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夜深了,除了守夜的丫鬟,其余人都已陷入沉睡。
“吱嘎”一声,门开了一个小缝,一个人影鬼鬼祟祟从门内冒了出来,正是陆景。
陆景抬眸看了眼空中散发着莹莹光辉的月亮,迈腿向后山走去。
来到山顶,一张宽大的石头坐落其中,这是陆景前几日挪过来的,四周并无任何遮蔽物,月光洒满了整个石头。
陆景跳上石头,盘腿坐在上面,进入打坐状态。
没一会儿,照在陆景身上的月光转化为点点星光,犹如萤火虫萦绕在陆景周身,下一瞬,成群的星光仿若受到了某种召唤,纷纷涌入陆景体内。
可奇怪的是,片刻后,这成群的星光又从陆景体内溢出。
陆景紧拧着眉,再次发力,将星光纳入体内。
可星光仅多留了一瞬,又成群溢出。
陆景睁眼,望着漂浮在四周的星光,无奈叹气。
还是不行。
修仙修仙,修的是天地灵气,天地可划分为黑与白,对应的是月与日,因此不仅要吸纳日华,也要吸纳月华。
可惜,她吸纳日华尚可,偏偏月华不行,且月华还有与她相抗之态,不然也不会八月十五功力弱化了。
她曾问过清二掌门为何,清二掌门思忖半响,也只答这大概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
可她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还有一个,那就是没有情筋,有时她暗搓搓想,这两者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按理说,和修真界相比,人间界的月华稀少许多,以她的现况,对她影响不大。
清二掌门曾说,像她这样的,若要功力精进,除了天降功德,只能努力吸食月华了。
现如今,并无功德降临,她只能在月华上努努力。
想到这,陆景再次闭眼入定,开始吸食月华。
不远处,有个人影慢慢踱了过来,沉浸在功法中的陆景并未察觉。
按理说,月华凡人并不能看见,更不要说其他,可当他缓缓靠近,收拢五指,原本漂浮在手上的月华被他紧紧抓在手里。
而后,他手上下翻转,冲陆景松开五指,更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被释放出来的月华缓缓没入陆景体内,再也没有出来,与周围进去又被弹出来的月华形成鲜明对比。
如此往复,待半个时辰后,人影观陆景眼皮微动,不再动作,悄悄退守到不远处的一棵树后。
半盏茶后,陆景从打坐状态醒过神来,一种奇异的感觉浸满全身。
她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脚,然后惊奇发现,方才吸食月华比前几日多了呢,功法也恢复了一些。
陆景心中一喜,难不成要有奇遇了?
陆景喜滋滋往回走,全然没注意到,身后周安景眸子泛着柔光。
自陆景向韩管家说过,让韩允晴娘两人有机会单独相处后,韩管家的动作很快,没两天就来通知陆景,说郊外庄子已收拾妥当。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这次陆景主动邀请周安景一起去。
四人很快收拾妥当,当日中午便住进了庄子。
午饭过后,其余人在小憩,独留陆景在庄子里四处溜达。
很快,她发现庄子附近有条小溪,顿时计上心来。
等众人醒来,陆景兴致勃勃提议,去溪边叉鱼来烤,颇有一番野趣。
周安景自然没有不应的:“成,许久没有叉过鱼了,都忘了其中滋味的。”
韩允抿唇,有些犹豫,偏头瞄向晴娘,看她的意思。
晴娘不知想起什么,眼神一动,应道:“成。”
陆景以为韩允顺势应下来,却不想,他反驳道:“鱼有什么好叉的,带着一股子腥味,甚是难洗,还不如让下人抓了直接烤。”
陆景很想扶额,这是给韩允机会展示男子气概呢,没想到他一把否了。
“这叉鱼的趣就在……”陆景斟酌道,还未说完,晴娘淡淡的语气插进来:“你若不想去,也可不去,我们其余三人去便是。”
韩允神色一僵,不知想起什么,面色变得灰败,声音低得宛如气音:“我去便是。”
陆景扭头,和周安景面面相觑。
即使有点波折,一行人还是很快来到了溪边。
一行韩府的仆人有序铺开,拿椅的拿椅,盛饮子的盛饮子,准备炭火的准备炭火。
既然要叉鱼,仆人也准备了一段削得尖利的树枝。
陆景担心其他人放不开手脚,首当其冲弯腰挽裤腿,这时,韩允不赞同的声音再次传来:“女子下水,成何体统?”
陆景扭头,发现韩允正拧着眉看她,面上是掩藏不住的嫌弃。
陆景愣道:“为什么?”
往日在修真界,她和小离都是这样下河捞鱼的,也没见师门说什么。
陆景不见羞耻,反而将问题大喇喇抛出,韩允眉头拧得更紧,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不满,好声好气说道:“如此露肤,如何对得起名节?”
人间界还有这规矩呢?陆景愕然转头,向周安景求证。
周安景已将两边裤腿折到腿弯处,正去了鞋袜试试水的深浅,注意到陆景的目光,他嘴角一弯,轻笑开来,带着一股不以为意,说道:“那都是庸人自扰,世间对女子并无这般严苛。”
听他这么一说,陆景继续卷起裤脚。
韩允十分不满,欲言又止,已经坐在仆人摆放好的榻上的晴娘见状,用摆扇指着一张空榻,道:“允哥哥若不下水,那就坐下来吧。”
这可不行,韩允暗道,他还要叉鱼给晴娘吃呢,他瞥了眼陆景,陆景从仆人手中接过树杈,兴致勃勃下水去了,随即他马上错开眼,心里安慰自己道,罢了罢了,又不是他家女子,名不名节的,与他何干。
又瞅了一眼坐姿端庄的晴娘,欣慰点头,这才是女子典范。
晴娘没关注韩允在想什么,此时她正望着陆景。陆景弯着腰,手里举着树杈,眼眸盯着水里,神情极为专注,此时的阳光已不在刺眼,照在她白嫩的脸上,仿佛踱上一层柔光。
陆景如此鲜活,晴娘的眼眸中露出一丝丝笑意。
嚓——
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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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鱼懒懒游了过来,这或许是条笨鱼,游至陆景身前居然放缓了速度,陆景一个手起刀落,水中血色蔓延开来,再举起树杈时,鱼牢牢钉在上面。
陆景扭头,正想向仆人要个背篓,这时,一个背篓出现在她眼前,陆景抬眸,正是周安景递的。
陆景并未客气,她朝周安景露出浅浅一笑,把鱼放入背篓之中。
此后,这背篓像是长了眼似的,她每叉一条,背篓便会自动出现在她眼前。
自来了这韩府,她和周安景接触多了,也渐渐习惯了他这做派,但也不忘提点他:“周安景,你也叉一点。”
周安景举着钉着鱼的树杈,乐道:“陆景,你叉了五条,我也叉了三条。”
陆景眉尾上挑,对周安景刮目相看,没想到他还没眼光四路,耳听八方呢。
周安景翘起嘴角。
下一瞬,两人相视而笑,欢乐的笑声响彻在这一片的上空。
听着笑声,望着空荡荡的背篓,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又出现了,正弯着药,关注着空荡荡水中的韩允赶紧闭眼,仿佛这样就能驱逐传到耳边的笑声。
待笑声停止后,韩允愤愤睁眼,握着树杈在水中用力叉了几下,驱赶心中的烦躁。
显然,叉鱼并非韩允特长,待陆景叉了十几条时,韩允才堪堪叉了一条,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庄子管事见形势不对,也下了水,附在韩允耳边问道,是否需要小厮帮忙。
哪知,韩允听了后,脸色更加难看,叉鱼这么简单的事都要旁人帮忙,晴娘会如何看他?
可偏偏,自己叉的鱼寥寥无几。
心烦意乱之下,韩允重重推了管事一把,管事摔入水中。
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之时,韩允心中一紧,不自然看着晴娘。
晴娘陡然起身,面含担忧,视线却在另一个方向。
韩允顺着方向看去,只见陆景身子倾斜,下半身没在水中,周安景紧紧拽着陆景的胳膊,陆景借他的力起身,裙摆已然湿透,她挠挠头,羞赧道:“这石头太滑了。”
陆景当然不好意思承认,因太久没玩了,一时沉浸在叉鱼之中,忘了关注脚底下的情况。
周安景眉头轻蹙,面上担忧,眼神望过来,好像陆景做了调皮之事后的无奈与忍让,他叹息道:“小心点。”
又来了,又来了,这种不习惯的感觉又来了。
陆景转动眼珠子,余光瞥见庄子管事落水,赶紧转移话题道:“你看,你看,我就说石子很滑吧,不止我一个人落了水。”
庄子管事狼狈起身,尴尬一笑。
韩允心虚地挪开眼,眼神飘忽。
衣裳已湿,不好再叉鱼了,陆景便上了岸。
日暮西斜,连吹来的风都带了几丝凉意,陆景浑身黏糊糊的,很是不适,若非人多,只要捏个诀便能恢复干净,可惜时下她只能忍着。
周安景看着,只能干着急,他并未带女子衣饰过来。
好在,晴娘过来,带着陆景向马车走去:“方才出门,我备了套衣裳,正好给你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