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锁再一次生效,岑白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过中元节,在熟悉的张记凉皮附近,她果然又遇到了张苹。
“姐姐,哥哥,能不能让我在这躲一会。”
张苹说了和上一次一模一样的话。
他果然什么都不记得。
“有人…有人在后面跟着我,我害怕。”
可当他像上次那样去拉车门的时候,却没有打开。
岑白一怔,看向314,“你把门锁了?”
314目视前方,点了点头,掌心还映着黄沙的虚影。
“让他上来吧,他在下面说不定就没命了。”
轮回锁会锁住时间,却锁不住魂魄和生命,消失的张福生就是个例子。
314睫毛颤了一下,瞳孔在某个角度折射成冰冷的蓝色,看上去犀利而难以捉摸,看向岑白的眼神似乎在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岑白蹙眉,“你果然不是人。”
这听着像在骂人,可却是在陈述事实。
314神色有些波动,“你不觉得他上来只会添乱么?”
“让他待在车上,他却自己跑下去,让他回车上,他又不听话,让他上来只会添麻烦。”
红雨不停落下,几乎将张苹的衣服染红,他像是个红泥做的瓷娃娃,不断地敲着玻璃,见打不开车门,又哭了起来,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压力带来的恐惧。
岑白想打开车门,却又一次被314阻止,她忍不住瞪回去,“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送死啊。”
岑白还没说完,张苹的声音却忽而断了。
她看向窗外,只见之前把她和齐玉骗进凉皮铺的小男孩再次出现。
那小男孩只到张苹的肩膀,踮着脚尖给张苹举伞,奶声奶气道:“小哥,别哭了...”
张苹抹了把脸,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像是血泪交织,他接过雨伞,撑在两人头顶,带着鼻音道:“谢谢你。”
“小哥,别难过了,吃块糖吧。”
男孩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张苹立即接过来,正要往嘴里塞。
岑白几乎是条件反射,喊道:“别吃!”
趁314不注意,岑白直接推门下车,想把那糖抢过来,不料就这几步的功夫,张苹已经把糖放嘴里嚼起来了。
岑白凑上去,一手拿着伞,一手作势要扣张苹的嗓子眼,“吐出来,别咽!”
314没办法,也跟了下来,很自然地把伞从岑白手上接过来,帮着一起扣,差点把张苹整个倒过来。
只可惜那糖张苹已经咽了下去,这会都快走到食管了,两人白忙活一场。
张苹眨了眨眼,很无辜地问:“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吃?”
岑白刚想说话,却感到手心一阵灼痛。
“啪”地一声,314将手里的伞甩开,像是被烫了一下,看向掌心,有一串符咒若隐若现。
“没想到,听命咒还能涂在物件上。”
真是防不胜防!
岑白觉得眼前的事物都变得模糊,熟悉的感觉袭来。
小男孩神色从容地捡起地上的伞,嘴里念念有词,岑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攥住他的胳膊,却没来得及听清他说的话,就失去了意识。
314睁眼时,望向周遭的黑白世界,就知道果然是又被带进了张记凉皮。
周围环境都被放大,314猜测他也是被变成了某些比自身小好几倍的东西。
“哥哥姐姐,你们在吗?”
张苹的声音传过来,314却不想理他。
直到岑白开口,“在...”
“我们这是在哪啊?”
张苹望着眼前巨大的玻璃瓶子,好像它倒下来里面的液体就能把自己淹死。
瓶子实在没令他失望,一只毛茸茸的东西掠过,那瓶子还真就倒了下来,他猛地闭眼。
好在没倒在他身上,落到了旁边,一阵浓烈的醋味飘了出来,随后似乎有几滴水落在他身上,他一抬头,一张放大的狗脸正悬在他上方。
狗皮顺着重力垂下来,湿漉漉地鼻子动来动去。
那几滴水,就是这只狗的流下来的口水。
岑白听见一阵熟悉的乌鸦叫声,314轻叹一口气,“还好还能把蜮章放出去。”
张苹被那地毯一般的黑色羽毛吸引,“好神奇,好大的鸟。”
蜮章绕着他们走了几圈,由于他们待的容器太小,根本用不着飞,最后他得出结论。
“你们...被变成狗粮了。”
他主人:“......”
岑白实在没想到自己之前被变成凉皮,现在竟然又被变成狗粮。
张苹却在一旁独自开朗,“好好玩,好有趣。”
所以那张放大的狗脸就是焦焦。
焦焦在一旁虎视眈眈。
蜮章试探道:“要不然...我先把你们都吃下去?”
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快炼成人形的法器竟然也要跟一只狗抢食。
乌鸦和狗都还没来得及下嘴,小院那岌岌可危的墙旁就落下了几个人。
岑白看过去,是那四个人!
他们先把焦焦抓住,焦焦奋力挣扎了一阵,嘴巴便被绳子绑死,再也发不出声音。
“吉哥,这狗不会被闷死吧?”
之前拿着公文包的男人说。
为首的吉哥笑了笑,“死了正好吃狗肉了。”
他的笑意在转身的瞬间消融,对那男人道:“你去把这狗处理掉。”
男人闻言将焦焦拎起来,狗皮被扯出来一截,闪身翻了出去。
另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将眼镜一扔,随手抓了几下利落的短发,整张脸的气质便完全不同了,直到有人叫了声,“霖姐。”
岑白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个女人。
霖姐从小院的杂乱中翻出事先藏好的油桶,和其余两人一起将汽油洒满小院,再把剩下的汽油藏回原处。
一个纹身的男人恭维道:“还是霖姐消息灵通,能打探到那个张审雨的消息,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快找过来。”
“张审雨发现了我们的窝点,你们把她杀了这我理解,可为什么还要找到他们家。”
霖姐摸了摸裤兜,似乎想点根烟,却想起了什么,最终手上还是空落落的。
“我倒不是可怜他们,只是没必要再被这么多条人命。”
纹身男恶狠狠地说:“是他们家的人断了我们的财路,你瘾犯的时候就没哭爹喊娘过?没了货我们都得完蛋。”
“不是财路。”
吉哥隐没在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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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声音低沉而沙哑。
“是我们的命,干我们这行就是有命赚没命花,警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摸着线索找过来了,这时候不报仇,你以为还有什么以后么?”
“吉哥说的是。”纹身男立即道。
“行了,我打听过了,今天晚上这一片会停电,等那时候再动手,免得他们再报警,节外生枝就不好了。”
***
屋里的张审岩刚被张学弈训斥过,脸上的眼泪还没干。
他呆呆地坐在门后。
这一次,他没有反抗,而是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逆来顺受,他努力感受着父亲给他的爱。
却只有痛苦。
窗边忽而窸窸窣窣地响了一阵,他恍惚间回过头,看见窗台上放了一张奖状。
那是一张塑封好的奖状,边上还有一条红色的手绳。
一根不被注意的鸦羽落在墙角。
张苹在蜮章的鬼域里看着这一切,不解地问岑白∶“为什么要把我的手绳也给他啊?”
岑白只说:“回去让你爸给你家再编一个吧。”
张苹没反应过来,心中的疑问还聚起,看见窗边的景色又变了,心绪也就跟着散开。
只见那四个人被314用红线绑在小院。
314与岑白并肩站在窗前,“虽然不能改变现实的结果,但现在这样应该就是域主想要的吧。”
岑白应道:“我们去找他吧。”
314知道她说的是域主。
排除了活人,张记凉皮里便只剩下一只狗。
焦焦才是域主。
而一开始的那个小男孩就是焦焦!
“所以在他给你下听命咒的时候,你也给它设了符篆?”314问道。
不然他们现在也没办法确定域主的方位。
岑白笑起来:“对啊。”
蜮章也反应过来,恍然道∶“原来你们是演的,我还以为你们是真吵架。”
张苹其实并没有听懂,但他还是跟风道∶“我还以为你们是真的不想让我上去!”
三人被蜮章放出来,314摸了摸乌鸦光亮的羽毛,“你留在这看着这四个人,我们去找域主。”
乌鸦的头转了转,“好的主人。”
岑白跟着辰州符的指引找到了焦焦被那男人带到的地方。
在距离张记凉皮不到五百米,有一个山坡,杂草丛生之间藏着一个已经生锈的铁笼子,焦焦被困在里面,嘴角已经被勒的出血。
岑白将笼子打开,314直接用红线把绳子剪断,焦焦立即化成小男孩的模样,摸了摸渗血的嘴角。
岑白意料之中,“果然是你。”
有些生灵活着的时候无法修成人形,却能在变成鬼后炼成人形。
在一开始谁也没有想到,整个鬼域的域主竟是一只小狗。
岑白更不知道,原来在那么早,她就已经和域主见了面。
小男孩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们。
“是你们救了我...”
岑白注意到他颈间的夙念茧。
和张审岩的位置差不多。
岑白刚想跟域主邀功,
想说他们还阻止了火灾。
结果一回头,发现不远处的张记凉皮又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