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周于礼放在枕边,伸手抱住。
“今天是礼拜五,明天、后天,都没有课。”裴炤咽了咽口水,“我们可以一直这样。”
裴炤缓缓闭上眼睛。
被子只挡住了身前,他几乎整个人裸露在外,头脑发烫,却意识清醒。
周于礼会理他吗?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应该会吧?
可是并没有。
裴炤等了很久,耳边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没有其他动静。
裴炤叹了口气,心中化不开的失望。
突然,寂静的环境中,似乎有什么搭上了他的腰。
细细软软,带着一丝纤维的韧劲。
裴炤一把抓住,而后险些哭了出来。
那是一条细长的小树藤,末梢还带着一片小叶子。
哪怕仅是抚摸,裴炤也认的,那是周于礼使用超能力时的小树藤。
小树藤细长而柔软,引着他的手扯过被子,把身上盖住。
裴炤不肯松手,暖意很快笼罩了身体。
眼泪落在枕头上,泅湿了一大片。
“周于礼……我错了,你明明听得到,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依旧是没有回答。
眼泪又忍不住涌出更多。
裴炤咬着牙,强迫自己松开小树藤,狠狠一掀被子,腰腹和大腿再一次裸露在外。裴炤带着哭音,有些凶狠说道:“那你就别管我了!……!”
话还没说完的时候,他就想哭,他刚刚感到小树藤很快缩了回去。
可是下一秒,一双大手附上了他的侧腰。
分明……是黑暗。他心跳的声音太大,竟然没有听到一丝木条拔节的声音。
黑暗中,对面的呼吸近在咫尺,他能对面身上的气味。
是很沉稳的木质香味。
周于礼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拿你没办法。”
裴炤忍不住爆哭出声,顾不得没穿衣服,不管不顾地凭借感觉,扑上去抱住周于礼。
“我就知道!你……混蛋,明明能听到我说话,明明可以变成人,却……故意气我。”
裴炤泣不成声,周于礼只好哄着,拍拍他的后背,在裴炤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后,才叹了口气:“……我只是怕你讨厌我了。”
裴炤狠狠拍了一下周于礼的后背,“我怎么可能讨厌你!我……你感觉不到吗?”
周于礼模糊地嗯了一声,“感觉得到。我只是害怕,你对我的讨厌,还没渗透到内心。我害怕,万一有一天渗透到了……”
我会不舍得离开。
周于礼垂眸,落在抱住他的裴炤身上。
裴炤的眼泪蹭了他满脸,两人之间只有一条被子的距离。
周于礼虽穿戴完好,却能感受到裴炤肌肤与衣料的摩擦,令他……心中有些澎湃。
他知道现在不是好的时机,但他不舍得推开裴炤。
裴炤在他耳边说:“我怎么会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我要这样……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周于礼笑了:“嗯,是。你当然喜欢我。”
他这话说出去,心里却还是有些苦涩。但没有表现出来。
等裴炤哭够了,周于礼用被子把人裹好,又抬手放到裴炤额头上。
“干嘛?”裴炤带着重重的鼻音道。
“你在发烧。”周于礼从床上翻身下去,看到裴炤桌子上的药,对照药效挑出来两颗胶囊。掂了掂热水壶,发现是满的,倒进杯子。趁着水凉的时候,又从裴炤桌上的药箱里翻出温度计,爬上床。
“测一下温度。”周于礼侧坐在床边,把人连着被子一起扶起来,把温度计给裴炤夹到腋下。
裴炤有些不情愿,他没穿衣服,此时测体温有种非常怪异的羞耻感,令他发臊。
周于礼看他动来动去,没办法,细小坚韧的树藤悄无声息爬上了胳膊,大腿,腰肢……
“?”裴炤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能动弹了,一扁嘴,“你绑我……”
周于礼:“……”
周于礼彻底没脾气了。
他翻身上床,把人抱过来,树藤收了回来,胳膊和腿之间环出空隙,裴炤刚好跪坐在其中。
“我抱着你,好好量个体温,好吗?”周于礼无奈道。
“嗯……”裴炤答应着,身体的全部重量都靠在周于礼身上,耍赖似地软着身体,蹭过去。
冰凉的温度计抵在皮肤,随着体温渐渐升高。
五分钟后,周于礼把迷迷糊糊的裴炤抱到枕头上躺好,下床。
38.2,高烧,但不算太高,吃药就够。
周于礼又翻出退烧药,手指摸了下杯子,温度刚好。他拿着药和被子再度爬上床,给裴炤喂下。
好在睡着了的裴炤还算听话,周于礼拿着喝光的水杯下床,刚好赶上周燃洗完澡回来。
咔哒一声,门开了,周于礼动作一僵。
周燃打开灯一愣,“周于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于礼把水杯放回桌面,“刚刚。”
周燃把换洗的衣服丢进水盆,“裴神发烧了。”
周于礼点头,拿了个毛巾去洗,“嗯,我知道。”
周燃拧开水龙头,衣服在水里泡一会儿。和洗完毛巾的周于礼一起走回床铺,“裴神可能烧糊涂了,我看他睡在你那。”
“我知道。”周于礼说。
周燃点头,“你不然今晚先睡裴神床上,都是大男人,没事儿。”
“不用。”周于礼皱眉,他怕裴炤半夜烧起来,还是准备和裴炤睡在一起比较放心,但这事儿不能和周燃这么说,“我一会儿就走,不在宿舍,让他睡着吧。”
周燃点头,“裴神是不是没换衣服,要不我帮他换一下,不然睡着不舒服。”
周燃说着,就要去掀床帘。
周于礼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床帘。
周燃:“?”
周于礼咳嗽一声:“昼夜温差大……发烧了,不好透风,我刚刚给他换过了。”
周燃狐疑地看了一眼周于礼:“哦,这样,那好吧。”
周于礼拿着毛巾上床,给裴炤把身体擦了擦。
这一次,裸露在外的大腿,还有侧腰……
总之该碰的地方,周于礼都冷着脸擦了一遍。
擦完之后,周于礼又在原地坐了一会儿,直到确定周燃不会再下床了。他才下床,给裴炤倒了一杯水放凉,关上大灯,离开宿舍。
几分钟后,细小的藤蔓沿着阳台爬了进来。
窗户被打开一个小缝,一个小人从缝隙中钻进来。
窗户又被关上。
树藤在黑暗中移动,攀附着栏杆,爬上了其中一张床。
抽条的声音再度传来,周于礼缓缓恢复原状。
借着手机屏幕的光,裴炤的脸红红的,由于吃过药的缘故,稳定已经降下来了。
裴炤似乎是热,一只腿在被子外面,周于礼眸光闪动,手指动了动,轻轻抱住了裴炤。
·
翌日,宿舍刚开门禁的时候,周燃听到宿舍门响,往床下看了一眼,没有人,过了一会儿,又传来响动,周燃再低头,发现是周于礼回来了,手里还提着吃的。
“好早啊周于礼同学……”周燃迷茫着睁开眼。
见他醒了,周于礼从一手吃的里拿出一袋,递给周燃,“吃早饭吗?”
周燃眨眨眼,肠胃蠕动了一晚上,他早就饥肠辘辘,“给我带的?周于礼,不,礼哥,你对我太好了,要不说咱们是本家呢。”
周燃翻身坐在床上,居高临下,这才看清周于礼手上另一袋吃的,“哥,你给裴神带的啊?”
周于礼点头,“嗯,买了紫米粥,他生病了。”
周燃感慨:“哥,你真是我见过最有同学爱的人了,真好。”
周于礼笑笑,又往周燃桌上放了一小盒咸菜,“给你放桌子上了,洗漱之后吃吧。”
周燃嘿嘿笑了两声,从床上跳下来,乐呵呵去洗漱了。
周于礼把小米粥和咸菜放到裴炤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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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拿出保温瓶,这是他刚刚去超市买的,已经打了温水。
他爬上床,用手试了下裴炤的温度。
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已经不烧了。
周于礼把保温杯拧开,扶裴炤起来。裴炤昨晚睡得不错,但发烧还是在一定程度影响了他的睡眠质量,有些迷迷糊地,看清眼前是周于礼后,立刻清醒。
“周于礼!”裴炤咧嘴笑了。
周于礼给他喂水,见状心情也好,笑了笑:“嗯,喝水。”
知道木偶“复活”,裴炤先前的烦闷一扫而光,瞬间满血简直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正准备从床上跳下去,突然……
“我衣服……”记忆回笼,裴炤想起昨晚他做了什么。
“我,你……”裴炤还记得,他昨晚是抱着周于礼睡的。
他嫌热,一直想去蹭周于礼,那人被蹭的受不住,要变木偶被他抓个正着。
裴炤脸腾的红了。
“你……”
“哥,我洗漱完了,刚楼下有两个戴口罩的人找你,一个蓝毛一个黑毛看着眼熟……哥?”
周燃推门进来,看到周于礼端了个保温杯坐在床侧,床帘紧闭。
周燃眯眼打量片刻,眼睛一亮,“裴神醒了?”
周于礼咳嗽一声,声音沙哑,“嗯,醒了。”
“哦……”周燃莫名感觉气氛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歪头寻思了一下后,摇着头坐回座位,专心致志啃早餐。
片刻后,裴炤换好衣服,从床上跳了下来。
“啊,神清气爽,真不错。”裴炤伸懒腰,看到桌子上的食物,问周于礼:“这是你准备的?”
周于礼点头:“嗯,你昨天出了很多汗,吃点清淡的,多喝水。”
裴炤没有任何反对意义。事实上,从昨晚周于礼恢复原状之后,裴炤感觉心里那点儿烦闷和不快就全都没有了,现在的他,乐呵得要命,周于礼说什么他都答应。
裴炤和周于礼出门洗漱,周燃吃了一会儿发现宿舍里就剩他一个人,还嘟囔了一句:“裴神他们关系这么好吗?周于礼都不在宿舍住,还要一起洗漱的……”
当事人两个洗漱完,只有裴炤一个人回来。
周燃挑眉:“你把我礼哥送哪去了?”
“礼哥?”裴炤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说的是周于礼,“哦……你刚不是说有俩人找吗,他去看看。”
周燃若有所思点头,突然说,“裴神,你和礼哥,是不是在校外有什么业务啊?”
裴炤愣住,想起来确实没和周燃说过,他在校外开木偶店的事。
主要是……老是动不动穿越,整得人稀里糊涂的。
“嗯,我们在对面开了一家木偶店,卖一些小玩意。”
裴炤说完,周燃却愣了,饭都不吃了,瞪大眼睛看裴炤,“那家店是你们开的啊?”
裴炤有些懵,“是啊,怎么了?”
周燃筷子一摔,“我还说呢,最近学校论坛里好多人都说那家店,尤其是女孩儿,说里面的木偶很精致,都在猜是哪个大能的手作呢。”周燃眼睛一眯,“哥,你跟我说,你在哪进的货,可以啊!”
裴炤抿了抿唇,“额,在……”
总不能跟他说,不是进的货,是进的人吧……
裴炤还在纠结怎么说,宿舍门被敲响,两人都一回头,周于礼带着两个人上来。
周燃这回认出他们了,“诶你们是之前那两个兄弟……”
“我们买了票,有兴趣一起去游乐园吗?”白舟手里捏着两张纸,冲裴炤眨眨眼。
“什么时候?”裴炤一愣,“工作日的话,我们要上课的。”
蓝霁眯起眼睛笑,“是周末呢,室友想要一起吗,还有多的一张票。”
周燃兴奋,“好呀,那一起!”突然拧眉,“啊,不行,周末我要社团活动呢,只能下次了,对了,下周的百团大战,你们可以一起来,到时候我们一个社团,就能经常在一起活动了!”
蓝霁欣然点头:“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