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实告诉老师，为什么突然不想打了？之前不都好好的吗？”
不理解坂上悟的人，其实就会以为坂上悟是个性格很执拗不好相处的人，甚至会觉得他对待排球也不是很上心的人。
毕竟对于大部分天才的理解，一切都来的太轻松了，所以不懂得珍惜。
更多的情况会出现一种玩味的心态。
其实不然，北村教了坂上悟五年了。
除了他哥及川彻之外，坂上悟是他见过坚持最长也是最能完成所有训练任务并且完成的非常优秀的人。
坂上悟对待什么事情都很认真，特别是排球的事情。
北村作为教练不会问自己的学生，你喜欢不喜欢排球。
他关注的只有训练成果。
北村因为发觉了坂上悟这样的天才，自然会更上心一点。
要说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可能都比坂上悟的父母要来的多。
所以北村很了解坂上悟。
坂上悟也许是因为哥哥打排球才开始打排球的。
但他对排球的热爱，并不是一句只是天才，所能概括的。
一天不拉的晨练，一次不少训练甚至刻苦加练的日常，北村俱乐部的那个训练场，几乎每一处都有坂上悟留下的汗水。
别人只看到他令人羡慕的天赋，却不知道，这样的天赋能被他运用，离不开的就是坂上悟每日每夜不辞辛苦的训练。
如果只是因为跟着别人的喜好，顺道选择的兴趣是不会努力到这个地步的。
而这样的坂上悟现在说不打了就不打了，没有任何缘由的，北村只觉得离奇。
其他人信他不信，他从这小子抱着排球还不知道干嘛的时候就认识他了。
“你跟老师说，你有什么为难的，老师一定给你想办法。”北村觉得坂上悟一定出了什么难事。
但是十五岁的孩子能出什么事儿呢。
坂上悟觉得他老师多少还是了解他的，面对老师如此诚恳疑问，坂上悟刚好也想问问他的老师。
当年要不是这个老师，他可能坚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如果我说知道有一天我会输，输得一败涂地，爬都爬不起来，我还应该继续吗？”
‘输’这个字眼对于一个常年参加竞技类的人来说，就是一个很常见的字眼。
有赢就有输，不会有人从来没有输过的。
但是坂上悟不一样，从他接触排球以来，参加的所有比赛哪怕只是一小场练习赛娱乐赛，坂上悟也从来没有体会过输掉的感觉。
一直赢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是好事，没什么不好的，谁不喜欢赢呢。
如果不是坂上悟这么问，北村也没有在意到这个问题。
他之所以觉得坂上悟是能够改变霓虹未来的希望之星，就是因为坂上悟一直以来是上场既定输赢的这个结果。
坂上悟只要上场，会给人一种这场稳了的结果。
所以哪怕和坂上悟没什么交集的队员也会很喜欢和他配合。
只要坂上悟上场，一切都变得轻松多了。
北村一回想，坂上悟确实迄今为止，一局都没输过，甚至以他现在可能发展的速度，他还是不会输。
扣球，拦网，接球，迄今为止是他见过所有队员里，是各个方向都能排上第一的选手。
进入全国大赛带着北川第一拿到全国大赛的冠军这件事，还一直挂在北川第一学校的荣誉墙上呢！
有输有赢一般人还不太能接受，更何况一个从来没有输过的人。
北村确实被问住了。
他甚至讲不出，‘有输才有赢’这样安慰的话，因为这样的话对于坂上悟来说不是安慰。
是惩戒。
没人能接受一个万年赢者，会出现输了这件事。
以后要是他能带着霓虹冲出国际，引领新的风向，他的输更是毁灭性的。
北村就是能想到以后的情况，不然也不会目光放的那么长远。
天才注定会遇到瓶颈期，也会遇到天赋下滑的情况。
常规天才都会受不了突然的压力剧增，更何况在他眼中一定会引领霓虹未来的这么一个人。
北村不知道坂上悟为什么会突然考虑这件事，他也说不出走一步算一步。
因为那天真的来临了，那对于还是少年的坂上悟来说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荣誉不在，谩骂铺天盖地，对于一个年轻的曾经带过很多荣誉的队员来说，根本不敢想。
特别是贴上‘新生代大魔王’这样的标签，也会从原本的赞美变成耻辱。
“老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想，但老师没办法给你答案。但是排球你能看到的不止有结果。”这是北村想了许久，又问道，“你喜欢排球吗？”
喜欢？
坂上悟不用多过得思考也能得出答案。
“现在，不喜欢了。”
听到这句话的北村教练就没有再劝了，体育这个行业并不是能劝的。
更何况坂上悟并不是那种一天一个想法的类型。
已经决定的答案。
而他还只是一个教练。
北村教练走之前跟坂上悟只留了几句话。
“以后要是还想打了，就找我。”
坂上悟看着北村教练的背影其实挺感动的。
好似回到了他二十五岁那年。
在他大腿撕裂被谩骂淹没的时候，躲在黑暗的角落，只有北村教练联系到了他。
两个人都不善言辞，北村教练虽然话和他说得不多，但看着他也是心疼的不行。
甚至说出，“我都不知道让你打排球是好事还是坏事。”
坂上悟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启蒙老师。
他以前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脆弱了，这点都受不了？
可是言语锋利的就像无数的刀子，他没办法想其他的可能。
无限的谩骂和指责围绕在他的世界，没有任何的出口，好似他活着都是一种错误。
当时他只是想着，要是一切能重来就好了。
现在重来了，他也只有这一个想法了。
但他的人生还是要继续前进的。
招募的成绩安排在了三月份出结果，这几天哥哥也忙得很。
一直在准备县内的比赛。
即使这么忙他招募成绩出来的时候，及川彻优先来关注他的录取情况。
文化成绩加上体育成绩，四个学校的招募条件都达到了。
现在就看坂上悟选择哪所学校了。
结果都挺不错的。
考虑的时间大概一周的时间，坂上悟也没着急，就想着先陪哥哥准备县内大赛的事儿。
大赛开端进行的挺顺利的，当然青叶城西在对上其他学校，没什么压力，保持着状态几乎没什么悬念。
青叶城西也不会因此而松懈。
哪怕是其他学校也知道，宫城县最后的两所高中对决，几乎是落到白鸟泽和青叶城西身上，也努力完成着自己梦想。
坂上悟怕哥哥的压力太大，所以一直陪着，并且带着他那已经放了春假的侄子。
姐姐和姐夫大部分时间在上班，没空的时候，几乎是他和哥哥轮流带着他侄子。
所以大部分及川彻的比赛，坂上悟都会领着侄子一起去。
侄子和坂上悟的话不多，但是能和及川彻拌嘴。
所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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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彻上场前还和侄子交代，“好好照顾你小舅舅！”
“知道啦！”侄子即使再不情愿也会努力的应付着及川彻。
坂上悟都有点不好意思，明明他才是那个长辈。
侄子耐心的坐在坂上悟的身边看比赛，虽然和坂上悟的交流不太多，但偶尔还是会聊两句。
就像此刻他侄子在看完及川彻拿下比赛的那一瞬，第一句话是和坂上悟说的。
“我真的很喜欢小舅舅的，还有小舅舅打排球的样子。怎么就突然不打了呢。我现在在国中也很厉害的，他们都知道我有个很厉害的大舅舅和小舅舅。”
小孩子的话，坂上悟没办法回答。不过让他没想到是，一向和他不怎么亲近的侄子，竟然是喜欢他的，还喜欢看他打球。
在上一辈子，和哥哥断联期间，也几乎和父母姐姐都断联了。他一直以为家里人都是不喜欢他的。
妈妈没有参与他和哥哥的矛盾，父亲更是消失，对他青春期的忽视，一直让他以为他是家里不受欢迎的那个。
更别提没这么交流的侄子。
不期盼，主动舍弃是他当时能做的。
现在看来，好像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所以小舅舅，你真的不打排球了吗？”
面对小孩子的疑问，他到底没说什么绝对的答案。
最后还是选择了另外的说法，“如果你喜欢排球的话，那就好好享受。”
至少，排球是没有错的。
只是他的问题。
.
往东京的转学道路还算得上顺利。
国中的毕业典礼，是及川彻过来的。
父母工作的时间安排的很满并没有亲自的到达现场。
及川彻还特意带来了相机要给坂上悟拍照。
“之后去了东京，你不会把哥哥就忘了吧。”
毕业礼的樱花在空中飘扬，有些还留在树枝上有些已经铺满了他们学校的樱花大道。
樱花碎片掉落得及川彻的头上，吸引了不少的学妹们。
起此彼伏的议论声，有大部分估计都是议论及川彻的。
及川彻也习惯了这样的捧场。
“不会。”坂上悟说不出腻歪的话，也就只能这么承诺了。
及川彻也由此升到了高三，是及川彻至关重要的高中第三年。
在此之前的春高虽然依旧输给了白鸟泽没有冲到全国大赛，但及川彻的心情显然没有之前压抑了。
要说哪里有什么不一样，大概是和坂上悟的关系更好了。
及川彻很乐意有现在的状态，也并没有因为最后一场比赛的失利，从而怎么样。
所以在坂上悟毕业礼的这天，及川彻和他说，“我还是决定去阿根廷。”
“悟，排球的这条道路，我肯定会持续走的。”
“但哥哥不想劝你，因为哥哥知道，你还是喜欢排球的。”
“去东京看看吧，也许，会看到不一样的天空。”
“那时候再决定要不要放弃好不好？”
“你的天赋，不该被浪费。”
以至于坂上悟去了东京，不知道是他哥的话让他多了一丝的思考，还是其他的什么别的缘故。
他在往东京的时候，最后选择了枭谷学园。
当然还有其他的因素，还是因为一句话。
哪怕对于坂上悟来说，太匪夷所思了，但他确实这么干了。
因为他还记得那位猫头鹰是这么和他说。
‘不过没关系，有时候会有‘没意思’这种想法是很正常的。’
他想再看看这个人的排球，明明他那么沉浸在排球中，为什么也会有觉得没意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