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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三十五章

作者:青丘山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出戏从开始就是排好的,不管影儿如何挣扎,结局都不会变,反而会更令其真实可信。


    她深深怨恨翟离的恶毒,真不如一刀毙命来得痛快。


    她跪坐堂下,深吸气后带着些慷慨赴死的样子对着谢源说:“知州判案,两人犯罪,怎能只罚一人?若判他死何不再多加我一命。”


    谢源肘撑长案,目光凶冷的盯着影儿,将戏做足,冷言冷语,“本官何曾说他要死了?先关押着,待提点刑狱司前来,再行定罪。”


    影儿撑起身子站起来,毫不客气地瞪回去,冷着腔调,“知州判案,对杖以下才有判决权,我竟不知知州权利大过提点刑狱司,竟是一开始就擅用私刑。如此屈打成招,如何服众。”


    一番话冷了堂里的温度,影儿冷若冰霜的扫视堂内众人。她坚决的态度,强硬的语气,破釜沉舟的姿态确实蛰了一下谢源。


    谢源眉眼间闪过一丝同情,他怎会不知江子良冤枉,又怎会不知不该动刑。可他又能如何,这件事顶到头上控场的是翟离。


    翟离,谁惹得起?


    他有心劝影儿,过往被呵护的太好了,不知这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又觉不管如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都定当不会屈服,既然如此,索性彻底倒戈,表明立场与态度。


    谢源拿起惊堂木猛地一拍,冲着江子良道:“你自己想好!你可知罪!”


    江子良此时是又爱又恨,又怨又叹。


    爱她愿意与自己同生共死。


    恨世道不公磋磨二人。


    怨二人有缘无份翟离心狠。


    叹影儿往后余生无人会似他一般对她纵容关爱,不计回报。


    他是必死的,之所以打他也不是为了泄愤,为的就是激怒影儿。


    他都知道。


    他深恨翟离的心狠手辣。


    若他不认,影儿定会拼了全力要救他出去,出去不仅会死,还会牵连影儿。


    若他认下,再次关回狱中,他们还会用自己一丝命去揉捏影儿,让她暴露更多把柄给翟离。


    他看向地上那身嫁衣,心间苦涩。扭着脸示意影儿蹲下,拼力挪起身子看向她。


    影儿见他如此,满脸痛心,蹲在他身侧,听他所言为何。


    他淡弱开口:“影儿,因为是你,所以哪怕反复心痛也不忍放手,不忍喊停。如今是不得不放了,不得不停了,你送的刀,被收走了,帮我拿回来。”


    影儿泪珠断了线的掉,她明白江子良不要这条命了,他决定用死给自己划一条坦途出来。


    她哪里还有坦途。


    “你个傻子。”


    影儿泣不成声吐出这四个字,便伸手去抱他,心里不断骂他蠢,骂他无知,骂他不是东西。


    连决实在看不下去,对着谢源使眼色。见谢源要指责江子良,他忙上前半步用眼神制止,随后看向作为私人物品放在证物一侧的那把刀。


    双血槽绿宝石佩刀。


    谢源明了,命衙役取了来,哪知那衙役毫无眼色竟是直接丢在了江子良面前的地上。


    衙役的动作令连决与金甲卫心内一紧,均上前几步,担心影儿冲动。


    影儿却仍是抱着江子良不动,不言语,只是掉泪。


    她感受到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腕,随后指向那把刀,轻声说:“帮我拿来。”


    影儿哭的更凶,不住地摇头,不肯松手。


    江子良柔声劝她,“啧,鱼吃不上了,你会不会怪我?你最终还是会回去的,他要你回,你怎能不回呢?连决说得对,别和他对抗,你扛不住的。影儿,别让我的死变得毫无意义。你再不松手,他定会生气的,听话,松开我。”


    影儿浑身剧烈的颤动,她深深后悔,恼怒,憎恨自己的有眼无珠。如今迷途知返,却要生死相隔。她怎么松的开手。


    连决取过那把刀,拔出了鞘,给金甲卫一个眼神,便有人来强行拉开了影儿。


    影儿奋不顾身的想要冲过去,整个人却被死死按着,动弹不得。


    她眼睁睁看着连决将刀柄递到江子良手里,因他过于虚弱实在扶不住刀,连决帮他将刀柄固定在地上,刀尖冲向了他。


    他侧过头对着影儿含泪微笑,启唇安抚她,“好好活下去。”


    随后便整个人重心前倾,将自己贯穿了过去...


    影儿哭的头晕目眩,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在金甲卫手里。


    ——


    不知睡了多久,影儿睁开胀痛的双眼,死死盯着床帐,她听见墨玉倒水的动静,轻声说:“到晚上了。”


    墨玉一顿,立马冲过来,“影娘子,还有哪里不适?大夫说急火攻心,这两日要好好休息。”


    影儿不言语,眼角又滑下泪来。


    真是讽刺。


    她心里寒凉一片就听墨玉为这片寒凉又加一块冰,“不是晚上,影娘子睡了一整天,现在是晌午。窗户都被封死了,门也被锁上。连决的吩咐,娘子何时心态平稳了,何时才能出这屋子。”


    影儿听完甚是平静,她自己也一楞,原来已经冷心冷情至此了。不出去也好,省的看他们那副样子,招自己眼烦。


    ——


    “骗子。”


    翟离将已经揉得面目全非的信纸扔进火里,看那火舌将其吞没燃烬。


    赵琛又得一副佳作,正在心无旁骛的押花,听翟离冷冰冰吐出这两个字,他淡淡一笑,心领神会。


    “你这几日忙的顾头不顾尾,就是为了不去惦记她吧。”赵琛又勾一笔,命人将画撤下,他起身踱步,闲看翟离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对着太监吩咐,“叫辛漪颜来伺候,”随后对着翟离,“你不是要学朕吗?怎么还不动手。朕劝你一句,隋影儿那性子可不像辛漪颜,你当心她真怒急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翟离慢条斯理的收好自己的怒气,阴森森冷笑,“还有牵挂,就不会死。”


    赵琛在他对面掀袍坐下,从容取过茶器开始点茶,“你的金甲卫都派过去了,青松卫便不用了?”


    “圣上给的,怎能不用,没到时候。”


    赵琛推过去一盏茶,笑道:“那个叫江子良的,死的倒是爽快,是你大发善心,还是你手下的人大发善心了?接下去该动载清了?”


    翟离抬起茶盏,一双尽是凉薄的双眼,冷漠地注视着茶汤,悠悠开口,“怎么?圣上也想玩儿?”


    赵琛皱眉一笑,“你的主场,朕不掺和,跟着隋影儿的人朕挪去盯着楚阳,你的女人,你自己玩儿。昨儿你说的望火楼,图纸已经出了,你瞧一眼,无碍便发下去吧。”


    二人又谈了些政事,漪颜轻轻推开殿门,在帘子后观察了一会儿,见他们说话,便自动将自己隐了起来。


    “等朕过去抱你?”


    话音落下,赵琛与翟离均侧眸盯着那片帘子,就见一只酥手轻轻掀开它,款步而来,她在赵琛身边跪下,极为乖顺的将身子靠在他腿侧,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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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臂穿过龙袍缠上他的小腿。


    赵琛很满意的露了笑,腾出一只手轻柔的抚摸她,一双眼却看向翟离,无声地挑衅一番。


    翟离懒得和他计较,啜了口茶,淡定从容地说着接下去几日的安排。


    *


    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飘进了暖意融融的载府。


    柔澜正在对镜描着额间黄花,就听载清那清润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挑几颗好的送进来。”


    随后便是珠帘晃动,她的身后出现了那清润的身影。


    载清弯下腰,一双手覆在柔澜双肩上,从镜里去看她那出水芙蓉般的容颜,“我选的对联,简洁些。暖风生酒舍,明月照轩窗。你来写我来挂。”


    柔澜微微一笑,颔首起身,握住载清牵她的手,顺势倒进了载清怀里,“再取个名字吧。”


    载清惯她道:“怎的?嫌我取得不好,想再来一个你选?”


    柔澜抬着螓首看他,笑盈盈地带着娇羞,“晨起觉得不爽,让周大夫来瞧,已有一月身孕了。”


    柔澜说完便用湿漉漉的眼神去抓载清,看他惊讶,看他欣喜,看他不知所措,最后在他的语无伦次中笑出了声。


    丫鬟端进来石榴放在桌上,载清牵着柔澜坐下,欣喜不已,“今儿刚得的,怪道世人说石榴多子,竟是应验了。”


    载清喜得无可无不可,亲自去给柔澜剥石榴。他对孩子其实没什么渴望,只是欣喜怀着他孩子的柔澜,想到往后他们也结出自己的果,着实让他激动。


    对柔澜的爱意又添几分。


    柔澜细细嚼着石榴籽,心下平静,面上却是故作愉悦,“今儿可还要去视察?我想吃一品居的涮肉,你带我去?”


    载清自然答好,心里将许多公事都往后排了排。


    门外传来小厮急促的步调声,打破了这喜意满屋的氛围。


    翟离没打算一上来就置他们死地,给安了个不痛不痒的配合调查便将载清扣走了。


    柔澜扶着门框看着,眼神里俱是焦急不安。她看着载清也是满脸疑惑却仍不忘安抚她,让她在家好好修养。


    载清被关在囚车里,愣生生绕了半座城,才关进狱中。他本就不明所以,还指望狱卒透露一二,哪知竟是无人能说出所以然来。


    就这么关着他,也不审,也不亏待。


    载清一走,柔澜就收了神色,回屋坐着去了,她取过清晨去摘的花枝,灌了花瓶,静心插起花来。


    小圆看不懂柔澜的反应是何意思,又不敢问,揣着手局促。


    柔澜瞥一眼她,淡道:“想说什么?”


    小圆哪里敢真问,连连摆手,撒谎道:“就是有些看不懂,为何爷被带走了。”


    柔澜慢悠悠剪下一根枝杈,“无用了,剪了就是。若这花没死,那就是还有用。”


    小圆瞪着圆眼,抿起嘴,那本就圆乎乎的面庞是弧度更饱满,看的柔澜一乐,“爷当初送你进官妓所跟我的时候,你可害怕?”


    柔澜看她摇头,眼神却飘忽,便勾笑接着道:“许多事,面上一副样子,背里又是一副样子。你既然跟了我,我少不了教你,省得你以后惹出祸来。”


    说完将剪子一搁,拿眼锁住小圆,“爷被带走自然有被带走的原因,不该问的别问,他若能完好无损的回来,该怎么服侍就怎么服侍,若他回不来,该掉的脑袋,逃,也得掉。”


    轻声轻气说完,便转了转花瓶,让小圆去摆上。


    自己则靠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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