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进来检查后,元梨纱感到口渴,刚看向水杯,金钟沄已经插好吸管递到她嘴边。水温恰到好处,不冷不热。她喝了几口,突然觉得饿了,眼神不自觉飘向桌上的水果篮。
“苹果?”金钟沄拿起水果刀。元梨纱惊讶地点头,他怎么会知道她想吃苹果?
更让她惊讶的是,当苹果被切成小块放在碟子里后,金钟沄自然地将一小块递到她嘴边。这个举动太过亲密,元梨纱一时不知所措。金钟沄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耳朵微微泛红,但还是举着那块苹果。
她小心翼翼地张嘴接过,避免碰到他的手指。咀嚼时,她偷偷观察金钟沄——他正专注地切着剩下的苹果,仿佛刚才的尴尬没有发生。
这一刻,元梨纱忽然意识到,金钟沄比想象中更了解她。这种了解不是裴勇旭那种热情洋溢的关怀,而是细致入微的、几乎本能的理解。他总能准确猜到她的需求,仿佛能读懂她每一个眼神和动作的含义。
下午,病房门被推开,裴勇旭和乐队其他三位成员涌了进来。
“小梨子!你好点了吗?”裴勇旭冲在最前面,怀里抱着一大束鲜花,“我们刚结束练习就赶来了。”
贝斯手吴在民和吉他手崔胜宇放下带来的零食和饮料,键盘手李敏燮则关切地询问医生怎么说。
元梨纱笑着用手机回应大家的关心:“好多了,谢谢你们来。练习顺利吗?”
“别提了,没有主唱,李室长快疯了。”吴在民夸张地比划着,“一直说‘音准呢?感情呢?’,我们就只能哼旋律。”
“就是啊,我们不能缺少你这个灵魂主唱!”崔勇旭跟着说道。
大家笑起来,元梨纱却感到一阵内疚。
这时她注意到裴勇旭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金钟沄刚切好的新鲜水果和一杯她最爱牌子的石榴汁。
“钟沄哥一直在这里?”裴勇旭的声音有些僵硬。
金钟沄从卫生间走出来,点了点头,“嗯,我正好休息,所以过来照顾她。”他自然地拿起元梨纱的水杯,添了些温水,递给她。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经重复过无数次。
元梨纱接过水杯时,注意到裴勇旭的眼神暗了下来。
“我忘了晚上还有加练,”裴勇旭突然说,“先走了。”没等回应,他转身离开了病房。
气氛一时尴尬。
剩下的成员又坐了一会儿,也陆续告辞。
金钟沄送他们到门口,回来时看见元梨纱若有所思地看着手机。
“勇旭好像生气了,”她在屏幕上打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金钟沄沉默片刻,“他可能太担心出道了。”但他的眼神告诉元梨纱,事情没那么简单。
*
出院前夜,元梨纱终于忍不住在手机上问出这个问题。
金钟沄正在削梨的手顿了顿,“观察,”他简短地回答,“作为你的男友,了解彼此是必要的。”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元梨纱总觉得不够。有时她会捕捉到金钟沄看她时那种复杂的眼神,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又像是藏着许多未说出口的话。
出院那天,李室长来了电话。
元梨纱期待地听着金钟沄公放的通话,心渐渐沉入谷底——公司决定让秀雅暂代主唱,元梨纱转为和声,直到嗓子完全恢复。
“意思是,除非我完全恢复,否则不再是主唱了,对吗?”元梨纱在手机上打字,手指颤抖。
金钟沄没有直接回答,但沉默已经说明一切。偶像行业的残酷他们都心知肚明——机会转瞬即逝,没有人会永远等待。
回到宿舍,气氛明显变了。
秀雅不好意思与她对视,其他成员也小心翼翼。最让元梨纱难受的是练习时的位置调整——她站到了后排,而秀雅站在了中央。
更糟的是,她的嗓子恢复缓慢。
两周过去了,她仍然只能发出嘶哑的气声。医生表示这可能不是生理问题,而是心理因素导致的失声。
“有时创伤经历会造成心因性发声障碍,”心理医生解释说,“你需要放松,减少压力。”
但元梨纱无法放松。每次站在练习室里,听到秀雅唱着她本该唱的部分,绝望就加深一分。
裴勇旭似乎刻意回避她,而其他成员也忙于适应新编排,整个团队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沉默。
只有金钟沄始终如一。他每天陪她去做语言治疗,耐心地通过纸笔和手机与她“对话”,甚至学会了简单的手语方便交流。但他某种程度上加剧了元梨纱的痛苦——它提醒着她,现在只有他还能如常对待她,而他们之间那种莫名的默契越发凸显出她与其他人的隔阂。
周五晚上,元梨纱无意中听到制作人与李室长的谈话。
“如果下周她还不能唱,就正式换人吧。出道计划不能再拖了。”
“但她是有天赋的……”
“公司需要的是可靠的商品,不是有天赋但有问题的人。”
元梨纱默默退回房间,感觉自己像个幽灵在自己的生活中游荡。那晚,她做了决定。
第二天清晨,她留下一张“去医院复查”的字条,独自去了公司大楼。不是去练习室,而是直接乘电梯到了顶层天台。
清晨的风带着寒意,吹起她的长发。元梨纱走到边缘,俯瞰着刚刚苏醒的首尔。从这个高度看下去,行人和车辆如同蝼蚁,忙碌而渺小。她深吸一口气,冷空气刺痛的不仅是喉咙,还有心脏。
就在这里结束吧,这个想法意外地平静。不是真的要跳下去,而是放弃——放弃梦想,放弃挣扎,放弃支撑她活下去的执念。
没有声音的歌者,算什么歌者?
“纱纱!”
她猛地回头,看见金钟沄冲上天台,气喘吁吁,发型凌乱,显然是狂奔而来。
“下来,那里危险。”他的声音罕见地带着颤抖。
元梨纱摇摇头,在手机上打字:“我只是来吹吹风。”
“别说谎,”金钟沄慢慢靠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求你,先下来。”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元梨纱想问。但她只是继续打字:“嗓子好不了了,就算好了,也回不到从前了。我失去了位置,失去了价值。”
“那不是真的。”金钟沄已经离她很近,眼神里的急切是她从未见过的,“你的价值从不只在于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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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在于什么?”她在手机上打字,举给他看,“在这个行业里,不能唱歌的人有什么用?”
金钟沄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可是,我不能失去你!?”
元梨纱愣住了。
“欧巴?”她打字的手在抖。
金钟沄点头,眼中情绪翻涌,“我认识你比你以为的早得多,元梨纱,在我印象中,你从不在人前示弱。”
他向前又迈了一步,“我从未忘记过你。自从那次校庆你的惊艳一瞥,就让我记了好多年。你依然是你——更加成熟,更加优秀,但骨子里还是那个不屈不挠的女孩。”
元梨纱的眼泪无声滑落。原来那些默契,那些理解,都源于他一直在关注她,记住她的一切。
“所以请你明白,”金钟沄的声音轻柔却坚定,“你的价值从不只在于你的声音。在于你的坚韧,你的热情,你对待梦想的纯粹。这些都不会因为暂时不能唱歌而消失。”
他伸出手,“相信我,也相信自己,好吗?”
元梨纱望着他,心中坚冰开始融化。但她仍有犹豫,在手机上打字:“可是出道……”
“我们会等你,”金钟沄斩钉截铁,“我会说服公司,调整计划。大家其实都很担心你,尤其是勇旭,他之所以躲着你,是因为自责没能及时发现你的不适。”
就在这时,一阵强风突然刮过,金钟沄为了靠近她站得太靠边缘,脚下猛地一滑!
“小心!”元梨纱尖叫出声。
时间仿佛凝固了。
金钟沄的身体向后倾倒,元梨纱毫不犹豫地扑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惯性和重力使他们一起撞向矮墙,千钧一发之际,金钟沄用另一只手死死抓住了栏杆。
“你说话了。”金钟沄喘着气,更多的是震惊而非恐惧。
元梨纱也愣住了。
刚才那声惊呼清晰而响亮,没有任何嘶哑或疼痛。她的声音回来了,在最危机的时刻本能地冲破了心理障碍。
两人安全地跌回天台地面,元梨纱仍然紧紧抓着金钟沄的手臂,仿佛一松开他就会消失。
“你的声音……”金钟沄坐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元梨纱颤抖着吸了口气,尝试发声:“我能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但确确实实是她的声音,没有疼痛,没有阻碍。
泪水再次涌出,但这次是喜悦的泪水。
金钟沄也红了眼眶,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这个拥抱不带任何暧昧,纯粹是欣慰和激动。
“谢谢你,”元梨纱哽咽着,“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金钟沄松开她,微笑起来,“永远不会。”
这时,天台门被猛地推开,裴勇旭和其他成员冲了进来,显然是在楼下听到了动静。
“小梨子!钟沄哥!你们没事吧?”裴勇旭冲在最前面,看到两人坐在地上、元梨纱眼含泪水的样子,顿时僵在原地。
元梨纱擦掉眼泪,微笑着看向众人,清晰地说:“我没事。而且,我能说话了。”
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欢呼声。第一个冲过来拥抱她,吴在民和崔胜宇兴奋地击掌,裴勇旭则站在原地,表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