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市里出来的时候都快一点了,苏存剑肚子立刻叫了起来,早上没吃,中午也没吃,到现在要是不饿那才叫怪事了。
于是苏存剑放缓了车速,开始留意路两边有没有饭店,路过一个村的时候还真发现一家农家饭,在这吃饭的基本都是大车司机,村里人并不怎么来。
苏存剑对吃也不是特别讲究,能吃饱就行,于是他把车停下,带着两女就进去了。
从这个村子过去就能到达赵县地界,赵县跟荣兰县挨着,但比荣兰县更穷,下属的村子,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有名的贫困村。
荣兰县虽说也没比赵县好到那去,但好歹也有几个企业。
但赵县穷的只有一个企业——赵县河沙销售有限公司,前些年华夏大搞基建的时候,赵县这唯一的企业可没少赚。
不过现在一是经济下行,二是华夏也不在大规模的搞基建了,三就是政策收紧,尤其是环保政策,导致这家企业是举步维艰。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私下里还是偷偷盗采河沙去卖。
打赵良志的人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于子林。
原因也很简单,于子林盗采河沙,导致河床深度大幅度增加,而赵良志的地就在于子林采河沙的河道旁边。
在这么挖下去,河岸肯定是要坍塌的,那赵良志的地可就全完了。
在于子林采河沙的时候,赵良志过去阻拦,双方发生了冲突,于子林一铁锨下去,就把赵良志打得颅内出血,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人事不知。
出了这么大的事,按理说于子林是要被控制起来的,盗采河沙本就违法,他又把人打成这样,不抓他抓谁?
但于子林经营着赵县唯一一家企业,是赵县唯一的纳税企业,其他就是一些餐饮了,一年那点纳税额,赵县的县领导都没脸说。
在有于子林在赵县经营这么多年,县里这些头头脑脑他谁不认识?谁没跟他吃过饭、喝过酒?谁没拿过他的好处?
而赵良志那?
不过就是个臭农民,要钱没钱,要关系没关系的,谁会向着他?
所以县里大大小小的领导自然是站在于子林这边。
闹出这事,县领导也不想把事闹得更大了,找过于子林几次,意思很简单,给点钱,让赵良志闭嘴得了。
可于子林在赵县嚣张惯了,被赵良志一个臭农民指着他鼻子尖骂他老娘,把赵良志打成脑出血他都感觉不解气,就是不给钱,就是要拖死赵良志。
并且于子林还找了好多证人,证明赵良志不是他打的,是他自己摔的。
在加上当地派出所还有县局这些关系,也就导致现在也没人去抓于子林。
并且当地派出所派出了人在那看着赵良志,怕他醒过来胡说八道,也怕赵良志的老婆跟女儿在把记者弄到医院去胡说八道。
于子林派去的人,也是同样的目的。
老百姓被打成这样,政府不为百姓主持公道,还派人去监视,说出去都荒唐可笑,可就是发生了。
赵雪蕾要不是遇到苏存剑,这事她认也得认,不认还得认,她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拿什么跟于子林这样的人斗?
三个人吃饱喝足继续上路,一到赵县的县城苏存剑就是一皱眉,这县城也太特么的破了?
路两边的建筑明显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建的,现在还在使用,到也修缮过,不过依旧显得破破烂烂。
县里的主路更是坑坑洼洼的,一看就是好几年没修了。
不过路过县政府的时候苏存剑却是一愣,因为这县政府修得太气派了,跟周围破破烂烂的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冲把县政府修得这么气派,这县里的领导就不是什么好玩意,有这钱还不如好好修修县里的路。
赵县也是死气沉沉的,路上看不到多少人,也看不到多少车。
没办法赵县穷,但凡有点能耐的人都出去了,剩下的人没本事没关系的,也只能在这苟延残喘。
不过赵县的餐饮还是有一些的,除了于子林的厂子外,赵县可是有这样、那样的政府部门的,公职人员也是人,老百姓在赵县赚不到什么钱,但他们是旱涝保收的,每个月都按时发工资。
有这么多公职人员,自然是要有吃饭的地方的,他们可也是人,是人就要吃饭。
从县里出去在开个十多分钟就到了赵雪蕾所在的村子,比居林崖村当初的情况要好一些,但也没好哪去,村里看不到什么年轻人,都是老弱病残。
并且赵县所有的村子都是这情况,但凡是能出去打工的,都走了,就剩下一些没本事的,在家伺候为数不多的地,就算是赶上丰年,也赚不到几个钱。
就赵县这德行,没任何人愿意来这地方任职,来这地方跟被发配了有什么区别?
在这样的地方,能干出什么成绩?这鬼地方可是要什么都没什么。
旅游、矿产、农业资源都相当贫瘠。
这才是真真正正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赵雪蕾指着前边的瓦房道:“那就是我家。”
苏存剑把车停下,周围也没人,他下了车左右看看,不由是叹口气,这地方不但冷清,还很贫穷。
赵雪蕾则是拿出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锁,领着苏存剑跟吴丽颖进去了。
赵雪蕾此时低着头,满脸羞愧之色,因为她这个家太寒酸了,房子是她父母结婚那会盖的,过去这么多年也没钱修缮,家里的家具电器也都用了好多年了。
出生在这样的人家,让赵雪蕾很是自卑,她也发誓要考出去,永远都不在回来了,她是考出去了,可该回来还是要回来,因为这是她的家。
苏存剑直接道:“今天就住这了,你给我安排个房间。”
赵雪蕾立刻“啊”了一声,随即她道:“苏书记您要住我家?我家这条件?要不我领您去县里的酒店吧,条件比这强多了。”
苏存剑却摆摆手,意思很简单,就住这了。
晚上五点多的时候,医院那个跟苏存剑起了冲突的小辫站在市局门口,他旁边还站着个县局的人,很快从里边出来一个人,这人跟县局的人说了两句,不多时从一辆车下来一个人。
这人立刻是陪着笑脸走了过去。
从市局里出来那位跟他说了几句,这人立刻满脸堆笑的道:“明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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