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破空声里,许玉的指尖点过林岁的手腕,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上,“手腕再抬三分。”
林岁的后背如拉满的弓弦,肩胛骨像两把收拢的短刀。
许玉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肩胛,能感受到皮肤下绷紧的肌肉,肩胛骨之间一道浅浅的凹陷,像试探,又像安抚,“太紧绷了。”
林岁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许玉抱着剑,倚在一棵竹子旁,目光紧盯着林岁挥剑的身影,专注认真,仿佛有千金重。
不知何时,一股清冷的薄荷香缠上林岁的后背,许玉的手掌忽然覆上她握剑的手背,“你的手太软了,剑是杀人技,要有锐利不可挡之势。”
温热的吐息扫过她耳际,惊起一缕散落的青丝。
许玉轻轻擦过她的后颈,他的指腹有些粗糙,摩挲过皮肤时带起细微的战栗。
他的指节在发力时凸起凌厉的弧线,“你的呼吸乱了。”低语像羽毛,剑尖却暴烈地劈开空气。
林岁止不住地后退一步,后跟磕到他的靴头,整个人被圈在方寸之间,撞出骨骼相抵的闷响。
蝉鸣骤歇的刹那,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交叠成双。
春风掠过耳畔时,竹叶纷纷落下,像下了一场青色的雨,落在二人肩上,林岁听见他低笑:“这么瘦,平时没好好吃饭?”
林岁扭头看着许玉近在咫尺,放大的脸,含笑的眼睛,温暖的怀抱,如梦中的场景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上,继续梦中的那个吻。
林岁感受到一股热气直冲头顶,慌忙低头,生怕许玉看见自己发烫的脸颊。
林岁猫着身子,提着剑,钻出许玉的怀抱,跑向远方,只留下一句慌乱的,“我累了,我要休息。”
许玉瞧见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唇角不自觉牵起一抹弧度,却又很快抿住,可那双眼睛却骗不了人。
许玉寻着林岁,到她的房间。
“不练剑了,我们下棋吧。”她的面前摆着一副棋盘,林岁不能和许玉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了,“下棋也算脑力锻炼吧,休闲又益智。”
“我给你介绍一种新奇的玩法,你肯定没见过。”林岁高扬眉毛,胸膛挺得笔直,“你要小心,我这方面很厉害哦,可以说是百战百胜。”
许玉斯斯然坐下,眉毛轻挑,捧场地给出感兴趣的表情。
“规则很简单,同色五子连成一条线便为胜,但这里面可有大门道。”林岁轻轻扯了扯嘴角,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林岁可下过不知多少场的五子棋,还看过必胜棋局讲解,橘子阵,蜡烛阵等等,一旦成型,必胜无疑。
第一局,林岁完胜。
林岁露出属于胜利者的笑容,许玉眉间形成一道浅壑,唇抿成一条直线,盯着棋局,“再来。”
第二局,林岁险胜。
许玉后背紧靠椅背,脖颈后仰,在脑海里重新过了一遍。
林岁点头赞同地说:“就差一点点,已经很棒了,进步很大。”
后林岁画风一转,惋惜地摇头,“可惜还是比不过我。”
第三局,林岁,惜败。
林岁时而低头看看棋盘上连成线的五子,又时而抬头看看许玉,瞪圆了眼睛。
许玉指尖轻轻掸过衣领不存在的灰尘,慢条斯理整理袖口。
“失误失误,再来一局。”林岁不信邪,叮嘱自己下一局,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第四局,林岁,惨败。
林岁信了这个邪了,小脸皱成一团,成了包子脸,趴在桌子上,“愁眉苦脸”地半带抱怨,说:“你这进步也太快了吧。”
林岁原以为这是唯一一件事她能碾压许玉,哪知才三局,许玉就破解了,这下真是处处比不过许玉了。
许玉后背挺直如出鞘的剑,带着掌控全局的从容。摸清了规则,掌握了规律,举一反三,自然便赢了。
许玉看着略带沮丧的岁岁,开口:“我给你变个魔术。”
“你也会变魔术。”伏着的林岁瞬间腾地起来,表情点亮,像被注入了活力。
许玉微微一笑,将空无一物的掌心缓缓展现在林岁的眼前。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动作如流水般轻柔,仿佛某种无形的力量正在汇聚。
他的拇指与食指轻轻摩挲,摇晃着,就在指尖交错的刹那,一枚铜钱凭空出现!
像是他的手指从虚无中淬炼而出。
他的手腕一抖,铜钱便“叮”的一声弹向半空,又稳稳落回许玉的掌心。
林岁目光专注而明亮,睫毛轻颤,显得格外灵动,虽是提问,但欢呼道:“你学会了?”
“当然。”许玉歪头一笑。
“这是我的那枚铜钱吗?”林岁将铜钱放在手心,端详着。
许玉轻轻摇摇头,带着笑意,“这是我的,你送给我了。”
他的笑声撞进林岁的鼓膜里,直到林岁怔怔地躺在床上,目光定在空气中的某一点,睫毛许久不眨一下。
林岁摸着像只小鸟一样扑腾个不停的心跳,晃了晃头,把许玉赶出脑海。
好像没有身体接触,也被影响了,他们得避开见面。
林岁鲤鱼打挺地从床上跃起,她得找个人代替许玉教导的职责,林岁眉心微微蹙起,思来想去,有一个人选特别合适。
二师兄,一名剑痴,视剑如命,整日只知道练剑,修为自然不低。
除了剑,什么对他都不重要,林岁在他的院子里,就如空气般透明,他肯定不会介意。
林岁说干就干,关上房门,贴上一张纸条,写着:许师兄,二师兄已经答应教导我,就不劳烦你了。离开。
林岁扒拉着半开的门,探出一个小脑袋,“二师兄,你在吗?”
正在练剑的二师兄,回答简短得像电报,连多余的停顿都没有,“何事?”
林岁歪着脑袋,双手合十,一双杏眼汪着水光,“我能在你院子里待一下午吗?我会很安静,绝对不会打扰你练功的。”
他的目光像一潭死水,连睫毛都不曾颤动,“随你。”
二师兄在练剑时,林岁也在一旁练剑,她在歇息时,二师兄专心致志,还在练,林岁如空气般,互不干扰。
“砰”的一声,许玉带着怒气推开院门,声音从齿缝里挤出,低沉而冷硬,“岁岁,跟我回去。”
“不回,现在挺好的,你走吧。”林岁有些发怵,但还是鼓起勇气,直视许玉的眼睛说道。
沉默中,始终在练剑的二师兄,意识到有另一个人在造访,停下动作。
二师兄冷酷地走上前,声音还是冷的,眼睛却有些发亮,“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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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你还记得我吗?”
许玉撇了他一眼,不认识。
“上届,永乐大典上你是第一,我是第二,你打败了我。”二师兄指着自己的脸凑近,眼睛像被磁石吸住一般,一瞬不瞬地盯着许玉。
哦,手下败将太多了,记不过来,还是不认识。
但为了维持人设,许玉敷衍地点了点头,算问好了。
“自从上次一败,我废寝忘食地练功,就是为了能在这一次要超越你!”二师兄慷慨激昂,眼睛像燃着两团火。
许玉心里想着不可能,面上勾起嘴角又立马放平,敷衍至极地说:“加油。”
许玉现在一心带岁岁回去,不想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废话。
“你能不能与我比试一番?”二师兄拉着迈开步子的许玉,止住他的步伐。
不给许玉回答的机会,二师兄直接提剑而上,许玉眼疾手快地横剑挡住。
二师兄有几分真材实料,与许玉打得难舍难分,林岁趁此机会开溜,许玉被二师兄缠着,只能望着林岁远去的背影。
没想到二师兄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拖住了许玉。
夕阳下,林岁哼着小调,躺在躺椅上,啃着梨子,一摇一摇,惬意悠闲。
突然,许玉面色阴沉地出现在门口,连冷笑的弧度都吝于施舍,一步一步地缓缓走近。
“二,二师兄呢?”吓得林岁梨子都掉了,结巴地从躺椅上起身。
“这么关心他啊?”许玉笑了笑,声音却像地窖里的回音,每个字都带着潮湿的寒意。
“他又打不过你……”林岁干笑两声,从盘子里拿出一个梨,“那什么,你吃梨吗?”
“他被我贴了定身符。”许玉脸色没那么冷了,接过林岁手中的梨,开始削皮。
许玉打倒了二师兄,二师兄又挣扎地爬起来,一直追着许玉要和他打架。
二师兄不是在耳边嗡嗡说话的类型,而是二话不说就动手,连许玉这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和他讲道理,他都听不进去,烦。
许玉的视线如有实质,像滚烫的指尖抚过她的脸,“为什么要和我拉开距离,逃避我,躲着我?”
林岁目光游离,眼皮快速眨动,咬住下唇,慌乱又纠结。
许玉低下头去,他拇指抵着刀背发力时,青筋在手背上留下淡淡的青色轨迹,刀刃却只在梨皮下游走出一缕纤薄的琥珀色。
“不想说,没关系。”许玉把削好的梨递给岁岁,睫毛轻轻颤抖,湿漉漉的眼睛里盛着一点微弱的希望,“让我这段时间,留在你身旁教导你,好吗?”
“这对你也有利,不是吗?”许玉想挤出一个笑,最终只扭曲成一种近乎哀求的表情,“过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林岁别过脸去,睫毛快速眨动几下,再转回来时,眼里的坚持已经塌了一半,她接过梨,道:“好。”
许玉原本微蹙的眉心忽然舒展,黑亮的眸子像盛了碎星,连带着整个面容都亮了起来。
许玉激动地拥抱住岁岁,手臂收紧,掌心压住她的后背,将她按向自己胸膛,头埋在岁岁的颈窝。
许玉眸色一暗,他就知道扮可怜有用,岁岁对他这张脸,可很是适用,上一次就初见端倪。
至于放岁岁离开,不可能的,到时候再找理由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