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听了闺女这般解释,脸色都黑了下来。
抬手点着自家闺女的脑门:“你也是个出息的,怎么就嘴巴那么馋?非得眼巴巴的看着一个奴才秧子身上的东西,你怎么就不能跟着你嫡姐学一学!”
小姑娘被亲娘戳的晃晃悠悠的,没敢吭声,但却是垂着脸默默的舔了舔唇角。
可是,可是那夏宝儿吃的东西,是真的香啊。
这些天她跟着姨娘勉强能吃饱,但天天吃的都不是什么有滋味儿的东西,这可不就馋了么。
是,她是馋了点儿,但谁家的小孩不馋啊。
那总跟在自己身后巴巴跑的那个蠢货,不也馋么。
他要不馋的话,咋可能把那块糖就直接给吃了。
哼!
小姑娘不服气,但却是不敢跟自家姨娘对上,只能垂着头安静的听训。
另外一边,队伍还在往前行进着,只是随着大家越走越深,这周遭好似遭灾了的场景就越发的明显。
现下还是在盛夏的季节,合该周遭应该是郁郁葱葱的模样才对,只是这里却是能发现树木长得稀稀拉拉的,地上的草都好似斑秃了一般,这一块,那一块,且有点营养不良似的。
宝儿眨巴着眼睛看着周围的场景,的确是有点点荒凉的感觉。
这地方的不对劲,现下不仅仅是衙差们感觉出来了,就是寻常的犯人们也都察觉出来了。
先前衙差们说这里不太对的时候,大家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到底也是有几个人心里头是有些小心思的。
只是现下看见这个场景,大家就算是有再多的小心思,也是彻底的被按压下去了。
这样的场景,若是真没有什么情况的话,那才是出了鬼呢。
赵头抬手一招,大家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也越发的沉默警惕了起来。
队伍里,但凡是家里头有车子的就立马上车子,车子不够用的,那就着重让老人孩子上去,但凡是能走的快一点的青壮年都跟着下了马车。
大家这般的话速度起码也是能提起来一些的。
夏家因着一家子就只有三口人,即便是都上了马车,也是够用的,所以他们一家子都没有让谁下了马车,反而,夏舟由原本坐在外面赶马车的位置上,也被安排进了马车里面,车子外面则是坐了两个有些发了高热的衙差。
原本是要安排别人的,毕竟大家的马车是真的不够用,再加上这队伍里的孩子老人可不少,所以,若是能挤一挤,最好是能挤一挤。
夏家即便是再怎么不乐意,但关键的时候,他们却也不会去做那拖后腿的事来。
所以也就同意了。
只是在选人的时候知道衙差们当中很有几个是发了高热的,顿时他们就选了衙差们上来了。
衙差们原本是没想着坐车子的,毕竟他们自己也是有车的,但奈何这一次生病的衙差竟是有五个之多。
宝儿先前都还要以为这几个衙差是生了啥传染病了呢,这一下子就直接倒下了五个。
衙差们这一共才多少的人呢,一下倒了五个,且还是在这么个地方,可真是怪让人提心吊胆的。
结果那老大夫给看了看,这几个衙差倒也不是什么别的毛病,不过就是有些中暑引起的发热而已。
衙差们白天要跟着一块走,晚上还要轮番的值夜。
再加上现下的天气着实是晒人的很,因着犯人们表现的好,现下中午的时候,大家也能吃上一口热乎的了。
要知道这样的天气生火做饭简直太折磨人了,但衙差们却是没说什么。
这日子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这些个衙差们怎么细算起来,这日子过的竟是还不如他们这些个犯人们了呢?
再加上衙差们的车子也是有数的,即便是衙差们轮到了值夜,这白天的时候也得是窜换着睡觉,并不能保证晚上值夜的那几个在白天的时候都能睡上一场。
所以这连番折腾之下,可不就有人被折腾的遭不住了么。
好在他们队伍里有老大夫,在加上上个镇子他们也是买了不少的药材,这才没有让大家误会这几个人是生了什么别的病症了。
其他的几个衙差们都被安排在了他们自己的车子上了,虽然挤挤挨挨的,但好歹能不走路了,也算是歇着了。
只剩下的这俩,着实是没有地方安排了,若是可能的话,怕是赵头都恨不得把他们安排到了他们自己马车的车顶上了。
只是这人本来就是有些中暑,再给人安排到了车顶上,那不是就要一直被晒着么,怕是想要让俩人早死,才会这般安排了。
好在宝儿他们这辆车子倒是还选择了接收人过来,就挑了这两个衙差。
顿时衙差们看着夏家的三口人的眼神都更加的柔和了。
原本夏家一家三口是想着他们在外面赶车,让两个衙差能进了马车好好的躺一躺的。
但两个衙差没同意,硬是赶着夏舟也进了马车,他们则是在马车外面赶车。
“原本能坐在马车上,已经算是我们兄弟俩占便宜了,可不敢让夏兄弟再受累了。”
没瞧见其他的兄弟都没有这个待遇,还在底下吧嗒吧嗒走着的么,他们这已经算是很好的待遇了。
更何况,说是坐在外面赶马车,但就现下马车的行进速度,其实赶不赶都这样,只要让拉车的马跟着前面走就是了。
他们坐在前面即便是睡着了都可以,毕竟附近还有自家兄弟在呢,若是拉扯的马不跟着走了,自有自家兄弟帮着让它走回正道呢。
所以很不用管其他的,他们就只需要坐在车子上而已,这算是什么劳累呢。
这活儿简直是太棒了。
两个衙差兄弟也不是假客气的那种,夏家三口实在是拗不过,也就算了。
他们一家三口在车子里,外面坐着两个衙差。
没一会儿,这车子上的五个人就都睡了过去。
附近走着的衙差,时不时的就会把眼神落在自家兄弟们的身上,原本的担心也渐渐变得咬牙切齿了。
真是既担心兄弟受苦,又嫉妒兄弟享福。
自己在这儿吭哧吭哧的走,兄弟竟是能坐着车子睡大觉,且自己还得帮着兄弟看着那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