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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羊肉萝卜汤

作者:疯小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晨雾退去时,沈芋在灶台上摆开新得的波斯藏红花。


    小安趴在窗边数骆驼,三根手指掰得飞快:“爹爹说波斯商队有三十峰骆驼,娘你猜他们带了多少辣椒?”


    阿萝往陶罐里装晒干的沙葱,闻言轻笑:“怕是比龟兹王庭的葡萄藤还多。”


    霍祁从马厩牵出青骢马,铠甲内衬新缝了块波斯毛毯,毛绒上织着歪歪扭扭的辣椒图案——是小安昨夜用缝衣针戳的。“


    今日去城西驿站换马料。


    ”他往革囊里塞了块沈芋烤的辣饼,饼面的芝麻被烤得噼啪响,“驿站老周头说,新来的粟米能酿出带辣味的酒。”


    沈芋正往铜壶里灌奶茶,壶嘴雕着的葡萄纹突然晃出涟漪。


    系统光屏跳出提示:「签到奖励‘自动揉面机’,放置厨房可解锁。」


    她转身掀开盖着的木箱,里头的青铜机械人偶正握着擀面杖,底座刻着中原云纹与西域葡萄藤的合纹。


    “阿吉!帮我把这机子搬到灶台边。”


    沈芋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往后揉面不用费力气了,你只管往漏斗里倒麦子。”


    阿吉瞪圆眼睛,伸手戳了戳人偶的胳膊,齿轮转动声里,人偶突然扬起木勺在他手背上敲了敲,惹得小安笑出眼泪。


    日头升到中天,波斯胡商捧着鎏金盘子进来,盘里堆着拳头大的椰枣:“沈掌柜,这是撒马尔罕的‘辣味椰枣’,沾着沙漠火岩烤过的。”


    沈芋咬开一颗,甜汁里果然混着极淡的辣意,像远处飘来的孜然香。


    阿萝尝了颗,指尖在盘沿画了道龟兹文:“这做法,倒像我们晒葡萄蜜饯时撒的辣盐。”


    小安举着木推车在院里跑,车上装着新收的辣椒干。


    霍祁擦完刀坐在门槛上,忽然伸手将儿子捞进怀里:“明日教你认马掌印,昨儿在西市看见有骆驼踩了带辣椒籽的土。”


    小安晃着手里的辣椒干,红籽儿簌簌落在霍祁铠甲上:“那骆驼是不是也爱吃辣?爹爹以后给它起名叫‘辣蹄子’好不好?”


    申时三刻,镇西的磨房传来石磨转动声。


    沈芋背着竹篓去收新磨的面粉,路上遇见王婶抱着孙子,孩子手里攥着块辣油饼,嘴角沾着金黄的碎屑。


    “沈掌柜的辣油真是好东西。”


    王婶笑着往她篓里塞了两把青菜,“我家那口子说,就着这油能多吃两碗饭。”


    暮色染黄窗纸时,霍祁牵着马回来,马鞍上挂着个羊皮袋:“驿站老周头没骗我,真酿出了辣味粟米酒。”


    沈芋揭开袋口闻了闻,酒香里混着若有若无的椒香,像春日里刚发芽的辣苗。


    小安踮脚要尝,被霍祁笑着举高:“等你长得和灶台一般高,爹爹再教你酿酒。”


    阿萝在厨房调试新到的波斯烤炉,炉壁刻着太阳与辣椒的图腾。


    她往炉子里扔了把孜然,青烟腾起时,炉底竟透出微光,映得墙面的辣椒影子晃来晃去。


    “这炉子烤羊肉一定香。”


    她转头对沈芋笑,葡萄纹头巾下露出的耳坠轻轻晃,“明日烤只全羊吧,波斯胡商说要带二十个伙计来尝鲜。”


    夜风裹着烤炉的暖意在院里流转,小安趴在霍祁膝头听他讲边关趣事。


    沈芋在灶台边切菜,刀刃落在新铺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笃笃”声。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麻雀,却惊不散窗纸上跳动的灯火——


    那是人间最寻常的烟火,比任何香料都更能熨帖人心,比任何故事都更值得细细咀嚼。


    次日清晨,沈芋在新砌的灶台上支起铁锅。


    昨夜新磨的糜子面堆在竹筛里,黄澄澄的像撒了把碎金。


    飞流抱着陶罐往缸里续水,桶沿磕碰着新贴的辣椒纹砖雕,发出清脆的响。


    “掌柜的,东街刘婶送了把新摘的韭菜。”


    阿萝掀开草帘进来,葡萄纹头巾上沾着露水,怀里的竹篮晃出星星点点的紫——是野茴香混着苜蓿芽。


    沈芋接过菜往锅里抖,蛋液遇热蜷成软云,韭菜的清香混着油星子,很快漫过整个院子。


    霍祁巡防归来时,铠甲上挂着串野枣。


    小安踮脚去够,却被他举到肩头:“今日城门来了卖货郎,给你带了件玩意儿。”


    说着从怀里掏出个木雕小推车,车轮子竟能转,车厢上还雕着歪歪扭扭的辣椒。


    小安乐得直拍手,推着车在灶台边转圈,惊飞了檐下啄米的麻雀。


    正午时分,三十口大锅在街边支起。


    难民们排着队,手里攥着粗陶碗,眼瞅着锅里的羊肉萝卜汤咕嘟冒泡。


    沈芋往碗里撒葱花,忽然瞥见队伍里有个妇人抱着孩子,衣摆上沾着草屑——正是前日帮着砌墙的张嫂子。


    “多给娃添勺肉。”


    她悄悄往碗底压了块羊蝎子,骨缝里的肉炖得酥烂,正适合换牙的孩童。


    阿萝蹲在灶前添柴,新制的耐火砖吸足了热,映得她脸颊通红。


    “龟兹人煮饭爱放鹰嘴豆。”


    她往沈芋手里塞了把晒干的豆子,“昨日教王婶泡了,今早就着小米粥吃,顶饱。”


    话音未落,小安举着空碗跑来,碗底还沾着油星子:“阿萝姐姐煮的鹰嘴豆真好吃,比爹爹烤的肉还香!”


    霍祁坐在墙根擦弯刀,刀刃映着妻儿忙碌的身影。


    申时三刻,镇东头传来敲锣声。


    几个汉子抬着木板车经过,车上堆着新砍的胡杨木——是给学堂搭课桌的。


    沈芋往车把式手里塞了俩辣菜包子:“劳烦顺路给李夫子带个话,明日晌午送绿豆汤去。”


    车把式咧嘴笑,露出缺了颗牙的豁口:“得嘞!您这辣包子配绿豆汤,准保比秀才的文章还爽口!”


    暮色染黄窗纸时,小安趴在灶台上画地图。


    羊皮卷边角画满了包子、面条和辣椒,最远的地方歪歪扭扭写着“波斯”。


    霍祁用刀尖挑着灯芯,油盏里的火苗晃了晃,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与沈芋揉面的身影叠在一起。


    “明日去趟西市。”


    沈芋擦着手过来,腕间银镯叮当作响,“听货郎说有新到的蜀地花椒,给咱的辣油添点香。”


    夜风裹着炊烟掠过街巷,重建的屋檐下,处处亮着昏黄的灯。


    阿萝在院里晾衣裳,绳头系着的香囊晃出细碎的孜然香。


    小安追着萤火虫跑,手里的木雕推车滚过青石板,留下浅淡的车辙印。


    霍祁倚着门框看妻儿,铠甲下的心跳声与远处的更鼓应和,像极了当年在战场上,听见沈芋在灶前切菜的笃笃声。


    “该睡了。”沈芋过来替他摘铠甲,指尖蹭过绣着的辣椒藤,“明日还要帮王大爷修屋顶,早些歇着。”


    小安抱着木雕车蹦过来,车上不知何时多了颗纸折的辣椒:“爹爹快来看!我的小车能装下整个镇子啦!”


    月光漫过新砌的院墙,墙角的沙葱在风里轻轻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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