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人都是他引来的?”飘棠月心中一震,有些难以置信。
是那个看似乖巧,人畜无害的少年?
“既然杀都杀了,又何故惺惺作态?在外面立那么多坟做什么?假把戏做给谁看?”飘棠月冷声嗤笑。
魅耸了耸肩,摊开双手,语气轻描淡写:“谁知道呢?或许是他良心不安吧?反正我可懒得做这些事。”
飘棠月听完,心中已有了几分了然,接着追问道:“你们二人共居一体,那谁掌控身体呢?”
魅眯起眼睛,舌尖轻轻舔过唇角,笑意中带着几分狡黠:“白天是他,晚上嘛……自然是我了。”
“那你死了,他会死吗?或者他死了,你会死吗?”
“如今我们是共生一体,自然性命相系。”
飘棠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好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便安心上路吧。”魅莞尔一笑,那笑容中竟透露着几分残忍的天真。
末了,她轻轻抬手,飘棠月顿时感到缠绕在身上的红藤骤然收紧,仿佛要将她彻底吞噬。
“血刃!”飘棠月咬紧牙关,厉声喝道。
紧接着,就在二人愣神之际,血刃剑如闪电般疾驰而至,斩断了她手中控制着的红藤蔓。
原本困住飘棠月的藤蔓应声而断。
魅惊诧的看着手中被斩断的藤蔓,眼中满是惊诧,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这怎么可能!”
她抬起头,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小姑娘:“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量?”
“你如今,不过占着别人的躯壳罢了,就算你是魅,又如何?打败你,难道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飘棠月握紧了手中的红刃,目光淡然,冷冷注视着对方。
魅见少女如此轻易地挣脱了她的藤蔓,顿时暴怒而起。墨色的长发如狂蛇般在空中肆意飞舞,那张原本精致魅惑的面容竟从中间撕裂开来,皮肉一分两半,原本温润细腻的肌肤如蜡一般迅速融化,露出她底下猩红狰狞可怖的真容。
她的身形逐渐扭曲变形,失去了那层精致的皮相,原本明亮的双眼变得浑浊而猩红。
瞳孔收缩成一条细长的红色缝隙,宛如毒蛇般冰冷刺骨。那曾经漂亮饱满的双唇,此刻裂开成一张血盆大口,獠牙如利刃般争先恐后地向外翻出,黏稠的唾液顺着尖锐的牙尖滴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飘棠月未曾料到,眼前这狰狞可怖的模样才是她的真容。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心中涌起一阵惶恐,脚步不由自主地微微后退了半步。
“我……要……吃……了……你。”就连她好听魅惑动听的声音,也变得嘶哑不堪,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带着一丝腐朽的气息。
她原本修长白皙的手指,此刻也化作作锋利的利爪,带着凌厉的杀意,狠狠朝飘棠月抓来。
与此同时,她周身的白雾渐渐消散,露出了外面景象,在皎洁的月光下,刀光剑影中,映照出裴临典与上百只邪魅激烈厮杀的身影。
飘棠月收回视线,立于月光之下,身姿如柳,却带着隐约的杀气,衣袂在寒冷的夜风中翩然起飞。
她面容精致如画,美若远山含黛,眸若寒星冷冽,手中的血刃剑泛着寒光,剑锋所指之处,妖气四散。
夜空中,只见飘棠月身形一闪,轻轻一跃,一道寒光剑气划破夜空,锋芒毕露,一道剑锋精准的插到了魅的胸膛。
忽然,魅的表情似乎裂开来了,蹙着几乎看不见的眉头,嗓音低声嘶吼着。
“啊……”
下一秒,剑锋下的魅化作了少年郎的模样。
只见他,啪的一下半跪在地上,紧紧握住飘棠月的血刃剑,不让她再推近半分。
少年郎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隐忍的痛楚,语气却依旧温和柔软,他用着近乎乞求的语气道:“姑娘,我知道二位是好人,求你们……放过她,不要杀她,好吗?等我替她找到续命之法,我愿意替她去死……在下这条命,愿双手奉上,任凭二位处置。”
飘棠月轻轻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讥讽:“新的续命之法?难道就是像你这样,再找一个无辜的□□供她寄生?然后让她继续残害无数妖族和人族百姓?你究竟明不明白?你爱上的,不过是个非人非妖的魅罢了!”
“绝无可能。”裴临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坚定而果断,没有丝毫动摇。
“你和她,一个都别想走。”
原来,裴临典已解决了那些被魅引来的小妖魅们,此时正收起剑刃,朝这边走来。
飘棠月连忙点头示意。
这魅已害了无数性命,他们绝不能继续放任她出去祸害生灵。
“既然如此……那便对不住了。”原本被剑锋所插入胸膛的少年郎,却忽然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阴冷狠厉。
话音未落,他猛然双手抓住血刃剑,狠狠从自己的胸口拔出。
随着血刃离体,那伤口再无阻碍,鲜红的血液如泉涌般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场面触目惊心。
还不等飘棠月和裴临典反应过来,少年郎几乎在拔剑的瞬间,身形一闪,迅速逃离了原地。
待二人回过神来想要追赶时,少年郎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地血迹和未散的寒意。
飘棠月无奈地扶了扶额,叹道:“这家伙,跑得倒是挺快。”
裴临典抬眼望向远处那早已被夜色吞没的方向,又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沉稳:“无妨,她受了伤,跑不了多远。你在这里休息吧,我去追。”
末了,不等飘棠月回应,他便提剑朝外走去。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心中隐隐泛起一丝不安,忍不住轻声道:“等等,你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啊……”
裴临典不在身旁,她竟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
“无妨,我已在院外设下结界,你安心歇息便是。若有异动,我自会感知。待你醒来,我也就回来了。”裴临典停下脚步,回身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脑勺,语气温和。
飘棠月微微一怔,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温柔待她,耐心十足。此刻的他,竟像极了魅幻境中那虚幻的身影,令人恍惚。
她不禁张了张口,轻声问道:“裴临典,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裴临典并不知她在幻境中所见的景象,闻言有些疑惑,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你是不是被魅打傻了?什么真的假的,你看我像假的吗?”
飘棠月眨了眨眼,随即傻笑了一下,低声道:“嗯……你像真的。”
“哈,呆子。在这儿乖乖等我,千万别乱跑。”裴临典轻笑一声,转身朝院外走去。
他在院外布下一层淡黄色的结界阵法,光芒流转间,将整个院落笼罩其中。
直到确认结界稳固,他才放心离去。
飘棠月抬头望了望那波光粼粼的结界阵法,心中暗笑:裴临典大概是忘了,以她如今的实力,这些小妖根本不足为惧。
他依旧把她当作从前那个半吊子、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小姑娘了。
想到这儿,飘棠月不禁摇头笑了笑,随即悠然坐在院落的方桌旁。
不过片刻,困意如潮水般涌来,飘棠月便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直至天光乍破,晨曦洒满院落。
……
裴临典未能追上那少年郎,只得在外猎了些野味回来,想着给飘棠月加些新鲜餐食。
远远望见小院外的阵法依旧完好,心中顿时安定了些许。
他轻轻推开院门,见飘棠月仍伏在桌上酣睡,呼吸平稳,神色安宁。
裴临典不忍扰她好梦,便悄然转身去了小厨房,将野味细细处理。
待他炖好野鸡,端着热气腾腾的汤碗出来时,见飘棠月依旧未醒。
他只得柔声唤道:“飘棠月,醒醒,早饭好了。”
他边摆好碗筷,边轻柔的叫醒她。
可趴在桌上的少女丝毫没有反应,依旧睡得十分香甜。
裴临典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拍她,可人儿依旧动静全无。
他又忍不住上手推了推她,摇晃着:“飘棠月,醒醒!”
她依旧没有醒转的迹象。
裴临典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这不像是睡着了,更像是昏了过去?
他突然想起了,飘棠月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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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喝了那小郎君送来的水。
只怕是那水有问题了。
裴临典没有丝毫犹豫,将飘棠月背在身上,对着羽衣道:“羽衣,变回原型。”
小羽衣哭丧着脸:“不行,没有主人的命令或者同意,我不可以使用妖力的。”
尽管它现在很想变大,带着主人回去。
裴临典轻轻啧了一声,他倒是忘了这茬。
只得背着她,一步步朝外走去。
如今他们身处妖族地界,还在往右教地界靠拢,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现如今,飘棠月又彻底昏睡了过去,若真碰上右教势力,他反倒不好对付了。
如今之计,只有先带她回家,去金石派去找师父他老人家,看有没有可解之法。
去救妖的事情只能暂时搁置。
还好冯光那边,他早已交代清楚。否则,这会只怕他是要分身乏术了。
就在裴临典背着飘棠月走在荒芜人烟的妖族边界时,一行妖卫将他们团团围住。
一绿衣男子撑着伞默然现身:“我道是谁呢?原是裴世子裴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哈哈!”
裴临典看了看眼前的男子,面如冠玉,头戴玉冠,一袭绿衣,手里撑着把油纸伞,怎么看都是个文弱书生的模样。
可又觉着此人形象十分眼熟。
是柳绪。
此时只见柳绪道:“裴大人这是背着何人呐?一直背着多辛苦啊,不如先去我右教歇息歇息,我也好给裴大人备些我们右教的茶水品鉴一番。”
邀请他们二人去他的地盘做客?
只怕是鸿门宴……
可如今,这是难得的机会,他们正愁找不到柳绪呢,他如今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况那逃走的白衣郎君分明是身受重伤,只怕是有人相救,恰巧他这时出现,只怕,是柳绪所为。
背上的飘棠月依旧昏迷不醒,此时若是打起来,他怕是无暇顾及她。
他没得选。
裴临典爽朗答道:“行,既然柳大人都如此说了,我再不应下,只怕是不知好歹了,诸位,带路吧。”
柳绪大喜,偏头看了看身侧的妖卫,马上便有四名十分壮硕的妖,抬着顶步撵来了。
“瞧你背着这姑娘也挺累的,不如让姑娘坐这顶步撵吧。”
裴临典闻言看了过去,只见步撵十分平坦,做工十分精致。
“不必了,我倒还没有到背不动的时候。”
柳绪轻笑一声,点了点头。
末了,一行妖,浩浩汤汤的朝着右教的方向而去。
待临近右教地界时,裴临典这才发现,右教与左教完全不同。
这里风格华丽,建筑精美,虽身处荒芜,可却是有建好的城墙,高高的房子。
这里的妖族子民们皆身着锦绣华服,过的日子,看起来倒还还算富足。
待他又再走进了细看时,却发现,这些妖们虽个个锦绣华服,可脸上却少了些如左教妖族百姓们脸上真挚的幸福感。
行事作风也与左教彼岸城大相径庭。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这里比彼岸城的妖富足的多,穿的衣服,住的房子,皆比彼岸城好,为何反倒没有彼岸城的妖过得开心幸福?
裴临典心下当即有些疑惑,默默记在心中。
很快,二人便被带到右教厅内。
裴临典将后背上的飘棠月放在椅子上。
柳绪看了看她一眼,笑道:“这就是燕衡那家伙的徒弟吧?”
裴临典看着他问道:“不知柳护法有何事?不如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他肚子里能有什么好水来。
“来人,请个医师来为圣女大人医治一番。”
柳绪温柔的从一旁妖婢手中接过了帕子,缓缓擦拭着自己的双手。
“呵,裴大人怕是想多了,怎么说这也是我们妖族圣女,妖王殿下亲封的。我又怎会对她动手呢?”
前脚妖王刚封飘棠月为圣女,后脚他若是给人杀了。
只怕妖王殿下面子里子都过不去。
想到此,裴临典心中倒也稍稍安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