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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五章

作者:小鹅小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众所周知,我有一个朋友的意思,就是我自己。所以慧妃果然发现自己儿子女装了啊。】


    【不过她跟我说是几个意思?】


    其实只是想旁敲侧击地向你及你的剧本套话而已。


    慧妃开口:“咳咳,温太医,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您看我该、我这个朋友该怎么办呢?”


    【哦我明白了,原来慧妃在大气层,已经知道装病也发现女装拐着弯来找医生心理咨询,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的?】


    慧妃心想,这并不是重点啊!正想转移话题,但温晓镜的心声源源不断传出。


    【是发现二皇子衣柜夹层里全都是女装?】


    难怪儿子总是亲力亲为,从不让她或者她身边的宫女收拾。


    【还是发现身边的绣品其实都是二皇子自己一针一线绣的?】


    他这小崽子竟然还骗她是身边大宫女绣的,她就说她身边何时有绣工这么精湛的宫女她都不知道。


    【哦哦也有可能是宁妃告诉她的。】


    宁妃也知道?


    宁妃都知道她这个亲娘却不知道?


    慧妃端起台上新换的茶盏,恶狠狠地嗦了一口。


    巨大的震撼冲击之下,慧妃忽略了花窗上晃过的人影。


    路过的宁妃听到里面透出来的声音,下意识蹲下,凑到墙根处,尽量不让影子再落到花窗上。


    一旁的宫女见状,刚要疑问,就被一股大力扯下来。


    宁妃娘娘捂住她的嘴示意噤声,附到宫女耳边小声说:“你可听到了?”


    宫女又疑又惊,只能猛地摇头。


    能听到什么啊,里面不就太医在给慧妃娘娘把脉吗,都还没把好,想听结果也听不到啊。


    “你当真什么都没听到?”宁妃松开宫女,再问了一遍。


    宫女再次给以答复,换来宁妃地沉思。


    身为宁妃身边的心腹,她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在宫里可是百晓生,于是捧了一句说:“呃,太医正在给慧妃娘娘把脉,娘娘可是怀疑他们……”


    “嘘,别出声。”宁妃继续侧耳聆听室内这道宫女都听不见的声音。


    室内,温晓镜在心声中已经把知道二皇子女装内情的人一一数遍。


    上到宁妃贤妃太后等各宫主位、大公主四皇子等兄弟姐妹,下到身边侍候的宫女太监、职责相关的侍卫太医,一个个都被搜罗了出来。


    好多人啊。


    但没一个人告诉她,是不是都在偷偷笑话她们母子。


    慧妃气得茶也不香了,重重将茶杯扣在台面。


    【完蛋,看名单太久忘记回答慧妃问题了,慧妃生气了!】


    温晓镜心里大叫不好,连忙应答:“娘娘稍安,您不用、您朋友不用过于担忧此事,儿孙自有儿孙福,身着女装并无大过。”


    “什么叫并无大过?”慧妃震怒,但怕惊扰到内室装病的儿子仍努力压低声音,“一个好好的大男人,穿女装像什么样子,脸都要被他给丢光了!”


    【为什么穿女装就是丢脸了呢?二皇子他穿在他的身上,既不在大庭广众当街游行,也不是衣着暴露姿态不雅,怎么第一反应就是丢脸了呢?】


    心里话不能说,温晓镜只能忍着气说:“娘娘息怒。”


    但听见心里话的慧妃愣怔,竟也真的“息怒”了。


    没想到自己的话这么好用,温晓镜乘胜追击:“娘娘可曾想过,您朋友的儿子为何会穿着女装?”


    “必是有奸人谗言所惑,意图泼上脏水,让他被父亲厌弃不得翻身。”慧妃斩钉截铁,嫌疑人都在她心里默默圈好几个。


    “可若是孩子自己主动的呢?”温晓镜反问。


    【就二皇子来说,还真是他自己主动的。】


    “那怎么可能?”颠覆慧妃的认知。


    她的乖乖儿子怎么会自己去穿女装?


    【二皇子也是可怜小孩,从小因为是慧妃唯一的孩子,又是皇帝第一个立住的皇子,可以说从三岁开蒙起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每天天不亮就被捉起来读书,一直到天黑才停下,点上灯后,再继续读一更天,活脱脱宫廷读书家。】


    【除了读书,骑马射箭这些项目也不能拉下,长得还没弓高的时候就已经在靶场,可能也是从小骑马的缘故长得也越来越像马。】


    【就这种高强度的鸡娃,二皇子能撑过来不抑郁也得厌学了。】


    慧妃沉默。


    温晓镜所说的确确实实是二皇子所经历的学习生活。


    可毕竟他是皇子,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必定要付出比旁人更多的辛苦,他父皇、他皇爷爷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可二皇子这技能就没点在读书骑射上,做这些事全都是事倍功半,只是在刺绣这一门上,技能点竟然全给点满了!】


    【他只是看一眼绣品就能知道是用了什么绣法,还能够融合多种技法推陈出新、革故鼎新,颜色搭配更是不在话下,竟然还学会使用藏色搞出五彩斑斓的黑!】


    【天赋过人也不忘努力,别人挑灯夜读他挑线夜绣,读书的时候手在桌底偷偷绣,射箭的时候躲在靶后偷偷绣,骑马的时候竟还能做到在马上穿针引线!】


    【是甜菜,是活脱脱的刺绣天才!】


    想到二皇子曾经送来的东西,小到丝帕手绢,大到绣屏画帘,确实无一不精、无一不美。


    慧妃有点骄傲又有点愕然。


    这又和他女装有什么关系?


    【正所谓“衣”者不自“衣”,二皇子原本只是绣绣女装给别人,还在宫里绣房注册了个马甲有了点名气,但是,变故发生了。】


    【简单来说,二皇子又挨慧妃骂了。慧妃发现二皇子画的一些花样子,冲他说不要耽于他物,把心思多放在读书骑射上,这才是皇子该干的事。】


    【二皇子深受打击,想到如果自己是个女孩是不是就不用遭受这些事情,不用被逼着读书骑射,只用作画绣花,他绣的东西可让大公主大受赞赏。】


    【于是,他尝试女装,希望在自己做的漂亮衣服里逃离现实,找寻成就感。】


    【这活脱脱就是小孩性别认同出了大问题啊!】


    温晓镜最后一声惊呼声量拔高,吵得慧妃脑袋嗡嗡作响。


    她早就忘记过自己什么时候找出过他的花样子,可能只以为是他的涂鸦。也忘记什么时候对儿子说过这些话,当然类似的话应该说过很多遍。


    但这桩桩件件都指向一件事,是她害得儿子出现了那个什么性别认同问题。


    原来她自以为的母爱,就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吗?


    两行清泪忽然从眼眶留下。


    温晓镜见状吓了一跳,正欲离开起身行礼,却被慧妃拦下:“温大人,您继续把着,本宫一时有感而发罢了。”


    【这也太吓人的有感而发了吧,难道被我一句话忽然反思自我了?】


    温晓镜想了想,恭敬回道:“娘娘不必担心,微臣也说过,女装本身并不是大过,女装背后的问题才需关注。只要找出缘由,从心疏解,矛盾总会化解的。”


    “温太医所言,本宫受益颇多。”慧妃点头,擦干眼泪,望向里间二皇子处。


    温晓镜也不由感慨:【其实慧妃也就是最常见的那种天朝妈妈角色,之后宫斗里的戏份也都是为了儿子,为母则刚。】


    【对比起来,隔壁宁妃就像个对照组角色,来串门看到二皇子没收拾好的绣品也不泼冷水,还热心地送了好几种珍贵的丝线。】


    【二皇子偷偷女装也是她第一个发现的,当即封锁消息不让过多人嚼舌根,自己来谈心当听众观众,还怕他做傻事,偷偷找我们院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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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看过二皇子有没有别的伤。】


    慧妃听了也不免五味杂陈。


    宁妃虽无子嗣,却和宫里几个小辈处得都很好。像这种事虽不来告诉她,却默默做了很多周全的事,否则这事要大范围泄漏出去尤其到了前朝,只怕是轩然大波。


    想到这,慧妃又不免想到知道她儿子内情的几个人里,很难说没人没抱着那样的心思……


    宫里诡谲温晓镜来不及细看,他只挑有意思的看:【哈哈哈,原来二皇子和宁妃相处得很好,还想认她当干娘,甚至干娘太轻了,想认她当祖宗。】


    慧妃:?


    我儿子认小妈当祖宗?


    “咳咳,走,我们回去吧。”


    蹲墙根听了好一会儿的宁妃低声对发呆的宫女说。


    “娘娘您不进去看看二皇子再走吗?”宫女奇怪道。


    “不进去,我进去得多个亲戚了。”


    宫女:?娘娘说话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


    打点好人走出南三所后,宁妃对宫女吩咐道:“你去打听一下今天来这的太医是哪位,然后替我向裘院判带句话……”


    吩咐完宫女后,宁妃踏着轻快的脚步回宫。


    这宫里好像要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


    这边,问诊完慧妃的温晓镜带着三箱子加一锭银子下班了。


    一箱是淑贵妃赏的,一箱是慧妃赏的,还有一箱是流眼泪的慧妃另加的。


    另一边,罗太医也上班了。


    罗太医照常去景秀宫请过脉后,淑贵妃娘娘交给他一项特别的任务:她想让温晓镜到景秀宫来,和他一起负责贵妃娘娘日常问诊工作。


    罗太医对这个后生很有印象,在贵妃生产时他毅然决然地扶住他,光凭这个就足可见温晓镜为人赤诚。


    何况他临场不惧,危急关头也敢于用药,是个可造之材。罗太医非常乐意能和他一起共事,爽快应下。


    温晓镜不过是新出头的后辈,原也只是在院里负责分分药材、配配药方,现在调来景秀宫也只是他提一嘴的事。


    于是在例会上他提了一嘴,却没想到邱太医也跟着求温晓镜去慧妃宫里。


    罗太医当然不服,全宫上下谁不知道慧妃娘娘不喜用生人,宫里岗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怎么会忽然要一个新人。


    罗太医深深怀疑,是邱老头故意和他争长短,嘴上不客气:“邱太医怕是已经老眼昏花望也望不出、闻也闻不得了,这才和我抢人是吧。”


    邱太医是真得了慧妃娘娘的授意,只是嘴比不上罗太医快,这下好了,怼人也比不上人家快,可话是虽迟得到:“确实比不上罗太医您,得了圣上一脚还有脸夸夸其谈,是我早就告老还乡了。”


    两位资历深厚的太医吵架,底下后辈只敢围观不敢参与。


    当然也有好事的前辈参与,比如负责长芳宫的冯太医,见状看热闹不嫌事大:“哟哟哟什么样的人惹得您们两位争起来了,这样的后生我可得引荐我们贤妃娘娘看看。”


    “我们两宫的事与你何关,老马屁精了你!”


    “老匹夫,你别给脸不要脸!”


    “给脸也得你有脸,你的脸在哪里,啪嗒,诶在地上——嘶,你别扯我的胡子。”


    “我扯又如何,啊!你不许碰我的胡子,这可是——”


    “哈哈哈哈你竟然用假胡子,我就说你怎么这么浓密,喂你不要动我真胡子!!”


    ……


    等到温晓镜被慕九禾拉来的时候,他们走进太医院,只见三个老头互相扯着对方的胡子,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三角形果然是最稳定的形状,温晓镜只在心里感慨。


    而慕九禾已经出声:“住手!你们不要再打啦,不要再打啦,不要为温贤弟再打架啦。”


    温晓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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