
乔鹤表情坦荡：“你对一霜的好我都看在眼里，既然我们都希望她好，为什么不能成为朋友？”
“再说了，我和赵飞宇也是很好的朋友。你又是他的女朋友，我们俩其实有很多交汇点。没必要因为之前的小误会陷入尴尬。”
他指的是送围巾的事情。
白依依刚想开口解释：“我和赵飞宇不是……”
下一秒，老师便把乔鹤点起来回答问题，来活跃课堂气氛。
乔鹤虽然不是本专业，但回答的时候却对答如流，赢得了满堂喝彩。
他回答完问题坐下后，又偏头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白依依轻摇头：“没什么。”
自己为什么要去和乔鹤解释她与赵飞宇的关系呢？
两个人现在只是普通朋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