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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作者:七月前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白府门前。


    胡媚远远见到山主,眼尾眉梢俱是喜色,兴冲冲从台阶前跑下,三两步便来到跟前。


    “我与白阮,为山主您准备了一个惊喜。”


    小青皱眉头,心头浮现不好的预感。


    这位左膀右臂处理玉灵山事物倒是心灵手巧,偏偏讨她欢心上,总是马屁拍在马腿上。


    夸了句窑鸡肉嫩汁鲜,当天后半山出现上千只,鸡毛乱飞,遍地鸡粪,飘香百里。


    一根黄色鸡绒毛飘啊飘,落在小青的头顶上,她青着脸下令让胡媚把鸡从哪来送哪去。


    后来,还把河里的鱼全部炸上岸。


    虽然总用力过猛,但钻研讨好的心异常真挚,小青不忍对她太过苛责。


    只让她好好处理玉灵山,其余别的心都放在白阮上,别来折腾她了。


    胡媚这才安分起来。


    “什么惊喜。”小青不安回想,她近来没在胡媚面前透露喜好。


    “这回胡媚是与白阮商量过,就算不能讨山主欢喜,也绝不会令山主头痛的惊喜。”胡媚洋洋得意,眉飞色舞。


    她越是信心满满,小青越是心里没底,催促:“快说是什么。”


    “李公子在韵香楼天字房等候山主。”胡媚不再卖关子。


    “谁?”


    “望月楼李主家,今夜桥上分别的李郎君!”思及山主下桥时不舍的自言自语,这回办事,定是讨好到山主的心尖尖上,应答声郎朗,激扬不已。


    小青心头一惊,捂着胡媚的嘴,往身后看,并没有法海的踪影。


    按他的脚程,早早走到她身后了。


    放心不下,小青朝街口走去,空空荡荡的街巷。


    法海走了。


    “山主,你在寻什么?”胡媚环视上下左右,连只老鼠都没有。


    “没寻什么。”小青道,“胡媚,你准备的不是惊喜,而是舔乱子。”


    “那我叫李主家回去吧。”还好胡媚做了两手准备,却依旧难掩低落,山主的心好难猜,“可惜李主家还换上了僧衣。”


    “什么僧衣?”小青不可置信。


    胡媚无辜道。


    小青抓狂:“我何时好和尚这口了,胡媚,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放下狠话,小青便往前冲,冲到一半,把胡媚捎上,“带路韵香楼。”


    ·


    韵香楼,天字房。


    房门响起两声规律的敲门声,身穿崭新僧衣的李明奕站起来,声音因紧张微微喑哑:“来了。”


    门自两边开启,李明奕以低头的视线,未看见小青的脸庞,而是灰蓝僧衣,“师兄?”


    “李施主,你已还俗,与法海不再是师兄弟身份。”法海声音冷如冰玉。


    “不知师兄前来何事。”李明奕看向法海肩后,呼出一口浊气,心中隐隐焦急,并未听进去法海撇清关系的言语。


    “回去吧。”法海皱眉,李明奕一身崭新僧衣,压下心中不适。


    “我要等人,法海师傅若是无事,我便回屋了。”李明奕关上门。


    “你们不合适。”法海说。


    李明奕猝然抬眸,对上法海仿佛看穿他的眼睛,身后冒出一身冷汗。


    “师兄说的是小青和我?”


    “她不喜欢和尚。”法海微微叹息,“别等了,你只会伤心。”


    李明奕低下头,咬着唇,铁锈味入口,他才沙哑开口:“是小青姑娘叫你来的吗?”


    “不是,我只是不忍看到你伤心。”法海道。


    “不对。”李明奕抬头,杂乱中像是摸索到线头,问:“小青知道你来吗?你又如何知道我在这等她?”


    法海答不上来,侧身站在门口:“不要痴心妄想了。”


    “不!”李明奕抓着门,“小青姑娘在凉亭说,她不讨厌我,她知道我会等她好多年,还答应日后会寻我吃酒,迟早有一天她可怜我。”


    “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这的。”李明奕关上门,“我要等小青姑娘,法海师傅请回。”


    “可怜你什么。”法海拦住门,目光在屋内环绕一圈。


    看得出李明奕定了间上好的房间,布局雅致,暖香浮动,重重窗幔通向宽大华丽的床榻。


    “可怜与你共赴云雨。”法海冷笑,刺向李明奕,“休用你无耻的念头轻薄小青。”


    李明奕扣着门的指节发白,他已经使了全身的力气,也未合拢半分。


    而法海虽面色阴沉,却不见吃力神情,仿佛他只是轻轻抵着门。


    “如今我名为李明奕,法海师傅再管不了我的感情。”李明奕咬着牙说,“这是我与小青姑娘的事。”


    “离开。”法海下最后通牒,“不要逼着我动手。”


    “凭什么。”李明奕眼中冒出血红丝,他扣着门的手已经开始发抖,额头脖颈爆出青筋。


    恍然明悟什么,李明奕怪声道:“难怪你屡次对我和小青姑娘发难,你也恋慕小青姑娘!”


    门的松动验证了李明奕的说法,他嗤笑:“法海师傅才是真无耻卑鄙小人。”


    “难怪小青姑娘讨厌和尚。”李明奕说,“心口不一,背后手段阴损”


    法海头一次被人挑破心思,大脑一片空茫,竟没有难堪,而是轻松。


    原来如此,又无可奈何。


    “随我离开,我六根不净,今日后自会找师傅处罚。”法海握住李明奕的手腕。


    窗外传来熟悉的说话声音,“李明奕要是被你诓骗,把头发剃了,胡媚,我剃干净你的狐狸尾巴。”


    “小青姑娘!”李明奕目光发亮,拽着手腕,往窗边叫:“我.......”


    含糊的音从嘴里冒出的一瞬,李明奕浑身一软,晕了过去。


    法海放下手,表情沉静,若仔细看,竟有些渗人的邪气在。


    声音在走进楼内后消失了。


    不肖片刻,小青就能抵达五楼的天字房。


    法海进屋,关上门,提着李明奕跳窗,却非落在平面,而是飞上房顶。


    韵香楼最高五层,很快就到了。


    李明奕被绑在檐角,捆的扎实,如何蹦跳也不会失足摔落。


    法海又拉了拉腰带,确认没有疏忽后,跳下屋檐,经过窗户时,小青的身影投映在门上。


    鬼使神差,法海旋身跃进窗户,朝里面去。


    到尽头,宽敞的坐榻,两只瓷枕,樱粉色鸳鸯被褥,挨墙一侧是长条软枕。


    看清楚是床榻,法海转身想要另藏一地,门再次时打开,“李明奕?”


    木质咣当相撞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小青循声去看。


    最里面的纱幔垂落,微微晃动,紫色纱幔轻薄,影影绰绰透出一双修长的腿。


    能看出,里面的人坐着,半身靠在床栏,脸结结实实隐在栏杆后。


    听见声音,纱幔后抬起一只手,碰了碰紫色纱幔。


    隐约可见那人穿着一身宽松的僧衣,因紫色浓郁,分辨不清僧衣颜色。


    “李明奕?”小青试探性又叫了一声。


    那手定了定,捏着纱幔一点,捻了捻,极轻地“嗯”了一声,怕她没听见,又大声“嗯”了一回。


    斜斜捏着纱幔的手修长,指节明晰,弯折弧度赏心悦目,袖口滑落,露出一截手腕。


    李明奕也有双好看的手,不比法海差。


    怎么会想起他。


    小青晃晃头,一定是他的僧衣。


    说起僧衣,小青想起来自己到这来的目的。


    “你不要听胡媚胡说。”小青走近点,在重重床幔的最外一层站定,“我好和尚打扮是她瞎猜的。”


    “哦。”轻扬的一声,透过纱幔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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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有剃发吧。”小青问。


    “没。”微哑的声音。


    “那就好。”小青笑,“胡媚保住了她的狐狸尾巴。”


    她想起走进韵香楼,白阮在大堂等候,两妖打了照面,当即牵上手。


    胡媚耷拉着眉,捂着后臀,向小青求饶:“山主,我施法将他头发变回来则是,别拔我的尾巴毛。”


    身处五层高楼,窗户大开,没有遮拦的风肆意灌进屋内,吹灭半数烛火。


    床榻本就不设灯盏,一下子更幽暗了。


    小青上前关上窗户,并没有点燃熄灭的蜡烛。


    穿僧衣,早早坐在榻上,放下若隐若现的紫色纱幔,不见面孔,恰到好处露出一只修长的手,一双长腿横在榻上,格外醒目,但没脱鞋。


    烛灯灭了几枚,氛围昏黄,微弱烛火在纱幔上跳跃,人影绰绰,氛围旋旎。


    连平平无奇一只手也对小青格外有吸引力。


    小青对于己身一向坦荡,来时曾向澄清误会,便回去。


    这一刻看着纱幔后的身姿,没有一丝犹豫,主意立即改变了。


    这回胡媚误打误撞讨对欢心,可李明奕格外的安静,小青拿不准他在想什么。


    “其实在桥上,我的话没说全。”小青抛下个诱饵。


    “嗯?”


    “我猜那阵邪风是法海吹得,是以说话比较谨慎。”话音刚落,纱幔上的手捏住更多的布料,似乎很紧张,小青往里走几步。


    “其实我当下没有松口,很多是因为法海的缘故。”


    “为何?”法海轻轻说话,刻意将音调仿造李明奕。


    小青没听出来,“虽然你已还俗,毕竟曾是和尚。这也罢了,还是出身金山寺,法海关爱的小沙弥,看见你,我总想起他。”


    “这种感觉很糟糕。”小青耸肩。


    法海若有所思,“眼下呢?”


    “眼下?”小青没再靠近,“法海已经影响不到我了,但是你想清楚了吗?”


    “我定不下性子,此时此刻对你也不是有情,而是兴趣。”薄情寡义的话语说得心安理得,“你我缘分,天时地利人和。”


    “正好想寻个好年华的俊俏郎君,你情我愿,尝尝凡人滋味。”小青从容不迫,语调悠扬自在。


    半隐在床栏后的法海,垂着眼帘,额角突突跳,极长极慢的吸气吐气,才不至于胸口跳跃过快,而露出破绽。


    小青的态度已和桥上截然相反,而改变的理由是,只有她与李明奕单独一室。


    法海无声的苦笑,片刻,笑容未落下,凝在唇边,瞳色不复透亮,黑而深。


    纱窗外,小青问:“兴趣只有几日,或者更少,只今夜,你依旧不悔?”


    良久没有回复,小青倒也平淡,“看来我们还是维持现状吧。”


    脚步微动,小青打算走了,纱窗后的手从缝隙中伸了出来,长指微勾作邀请状,声音低哑:“小青姑娘,你来。”


    小青的脚步委顿,只当他是思索后,下定了决心,缓步走了过去。


    越往里,烛火越暗淡,她的身影长长投射在前,里面更昏暗了。


    紫色纱幔没了光辉,似乎成了厚实的墨色垂幔。


    只有那只等待的素手,在暗淡中静候着,不减其冷白肤色。


    小青并未直接将手放在他的掌心,而是先去摸了摸手腕的袖口,柔软不似新衣的质感。


    “你还俗时,未将僧衣还回吗?”小青问着,冷白长指圈住她的手腕,指腹温度竟比她的体温还冷。


    不等她问原由,他回答了她的问题:“借的。”


    “谁?”


    “法海。”


    小青轻咳两声,收回手,反倒被往里带了带,“他的衣服脱了吧。”


    一会后,沙哑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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