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啊！”
我大惊失色！
优子缓缓道：“虽然没有月收入，但我与幸子侍奉在大人身侧，生活所需全都被满足，没有人能为难我们……”
优子说这话貌似是对的。
但我总觉得哪里有毛病。
直到我询问了负责接送我的翔太。
他吃了一惊：“大人怎么突然对我的月收入感兴趣了？”
“我问你你就说，要是敢夸大事实你就死定了！”
翔太隶属于躯俱留队的小高层，家中会负责他的日常开销，每月不仅有不菲的收入，家里还按月缴纳最高一级的社保！
我知道社保，就是给庶民们托底的东西。
……等等，我先捋一捋。
我：“我还以为家里人都是黑户来着……”
翔太：“……您忘了我是非家系入赘在禅院家的咒术师吗？”
我还真忘了。
翔太一般都负责干什么呢？
他负责收集咒灵相关资料，辅助我接取任务，负责开车接送我，在到达咒灵所在地点后就放帐，然后就在帐外等我祓除咒灵归来。
他负责了一部分后勤工作。
那他跟幸子和优子做的工作有什么区别吗？
幸子和优子也要叫我起床，打扮我，在我受伤时给我涂药，整理我的庭院……像小蜜蜂一样围着我团团转，一刻都不能停歇。
结果连工资和社保都没有，这不公平！
但最可恨的竟然是幸子和优子都没意识到自己吃亏了……
幸子说她只是做了她该做的工作，没什么大不了的。
优子说没有一个侍女有工资啊，如果不是大人提了她根本就想不到。
我更气了！
“那如果有这么一个机会，你们可以拥有和躯俱留队相等的待遇的话……你们会抓住吗？”
我深吸一口气，等待她们的回答。
幸子脱口而出：“那好啊！”
优子笑了：“没有人会嫌钱多啊！”
“那你们可记住了……”我轻声咕哝着。
可千万不要出尔反尔啊。
我打算去拼爹。
我的亲爹拒绝了我的要求。
我火冒三丈：“为什么啊！我这个要求很合理吧！”
“你想让你那两个侍女获得与躯俱留队一样的待遇，”老爹揉揉太阳穴，“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她们就做那么一点家务就算贡献了？”他不屑的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儿，“你觉得我们禅院家是什么？”
我闷闷道：“咒术界的御三家？”
“以什么为本？”
“当然是祓除咒灵了……”
“那她们做的那点家务对祓除咒灵有什么帮助吗？能量化吗？”
“好像没有……不对啊，怎么能这么想啊！”
我懵了。
“可她们照顾我，我才能以更好的状态祓除咒灵啊……这也是间接贡献吧。”
老爹：“那是她们的义务！”
我跟老爹说不通了。
这究竟是别人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呢……
但无论如何，幸子和优子都得有更好的待遇，我答应她们了！
“你解决不了的事我解决！”我大吼，“但你得想办法解决幸子和优子的户口，她们还是黑户呢！”
老爹发出一声嘲笑：“呦，直哉，你还知道黑户呢？”
“……你说你解决不解决吧。”
老爹浅浅好奇：“那她们的工资不发了？”
“我发啊，我有钱，老爹你是傻子吗？”
我鄙夷的看着他。
老爹悻悻：“真天真，你现在能给她们发工资，你能发一辈子吗？”
“少小瞧人了，我怎么不能啊！等我当家主所有侍女都会有工资！”
“那你就等着吧，直哉，等我死了那天再说，”老爹再次发出一声短促的嘲笑，“但我觉得，我能活到一百岁！”
我惊呆了！
不是你怎么这么自信啊！我都不觉得我能活一百岁！
但他要是真活这么大岁数……天下岂有六十年之太子乎！
不能吧！
*
“反正你们现在有工资了，”我轻咳一声，“禅院家小肚鸡肠不给你们发工资，那我就给你们发！”
幸子一把抱住我：“直哉大人怎么这么大方啊！”
优子捧住胸口，啾了我一下：“我心里暖呼呼的！”
“有口水啊！”
优子傻笑：“嘿嘿嘿。”
“有了钱，你们千万不要随便找个人结婚，”我着重强调，“否则我就白费心了！”
我不想让幸子和优子跟那个被亲生父母牵来跟老头子相亲的十五岁少女一样任人宰割。
那个女的，她瘦的不正常，沉重的和服压在她的身上，我远远看去，就好像也压在我的身上，让我难以喘息。
好可怕。
“这种事很正常吧。”后来甚尔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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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米，很正常的生物链吧。”
我想尖叫：“这一点儿都不正常！”
“那是因为你是个天真的小女孩，”我听他说，“但凡你换个性别，你就觉得一切都天经地义了。”
甚尔总是说些很有哲理又戳中人心的话。
我有时总在想我要是个男孩子，我身边的一切又会是什么样呢？
老爹会真的为我骄傲吧，因为‘我’是他心心念念的男宝；老妈也不一定会和老爹离婚了，她喜欢男孩子，会一如既往的爱我；家里没有人会因为我的性别而中伤我，我就是禅院家说一不二的小皇帝……
但后来想想，我那时的想法真是天真到不行。
无论我是男是女，老爹也一样会嫌弃我，因为我的天资确实比不过六眼；老妈也一定会和老爸离婚，因为她根本就不喜欢男人，早就忍够了；家里的那群家伙也一定会随便找个理由在背后蛐蛐我，因为他们本来就是烂人，还是会给我使绊子……
完全没有一点儿变化嘛！
最重要的是——
而我要是个男人，我也一定会是个超级大烂人！
算了吧！！
“直哉，”甚尔戳戳我的左脸蛋，“但你要是个男孩，我一开始就不会理你。”
“因为‘你’一定会是个比我还烂的家伙。”
看，甚尔也这么想。
但没有一个人能理解我在看到那个十五岁女孩的感受。
没有一个人能理解我，甚尔更是做不到。
我有点失望。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害怕，明明我已经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但就好像稍微一松懈，无形的绳索就会套住我的脖子，把我变成一头温顺的牲畜。
我……我绝不允许我身上发生这种事，我的眼中，我身边的一切，也绝对不允许有这种让我受到威胁的东西！
但凡有一丝苗头，我都要掐灭掉，把它撕成片，烧成灰，让它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我要想个办法——
不是说禅院家以‘祓除咒灵’为本吗？
打不过就加入！
不就是收集咒灵资料、放帐、操控小式神吗？翔太能做到的事，幸子与优子也能做到！
幸子和优子也有术式，虽然不怎么好用，她们也有咒力，虽然不怎么多。
但就算不能成为咒术师，也能辅助咒术师祓除咒灵吧！
是时候让她们及时转型，做那种量化的透明工作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干家务活一点前途都没有，都是白干！