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蜡烛刚吹灭不久，4寸苹果夹心蛋糕被切走两小块。桌面上，还有许多苹果制成的零食，以及苹果汁，和新鲜洗净的苹果。
舒暖意打了个嗝，有点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一分钟前，闺蜜跟她表白。
三十秒前，闺蜜说他是个男人。
十五秒前，闺蜜说他是缠着她那个富三代的小叔，富二代。
“今天是2号，不是1号”愚人节已经过去了。
“不信？”沈暮沉说话的声音依然很中性，嗓音微低醇又细腻。
他抓起她的手，放在他平坦的前胸。
一马平川，她知道，不用摸，肉眼都能看出来。她还曾安慰过暮沉，不用自卑。已经长这么漂亮了，总要给旁人留点活路。
读懂她的表情，他轻哼一声，攥着她手背往下移动。
好像碰到什么恐怖的东西，舒暖意的面色，像坏了的红绿灯，青红交替。
她忍住恐惧感，用尽毕生力气抽回手。
“不是要泡温泉吗，我先回房间换个泳衣”语气平静的像过马路老太太，不急不徐。
青森，不仅苹果出名，还有她期待已久的苹果温泉。
过生日，顺便旅行。
她刚才吹蜡烛许了愿，希望毕业能顺利在港城找到工作。
现在，她反悔了。
舒暖意躲进套房内卫生间，关紧锁死，给一个好姐妹发去求助短信。
[闺蜜变成男人跟我表白了！怎么办姐妹？！在线急等！]
再慢点，大灰狼就要吃掉小白兔了！
*
几年后
悠闲的午后，圣日耳曼大道一角，门面满是鲜花装饰的咖啡馆，有客人零散坐在里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感受融合酒馆和文艺咖啡的环境和氛围。
纱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停锤着桌子，才喝了一口的咖啡因为桌面震动，溅洒出些许咖色。
“你说、你们这都纠缠多少年了？”
“哈哈！一想到当年你向我求救的内容，我就想笑…”
坐在纱雪对面的人，放下吃蛋糕的叉勺，刻意压低声音说道：“陈欣宜！”
今天不用上班，舒暖意没有穿职业套装，而是一身浅色印花长裙，显得人更柔和可亲，不似平时难亲近。
这是恼羞成怒，纱雪忙收起笑：“哎，说好不叫我本名”纱雪是她做模特的艺名，陈欣宜这个名字即普通又太常见。
纱雪也不怕她生气，继续笑话她：“当初是谁说，只当他是苏蔷薇来着？”
苏蔷薇，舒暖意读书时期玩得很要好的同学。
当年在青森旅游，被沈暮沉表白，舒暖意惊吓中发短信给恋爱经验丰富的纱雪求救，用她教得办法暂时哄住沈暮沉。
回港城后，她开始躲着沈暮沉，可他追得实在紧，非要个答案。
什么答案？
当然是，是否喜欢他，是否接受他，和他交往。
如果说真话，她的答案，肯定是不喜欢他，拒绝交往。
纱雪继续支招，借口快要毕业，需要忙毕业论文，不能在这重要节点，被感情干扰。
知道学业对舒暖意的重要性，加上做闺蜜时候，她和他说过，她家比较保守，读书时不能谈恋爱，沈暮沉就信了，不再追缠，等着她毕业给答复。
只是每周末，约她出来一次。
要连一次面都见不到，他得疯，她只能同意。
实际上，她毕业论文早写完，就等答辩。
就这么熬到毕业典礼。
本打算留港工作的计划也取消，她偷偷报了国外的研修课程。
毕业典礼，沈暮沉来了，和穿着硕士服的她，合影留念。
他再次问答案，她说第二天答复他。
翌日，她带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飞往国外，麻利溜了，只在上飞机前一刻，给他发了条短信。
[我认真考虑过，我不喜欢你，我们也不合适，不要再见。]
最后那句决绝的告别，可见其决心。
然后注销在港城的号码卡，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纱雪当时在港城，参加了舒暖意毕业典礼，见过沈暮沉。长相极为好看，但她觉得，就算只看一眼，也不会错认为沈暮沉是女性。
估计跟她平时接触男性较多，能一眼分辨，而舒暖意接触男性太少。
那几年韩剧风靡，舒暖意挺喜欢韩剧雌雄莫辨的男二，沈暮沉不比韩星更好看更俊美吗。
纱雪就调侃她，怎么不接受沈暮沉。
舒暖意是这么回她：如果苏蔷薇跟你表白，你能接受吗？
当然不接受！
纱雪想想都起鸡皮疙瘩，她跟苏蔷薇不对付好吗，何况她取向正常。
谁能想，后来，舒暖意还是和沈暮沉在一起过。
对，是在一起过。
因为她上个月刚跟他分手，她提的。
纱雪看舒暖意这么不想提感情的事，就换了个话题。
“主编的事，明天就能出结果，你有多少把握？”
V杂志要换主编，舒暖意也投了自荐简历，她原来在奢侈品公司做，和V杂志主编接触后，被挖过去。
投简历的人不少，舒暖意也是热门人选。
但她太年轻，又是外国人，V杂志海外主编，从未有东方面孔。
“已经定了另一个人”
“已经定了？”
这不像她的风格，如果没有把握的事，她怎么会参选。
听到舒暖意说的这么肯定，纱雪很是讶异。再瞧她脸上一点失落或者伤心情绪都没有，反而平静中又带点自得。
懂了，这是打着别的主意。
但还有些可惜。
纱雪：“可惜了，不然你将是V杂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主编”这噱头，放哪都吸睛。
舒暖意轻啜了一口热可可，眼眉微弯，露出一抹熟悉的笑。
“不可惜，我仍然是V杂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主编”
不再卖关子，她道出答案：“我要回华国了”
离开这些年，该回去了。
*
有着国际金融中心之称的港城，今夜依旧光影浮华，醉生梦死。
乐声像金属线条，割裂着耳膜，刻意调暗的灯光，时不时闪烁霓虹。
潘志恒比约好的时间迟了半小时，到场时，其他人都到了，就缺他一个，走近就看正沙发中间坐着的沈暮沉，那双金色眼眸有些凌厉扫过来，让潘志恒的背脊瞬凉。
潘志恒昨晚玩通宵，睡到下午才醒，等通电开启后，有好几通未接来电，是郭晋琛找他。郭少是他攀附许久想要进入的圈子，他马上回了电话过去，做小伏低。
郭少找他是为了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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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局，让他务必要到。
他最近和个小明星打得火热，帮着谈个片约，本来算好时间，谁想隧道那边有车祸，塞车了这才迟到。
他这是哪得罪沈少了？
潘志恒寻思着，朝左边的郭晋琛眼神询问。
音乐声嘈杂，郭晋琛凑他耳朵附近提醒道：“V杂志主编”
哦、哦，是了，竞聘主编那事。昨晚酒喝多了，潘志恒这会脑子反应很慢。
郭晋琛看他这宿醉未完全清醒的样子，暗自摇头。
潘家也算得上城中富豪，但比起在场几位，还是有很大差距。若不是沈暮沉想从他这里知道远在海外V杂志某人的事，平时组局哪会叫上潘志恒。
潘志恒在港城V杂志任广告部主管，他不是潘家唯一男丁，能力又不怎么出众，家里就安排进了V杂志上班，好歹有个正经工作。
以潘家在港城人脉，招商广告这一块，潘志恒再愚笨，也能做出业绩来。
从身后推了他一把，郭晋琛沉声道：“还不过去，沈少等你的消息”
今天就是V杂志公布主编人选的日子，因为时差6个小时，那边早上10点公布，港城这边就是16点，即傍晚应该就能知道结果。
如果要等新闻通告，要明天才会揭晓。
之前郭晋琛就交代过，让潘志恒要盯紧这事。
这事，可关乎沈暮沉的那位。
谁想这个潘志恒这么不靠谱，一点事都办不好，还不如一开始就找别人打探消息。
昨晚喝醉前，还记得这事来着，酒醒后一下忘了，潘志恒走沈暮沉跟前，谄媚伏小恭敬喊了声沈少后，忙掏出手机翻看邮箱。
欧阳摇晃着半透明的玻璃酒杯，冰块在琥珀色烈酒来回碰撞。他慵懒随性的往沙发倚靠，给从小玩到大的郭晋琛使了个眼色。他也才刚到没多久，进来见到气氛压抑，肯定是沈少今天心情不佳。
郭晋琛坐到他边上，知道他想问什么。
这种嘈杂的坏境，沈少不常来，只有心情特别不好时才来。
还能事因为什么心情不好，哪次不是因为那位？
“又是她？”欧阳眉毛挑动，想不通怎么就对这一个这么专情。
沈暮沉是高家掌权人，还是京市沈家的小儿子，以他的地位，什么样女人没有。但熟悉他的朋友，皆知他被同一个女人甩了三次。
“这次什么原因？”一个月前是因为分手了，沈少还是被分手的那一个，至今未和好。
“她竞聘海外V杂志主编”郭晋琛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今晚估计有得疯。
欧阳出国玩了一段时间，关于这对冤家的剧情，还停留在分手。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懂了。
如果她竞聘上三年任期，三年内都不可能回国。且先不说以后回不回国，估计更忙碌，连沈少的面都没空见。欧阳没见过人，但听郭晋琛提起过，那就是个事业型女人。
不好搞，总之选上分手可能性很大。但欧阳对V杂志有些了解，海外主编历来没有过东方面孔，落选可能性也挺大。
反正，他已经做好了，今晚不醉不归的准备。
潘志恒在海外公司那边有认识的人，有结果对方会邮件给他。
果然有，他一打开。
看了头几行，脸色忽变。
声音有些不可置信，拔高了几个度说道：“她、她当上主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