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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春梦

作者:玉清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三人终于到达了青无派,林岁也终于是回家啦。


    快靠近永静殿,林岁脚步会不自觉地加快,最后几步几乎是小跑,其它二人不得不加快步伐,才紧跟着她的身后。


    推开殿门,映入眼帘的是正在办公的林父,林岁气沉丹田地喊道:“爹!”


    “乖女儿,你回来啦。”林肃起身,走下,拉着林岁转个圈,左看看右看看,话里的担忧藏不住,“没受伤吧?”


    “肯定没有啦,你女儿这么伶俐聪慧,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受伤呢?”林岁眼尾自然上扬,目光像镀了层釉般发亮,“恬不知耻”地自夸一番。


    看女儿还是这副不着调的模样,确实没出什么事,林父彻底放下了心,才询问起:“那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与许玉中途误入了一个村子,所以耽搁了一些些的时间。”林岁比划着,两指之间只留出差不多一粒微小沙砾的距离。


    林肃笑着,拍了拍林岁的肩,“下不为例。”


    笑眯眯的时候,好说话。


    林岁拉着吴初兰的胳膊,到林父面前,得寸进尺地说:“爹,这是在村里,我遇见的特别特别有炼体天赋的小姐姐。”


    林肃掀起眼睑,面对林岁的笑意不再,冰冷的目光仿佛穿透吴初兰的身体,冷静衡量,像在给商品打分。


    吴初兰面对不怒自威的林严,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像犯人在等待审判,她想避开视线,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林岁不想当众,向着林父讲述,吴初兰刚刚没有了父亲,家中只有她一人,孤苦伶仃。


    这无异于揭露初兰的伤疤,即使这会博取林父的同情,面对一个如他女儿一般大的可怜女孩。


    所以,林岁决定施展撒娇大法。


    “能不能破例收下她?”林岁抱紧了吴初兰的手臂,身子靠过去,压着眉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父,眨巴眨巴的。


    抿着的唇,要是林父不答应,下一秒仿佛就要嘴角一撇。


    作为四大门派之一的青无派收弟子,当然有门槛,有要求,有规定。


    在每年的春季,先提交报名表,然后检验筋骨资质,通过后,还要参加考验,最后才是入门。


    入门后,还需要选择具体的派系,也就是现代的专业,先是弟子选长老,再是长老反向选择弟子,双向奔赴才能到自己心意的专业。


    弟子选择长老,长老没有选择弟子,但有其它长老选择该弟子,弟子可以接受调剂,不接受调剂,也可以如没有长老选择的弟子,回家,下年再试。


    不可能像菜市场一样,什么歪瓜裂枣都要。


    类似于高考志愿填报制度,唯一简单点的就是,没有人数限制。


    现在的林父自然只能依着他的乖女儿了,扬着下巴,微微点头。


    林岁眉开眼笑,像是怕堂堂一派之掌的林父后悔似的,让门口的同修,立马安排吴初兰去金刚门,也好让她先行休息。


    方才吴初兰在场,林岁不方便讲出机密之事,林岁脸色一沉,正声说道:“镇门之宝蜃楼幻宝匣,失窃了。”


    林肃双眉向眉心聚拢,在鼻梁上方形成“川”字纹路,“详细说来。”


    林岁目光如铁,再无半分戏谑,“村子里有一只女鬼,借助蜃楼幻宝匣的力量报仇,我亲眼所见,千真万确,等女鬼魂飞魄散后,我去寻宝盒,又不见踪影。”


    林肃上眼睑略微下垂但瞳孔暴露更多,如鹰眼一般,思索一番说:“此事你们不要声张。”


    “小孩子不用忧心,好好休息去吧。”林肃眉头舒展,唇边挂着一丝的笑,眼角泛起细纹。


    林岁推开自己房门的瞬间,晒过的床褥味道、旧书架的纸页气息同时涌来,一切仿佛她从来没有离开。


    林岁扑在已经铺好的床褥上,把脸埋进晒过的枕头深深吸气,美好舒适的大床,我回来了。


    夜深,或许是白天睡了太多,又或许是有烦心事,林岁躺在床上失眠了。


    她左右翻滚着,又像个钟表一样,从床头鼓弄到床尾,再回到床头,360度旋转。


    体力耗尽,累了,林岁开始东想西想,思绪不可避免地飘到了许玉身上。


    与幻境中的许玉亲了,抱了,其实也不能怪他,是她自己第一次主动亲了许玉的脸,但也不能怪她,她又没有记忆。


    现实中,林岁下意识地用对待幻境许玉的方式,来对待现实许玉,差点又吻上去了。


    林岁内心尖叫,以头猛砸枕头,大有一头撞豆腐上,把自己撞死的风范,腿也不闲着,佛山无影脚地踹着被子,简直像条扑腾的鱼。


    林岁坐起来,半个身子露在外面,还用双手拍拍通红的脸,冷静冷静。


    不能再想了,都是幻境惹的错。


    许玉也有点受影响了,要不然怎么会给她专门去拿绿豆糕?


    林岁双目无神,望着窗外高悬的明月想着。


    林岁要阻止这一切,与许玉拉开距离,直到,消除彼此之间幻境带来的负面影响为止。


    好了,睡觉。


    林岁盖上被子,整齐地躺着,闭上眼睛,冥想了许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次早,林岁倒吸一口冷气,像溺水者突然冲出水面,胸腔里像引爆了一颗炸弹,脉搏在耳膜上咚咚狂敲。


    梦中,林岁溺在水中,头发像海藻般漂浮,身体不受控地下沉,缺氧让胸腔像被烙铁炙烤。


    一个看不清脸的人,义无反顾地向她游来,水流让每一次靠近都像慢镜头,手臂划动带起透明的气泡。


    意识模糊中,他捧住她的脸时,手指在她苍白的脸上,留下痕迹,水流从指缝间溜走。


    林岁的发丝缠上不知来者的手腕,像深水里的藤蔓,温柔又固执。


    他钳住她的下巴,拇指按开她紧闭的唇。用舌尖轻顶对方齿关,将肺里仅存的空气推过去。


    一口气渡过去时,漏掉的气泡化作银珠,从他们紧贴的唇角窜逃。


    吐出的气泡在两人唇间翻滚,像破碎的珍珠,向上飘向遥不可及的水面。


    林岁尝到了甜头,找到了让自己更加舒服的方法,无意识地主动地用舌尖搜刮对方残存的氧气。


    这个吻是温柔的暴行。


    而对方纵容着,托着她的后颈,加深这个吻,手掌像对待易碎品,他在缺氧中颤抖着,分不清是来自窒息,还是这个甜蜜的吻。


    在水下,林岁的皮肤变得更敏感,水的流动像无数指尖轻抚。


    阳光透过水面,在他们皮肤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边界模糊,快要分不清谁是谁,世界只剩水流鼓膜的闷响和彼此的心跳。


    水下渡气,既浪漫又危险,既轻盈又窒息。


    它是生死边缘的亲密,带着一种献祭般的救赎感,它是信任与生存欲望的交织。


    它模糊了呼吸与亲吻的界限,让爱意与生存本能碰撞。


    水中的林岁汲取了足够的氧气,睁开眼,梦的最后,是许玉的脸。


    “我怎么会做这种梦?”林岁脸颊泛起红晕,但嘴角向下抿紧。


    她的眼睫低垂,却不停颤动,像受惊的蝴蝶翅膀。


    不止脸红,脖子也红,耳朵也红。


    颈部皮肤泛起渐变的粉红色,蔓延至耳后,在看不见的地方,全身都是粉红色。


    “从今天开始,就和他保持距离!”林岁已经不敢直呼他的名字了。


    中午食堂,林岁与吴初兰坐在同一张餐桌上就餐。


    至于为什么不是早餐,因为林岁早上根本没起来,没吃早餐……


    好不容易回家了,她当然要好好地睡个懒觉。


    “昨夜过得怎么样,还适应吗?”林岁的目光柔和而专注。


    “嗯嗯,一切都好,大家对我也很照顾。”吴初兰嘴里塞得鼓鼓囊囊,指着餐盘,幸福地说,“伙食也不错。”


    林岁眉头舒展,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那就好,有什么需要,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呀。”


    临桌,同修带点苦涩的笑,对同伴问,每个字都像在挣扎,“永乐大典快到了,好好修炼了吗?


    “你觉得你能得到什么名次?”


    同修戏精附体,抱着同伴的胳膊,头靠在同伴的肩上,整个身子贴过去,哭唧唧的语气,像对着抛妻弃子的丈夫,“好友,你一定不能抛下我啊,不要考太好,求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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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林岁赶紧低头,抿住嘴唇,可嘴角还是忍不住地翘了起来。


    “你这次要参加永乐大典吗?”林岁后知后觉地问吴初兰,“你知道永乐大典是什么吗?”


    “知道的,我想去试试,哪怕我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学。”吴初兰眼睑半垂,却遮不住眼底的野心,“但接下来的半个月,我会全力以赴。”


    要是别人知道了,准得笑吴初兰,还没有正式入门,就想参加永乐大典,参加了能取得什么名次呢?


    真以为自己是绝世天才,半个月就能速成,人还是要量力而行。


    林岁却摇头晃脑,手里仿佛挥舞着看不见的荧光棒,高昂地说:“加油加油,我看好你。”


    “你呢?”吴初兰托腮看着林岁。


    林岁把着筷子,无精打采戳着碗里的饭菜,眼神失魂落魄,“我是不想去的,但我爹今天一大早就给我留言,命令我今年必须要去。”


    林岁看到留言,双目无神,手指插入发根,烦躁地挠了挠快睡成鸡窝的头。


    林岁试图和林父商量,等待回信时,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着,每一步都重重踩在地板上,许久没有消息,她知道这是没得商量了。


    吴初兰听着父女二人之间的相处,联想到自己的父亲,鼻头一酸,眼睫垂落。


    林岁注意到初兰状态不对劲,又回到了永乐大典这个话题,眉毛拧成一团,嘴角下垂。


    “我生病醒来就下山了,然后,到现在没有修炼过啊,上届永乐大典,我也没参加。”


    “至今不知道,我是什么水准,不过,比你好不了太多。”林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要把淤积的郁闷全挤出去。


    “我们一起努力吧。”吴初兰鼓励地拍了拍林岁的肩膀。


    “好友,不要到时候,名次比我高太过,那我会觉得丢脸的。”林岁还不忘记安慰吴初兰,学着临桌同修说着。


    “这话该我和你说吧。”吴初兰说完。两人只是对视一眼,就像触发了某种神秘开关,同时停不下地笑起来。


    林岁的余光,看见许玉端着餐盘,缓缓走来,而她身旁就有一个位子。


    林岁今早刚做了一个见不得人的梦,如今碰见梦中的另一个主角,在脸上的笑容凝固住,恨不得把头埋进餐盘中。


    她下意识放轻了呼吸,仿佛稍微重一点,就会引起许玉的注意,打破某种脆弱的平衡。


    林岁在心里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不要过来。


    吴初兰还奇怪着林岁的举动,扭头一看,她了然了,是许玉,估计林岁是害羞了。


    再不起眼,许玉也会注意到林岁,因为他本就是,为了林岁而来。


    许玉目不斜视地走向林岁身旁的位置,礼貌询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林岁不得不从餐盘里抬起头,发出一声短促的干笑,“当然可以,你坐哪里都可以,这是你的自由。”


    许玉坐下,修长白皙的手,骨节分明地用筷子挑起一小撮米饭,喂进口中,优雅美观,默默地,没有一点动静。


    林岁身体绷直,向着许玉的反方向刻意倾倒,非常明显的倾角,撇过头,不看许玉一眼,三人无言。


    林岁一看到,一想到许玉,就想起梦中发生的事,隐藏于发间的耳朵泛起绯红。


    吴初兰受不了他们之间奇怪的氛围了,端起餐盘,冷酷无情地说:“我吃饱了,走了。”


    “等等我。”林岁闻言眼睛一亮,毫不留情地端起餐盘,随着初兰走了。


    许玉看着林岁碗中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目光移到林岁身上。


    林岁对上他的眼神,视线闪躲着,飘忽不定,时而望向门口,时而低头盯着地板,就是不看许玉。


    林岁低着头,加快步伐,明明是吴初兰提出离开,现在倒成了林岁扯着初兰走了。


    “你们怎么了?”吴初兰睁大眼睛,瞳孔闪烁兴奋的光,八卦地问。


    “没怎么。”林岁敷衍地回答,只一味地扯着初兰向前走,直到离开食堂。


    吴初兰悟了,小情侣闹矛盾。


    许玉盯着林岁仓惶的背影,眸子一暗,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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