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窗外只有簌簌风声,摇的池子里的荷叶弯了又弯腰,泛起湖面一片涟漪。
赫连时阴着脸,声音带了浓浓的怒意:“乔菀,出来。”
乔菀躲在神丝绣被里,把绣被往上提了提,只露出一双清丽的眼,她只穿了一件小衣,如何出去?
“吱呀——”门又被关上,隔着门,赫连时刻意压下怒气,声音有些沉闷:“乔姑娘,换好衣服出来,本将军有事问你。”
乔菀抿着唇,磨磨蹭蹭起床换了衣服,走到门口,深深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他是不喜欢姐姐。
踌躇良久,门终于被推开,背着月光,赫连时身体的阴影笼罩下来,恰好笼住了她。
“将,将军,有何事?”乔菀福了福身子,手心有些汗,赫连时鲜少这样冷眼瞧着她,此刻心里有些发毛。
“你叫乔荷来的?”男人的声音从头上飘来,带了质问的口气。
“嗯。”乔菀低下头。
“为何。”意识到自己吓到她了,赫连时语气又缓下来。
乔菀盯着自己的绣鞋尖尖,想起昨夜她等了他半夜,为他针灸,为他治病,结果他居然是去寻花问柳了,还对自己的姐姐做了那些事情,心里便有些无名的气。
许久,乔菀抬头:“将军,你昨夜既然已经对姐姐做了那事,便不能再疏远姐姐呀,姐姐已经很可怜了。”
月色下,她眼里带了泪,镶嵌着琉璃一般,想起那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赫连时心不禁软了软。
他沉下脸,鼻尖靠的她更近了些:“我对乔荷做了何事?”
“将军自己知道。”乔菀别过头。
想来乔荷又对乔菀说了什么,赫连时轻笑,眼底带了不屑:“我若是这样的人,你还能好端端只在将军府做个琴师?”
他其实有无数机会,可以直接要了乔菀,但是他没做。他在血气方刚的年纪,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美色当前,芙蓉帐暖,他怎么可能没有动过心思?
“可是……昨夜分明你都醉了。”乔菀半信半疑。
“昨夜共处一室的是我们二人,比乔荷更危险的难道不是你吗?”
深夜,四周都安静的很,白日里叽叽喳喳的燕子沉沉睡下,连微风也偃旗鼓息。赫连时弯腰,靠的乔菀极近,呼吸一下一下扰动着乔菀额前的发丝。
他话语中带了浓浓的蛊惑气息,寸寸侵略着她的心房。
“好吧。可姐姐的琴不行么,她琴艺一向比奴家好的。”乔菀还是不明白为何赫连时气成这副模样。
赫连时该如何对她说?告诉她,她姐姐是魏晗刻意派来的?告诉她,乔荷是圣上派来试探他的棋子?乔荷的背景早就被他调查了个干净,她不是良善之辈。
乔菀会如何想,她那么在意她的姐姐。他也是自小失去亲人的人,他懂乔菀对亲情的渴望。
罢了。
“不行。你去给本将军弹,我病情时好时坏,还是得你来看着比较靠谱。”赫连时语气沾了些许委屈的意味。
想起赫连时发病时那可怜样子,乔菀心还是软了下来,她答应过他,每夜都会陪他的,是自己先食言了。
“好。但是奴家的姐姐呢?”乔菀拽着赫连时宽大的衣袖,拉住了要回房的的他。
“你晚上食言,得罪本将军了,还想谈条件?”赫连时顿了顿,对上乔菀那双天生含情的眼,“看你今夜表现,弹得好明日你们就能相见。”
“谢将军!”乔菀匆忙道谢,便回屋抱了号钟,迈了小碎步紧紧随着赫连时。
不同于往日一贯整洁,今夜赫连时屋内有些凌乱,床褥子上有明显的褶皱痕迹,圆椅也被踢到一边去,见此情景,乔菀心里不禁提了起来。
不知道姐姐和赫将军在这里发生了什么,还盼着姐姐没事便好。
分神之间,她的琴第一次乱了阵脚。
“乔姑娘今夜有心事。”赫连时悠悠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将军恕罪。”借着烛光,被踢翻的圆椅格外扎眼,乔菀没法不去想她姐姐的事情。
赫连时不语。
翌日,乔荷抬头便看见一身玄色窄袖蟒袍的赫连时:“不要再想着打本将军的主意,你好好陪着你妹妹,便放你出去。”
听见这话的乔荷心里暗笑,如何能不打他的主意?回忆起昨夜她想近赫连时的身,却被他一把扼住喉咙的场面,脖子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好贞烈的男人。
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地跪下,眼眸垂下:“将军英姿,奴家钦慕非常,昨夜唐突,往后奴家不会了。”
临出门时,赫连时冷冷的声音从乔荷身后传来:“既然来了赫将军府,便不要再想着旧主。”
乔荷脚步一顿,想起依旧依赖自己的妹妹,又想起魏晗的话,眼里淌过一丝凄怆,转而代之决绝和凌厉。
在东厢房等候了许久的乔菀终于看见屋外那抹紫色的身影,忙迎了上去。
“姐姐,你没事吧!”乔菀仔细查看着乔荷的脸上,又把乔荷的手抬起来,手心手背都瞧了瞧,过会又绕到她背后,查看完乔荷确实没有任何刑罚拷打过的痕迹才松了一口气。
“无事。”瞧着乔菀这副担心的模样,乔荷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妹妹真傻啊,为什么这么相信自己。
“姐姐,往后我去给赫将军弹琴便好了,魏晗不是什么好人,如今你被送到赫将军府,就忘记之前的痛苦,好好陪着我,好么?”乔菀想起乔荷骗她与赫连时的事情,眼底飞快划过无奈。
或许姐姐是身不由己吧。
“我会替你去求一求赫将军,留你下来和我作伴。”乔菀用手包住了乔荷的手,恳切道。
“好。”乔荷湿了眼眶,看着有些模糊的乔菀,心里不禁问自己,这眼泪到底有几分真心,她搞不懂。
远处,赫连时看着相拥的二人,眸子淬了冷:“白夜,替本将军密切盯着乔荷。”
“是。”
午后,乔菀端了汤药去赫连时书房。
书房外,湖色在日头下泛起莹莹波光,透过小窗,倒映在书房里。赫连时抿了一口茶,看见屋外站着的那一道瘦弱身影。
她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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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少来书房主动找自己。
“何事?进来吧。”
“将军,这是奴家新熬出来的汤药,有解闷通心之效,服用下去,入夜即可见到效果。”乔菀扫了一眼赫连时面前的兵书,把盛了汤药的瓷碗轻轻摆在赫连时面前。
望着黑乎乎的汤,赫连时有点下不去口:“这……黑的,苦么?”
乔菀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当真备了糖……只是没想到堂堂赫大将军居然怕苦。
一颗方形冰糖被递到赫连时面前,他一面端起药,拧了眉头喝下,一面来不及放下碗便要吃乔菀递过来的冰糖。
等他吃完糖,才发现有些不妥。
乔菀没想过赫连时直接咬了过来,手也来不及收走,便沾了赫连时的唇,柔软的触感如一股水流爬过她全身,将她定在原地。
“吃一颗糖而已,何必如此慌张。”轻轻瞥了一眼乔菀发红的耳根,赫连时心情有些好。
“没。”乔菀收了空碗,想起来的目的,扬起一个笑容:“将军,前两日是姐姐不懂事,惹恼了将军,奴家今日替她赔罪,能否日后让姐姐在将军府留下,陪奴家做个伴。”
赫连时放下手中的兵书,薄唇微抿,凝视着眼前故作讨好的姑娘,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可不会这样讨好地对人笑,第一次见自己还在屋外踌躇了半天。
他耳力向来好,怎么会不知道她在门口站了多久?
如今倒这样懂得用笑让人答应她的要求了。自己真是给了她天大的胆子。
“好。”赫连时顿了顿,“本将军收留你们二人,你如何报答?”
乔菀抬眸,疑惑地看向赫连时,先前不是说好了么,自己给他弹琴换取他的恩泽。
“你觉得,是本将军给你的多,还是你给我的多?”他给了她那么多东西,还留了乔荷这么大一个祸患,若不向她要点东西,对自己太不公平了。
一句话把乔菀问的愣在了原地,自己现在有的家当,几乎都是赫连时赏赐的,她已没有什么可以给赫连时的了。
要说有的……除了自己一个人,还有什么呢?
见着乔菀脸色又青变白再变红,赫连时瞧了瞧桌面:“想什么呢?你给本将军一个承诺便好。”
乔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了口气:“将军请讲。”
“今后,在本将军病未好之前,你不许成亲。”他看着乔菀,眼里似乎有深深的池渊要将她卷进去,“本将军也不会成亲。”
眼下他根本离不了她,若是她成亲,再和自己共处一室便麻烦得很。
如此简单?乔菀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还不回答本将军,莫不是你已经有定亲之人?”赫连时挑眉。
“不是,奴家愿意的。”乔菀福了福身,忙回答道。
赫连时又在想,最好的办法,似乎是直接娶了她,万一自己的病没法好呢?
“这段时日,如若你觉得,夜夜与本将军共处一室已经坏了你的名声,本将军可以娶你。十里红妆,八抬大轿,本将军都会安排好,必不会亏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