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坏了规矩，惹了不该惹的人，还妄想全身而退，一点代价都不想付？”
王野的目光扫过韩子夜怀中那件黑色背心，声音斩钉截铁道：
“现在，我说——”
“那件暗夜甲，归他们了！”
“这就是霜狼公会的规矩！”
他微微俯身，那张英俊却因紫色纹路而显得妖异邪魅的脸，逼近老疤头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
“给你一个选择，你是要那件破甲……”
王野盯着老疤头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还是要你的命？”
“选！”
老疤头被王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镇住，疯狂摇头，眼神里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命……命……我要命……”他口齿不清地嘶喊着。
王野眼中冰冷的紫芒缓缓收敛。
他直起身。
“嘶——”
空中那散发着滔天凶戾气息的紫色毒液巨蛇发出一声轻鸣。
庞大的身躯如同融化般崩解，重新化作粘稠的毒液，倒卷回王野后背，消失无踪。
巷子里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随之散去。
王野转过身，收起冷若冰霜的表情，甚至努力挤出了一点笑容。
他对着韩子夜等人，微微颔首，语气平淡：
“今天的事，我一定会给守夜人军团一个交代，几位请便。”
韩子夜深深看了一眼王野，心中深知此地绝非久留之地！
“走！”
他低喝一声，不再犹豫，带着众人迅速转身，快步走出这条弥漫着血腥和焦糊味的巷子。
………………
远离了那条令人心悸的死巷，走在相对明亮的晨曦街主街上，几人才感觉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土豆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一眼，拍着胸口：“呼——！那个王野……压迫感可太强了！”
韩子夜眉头紧锁，边走边低声问土豆：
“土豆，霜狼市场里像老疤头那样的摊贩，都是霜狼公会的人吗？”
“啊？那倒不全是。”
土豆连忙摇头，“大部分其实都是霜月市的普通市民，或者是从其他地方流落到这里的手艺人，靠摆摊糊口。
霜狼公会自己的人在里面摆摊的其实很少很少。
他们主要是收摊位费，提供一定的保护，维持市场的基本秩序。”
“土豆，你和市场的人熟吗？”韩子夜问。
“那是当然，我就在这片长大的。”土豆点头道。
“那也就是说，他们其实都知道你是守夜人城防组的人。”韩子夜摩挲着下巴，疑问道：“霜狼公会的人，一向都这么肆无忌惮的吗？”
“我以前还真没遇到过今天这种情况，我猜……这次纯粹是老疤头自己见财起意，被富贵哥那把枪迷了眼，动了邪念！
一两斤重的赤金，谁见了不眼红呢。”
土豆顿了顿，脸上带着一丝严肃：
“不过，回去我一定得把这事原原本本报告给红姐！”
………………
幽暗的巷子里，血腥味和毒液腐蚀的刺鼻气味依旧浓烈。
王野随手从怀里掏出几支密封的T药剂，抛给瘫在地上呻吟的几个手下，包括嵌在墙里只剩半条命的老疤头。
“自己处理。”
冰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几人挣扎着捡起药剂，哆哆嗦嗦地注射进体内。
肉眼可见的，他们身上的伤口开始蠕动愈合，塌陷的胸骨重新鼓起，连被腐蚀的血洞都迅速长出新肉。
片刻后，除了衣服破烂、脸色苍白外，伤势竟已恢复了大半。
老疤头被人从墙里抠出来，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恢复如初的手臂，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反而愁眉苦脸，带着浓浓的不解和憋屈：
“野……野哥……明明就是要把那暗夜甲送给他，您……您至于搞这么麻烦吗？还……还非得演这一出？”
他指了指自己刚愈合的胸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被巨力轰击的幻痛。
王野背对着他，目光依旧落在韩子夜等人消失的巷口方向。
沉默片刻，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我是在给你打补丁。”
“打……打补丁？”老疤头更懵了。
“你直接顺水推舟，收下他们的钱，这事都算你情我愿，天经地义，谁也说不出什么。”
王野转过身，眼角残留的紫纹在阴影中微微闪烁，眼神锐利如刀：
“可你呢？被南宫家的名头一吓，骨头都软了！东西白送？还一副跪舔的嘴脸？”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
“这叫什么？这叫不合理！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几个小子不是傻子，事后稍微琢磨一下，就能品出不对劲来。
你无缘无故白送一件价值三十克赤金的宝贝？图什么？
你老疤头什么时候成乐善好施的大善人了？”
老疤头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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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
王野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既然你明着得罪了守夜人城务组的人，那我必须以霜狼公会的名义‘处理’你，给对方一个交代。
这顿打，是你自己蠢招来的，也是给上面看的姿态。
从今天起，你老疤头，不能在霜月市出现了。”
“什么？！”老疤头脸色瞬间惨白，猛地抬头，“野哥！这……这处罚也太重了吧？咱不是演戏呢吗？有必要动真格么？”
他哭丧着脸，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委屈：
“野哥，你到底图啥啊？费这么大劲，绕这么大个弯子，就为了把一件破背心送到那小子手里？
那小子什么来头？值得……”
王野冷冷地看了老疤头一眼，抬手朝天上指了指，“那是会长的意思，谁敢多问？”
“哎...”老疤头叹了口气，“咱们会长到底想干啥啊，看不懂。”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打断了老疤头的抱怨。
不是脚步声，更像是某种轻盈物体落在屋顶瓦片上的声音。
同时，一股压迫感十足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巷子里陷入死寂。
连那几个刚恢复的手下都屏住了呼吸，惊恐地看向声音来源。
巷子上方，一处破旧房屋的屋脊阴影里。
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他全身笼罩在一件宽大得如同斗篷的黑色袍子里。
袍子的材质似乎能吸收光线，在昏暗环境下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头上戴着一顶巨大的斗笠，斗笠外沿连着自然垂落的黑布，让人完全看不清他脸。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屋脊上，居高临下，仿佛融入了夜色本身。
冰冷而空洞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巷子里的温度仿佛都降低了几度。
老疤头被这股气息笼罩，瞬间感觉血液都要冻结了，剩下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脸上只剩下极致的恐惧。
王野也微微抬头，看向屋顶那道身影，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这时。
一个声音响起了。
那声音极其怪异，没有任何起伏，没有任何音质特点，像是劣质的电子合成音。
冰冷，平滑，毫无感情，如同来自虚空：
“我做事……”
那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虚无中硬挤出来：
“……还需要向你汇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