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棠月坐在窗边看着渺珠就这样哭了一晚上。哭到眼泪都哭干了,流不出来了。
晨光微熹时,渺珠终于止住了眼泪,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像个游魂般冲出了花满楼。却在门口的街口上茫然停住了脚步。
她竟不知,去何处寻他。
哦不对,此时应当称他为杜文远。
渺珠不知去哪找他,只能慢悠悠走在了街上,天虽微亮,可街头的生意人们都已经开张了,摆摊的大爷大妈们就这样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子。
她失魂落魄,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红肿的眼眶表明了她刚大哭过。这副样子,属实难以和花满楼里名动京城的渺珠娘子联系到一起去。
渺珠突然眼神一亮,去醉仙楼门口蹲着。
巳初之时,她总算见到了她想见的人。
窦瞬和一行人,勾肩搭背的从醉仙楼出来了,嘴里笑嘻嘻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荤话。
渺珠几乎是瞬间便弹起身来,堵在众人面前。
她也不说什么,一双眸子就这么含泪死死望着窦瞬。
同行之人看着场面,心下早已了然。
打趣道:“哟,杜兄这是,何时辜负了这位小娘子啊?瞧着一双眸子哭的都肿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杜兄着实潇洒啊,昨晚还跟着小甜甜恩情蜜意,早上起来又有一位佳人寻上门来!好福气,好福气啊!”
窦瞬咬了咬牙,赔着笑:“误会误会,都是误会,这,这是我的远房表妹!近些日子来精神状态有些不好,让诸位见笑了。”
说罢,不等众人在说些什么,便一把抓住渺珠的手腕离去了。
只留下渺珠低声喃喃:“远房表妹……”原来她竟这般见不得人吗,呵。
待二人走到一处无人小巷间,窦瞬一把撒开了她的手。
“你来这做什么?”男人低声质问。
渺珠执拗的几乎是质问的语气问道:“你告诉我,华姐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个老女人说什么了?”
“老女人?呵……有关你的事情,是不是都是假的?”
“渺儿,你莫要听信她人谗言啊!”窦瞬上前双手握住渺珠的肩膀,微微弯下身子来。
“窦瞬,哦不,或许我改称呼你为杜公子。这几个月以来,你的所言所行,皆都是为了欺骗我是吗?”
似乎是被说中了,杜文远恼羞成怒的一把将她撒开:“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你有什么值得我费心费力骗的?我是真的爱你的,你不信我?却信那老女人?”
渺珠突然笑了出来,自嘲道:“是我太傻,我确实没有什么值得你骗的,这副无用的身躯和我最不值得一提的真心,就连我自己看了都生厌。”
飘棠月闻言道:“还有你的财帛。”
言罢,渺珠转身离去了,失魂落魄的,不知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飘棠月晃晃悠悠跟上,站在她身旁,想说些什么,嘴唇翕张,却始终未曾开口。
华姐说的没错,她是傻。傻到真的会相信一个男人。明明她在这红粉之地长大,见惯了多少负心人,见到了多少姐姐的眼泪。她们一而再再而□□复告诫,不要投心于男人。可总会有傻姑娘妄图得到那莫须有的真情。
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
渺珠想到此处,不禁笑出声来,而眼角的泪水却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似是流不尽了。
待她走到一个桥头时,抬眼望去,华姐就站在桥上,她就这样温柔的看着渺珠。
渺珠只觉心中一股委屈感油然而生,她缓缓抬步,先是小步朝那处奔去,最后再也忍不住,大步朝华姐奔去,眼泪也如决堤般,她再也止不住内心的悲伤,大声哭了出来。
不过区区五十米的桥,渺珠却从未觉得如此长过,她飞奔进了华姐的怀中,只觉得这么暖和,这么香软。华姐两只手将她搂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而她在这桥上大声放哭,宛若一个孩童。路过的行人皆不解的看向二人,可她们二人却仍行事自若,丝毫不顾及他人的眼光。
“好了,我们回家吧。”华姐见她哭声渐止,于是出声道。
“嗯。”
今日京城的日头非常好,暖暖的晨光就这样洒在二人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适,也拂去了渺珠心头的一些困郁。
时间又一晃数月。
未曾想,这杜文远竟是肚子里有些墨水的,竟高中了进士。而渺珠则是一如往日,继续在花满楼弹着她的琴。
杜文远高中后,更是眼高手低,一心想攀附权贵之女。巧了,吏部刘家女儿正巧相看上了他。两家便将喜事定了下来。
这些消息,渺珠一概不知,她已决心忘记那人,便也在不会去关注他的丝毫动静。
在杜文远与新婚妻子新婚当晚宴请宾客当晚,席间有人调笑他昔日与青楼女子的风流韵事,妻子当众冷脸,第二日便回了娘家。洞房都没入。
杜文远当下既羞愤难当,又心中怒火中烧。
将席间第一个提起此事的人一通麻袋绑了来,打了几棍子下去,便全都交代了,是花满楼华容买通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他。
而刘大人家一番打听,便将他的过去打听的一干二净,别说和醉仙楼的那些个,连和渺珠的那段欺骗过往,更是调查的一清二楚。
刘家说什么也不同意女儿回杜家了。杜文远甚至都未曾再见过他那新婚妻子一面,刘家的一纸和离书便送了来。
清冷的书房中,杜文远手中紧紧握着这和离书,手中青筋暴起,眼中尽是恨意。
“华容,渺珠,花满楼。”
当天夜里,正当众人酣睡之际,花满楼突然着起了大火,偏偏这火还是从外面着起来的,外面的路都被燃起的大火堵死了,花满楼内竟无一条路可以出去,正当众人想翻窗出去时,却发现窗户仿佛被从外面钉死了。
一栋楼中的人,就这样被活活烧死了。
花满楼唯有一人侥幸活了下来,便是渺珠。正逢翠芳病重,送了信来,希望她能够帮衬一二,她便请了医师前去探望。谁知第二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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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的便是满地的残骸。
众人将早已烧作黑炭的花满楼围了起来,官兵们站在外面,将众人拦在外面,却拦不住众人张望的眼神。
“别看了,都别看了,速速散去吧!”
渺珠看着漆黑的花满楼,一时不敢相信。
“怎么?怎么回事?”
“姑娘,你还不知道吧,昨夜这花满楼不知怎的,突逢大火,整座楼啊,烧的干干净净,那火啊烧的老大了,旁边的几家铺子都被波及到了。”
渺珠连忙追问道:“那里面的人呢?”
那大娘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这么大的火,哪有活口啊,都烧死了。”
听闻到这消息,渺珠无力的跪坐在地,喃喃道:“都死,死了?”她摇了摇头“不可能,不会的。”
她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腿早已软了下来,跌跌撞撞的想要往里面闯,却被官兵拦了下来。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怎么都死了?不可能!这不可能!”渺珠红着眼眶,发了疯般的想要往里闯,可官兵随手一推便将她推倒在地。
“哪来的疯子?还不快滚?莫要来耽误我们大人办案。”
随后,看着渺珠还傻坐着,怒吼道:“还不快滚?”
转头跟旁边的兄弟嘀咕道:“真是个疯子,拼了命的想要进火场,这是她能进的吗?”
旁边的男人笑呵呵的说道:“好歹是个貌美的姑娘,你倒是温柔些啊。”
“哟,您倒是怜花惜玉哈!那您去处理?”
“我去就我去。”小哥笑着摇了摇头朝渺珠走去。
“姑娘,你没事吧?”
小哥声音十分温柔,脸上还洋溢着温和的笑容,看着十分和蔼好相处。
见渺珠不答话,小哥记住解释道:“别怪我兄弟,他人是有点暴躁,但这里面我们大人办案呢,你确实不能进去的。违反了司里规定,我们也不好做啊是不?”
渺珠眼泪止不住的流,磕磕绊绊的问了句:“那我什么时候能进去?”
小哥皱着眉挠了挠后脑勺:“你为啥要进这里面啊,这里面死了几十上百人,晦气着呢,你一小姑娘家家的。还是离远些吧。”
“里面有我的亲人,我要将她们安置了。”
小哥闻言,顿时笑不出来了,转头看了看身后:“这里面都烧成灰炭了,哪里分得清谁是谁啊?不如我给你装些灰?”
渺珠闻言,哭的更厉害了。
“别哭,别哭啊。你等着我哈,我偷偷去给你装些灰来。”
渺珠站在一旁,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不知从哪捡了张破布包着鼓鼓囊囊的一团。
“快些拿着走吧,被别人看到我死定了。”
渺珠赶紧伸手将那布包抱在怀里,轻轻道了声谢,转身离去了。
见人离去后,暴躁小哥阴阳怪气道:“还是您老人家心善啊。”
小哥看着渺珠单薄瘦弱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哎,都是苦命人,何必为难呢。不过给她一抔黑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