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说了吧?”
等收拾好一切,詹羽莹终于开口。
罗洌点了点头:“我们也回去吧。”
詹羽莹朝大门处望了一眼:“开两辆回去太折腾了。”
“那开我的。”
罗洌懂了她那“今晚不回父母那边”的画外音。
一路上,直到第三个红绿灯,罗洌都一言不发。
“手套箱里有新做的点心,本来想明天一早给你。”
罗洌目视前方,微微像右前方抬了一下下巴。
春节假期,临淓原则上休息。
但二人一个是馆长,一个是重要合伙人,当然会承担更多责任。
“哇!谢谢。”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收到罗洌亲自做的点心。
但每一次,她都毫不掩饰惊喜与感谢。
罗洌得意地勾起唇角:“小事。”
虽然已经吃过饭了,但詹羽莹只要跟罗洌在一起,就比一个人待着时更饿。
她拆开一块凤梨酥,把礼盒盖子反过来放在胸前,一口塞进去——没掉下半粒残渣。
然后用水平极其有限的腹语,哼哼唧唧地表达着赞叹。
但罗洌听懂了:“好吃就行。”
然后语气没有任何变化地转移话题:“年后我就不会一直待在临淓了,到时候辛苦你。”
詹羽莹嘴巴一顿:“嗯?”
然后又用腹语问他怎么回事。
“滨海那边邀请我参与及达尖犁头鳐的繁育,”罗洌微微攥紧方向盘,“很多业界大拿都会参加,包括之前带过我的教授。”
詹羽莹终于完全咽下:“那是好事啊,目前还没有尖犁头鳐人工繁育的案例吧?这玩意比大熊猫还濒危。”
罗洌点点头:“尖犁头鳐孕期会高度应激,需要二十四小时监控水质和水温,现在母鳐刚成功受孕,正缺人手,所以就想喊我过去。”
“那临淓东边场地施工怎么办?”
詹羽莹突然有些发憷。
“这个你放心,施工方是许豪找的熟人,有他的人负责。”
罗洌顿了一下:“但是临淓这些小家伙,就劳你费心了。”
“这不算什么,”詹羽莹笑着摇了摇头,“关键是你。如果你去滨海那边,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每天待在临淓。而且之前许豪提过,说年后会经常出差。你真的放心把临淓就这么交给我?”
“有什么不放心的。”
罗洌脱口而出:“现在的临淓,你和我一样熟悉。如果算上周边和自媒体运营,那就是‘比我更熟悉’。”
“但……那样我就没法天天解说了,因为你们不在,清砂的工作就只有我了。”
罗洌信誓旦旦微笑:“我给你找了帮手。”
-
另一边,许豪正在父母家,四口人一起跨年。
“这歌不错!”
许母靠在沙发上,极力称赞。
“但节目一般,还没刚才魔术的失误有意思。”
许父撇嘴摇了摇头。
老两口惬意地一边回复手机消息,一边吐槽晚会。
而许豪和许畅像门神一样,坐在沙发两边。
“妈,你吃橘子。”
许豪剥了一半橘子,递给妈妈。
“爸,你吃核桃。”
许畅捏了两颗核桃,递给爸爸。
二老应声后,互相分享起来。
许豪始终云淡风轻,但许畅看他的眼神,却意味深长。
许豪又给自己剥了一个橘子,往嘴里一塞,便睁着没有任何心机的眼睛看起节目。
等吃饱喝足了,便抽了张湿巾擦手。
而许畅的眼睛,始终盯着他那“从不苦心钻研人际”的弟弟。
这小子还没看出自己在这个家是多余的吗。
——许畅心想。
自从许畅接收了无双,开始叛逆,许豪就总是躲着他。
但许畅又一直和父母一起住,从没搬出去过,所以从结果来看,许豪也算是间接地躲着父母了。
在临淓的日子,许豪也只是逢年过节才回来,还经常好几个星期不见人影。
对此,许畅觉得十分惬意,但也扛不住父母的再三催促。
更扛不住二老那“总是更依赖许豪”的态度。
“过年了,豪豪可算回来了。”
许父感慨。
“你今天晚上都说多少遍了。”
许母拍了一下他。
“就是感慨。自从孩子上了大学,咱们一家四口团聚的机会就少了。”
许父叹了口气。
“这不还有以后嘛,”许母探过身子,拍了拍许豪结实的臂膀,“许豪现在也回无双了,以后不会好久才见一面了。”
让许畅的脸色愈发难看。
“不,主要还是许畅的功劳,”许豪目光真诚,“我只是出出主意,执行上都是他在操心。”
二老笑眯了眼,对两个争气儿子赞不绝口。
但消停下来后,许畅的眼神却愈发阴冷。
“你们事业也步入正轨了,是不是也该考虑成家了?”
许父扫视着两个儿子。
“不着急,顺其自然。”
许豪潇洒一甩头。
“你不考虑无双,当然顺其自然。”
许畅话中带刺:“这是大事,必须谨慎。”
“谨慎点儿好。”许母附和。
二老完全没注意到儿子间的暗潮涌动——这么多年都是这样。
许豪注意到了,但只要不气到爸妈,他就不在意。
半晌,许畅喝了一口茶:“你们还记方正光伏家的女儿吧?”
“记得。”
许父许母异口同声。
许豪不吭声,他根本没接触过方正光伏,显然这是三人在他不在时发生的事。
“我和她约好了,年后见一面,一起吃个饭。”
许畅嘴角勾起笑容。
许父直起身子:“他家姑娘也二十多了吧?应该跟你差不多大。”
许母也一拍手:“那小姑娘我见过,开朗又漂亮,看着就让人喜欢!”
三人聊得热切,但许豪只是缩在沙发里,交叉着手指,眼神空洞地盯着电视。
他并非是对此话题充满敌意,更非纯心跟哥哥对着干。
他只是不感兴趣。
对三人谈论的话题也好,对电视节目也罢,都不关心。
此时他已在一天的劳作下神飞天外,却还是被妈妈拽了回来。
“许豪,你也是。看看你哥多上心,再看看你。”
许母说的是责怪的话,但眼神中净是对许豪的赞赏。
“我不着急,反正我们两个谁结婚不都一样么?别人说起来,都是‘你们的儿子’,没区别啊。”
许豪一摊手。
“这能一样吗?你是你,许畅是许畅。”
许父义正言辞。
“就是啊,谁不想‘好事成双’啊。”
许母连连拍着许豪的臂膀。
“但总有个先后吧。”
许豪反驳。
“一起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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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省人力也省物力。”
许父提议。
“不不不,”许豪连连反对,“那太奇怪了。许畅也不会想这样。”
“嗯,各结各的,万一将来有一方离了,也不会让婚礼录像变得难堪。”
许畅难得地附议弟弟。
“这倒也是。”
许父叹了口气:“反正你们上心就行,尤其是你。”
他指了一下许豪。
“放心吧,我才不舍得放弃幸福人生。”
许豪轻佻一笑。却绝口不提什么是他眼中的“幸福人生”。
-
回到家,詹羽莹换好衣服就和罗洌一起坐在沙发上,一边刷手机一边看晚会。
“哈哈哈!网友吐槽比节目有意思多了。”
说完,她把手机举向一旁的罗洌。
罗洌也笑了:“失误后比正片还有节目效果。”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时不时从茶几上拿些点心茶果。
伴着窗外震耳欲聋的炮竹声,沉浸在节日的浓郁氛围。
“歇了歇了。”
适逢播出语言类节目——还不怎么好看,詹羽莹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腿翘在扶手上,整个人躺下。
罗洌瞥了她一眼,伸手拿过靠枕,垫在她头下。
詹羽莹不着痕迹咳了一下:“不好看也就算了,还时间这么长……”
罗洌笑着随手捋了一下她那在沙发上张牙舞爪的散发,没有被她察觉到。
此时电视里传来角色的争吵——
“你们怎么就不是一对呢?”
“我们怎么就成一对了?”
“你们一起下班。”
“那是顺路!”
“他给你做饭吃。”
“那是爱好!”
“还特别爱护你。”
“那是关心员工!”
“你们还住在一起。”
“那是……”
“你看。”
詹羽莹突然有些无地自容。便装模作样地扭向沙发靠背的一侧。
但这小动作被罗洌尽收眼底。
“没事,都听你的。”
罗洌语气柔软。
见詹羽莹不理他,就又接一句:“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来决定。”
“什么叫我来决定?”
詹羽莹突然升起愠气,腾地坐起身:“我们‘两个’的关系,凭什么我来决定?”
“双向的关系才成立。就像我喜欢你,但你要是不喜欢我,我们就不是‘一对’。”
罗洌最后把视线瞥向电视,明示的意味昭然若揭。
在一些人耳中,罗洌这就等于再次表白了。
但詹羽莹只当他是在用假设举例,跟他完全是平行线:“你那话,说得好像跟你没关系一样。”
罗洌熄灭手机屏幕:“我的态度还是跟那天你父母在这里时一样——只要你想谈,我们就随时能谈。”
但詹羽莹竟越来越气。
她下意识睁大眼睛,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睛摇了摇头:“所以你就完全没有想过争取,只是一味地逆来顺受、坐享其成?那如果我不同意,你就跑了?如果我同意时你不同意了,你也会欣然接受?”
罗洌的初心被完全误解,不由得皱起剑眉:“我是怕你有压力——”
詹羽莹打断他:“在我眼里,你就是逃避责任,什么都‘等’。等着别人来推进,等别人明确意图再做决定。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从来就没有真的把这当回事!唔……”
熟悉的气息,遮断了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