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萧别情微微一笑,正要说话,花小蝶忙道:“萧大哥,且等一等!”说着,忙站起身来,将碗筷收拾干净,又取了帕子擦拭一遍桌子,才规规矩矩坐好,笑嘻嘻道:“萧大哥,可以讲啦!”
一盏油灯隔在两人中间,烛光闪闪烁烁,映得两人面颊朦朦胧胧。
萧别情缓缓开口,慢条斯理道:“你说得不错。下关位于苍山和哀牢山之间,原有一个故事。是说,有一个道士的徒儿叫做王宏,和一名白狐仙结了亲,这白狐仙练有宝灵珠一颗,便将他赠予丈夫,丈夫含在嘴里,便有了一些法术。这丈夫和村子两户人家有仇,一家姓千,一家姓万,他便告诉师父,要杀尽千家万家。他师父会错了意,只以为他要杀千万户人家,便趁他从东海跨到西海之际,将他打入海底,不令他作恶。”
“他的妻子白狐仙没有法子,便向观音菩萨求救。菩萨便给了她六瓶风,可将海水吹干,但若背着这六瓶风,便不能与人说话。这白狐仙方来到下关江风寺歇歇脚,却巧遇一个妇人正要生产。这位妇人请她去寺外寻人救命,她不过应了一声,已有五瓶风钻入地下了。地洞中的五瓶风从此不断吹拂,形成终年不息的下关大风,故此地得名“风城”。白狐仙将最后一瓶风置于苍山顶,试图吹开洱海见夫,却因风力不足,仅短暂吹散海水,露出化为石骡的丈夫。白狐仙的悲愤与执念化作苍山玉局峰顶的“望夫云”。每当此云出现,洱海便狂风大作,众人皆说,这是白狐仙仍在试图吹开海水与丈夫相见。”
萧别情说完,微微侧身,宽袖一挥,只见橱柜们忽然打开,一个圆圆的小酒坛自橱中飞出,稳稳落在他手中。他打开盖子,小啜一口,屋中漂浮着一阵清冽酒香。
花小蝶正托腮看着他,心中正想着那个故事,忽见灯下他眉目如画,神情温柔,十分俊美,不由得看呆了,喃喃道:“白狐仙人肯定很美,跟你一样美。”
萧别情一愣,见她呆呆瞧着自己,不由得脸一红,问道:“你说什么?”
花小蝶一惊,忙摇头摆手:“没没,我没说什么。”语罢,心虚地别开眼睛,说道:“我去喝口水。”
“等等。”
她正欲起身,听萧别情叫她,便又乖乖儿地坐下。只见他宽袖轻轻一展,柜中又飞出一个通体雪白的瓶子来,瓶子上绘着桃花点水。她接过瓶子,握在手中,大小正适合,十分精巧可爱。
“这是什么?”
萧别情道:“梅花露,给你喝的。”
花小蝶拔开盖子,只闻一阵似有若无的梅香。她学着萧别情动作,小啜一口,只觉这梅花露入口香甜清冽,口齿生香,简直如琼浆蜜液一般。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问道:“萧大哥,这梅花露怎么酿的?”
萧别情道:“用羊脂玉瓶接取梅花瓣上的露珠,加上雪水,埋在树根下便是了。”
花小蝶“哇”了一声,说道:“等我们去江南回来,我也试试看。”
萧别情道:“好,等回来之后,我教你做。”
其实,这梅花露工艺复杂,萧别情费了一番心思,也才酿得这一小瓶。一来,得用上好的羊脂玉瓶去接,防止香气外露,二来,这露水极为讲究,非绿萼梅花瓣凹陷处的露珠不可,且露珠摘取后,需放于屋外,晒足七日月光。
接着,需要找到堆着积雪的松枝,用银剪子将松枝剪下,再将积雪赶入岫岩玉臼中,用沉香木杵捣碎,加入从谷帘泉取来的三滴泉水。这谷帘泉曾被茶圣陆羽赞为“天下第一泉”,取来煮茶最佳。
最后,将七钱露水配入三钱雪水,倒入琉璃瓶中,埋于梅花树下。饮下这梅花露,不仅能养颜,倘若习武之人喝了,亦能增进内力。
但萧别情向来不多话,花小蝶不细问,他便不多说。只等从江南回来后,她若要酿造梅花露,自己便陪她一道儿罢了。
花小蝶却不知这梅花露喝了有诸多好处,只当和自己酿的玫瑰露一般。
当萧别情说完“风花雪月城”的传说时,已是月上中天。
换做以往,花小蝶早已困了,然今夜却半分睡意也无。但今夜能说的话都已说完了,只剩下半瓶梅花露舍不得喝,想着待明儿枕星醒来,也给她尝一尝。
她站起身告辞,萧别情也站起身来,说道:“我送你。”
明月。积雪。梅花。
此时,孩儿们都已各自回屋歇息了,梅花崖上一派寂然。
行至崖边,花小蝶道:“萧大哥,我走啦!”
萧别情微微一笑,眼里盛满细碎的月色,向来清清冷冷,无嗔无喜的眼中,竟也柔和了几分。他说:“明日见。”
花小蝶嫣然一笑:“明日见。”
02
花小蝶是被臭醒的。
不是脚臭,也不是口臭,屁臭,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臭。
她迷迷糊糊起身,坐在榻沿边犯困,喊道:“枕星,你闻到什么味道了么?什么东西呀,这么臭?”等了半天,却无人回应。
此时天色尚未亮,她就着朦胧天光起身,点燃了油灯,寻找这股臭味的来源。向左行了数步,掀开布帘子,这臭味竟来自枕星的屋子。
她鼻翼翕动,行至榻边,只闻一股浓郁的臭味迎面扑来,臭得她几乎要干呕。她展灯一照,只见被子微隆,却将人盖得严严实实,她心下大感不妙,问道:“枕星妹子,你还好么?”等了片刻,无人应答。
她心下一慌,只恐枕星出了什么意外,也顾不得许多,当下伸手接开被子,“咔擦”一声,油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屋中霎时陷入黑暗。
花小蝶爬出屋外时,双脚仍是软的。她扶着门框,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往梅花崖跑去,跑几步,摔一下,又爬起来跑几步,又摔一下。她跑得急,摔得也急,好像身后有夜叉恶鬼追她似的。
好不容易到得梅花崖上,她直冲萧别情屋子,却见他屋中空落落的,竟没半个人影。她山前山后找了个遍,仍无他半分踪迹,她询问正在玩耍的孩子们可有见到大哥哥,孩子们摇摇头,谁也不曾见到他。
花小蝶只觉入坠冰窖,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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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肌肤都冻得发抖。孩子们见她面无血色,面露恐惧,心下亦害怕起来,有懂事的问道:“大姊姊,是不是……是不是大哥哥死了……”众孩闻言,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纷纷道:“大哥哥死了……”“大哥哥不要死,我不要大哥哥死……”“呜呜,大哥哥死了,我好害怕……”“呜呜呜……”“哇哇哇……”
崖上一时哭声震天,直吵得人眼花耳聋。花小蝶忙安抚了一会子,待众孩止住哭声,心中反而不似先前那般恐惧了,只对孩儿们说:“大哥哥是去江南办事了,过几日便回来,你们乖乖儿的,好生吃饭,不许打架。”
有个孩子道:“真的么?可是方才大姊姊瞧起来很害怕。”孩子的心思向来最是敏锐,尤其是婴儿。倘若母亲感到不快,婴儿虽无法观察和说话,却仍能感到母亲传达的情绪。是以有一种很奇怪的现象,当母亲心里不痛快时,婴儿往往会会哇哇大哭。
花小蝶勉力露出一丝微笑,说道:“方才是因为我说好了和大哥哥一起去,不料他却没有等我,自己去了,我是生气,不是害怕。”
方才哭得最大声的,便是三两岁的孩童,听得大哥哥不见了,便好似被爹娘抛弃一般,感到一阵极大的恐惧。那稍老成一点的孩子也不过七八岁,他扫视一眼坐在地上抹眼泪的小弟弟小妹妹,说:“好罢,就当是这样!”
花小蝶知他早慧,伸手搭在他的肩上,说道:“我这便敢去同大哥哥会和,办完事我们就回来,你可以照顾好弟弟妹妹么?”
那孩子见她将此重任教给自己,忽然胸膛一挺,一股自豪之情油然而生:“大姊姊放心,我会看着他们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让他们去悬崖边,也不让他们打架!”花小蝶心下稍宽,正要说话,又见那孩子指着雪地上那圆脸大眼的小女童,说道:“可是她每晚都要尿床,还要哭上大半宿才睡着,只有大哥哥才哄得睡她,其他人抱他,她都不要。”
花小蝶见那小女童哭得累了,正兀自抽泣,一双圆圆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她心下一软,伸手去抱她,那小女童却挥手挣扎,不要她抱,又哭了起来。
花小蝶知她这是认生,若强行抱她,只会令她大为恐惧。她收回手,蹲下身来,柔声道:“我这就去帮你找大哥哥,好不好?”小女童怯生生看了她半晌,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下崖来时,已镇定下来,只是不由得想:“萧大哥虽是个好人,可他不爱笑,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这小女孩却竟然这般黏他。”思及此,脑袋里不由得浮现出他半夜起身替小女孩换尿布,哄她睡觉的情形,不由得觉得好笑,但此时却笑不出来。他这般爱干净,怎能忍受得了尿粪?
到得小屋前,她的指尖又开始颤抖,迟迟不愿挪动一步,好像这不是一间小屋,而是地狱。
站了好半晌,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进屋,忽听身后有人道:“魏夫人。”
她心下一愣,转头看去,只见一清俊书生正淡淡看着她,心中一惊,却淡淡地道:“董公子,甚么风吹你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