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两人饮毕,他又斟一杯,分别向花成蜜、花小蝶,魏舟夫妇一拱,说道:“第二杯,祝贺花兄仕途顺意,直上青云;祝小蝶妹子喜乐安康,来日觅得佳偶;魏公子、魏夫人伉俪情深,实是人间神仙眷侣,令人心生艳羡,在下祝二位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经他这一番话,厅中气氛霎时活络起来,花成蜜、魏舟一一回敬。花成蜜性子温和寡言,但与董星潭相识已有一段时日,甚为投机,说起话来便也不拘束了,而魏舟性子潇洒,与人三言两语便说得熟。三人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已喝了七八杯下肚。
用饭碗,天色已暗下。众人正要告辞,福娃蹭过来,紧紧握住她的手,一双澄澈的大眼里含着依赖不舍之意。
昔日,他被萧别情送下梅花崖来,只觉自己被至亲之人抛弃一般,害怕至极,正在这时,殷若花来了,不仅收留了他,还给他买糖葫芦糖人儿,每日做好吃的饭菜给他吃。他小小的心灵中,只觉她和萧别情一般,乃是至亲之人,心中对她极为依赖。
殷若花在京城时,他每日吃了饭,便独个儿站在门口向远处眺望,每日早中晚皆要问小小蝶:“二姊姊,大姊姊什么时候回来啊?福娃想大姊姊了,我们去找大姊姊,好不好?”
如此念叨了一段时日,小小蝶见他二人还未回来,心中不免担忧,便找福娃商量,两人一合计,当即收拾了包袱,前往京城。还未到得京城,路上便被一个陌生人认出,她一问之下,才知是哥哥取中了,正请人找她回家。
小小蝶见福娃拉住她不撒手,也蹭过来,眨了眨眼,说道:“姊姊,福娃舍不得你,我也舍不得。不如……不如你今晚……”
话音犹未落,魏舟已知她要说什么,立时说道:“今晚不成,你姊姊已成家了,要回家陪你姊夫。”
他看了一眼福娃,见他年纪尚小,一副依赖模样,心里寻思:“我柳妹倒真是了不起,大的小的都爱跟她。若是以后我们有了孩儿,孩儿整日价黏着她,我可怎么办?”
小小蝶见他一脸正色,心下一俱,不由得低下头,不敢再说话。福娃听他不允,只道他要抢走大姊姊,扁了扁嘴,默默将脸埋进花小蝶怀中,也不知似在撒娇,还是在哭泣?
花小蝶今日骤见董星潭,心中大为震惊,又察觉小小蝶一提到他便脸红,心中大感不妙,本想细细询问一番,奈何他二人话太多,说了一上午,还剩下半肚子没说完。此时见二人挽留自己,心中求之不得,当即便对魏舟道:“我与这位妹子情如姊妹,今日乍见,倒有许多话想说,你……”
只见魏舟静静看着自己,眼光闪闪,含着一丝恳求之意,似乎在说:“你舍得让我独守空房?”她心下一时不忍心,好生为难,但又担忧小小蝶与董星潭做出什么事来,重蹈前世覆辙,当下看向魏舟,眼光闪闪,也含着一丝恳求之意。
两人互相看了半晌,互相恳求了半晌,终是魏舟败下阵来,妥协道:“好罢。”又转头对花成蜜道:“我夫人既与小蝶妹子夜谈,在下也腆着厚脸,求住一夜。”
花小蝶眼一睁:“哈?”
魏舟扬唇一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之色,说道:“夫人既要与这位小妹子叙旧情,我又怎能不许?但妇唱夫随,我也只好求住一夜,等着夫人,明日一道回家去了。”
众人见他夫妻二人甚是恩爱黏稠,心下想法各异。
花母虽不知魏舟是何身份,但见他气质非凡,贵气逼人,心中只将他当做皇帝一般,忙不得将府中最好的屋子收拾出来,给他歇觉。
花成蜜是个实在人,听魏舟要住下,也不觉有什么,只当招待朋友一般,让人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小小蝶则是想:“这位大哥哥瞧起来比哥哥还大一两岁,怎的像个小孩一样,还黏着我姊姊?”
董星潭则是默默微笑,心道:“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调情,他夫妇二人倒也是性情中人,有趣,有趣。”
福娃只双手抱着花小蝶的腰,脑袋埋在她胸口,呼吸匀称,似是睡着了。
魏舟看他一眼,心中一酸,暗暗地想:“这小子……”余光瞥见花小蝶胸脯微微起伏,又想起自打两人相认一来,说好了重新拜一次堂,中间又发生了这许多事,一时耽搁了。且他的柳妹洁身自好,若不拜堂,便不能真正地从心底里认他为夫婿,便不让他碰身子。
有道是花间看流莺,灯下看美人。此时她低下头看福娃,灯光映着她一段雪白脖颈,魏舟只觉心下一动,身子隐隐生出异样之感。他虽格外尊重和爱惜她,却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他心道:“待明日家去,定要预备拜堂了。”想到此处,心下不免叹一口气,只觉身子里慢慢儿地燃起火来,长夜漫漫,如何消遣?
02
福娃虽已有十岁,然天性纯真,又极其黏人,倒像才有七八岁一般。两人哄睡了他,才回到小小蝶闺房当中,净面梳发,熄灯睡下。
两人接着上午的话头聊,花小蝶忽然问道:“你可知道,哥哥是怎样识得那姓董的?我瞧他二人倒像是相识已久。”她对董星潭心中有气,便不愿意直呼他姓名,没得玷污了舌头,只一口一个“姓董的”叫他。
小小蝶听她问起,便道:“姊姊,那位大哥哥叫董星潭。”顿了顿,听她不说话,又接着道:“哥哥说,董大哥是个好人。哥哥进京赶考时,在一家客栈住宿时识得了董大哥,听闻董大哥亦进京赶考,便做了伴,一道进京来。”
花小蝶听到此处,心道:“我已改了哥哥和我的命,为何还会遇到这姓董的?莫非他是我命中的天魔星,专门来找我晦气的?”
只听小小蝶继续说道:“听哥哥说,这位董大哥虽然考取功名,却是个淡泊名利之人,他本长了哥哥几岁,早应进京来考取功名了,但因着路过江南,每日耽在那处写词听曲儿,便耽搁了几年。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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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父亲追到江南去,要他非考不可,董大哥只怕还在江南抚琴唱曲儿呢!”
花小蝶暗暗地道:“原来竟是个风流胚子。一堕入温柔乡,便将经济仕途抛却脑后。”一时,只觉昔年自己傻得厉害,见他在府中教书,又会念诗抚琴,人又潇洒温柔,只凭一己猜测,便断定他是个翩翩君子。
正兀自沉思,忽听小小蝶轻声道:“姊姊,你睡着了么?”
花小蝶忙道:“不,还醒着,你继续说。”
小小蝶继续道:“听哥哥说,董大哥确是个极好的人。那日,他俩在路上,忽然前方有一群人围观,只听得人群里传来一阵阵哭声,哥哥不欲沾惹是非,便想绕道而行,董大哥这个却侠……什么胆,让哥哥在前方客栈歇脚等他,自己却赶过去,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事儿。”
她花小蝶道:“可能只是想瞧热闹。”他那样坏心肝的人,又配得上什么侠肝义胆了?
小小蝶忙解释道:
“不是的,董大哥绝不是看热闹。哥哥既当他是同伴,便不好一人走得,跟着他去了。董大哥拨开人群一看,说来也没什么,只是一个男人在打她的媳妇,我们村里经常有的。夫妻间打架吵架,旁人原也管他不着,但是董大哥却见不得这些事,当即上去阻止了那男人,那男人醉醺醺的,见董大哥上前,便骂道:‘奶奶的,哪里来的白皮小狗,给爷爷滚开些!’那男人生得很高大,董大哥虽也不矮,却没有他壮实,他丝毫不怕,还是摇着扇子,对那男人说:‘天底下女儿最是珍贵,你这兄台怎有眼不识珠玉,还打得这样狠?’那汉子道:‘这黄脸婆哪里是珠玉,分明是死鱼眼睛,况且我自己的婆娘,想打就打,哪轮得到你来插嘴?识相点站开些,否则连你一起打!’说着,又一脚穿在她媳妇的肚子上,骂道:‘快给钱来,否则老子没钱还债,便将你抵给人家去。’”
她一口气说了这许多,不仅不觉话语繁琐,反倒愈说愈兴奋。歇了口气,又继续道:“那男人举起石头大的拳头便要打董大哥,董大哥却不怕他,只说:‘莫非她生下来就是你媳妇?生下来就是为了给你当媳妇的?’不待那汉子说话,董大哥已扶起那个可怜的婶婶,对那坏人道:‘人生下来,先是爹娘的儿子女儿,再是人家的妻子丈夫。她是她爹娘一辈子的女儿,却未必是你一辈子的妻子。你无端打人家的女儿,难道不该被管?’”
花小蝶淡淡道:“难为他说得出来。”
小小蝶听她语气不咸不淡,只觉颇为奇怪,却也不细究,只说下去:“那坏人说:‘读了几本臭书,便教训起老子来了?我不与你这酸臭书生缠夹,她现在是我婆娘,一辈子是我婆娘,还能跟汉子跑了不成?我打我婆娘,便是官府来,也管他不得。’他说话时眼珠子瞪得像牛眼睛一样,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倒似要杀人一般,董大哥却全不怕他,说道:‘官府管不得,我却管得,我说你打不得,你便打不得,说什么都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