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栖咬着牙刷,忍不住在心里琢磨。沈栎应该是个情场老手吧,随时随地都能让女人住得安心,连洗漱用品都备得这么贴心……这也,太像个海王了。
许栖收回视线,漱了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轻轻叹了口气。她到底还是有些疲惫,肌肤隐隐发烫,像是被刚才的氛围渲染得有些不真实。
洗个澡吧。
她拉开浴室的玻璃门,温热的水雾很快弥漫开来,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一片氤氲之中。
温水冲刷在肌肤上的那一瞬间,她才终于彻底放松下来,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气。
八年了。
她和沈栎分开了整整八年,如今却在短短几天内,重新回到了最熟悉的状态——甚至,比当初更亲密、更理所当然。
可是这真的……能这样顺理成章吗?
她没想出答案,只能让水流将自己,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冲刷出来。
等到泡沫被彻底冲净,许栖关掉花洒,从一旁拿起毛巾擦拭着肌肤。
嗯,毛巾也是提前备好的,崭新的。
所以沈栎,就是个海王吧。
许栖敛眸,她动作放缓了一些,直到肌肤的湿意褪去,才慢慢走出浴室。
房间里已经换上了另一种气息。
主卧的床铺被重新铺好,棉被松软整洁,空气中带着一丝他身上的冷淡木质香。只有床头灯亮着,灯光暖黄,投射在墙面上,柔和又静谧。
她低头看着自己,仍然穿着沈栎的衬衫,衣料轻薄柔软,带着属于他的气息,像是一种无声的包裹,让她莫名生出一丝晕眩感。
沈栎不在。
正当许栖疑惑时,正好看见沈栎也推门走进了卧室。
他换了一身家居服,黑色短袖松松垮垮地落在身上,露出结实的手臂,刚洗完澡的缘故,发梢还带着些许湿意,整个人看上去比平时少了几分冷淡矜持,显得随意又慵懒。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脚步微顿,随即缓缓勾起唇角。
许栖洗澡的时间比他要久,热气将她的肌肤蒸得微微泛红,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衬衫贴着身体,线条若隐若现,整个人带着刚出浴的柔软和温暖。
她仍然穿着他的衣服。
沈栎站在门口,眸色微深,心底某个隐秘的角落,仿佛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许栖。”他忍不住喊。
“嗯?”
“没事。”沈栎喉结滚动了下,语气带着点懒懒的撒娇意味:“你洗太久了。”
许栖没反应过来:“啊?”
“等得我实在受不了,只能去客房随便洗了一下。”沈栎走到她面前,微微垂眸看着她,拨弄着她湿漉漉的头发,语气带着点不满,“害得我只能用客房浴室的那瓶,快过期的男士洗发水,太凑合了。”
他做出来的模样,实在太过可怜,许栖忍不住想笑:“你家里怎么会有快过期的洗发水?你不是刚回国不久?”
“因为我回来得急,很多东西都没重新置办。”沈栎一本正经地瞎说,他低头凑近她,嗓音低哑,“所以,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许栖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目光,随口道:“那要不然……你再洗一遍?”
沈栎勾了勾唇:“那你帮我洗。”
许栖:“……”
她果断转身,不再搭理他,只是随手拢了拢湿发,东张西望地想找吹风机。可视线环顾了一圈都没看到,她忍不住皱眉:“你家吹风机呢?”
“在主卧浴室,吊顶柜子里。”沈栎低眸看着她,声音低沉温和。
许栖听了,转身又走进浴室,踮起脚去够高处的柜门。柜子位置偏高,她伸长了手臂,指尖刚碰到柜子的边缘,还没来得及用力,一只手从她身后伸了过来,轻松拉开柜门,把吹风机取了下来。
沈栎从背后环抱着她,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温热的呼吸落在她耳侧,声音低哑:“我来。”
许栖怔住,下一秒,沈栎已经拿着吹风机,将她拉到镜子前,温柔地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别乱动。
热风拂过发丝,沈栎耐心地帮她吹着头发,指尖偶尔穿过发梢,力道不轻不重,透着一点让人心安的温柔。
许栖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嗓音轻轻的:“你给多少女生……吹过头发?”
沈栎淡淡一笑,手上的动作没停,语气随意又慵懒:“你觉得呢?”
许栖没说话,只是抿了抿唇,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
她低头盯着自己的指尖,觉得自己问得好像有些多余。以沈栎的条件,会有女生喜欢他太正常了。他这些年在国外,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人。如果没有人,他又是怎么养成的这些海王体贴技巧。
可就在她心绪有些纷乱的时候,沈栎突然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就你。”
许栖指尖微微收紧。
“就给你吹过头发。”沈栎手上的动作放轻了些,温热的掌心顺着她的发丝缓缓滑下,带着点缱绻的耐心。
许栖喉间一涩,心跳微微乱了节奏。
她不是没听过情话,可沈栎的语气里没有半点刻意的讨好,甚至隐隐带着点示弱的意味。
好像她若是再沉默下去,他就要再强调一遍。
她到底没再说什么,安静地任由他替自己吹干头发。
等头发彻底干透,沈栎顺手将吹风机收起,随后俯身靠近她,埋进她的发丝里,轻轻嗅了一下。
熟悉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混合着属于她的温软,像是某种让人沉溺的致命引诱。
许栖轻轻缩了一下脖子,下意识想躲开,可沈栎已经收紧了手臂,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嗓音低哑:“别动。”
他克制地闭了闭眼,在她颈侧蹭了一下,像是在平复情绪,半晌,低声笑了一下:“天太晚了,不能折腾了。”
他虽然这么说,可许栖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呼吸明显重了一些。
她整个人僵了一瞬,耳后慢慢染上一丝浅红。
沈栎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闷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栎顺势抱到了床上。他拉起被子,将她裹进怀里,手臂收紧,嗓音低哑又克制:“许栖,别闹。”
许栖羞恼:“我闹了什么?”
然而他的怀抱炽热,胸膛结实,心跳沉稳而清晰。熟悉的安全感将她包围。
她愣愣地靠在他怀里,感受到沈栎的下颌抵在自己发顶,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发丝间,一时间竟然忘了反应。
这个姿势……太自然了,仿佛他们曾无数次这样依偎着入眠。
可他们……真的有过这样的时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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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楚地记得,八年前的沈栎,不是这样的。
他克制,疏离,甚至有点不近人情。
她没有向他表过白,他也没有明确拒绝过她。可在这分别的八年时光里,她都笃定他是不可能喜欢她的。
可现在的沈栎,竟然能这样理所当然地抱着她,像是……早就习惯了一样。
许栖心跳乱了一瞬,理智拉扯着让她该推开,可身体却莫名生出一丝不舍。
就在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时,沈栎忽然低下头,鼻尖轻轻蹭过她的发顶,嗓音温柔得不像话:“许栖。”
她怔了怔,轻轻“嗯”了一声。
沈栎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过脸,唇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下,力道轻柔,却比任何时候都更让她的心悸动。
就仿佛是从前的某个夜晚,他也曾这样轻轻地,温柔地,吻过她。
他仿佛忽然变回了,记忆里那个温柔的少年。
许栖愣住了,指尖微微蜷紧,胸口像是被一根细密的弦缠绕着,酸涩又悸动。
沈栎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抱着她,掌心贴在她的后背,轻轻地,缓慢地,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脊背,像是在安抚,也像是在确认她真实地存在于自己怀里。
许栖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在他的怀抱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气息,听着他稳定的心跳,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竟然渐渐地,困意袭来。
意识彻底模糊之前,她听到沈栎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晚安,许栖。”
像是曾经遗失的某个夜晚,终于被找回来了。
可他们都清楚,这不过是一个精致的假象。
夜色沉沉,窗外的城市灯火映在天花板上,晕出冷淡的光斑。沈栎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指尖缓缓收紧,又在下一秒松开。
她睡得很安稳,像是卸下了所有防备。
可他知道,她并不是真的相信他。
就像他也不确定,自己现在的怀抱,究竟能不能让她真正安心。
她喜欢的,究竟是谁呢?
是八年前那个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安静看着她解题的少年?
还是这个早已将手术刀捏稳,胸膛上刻满伤疤的自己?
又或者,其实她从来都没真正喜欢过谁。
同样的疑问,也盘旋在许栖的潜意识里。
她困意渐浓,意识漂浮在浅眠的边缘,可心脏深处,仍然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在问自己——
她现在靠着的人,真的是她想念的那个人吗?
她喜欢的,是高中时的沈栎,那个眉眼清冷、温柔谦和的少年,还是这个吻她时强势而霸道、言辞锋利得像手术刀的男人?
她不确定。
就像她不确定,沈栎喜欢的,是现在的许栖,还是那个年少时,倔强又骄傲、总想追赶他的许栖?
他们都在时间里变了太多。
可他们都心照不宣地,装作什么都没变。
温情是假象,现实才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鸿沟。
窗外的灯光闪烁了一下,像是一瞬的微光,也像是一种不稳定的信号。
沈栎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眼底的情绪暗沉难辨。
许栖,你在怀念什么?
他又在怀念什么?
这一晚,他们谁都没有梦见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