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猫瘟。
姜以婳心下已有决定,“那请陛下现在起驾回宫。”
宋止抬眼,“理由。”
“依我所见,王爷所患的多半是一种传染病,传猫不传人,所以王爷府现在才王爷一人病倒。”姜以婳话音顿了顿,补充道:“以防万一,还请陛下回宫后将身上的衣物全部换新。”
她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宋止生性多疑,很可能犟着不走。
没想到下一秒宋止抬脚朝府外走去,被屏退的宫人也跟了上去。
姜以婳微微瞪大双眼,嘴里轻轻呢喃:“这么轻松,不符合常理啊?”
猫的听力远远高于人类,即便姜以婳的话音再轻,可还是落入了宋止耳中。
他转身嗤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
姜以婳闭嘴。
心中的小人呐喊:因为你是书里的人物,这么简单就走不符合常理QAQ。
她乖乖地目送宋止离开。
眼见着宋止即将走出去,她转身走进卧室,冷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还不走?”
停在院门口的宋止面无表情,眉毛轻拧,极高的身量带来压迫感。
姜以婳解释道:“我不走,我和吴太医还得给八王爷看病呢。”
“你不是已经诊断出什么病了?下面的交给吴太医就好。”轻描淡写的声音通过风吹来。
姜以婳扶额,怪不得和其他兄弟姊妹关系如此之差。
“我只是粗略诊断,还得再进一步判断,陛下你之前已经答应我来治病了。而且我每天往返皇宫,万一再把病传染给你怎么办。”姜以婳道。
夹在两人中间的苏忠敏悄悄擦去手心的汗。
苏忠敏抬头看了眼默不吱声的陛下,挂着笑意道:“娘娘,您孤身一人外宿王爷府,这也不合规矩,这大臣容易递折子。”
姜以婳一时语塞,眼睫轻颤,面带沮丧。
苏忠敏又道:“您回宫和吴太医……”
宋止瞥了眼嘴角下垂的姜以婳,抬手,苏忠敏立刻闭嘴。
“直至回宫,你每日都要写一封信给我,把这里的事情交代清楚。”宋止淡淡道。
姜以婳眼睛亮起来,缓缓呼出口气。
“不少于三千字。”宋止冷笑一声,“要是少了,马上给我回宫。”
这下换姜以婳面无表情了,她以前语文作文写封800字的信都快把脑细胞烧死了,更何况现在变成3000。
为了生命安全,她忍。
“好的,陛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的牙缝里出来。
宋止满意地离开。
随后姜以婳又以相同的理由告诉长公主,并派人将她送回长公主府。她对长公主并不怎么担心,毕竟猫瘟主要发病的是幼猫和体弱猫。
姜以婳进屋,找吴太医了解情况。
终于回到了她的老本行,对比社交,重新工作的感觉几乎让她欣喜落泪。
吴太医率先开口:“皇后娘娘,不知您有何见解。”
姜以婳斟酌半天,缓缓开口道:“王爷,面容消瘦,眼眶凹陷,还伴有呕吐之症,应该体内阴阳失衡。”
吴太医点头,“臣刚刚把脉,发现王爷脉象较之前已有大变化,明显的外感六淫。同时便稀带血,有气血不足。”
确实是猫瘟。
姜以婳心沉了沉,想法子怎么样在不暴露王爷身份秘密的情况下告诉吴太医这病。
吴太医行医多年,对人病是见多识广。
上次她已经编了一个他们不知道病,这回不能再这样做。
姜以婳垂眸,片刻后低声说道:“吴太医,此事兹大,我是看在陛下器重你的份上才告知你的。你可千万不能朝外胡说。否则非要砍你脑袋不可。”
说完手指朝脖子比划着。
吓得吴太医冷汗直冒,颤颤巍巍道:“臣必定不朝外传。”
“你知道我是给陛下冲喜才进宫的。你说,你们太医治了那么长时间都没办法。可我一进宫,陛下的身体是不是比以前好。”
吴太医惭愧,心里一重:“确实是。”
“在进宫前,钦天监的人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声音在说到秘密时音量骤然降低,几乎听不见的程度。
加上姜以婳警惕四周的眼神,吴太医大气也不敢喘,身体微微向前倾。
见吴太医紧张,姜以婳继续说道:“钦天监告诉我,太上皇在世的时候造孽,让现在的皇族受了惩罚。至于具体是孽,我想,你作为宫中的老人,你是知道的。”
吴太医瞬间眼睛飘散,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事,磕磕绊绊道:“怎么会这样。那陛下和王爷的病岂不是都是……”
姜以婳摇摇头:“是啊,陛下那病古怪难见,我尚且不知。但王爷这病,我知道,是兽病!”
语调波澜起伏,故弄玄虚,放到派出所一听就是传销诈骗。
姜以婳:“这病我不知这京城是如何起名,但在我们那儿叫兽瘟。”
吴太医思索着,心里还有点怀疑。
“那不知娘娘您有何办法?”
姜以婳:“在我们那患了这种病的野兽九死一生,虽然我以往接触的比较多,但只是发现王爷正好与家中的阿猫阿狗相同的症状才猜测到。”
吴太医低声回复:“还请娘娘等臣回家一趟,翻翻医书再做诊断。”
听到这,姜以婳就知道吴太医信了一大半。
没想到封建迷信居然还有这种好处,她嘴角翘起,又连忙抬手挡住。
二人又就着今晚王爷喝什么药讨论了一会。
虽然描述的词汇是不同,但中西医在某种程度上还是相通的。
讨论完后吴太医明显恭敬了许多,也对姜以婳的实力有了大概的估量,他捋着胡子摇头晃脑。
姜以婳随后派人给王爷喂了几粒糖,防止脱水。
-
天色逐渐昏暗,管家将她带到王爷旁边的院落:“娘娘,委屈您暂时住这了。”
姜以婳四处打量着院落,眼睛亮亮的,“没事,没事。”
笑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北京四合院,谁会嫌弃。
而且这里还没有人时时刻刻地看着她,姜以婳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感受着穿越以来头一次的自由。
眼见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旁边的云舒委婉提醒:“娘娘,是不是该写信了?”
开心的脸瞬间垮下去,姜以婳磨磨蹭蹭地坐到书桌前,回想着自己以前看过的信格式。
“夫。”
不熟悉毛笔的手一抖,豆大的墨点滴落到纸上,瞬间覆盖住刚刚写的字。
姜以婳额角青筋跳了跳。
重新拿出一张纸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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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
糊成一团了,扔掉。
“夫。”
写歪了,扔掉。
……
姜以婳身边逐渐堆起一堆纸团,看着像是要把她埋进去了一般。
端着水盆进来的云舒急急忙忙放下,拍了拍额头,赶紧从行李里掏出一支笔递给姜以婳:“小姐,刚刚忘记把你的笔给你了。”
姜以婳满脸疑惑地看着两只差别不大的毛笔。
没想到一试就发现,云舒给她的这只笔软硬始终,就像现代用的秀丽笔一样。
姜以婳心里小小惊叹一声:这就是私人订制的魅力吗?
她抬眼看了外边,早已黑漆漆一片,心里一紧,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夫君亲启,这里一切安好……”
姜以婳洒洒洋洋地写着八王爷的病症。
半个时辰后,姜以婳趴在桌子上,手指在信上戳来戳去:“1,2,3……2332。”
姜以婳挠头,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确定自己已经把八王爷相关的事都写上了。
“还能写什么,还能写什么。”
看着逐渐抓狂的姜以婳,云舒歪头不解:“小姐你为什么不写点自己的事情?陛下没指明交代的是八王爷的事情啊。”
姜以婳脚步一顿,朝云舒竖起大拇指:“云舒,还得是你聪明。”
然后迅速冲回桌前,埋头苦写:“陛下,你今天吃晚饭了吗?我吃了,王府管家给我准备了竹荪鸽蛋汤、鲍汁扣熊掌、杏仁豆腐……”
一盏茶后,“怎么才2745!”姜以婳腮抵在桌子上,一半脸在桌上,一半脸在桌下,烦躁地吹着自己额前的胎毛刘海。
“云舒,你会写信吗?你平常怎么写信啊。”姜以婳问道。
云舒有些懵:“我没写过信啊,小姐。你忘了,我全家都死了,我没人可以写啊。”
姜以婳瞳孔颤抖,绞尽脑汁想转移话题,后悔自己怎么提这个话题。
内心的小人的脸上都流出两根宽面条,身上插着一根箭:我真该死啊。
云舒继续道:“不过我平日看话本里有信。”
姜以婳噌坐了起来,“云舒,你平常看话本时,那里面的人都怎么写信的啊。”
云舒仰头,坐在榻上,晃着腿回忆自己看过的话本。
里面的男女私奔前都是怎么写的来着,她挠挠脸。
“里面就是写,问对方怎么样了,然后说自己好想她,什么的。”云舒说。
姜以婳恍然大悟,想起之前同事给她看的帖子《如何联系很久没有联系的领导》,里面也是这么写的。
正好,她现在和宋止属于上下属关系。
于是她继续写道:“不道陛下在宫里过得如何,我帮八王爷治病的时候总是能想起陛下的伤口……”
最后封笔时,她一笔一划地写道:“希望能早日见到陛下。”
写完后她重新数了一遍,没想到字数直接飙升到3500字。
没想到自己还挺有拍马屁的天赋,姜以婳心里想着,然后乐呵呵地把信装进信封里,交给专门递信的人。
写完已是深夜,姜以婳心满意足地睡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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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宋止拿到信封,皱着眉看着信上的第一句,夫君亲启。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