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心腹么?这倒是有趣得很了。
人人都道当今天子是九皇叔一手扶持登基上位的,圣上也对自己这位皇叔颇为倚重,登基之后更是给了九皇叔无上的尊荣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但是事实当真如此吗?
自从上次进宫,圣上欲要夺了她手中的三千人马的兵权,楚灵便知道如今这位天子疑心甚重。就连楚灵这样在朝中毫无根基建树之人,仅仅因为身负军功就能被猜疑至此。
更何况是又从龙之功的九皇叔呢?
再加之上次进宫面圣之时,皇帝和景行之间的处处暗藏机锋,就算楚灵再不伶俐也看得出,景行和皇帝不过就是貌合神离,扮演着一对看似和谐的君臣罢了。
所以,若说九皇叔是皇帝的心腹,恐怕便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了。
想到此处,楚灵心下了然,只坐定在景行的对面,缓缓摇了摇头。
景行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骇人的冷笑,眸中寒光一闪,尽是冷厉的机锋,“若不是心腹,便有的是人想要除之而后快。”
景行的声音并不大,只是这样的冷厉的话自她口中说出,还是不免让楚灵心中一惊,转瞬一想,已经明白过来,按捺住心中的诧异,楚灵开口问道,“是......”
犹豫了片刻,楚灵的声音沉了几分,缓缓吐出了剩下的两个字:“皇帝?”
景行并未再说话,只冷冷一笑,骨节分明的左手捏着茶盏,半晌之后才若无其事一般放开,只留下已经碎了无数条细纹的杯盏。
有些东西,其实内心里早就已经裂缝丛生,只是因着时机未到,所以还能看似完好无损一般的摆放在这里,但是已经碎了的东西就是碎了,永远也别想要将其修复成一开始最完美的样子。
楚灵的心中惶惑不已,就算是圣上忌惮九皇叔,何至于如此明目张胆的派杀手暗杀?这样的手段未免也太愚蠢了些。
更何况,景行又为何会在深夜乔装出行?若是他一早就知道圣上对他有不利之心,为何还要如此冒险?
太多的疑问和不解充斥在楚灵的心头,只是眼下看来,景行似乎并没有说下去的打算,她自然也不会再继续追问,沉默了片刻后,楚灵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道了一句,“我知道你自有大事要做,但还是要万事小心才好。”
楚灵的一句话,犹如温暖熙和的春水一般冲开了景行眸中的阴冷戾气,他神情复杂的盯着楚灵,浅浅开口,“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对上景行的眸子,楚灵总是会被这双眼睛中的深邃所吸引,是以她此刻看着景行,再多言不由衷的话似乎也无法说出口了。
沉默了片刻后,楚灵转过头,避开了景行的目光,这才缓缓道,“我只是不想可惜了今日用下去的药,你若是死了,我今日一番功夫岂非是白折腾了。”
眼见景行的面色瞬间又阴沉了下去,楚灵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又说了一句,“呃......那个,我自然是关心你的,你是我的夫君,夫妇同心本为一体......”
口中说着话,楚灵觑着景行的脸色似乎好些了,于是便又放心大胆继续道,“你虽不想娶我,但是如今你我皆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命数,而且我也并不想落一个克夫的寡妇名声。”
一句话说完,楚灵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景行道,“所以,我自然是关心九皇叔的。”
这样的话说出口,楚灵心里也并没有多少开心的感觉,更甚者如果真的论起来,好像还是失落更多一些。
但是清醒克制之下的楚灵更加明白,要想稳住自己的地位,要想能够弹压住各方势力,要想自己不堕入深渊,理智自持做她的分内之事,才是上上之策。
然而这边厢,景行的脸却已经沉到了谷底,丝毫不见方才的寒冰初融的温熙。此刻,他目光阴沉的看着楚灵,那样的目光似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景行此人,似乎是天生的上位者,常常一句话不说,只是一个眼神淡淡扫过去,就能让对面之人望而生畏。即便是在此刻如此虚弱之际,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周身的气场。
是以楚灵被人这样盯着,饶是内心再强大,也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打鼓。该死,她可是征战过沙场的将军啊,怎么就能被这样一个看起来病病歪歪的男人吓成这样呢!
楚灵在心中暗暗叫苦,然而这样的气氛之下,她内心深处竟然不受控制的缓缓流淌出一丝暖洋洋的怪异感觉,他的眼中全是她,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她总是能在景行的眸中,看见一整个完完整整的自己。
这样的专注注视,是从前从来都没有过的,若说内心渗出当真没有一分悸动,那定然是骗人的鬼话。
景行似要将楚灵看穿一般,终于在沉默了半晌之后,景行才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看着桌上已经凉透了的茶盏,似不经意一般道,“国公府是如今炙手可热之地,怎的一杯热茶也没有?”
已经布满细纹的茶盏其实已经再盛不了茶了,楚灵闻言略带诧异地抬头看相景行,却见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旁的茶盏,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却愣是没有看出分毫端倪。
于是,楚灵只能扯了扯唇角道:“夜深人静,若是九王想要喝热茶,怕的确是有些困难了。”
景行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向楚灵,“哦?王妃是想告诉本王,堂堂国公府连一盏热茶也没有吗?”
楚灵亦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目光凌凌看向景行,话中带话道,“一盏热茶自然不难,只是我猜测九王深夜易装出行又身负重伤,这样的消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的,我若是现在唤人烧水冲茶,岂非置九王于险境?”
“呵......”景行看着楚灵,唇边的弧度愈来愈大,“你的确是很聪明,只是本王依旧有一事不明,王妃既然已经嫁入九王府,为何会在深夜出现在此处?”
这便是质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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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灵心思一动,忽然思及白天发生之事,面上的笑意也更深了几分,眼底却夺了几分淡漠的疏离,“看起来九王真是贵人多忘事,只不过我虽然已经嫁为人妇,但也断没有从此不许回娘家之理吧?”
“嫁为人妇?”景行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句,忽然将目光牢牢锁在楚灵身上,一字一句道,“你可真的嫁为人妇了,嗯?”
这......楚灵瞬间红了耳朵,思及方才颇为暧昧的姿势,还有上次在房中......饶是楚灵定力再好,此刻也不由得羞恼起来,她至今未和景行圆房,真要论起来,她似乎的确还不算是“已为人妇?”
但是......这也并不是她的错啊,坊间流传景行“不行”又传因为他不行,所以多年来以这么女子为乐作为发泄,她又不是什么受虐成瘾的人,怎可轻易委身。
“你不是不行么!”
楚灵心中如是想着,竟然直接将心中所想说出了口,等到她意识过来却已经晚了,楚灵心虚地捂住了嘴,眨巴着小鹿一样的眼睛看向已经脸黑到谷底的景行。
“你再说一遍,”景行挑眉看着楚灵,手指敲了敲隔在两人中间的案几,眯着眼睛道,“你方才说的什么,再说一遍来给本王听听。”
楚灵捂着嘴,眨了眨眼睛摇头,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轻轻咳了几声作为掩饰,最终,在景行的注视之下,楚灵讪讪放下手,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啊那个......我是说......那个你现在受了伤,身子定然是......嗯......不行的......”
楚灵再不灵光却也晓得,在一个男人的面前公然说他“不行”,这定是犯了大忌的。若真的只是流言还好,但若那男人真的“不行”那无疑便是踩了人家心中忌讳的,毕竟这样房中秘事,怎可轻易宣之于口!
更何况,此人还是九皇叔,楚灵不用猜也知道,越是位高权重的男人自尊心就越强。
景行显然不会相信楚灵打的马虎眼,于是楚灵便见景行的眸光中迸射出此前她从未见到过的神采,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反问道,“王妃是觉得本王年纪大了,耳朵也不济事了?”
“我......“楚灵一时语塞,一时间尴尬得不知该如何接话,她从不能说:对啊,就是你方才听错了。若真的这么说,恐怕这尊活阎王会更加生气吧?
景行目光如炬一般扫在楚灵身上,楚灵的耳根子又红又烫,再也想不出什么搪塞之语,最终,还是低着头,声音低如蚊蝇一般的认了。
“啊......原本也不是我说的,只不过朝野上下都在传,所以就......其实......”
说到这里,楚灵忽然有了底气,抬起头自信满满道,“其实你也不必在意的,毕竟我不会嫌弃你的。”
楚灵甚至还拉起了景行的手,由衷安慰道,“你看,我说过的话一定算话,这样的事我既不会来为难你,也不会去和别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